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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写蔷薇——砚丞书【完结】

时间:2022-12-07 15:27:21  作者:砚丞书【完结】

  钟时叙见她裸露在吊带礼裙外的皮肤,白得好似一团软绵的薄雪,他脱下西装盖住她的上身,赵兮词不想承他的好意。
  他趁机把她拥在怀里,说:“最近倒春寒很厉害,别受凉。”
  其实整个宴厅不知多暖和,赵兮词懒得戳破他的心思。
  他却笑问:“我送你的旗袍怎么不穿?”
  赵兮词说:“扔了。”
  他当然不信,“扔哪了?”
  她随口敷衍,“路边。”
  他追问:“哪条路?”
  一问一答都是些没营养的话,赵兮词回头看他,“很好玩么?”
  他语气似哄似笑,“难得你愿意理我两句,可稀罕了。”
  赵兮词走开时,他提醒道:“衣服别脱。”她没应,于是他出声吓唬人,“感冒的话,一直流鼻涕就不好看了。”
  她转过来对他怒目横眉。
  然而这次酒会过后,钟时叙又像是消失了一般,赵兮词对他言语疏离,心里却惦记,算一算大半个月没见到他了。
  后来还是在和邹姨的通话中才得知他的近况。
  邹姨不经意提了一句,说自己的脚刚好,结果钟先生却受了伤。
  赵兮词捏紧手机,焦急地问:“他怎么了?”
  邹姨说,钟时叙有一晚应酬结束,刚走出酒店,忽然一辆车冲撞了过来,幸好他没喝多,躲避及时,只划伤了腿,老周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包扎伤口。
  听老周说,撞了人肇事逃逸的司机当时是酒驾,目前已经找到,已交由警所进行行政拘留。
  邹姨故意透露这么多,又怕钟时叙怪罪,偷偷提醒道:“钟先生不让我声张的,我也是关心则乱,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他尤其不想让你知道。”
  赵兮词默一下,问:“他受伤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邹姨说:“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一直在家休养,工作也没停,整天在书房……”
  接下来的话赵兮词没听进去。
  直到邹姨劝道:“你找个时间来看看他也好。”
  赵兮词心里有气,说:“他不是不让我知道么?那我去干什么?不去了,代我向他问好吧。”
  赵兮词嘴巴硬,但心里又放不下,第二天下班,她没有提前致电告知,直接开车去了别墅。
  去之前还拎了一袋之前给邹姨置办的一套新衣,也好师出有名。
  进了院子,赵兮词停车下来,一进客厅,她在玄关止步,因为看见钟时叙拄着一支手拐。
  钟时叙也发现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手拐丢给旁边的老周,他若无其事地笑问:“怎么突然来了?”
  赵兮词目光落至他的下|身,他穿着笔直的西裤,看不到哪只腿有伤,不过他刚才右手拄拐,那应该是右腿受了伤。
  这时邹姨从厨房出来,一脸惊喜,忙问:“今晚在这里吃饭么?”
  赵兮词把手里的购物袋递给她,“邹姨,我给你买了套衣服,你试试。”
  邹姨接过来笑了一下,又问:“今晚在这里吃饭么?”
  赵兮词好笑道:“不吃了,我就是过来给你送个东西。”
  她说完,瞥了钟时叙一眼,转身就走。
  钟时叙看出她又不高兴了,一时情急忘记自己有腿伤,直接就想追上去,结果迈出一步就扯到伤口。
  老周急忙把手拐递上去。
  他拿过来拄着手拐继续追,才追出门口,赵兮词车尾一甩,走远了。
  老周心思敏捷,第一时间跑去车库开了辆车过来,等钟时叙上车,一脚油门追赶上去。
  赵兮词到了楼下,等了没有多久,注意到后视镜有车追来她才下车,往楼里走,听见后面钟时叙在喊她。
  “小词。”
  她不理。
  “般般……”
  她头也不回上楼了。
  进屋后,赵兮词心口跳得厉害,慢慢冷静下来,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他腿有伤,还让他爬那么高的楼梯,会不会压迫到伤口?
  她屏息凝神,门外却没有半点动静,但她知道他在外面。
  钟时叙一直随身携带她屋子的钥匙,现在是连门都不敢闯了。
  赵兮词等了片刻,自己把门打开,看见他一手撑着墙,眉头紧皱,闻声立时望了过来。
  他心头一松,两步迈上前,说:“明知道我不方便,还跑这么快,不怕我有心无力追不上你?”
  赵兮词倚着门框,语气淡淡,“我怎么知道你哪里不方便,我看你浑身上下,中气十足,四肢灵活,这么大老远追过来有什么事么?”
  钟时叙碰上她,也只能处处妥协,“让我进去休息一下,刚才上楼,不小心扯到伤口了。”
  原本赵兮词就在反省自己这么胡闹是不是有些过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一腔急火瞬间消了大半,忙不迭地扶着他进屋坐下。
  他顺手把人拉到身旁,不忘说她一句:“就知道折腾我。”
  赵兮词还是有些担心,支支吾吾道:“是不是真的扯到了?疼不疼?你……裤子脱了让我看看。”
  他挑眉,“什么?”
  她忽然脸红,“这有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他轻笑一句:“我皮带扣得太紧,你自己动手。”
  赵兮词不和他争这些没正没经的笔墨官司,起身说:“我不稀罕。”
  赵兮词始终不放心,进卧室拿了个药箱出来,里面有一些杀菌消炎之类的药膏,不知道有没有作用,等她回到客厅,钟时叙歪靠着沙发,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这个时候她不想再开玩笑,搁下药箱就去解他的皮带,抽出来搁在茶几上,伸手解他西裤的纽扣,纽扣一松,忽然她抬头,对上他隐约暗昧的目光。
  他明知故问:“想看什么?”
  她缩手时,被他用力摁住,赵兮词血气上脸,“都这样了还要耍流氓?”
  他置若罔闻,侧身上前吻她一下又一下,再沿着她的轻柔的颈线亲吻,最后因为姿势不便于动作,直接抱起她说:“上来。”
  赵兮词担心压到他的伤,跨在他身上时犹犹豫豫地说:“还是不要了……”
  这种情况下,钟时叙不容置喙。许久未碰她,也有些一发不可收拾,衔着她的唇轻吻,再慢慢辗转深入,彼此唇舌痴缠到一起,越发激烈——
  然而关键时刻,钟时叙微抽一气,嗓子忽紧忽松,问:“这么久还没学会?”
  赵兮词几许茫然,“什么?”
  他低声说:“刮到我了。”
  她又羞又无语。
  他笑,“张嘴。”
  赵兮词的心思变幻莫测,一会忽然说:“算了,不要了……”
  他说:“功夫没到家,脾气还挺大。”
  ==
  作者有话说:
  分两章描述吧,省得上锁


第59章 春光
  钟时叙在这里过了一夜, 晨早起来,感觉大腿伤处隐隐作痛,怪他昨晚不太能控制住自己,动作起来没有顾忌, 确实太过纵|情。
  床头柜的手机忽然响起闹铃, 赵兮词依然睡得雷打不动。
  钟时叙把闹铃掐了, 转身喊她起床。
  她却皱着眉不理人。
  赵兮词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的性情被纵容得有些不讲道理。
  钟时叙对她的耐心和宽容度出乎意料的高, 时常能变着花样哄她开心, 致使她慢慢地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以前赵兮词时刻绷紧一根神经,事事平和, 与人相交始终讲理讲分寸。舊shígG獨伽
  被逼急的时候也会有一些冲动的言语举止, 反倒显得更真一点。
  钟时叙叫不醒她, 只好让她继续睡, 这一放任,反而她自己醒了。
  赵兮词从床上起来的时候仍是意识迷糊,心里却惦记着另外一件事,她看着身旁的人, 问:“……你没事吧?”
  钟时叙放松靠在床头, 说:“不碍事。”
  她不信,手往他那儿摸去。
  被他握住, “说话就说话, 怎么还喜欢动手动脚?”
  赵兮词打量他神色, “真的没事么?”
  说这话时,她担心得眉头紧蹙, 脸上甚至还余留昨夜一点春|潮带雨的痕迹, 看起来有点可怜的样子。
  钟时叙她亲一下, “去洗个脸, 老周在楼下了,让他送你上班?”
  赵兮词动动腿下床,一边无奈说:“不用,我自己开车。”
  那辆车是林见霜跟公司申请配给她工作时使用的,也是为了方便她时常外出见客户。
  赵兮词拾掇完自己,转过身看见钟时叙也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戴上腕表,他站起来时没问题,就是走路还有点勉强。
  她莫名有些感伤,忽然冒出一句:“瘸了怎么办?”
  钟时叙险些气笑,“瘸了照样收拾你。”
  赵兮词说:“还不是逞强。”
  他伸出手,“过来。”
  赵兮词依言走过去。
  他抱了一会,对她说:“让老周上来接我。”
  赵兮词:“……”
  赵兮词下楼以后,果然看见钟时叙的车停在一处空地,她过去敲车窗,转达了钟时叙的意思以后,硬着头皮再提醒一句:“周叔,他昨天上楼扯到了伤口,等一下你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
  话没说完,先臊得脸红。
  昨天扯到的伤口,任谁也不会拖到第二天一早才想起来去医院检查,摆明有不可说的内情。
  不过老周毕竟是过来人了,听完面不改色,笑一笑说:“好的,放心吧。”
  赵兮词交代完事情,一刻不敢逗留,扭头就走。
  上班时,赵兮词心不在焉,午休给钟时叙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去医院让医生检查。
  钟时叙故意逗她,“我哪有时间,不如你下了班陪我去。”
  早上他确实没有亲自去医院,而是让老周送他回到别墅,打电话给家庭医生上门检查。
  赵兮词小声说:“我才不去。”
  医生当面问起来,她丢不起这个脸。
  等到下班,钟时叙又来电话,说让老周去接她了,哄着她回家收拾几件衣服,去别墅住几天。
  “你来陪我,也省得我天天找你还要爬楼梯。”
  赵兮词说:“你在家也要上楼。”
  “一楼好几间客房。”
  赵兮词说:“那就等你伤好了再来。”
  “我明天上公司亲自逮你好不好?”
  他的话赵兮词一向不敢轻易判断真假,尤其半真半假最能吓唬人,最后她只能妥协。
  赵兮词拎着行李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钟,邹姨特意等着她来,炒菜的速度不敢太快。
  邹姨接过她的行李,连珠炮似的说:“房间收拾好了,我拿过去就行,钟先生在二楼书房,饭好了再叫你们。”
  赵兮词在玄关愣了好一会,这才去了二楼书房,门虚掩,听见钟时叙在讲电话,她推门探身进去,他倚着桌子冲她招手。
  由于担心他的伤势,赵兮词的目光不由自主就往他的下半身转悠。
  钟时叙扔下手机说:“这么喜欢看?”
  赵兮词说:“我也不想的,谁让你伤在那种地方。”
  他反问:“伤在哪种地方?”
  她不吱声。
  这间书房浮着一股若即若离的香气,干燥清冷似古木的质感,又隐约掺夹一丝湿润的山茶香,有心留意不见得闻到,唯有不经意时闯入鼻腔,
  赵兮词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感觉这里和钟时叙衬衣的味道相似。
  邹姨帮赵兮词收拾出来的那间客房成了摆设,一开始邹姨理所当然地认为赵兮词应该住进钟时叙的卧室里,但是钟时叙却交代她收拾一件客房出来。
  这么做也是为了顾及她那点矜持。
  表面功夫做到位,接着每晚她都被钟时叙逮进他的房内。
  连日的休养,钟时叙的伤势已经见好,这晚他躺在床上,握着她的手,问:“什么时候才愿意把戒指戴回去?”
  赵兮词翻了个身,找借口,“戴着戒指不方便工作。”
  钟时叙看了她半晌,却也没再追问。
  腿伤彻底痊愈之后,钟时叙找了个闲暇时间,带她去了户外马场,为了这一天,钟时叙一早为她准备了一身马术服。
  钟时叙在马场选了一匹高大温驯的马,扶着她上去,随后自己也上马,把她拥在身前,他动作标准又利落,看得出来他熟练骑术。
  两人共骑一匹马,沿着马场慢慢绕一圈。
  钟时叙教她调整坐姿,收紧腿部,他抓紧缰绳让马跑起来,逐渐加速,赵兮词有些心惊,也由衷感觉到畅快,后背紧紧陷入他的怀里。
  直到速度再次慢下来,赵兮词偏过头好奇道:“为什么突然带我来这里?”
  两人贴得紧密,她稍转过来微仰,鼻尖就碰到他的下巴。
  钟时叙一手搂紧她,一手抓住缰绳,目视前方,过了一会才说:“我第一次学骑马,应该是6岁那年。”
  这算是他为数不多比较美好的童年回忆,所以带她来体验一下。
  赵兮词问:“然后呢?”
  他垂眼,嘴唇轻触着她的脸颊,“带你过来骑马放松,你这么不专心,一直看着我,”他低声问:“是想骑我?”
  赵兮词转回来,算了,不指望他多正经。
  他又笑,附耳一句:“也不是没让你骑过。”
  赵兮词听见身后不远有马蹄声,赶紧抬肘捅他腰腹,“有人来了。”
  后面一匹马追上来,马上坐着一位和钟时叙相识的友人,他慢下来,打量一眼,说:“真是少见啊,是不是没多久我就能喝你的喜酒了?”
  钟时叙看着身前的人,应了句:“不是很确定。”问她,“你说呢?”
  赵兮词不好意思出声。
  那人惊讶,笑道:“怎么?还没搞定未来的太太?不像你啊。”
  钟时叙打发人,“我正在搞定,你别来添乱。”
  那人笑起来,骑着马跑远。
  钟时叙看着跑远的人影,想了一想,说:“迄今为止,对于我们家老太太,我一直有个不解,在她心里究竟是看待我的。”
  这样的时刻来之不易,赵兮词呼吸都放轻,凝神听他叙述。
  钟时叙说:“可惜,直到她离开人世,我都没听到想要的答案。”
  他又说:“她经常痴痴傻傻,听说以前费尽心思安排我进钟家,为了膈应钟老太,因此不惜伤害我,事后自己反应过来,觉得内疚,才变得更加抑郁。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世上唯有她是为我着想,哪怕这几年和我不亲近。”
  默了许久,赵兮词问:“你怪她么?”
  他不咸不淡道:“人都不在了,无谓再计较这些。”
  赵兮词说:“不是,我只是担心你跟自己过不去。”
  钟时叙却不言语。
  赵兮词转过去,只看见他下颌延伸而起的半幅轮廓,沾了一点懒隽的春光。
  晚上钟时叙带着赵兮词和几个友人吃饭。
  赵兮词第一次见这些人,难免拘谨,好在现场也有其他女性,饭后没多久,赵兮词就被她们拉到一旁开专属女人的茶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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