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篱:“我待在书肆好了,林主簿连我的小狼狗都挖了过去,这地方我呆着不安心。” 洪先生想想今天卫竞的不对劲,更生气了:“林主簿好算计,你说得对,秦从事,往后千万小心。” “当然。” 此后,秦东篱便安心地在书肆里经营她的生意——东望书院的回信到了,他们对“知识点”这个概念非常感兴趣,回了一份两倍多的信,最后还提到了火漆。 “这种专业的事情,还得是由专业的人来做啊。”秦东篱看完了东望书院对教材内容安排的建议后叹到。 古方婕也把武将系列的卡牌样品带了过来:“老板,表哥已经在法天教待了三天了。” 小狼狗“叛主”,满足了林主簿一把当谋士的虚荣,他真觉得自己行了,可以搞策反工作,人一狂,漏洞就来了。 正处在刚在一起就异地恋的秦东篱淡淡问道:“哦,他说想回来了吗?” “没有,”古方婕坐到她身旁,倒了一杯水,“项炜说,他快把太阳部收服了,还要再加两天,现在洪先生和林主簿在斗法,运气好,表哥能把林主簿架空。” 秦东篱接过卡牌样品,放她出去玩:“再探再报。” “得嘞!” 进展非常喜人,卫竞也很烦“异地”,所以只能加快太阳部发展的速度,林主簿还把他带到了官府里过明路。 衙门里的关系网又清晰了一分,结合项炜收集到的情报,解决了一个过山风卡在瓶颈的重要问题。 卫竞送回来的时间情报很准,洪先生真的在第二天就跟林主簿火并了,洪先生的人手堵在神子主殿,要拿下林主簿这个“叛徒”! 他手里的证据,是辗转卫竞和秦东篱,才到手上的。 秦东篱没有去,只是听项炜描述一二,都觉得很刺激,现场一定相当热闹。 “东家,启蒙书院的山长来访。”田黍走进中楼来,后面跟着山长和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 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风雅,这才是真正的儒生相,张洞庭完全是东施效颦。 “在下东望书院夫子韩束,久仰秦掌柜大名。” “不敢不敢。”秦东篱没想到,东望书院来得这么快,“二位请坐。” 她送到书院的样本都是从APP里参考的,编辑了多少书册,就研读了多少本,东望书院想要再多的话,她是一点也挤不出来了。 所以,合作的事,还需要放到一边,等书院自己有了方案以后,再请秦东篱帮忙排版。 “自然书肆的许多新出印书,在下都看了一遍,排版令人舒适,难怪我书院的弟子们,都爱来这里找书。”韩束说,“现在距离秋闱还有两个月,我们书院有几套卷子讲解,不如秦老板试一试,帮忙归整一下?” 同样的内容,按照不同的逻辑顺序去学习,类似于思维导图,不同的逻辑在学习效率上会存在一定的差距。 秦东篱给他们送去的样本有不同的顺序,展现出来的效果一目了然,这才是韩束愿意在短时间内赶过来商量的重要原因。 “还有一个,就是秦掌柜说的火漆。”韩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秦东篱的意思,偶尔用在不那么正式的信件上,不失为一种文雅的乐趣。 秦东篱想不到这么顺利,而且从接触读书人以来,她对这些书生都很有好感,至少目前还没有见到那些酸儒腐儒和心比天高、目下无尘的装逼犯。 大家谈得差不多时,秦东篱亲自送他们从侧门出去,门一开,外头就有一队捕快跑过去。 “今日是怎么了?”启蒙书院的山长皱眉,“这样乱。” 韩束比山长知道得多些:“听说官府要清查躲藏在东望州内部的乱党,以免引起骚乱,伤了黎民百姓。” “乱党?”秦东篱想问,乱党指哪一派。 “秦掌柜有所不知,城外已经起了一次民乱,虽然已经镇压,但知州大人防微杜渐,不得不小心戒备。”韩束品性温和,待人接物很有耐心,讲解的节奏也让秦东篱听着十分舒服,这大概就是老师了。 山长微微摇头:“城外的事我也听过一耳朵,不过最近几个月都没出去过,不晓得外头什么光景。东望州无灾无患,为何会有民乱?” 韩束:“不知,书院为了秋闱,已经闭门三个月了,除了采买人员,很少有人进出。我和东望书院的山长也是去拜访知州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这是在做什么?” 久违的声音,在午马街路口方向响起,秦东篱惊喜回望:“卫竞!” 怎么提前回来了? 明明只是四天没见,她觉得卫竞变了好多,真是心疼地问:“中东局势如何?” “…………整个晋西北乱成一锅粥了,知州突然改了主意,要弃林保洪。”卫竞下巴上冒出几根胡子,昨晚一宿没睡,不打理的帅哥,叫落魄大帅哥,绝对不会变丑。 这,果然很乱!秦东篱握着他的手,上下摇两摇,泪目:“同志,辛苦了。” “魏公子?”韩束挺意外,“没想到魏公子和秦掌柜也有交集。” “交集?”卫竞眉梢抖了抖,看向女朋友,反手给她握住,以正视听,“我和秦东篱是一家人,没想到韩夫子今天会来,我现在这一身有些失礼了。” “哦?啊,没有没有。”韩束没想到前两天在知州府上才见过的青年才俊是书肆的人,秦掌柜人也很厉害,他们很般配。 送韩束和启蒙书院的山长离开,秦东篱问卫竞:“现在出城?” “嗯,都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说: 前线:谁在打我?我在打谁? 大后方:收! 感谢芳草萋萋的5瓶营养液,感谢某君的10瓶营养液,感谢明月半墙的25瓶营养液!
第43章 ◎马甲是一起掉还是?◎ 卫竞带秦东篱走了一条可以出城的路,这条路上都是他们的人,林洪正热火朝天的斗法中,他们不仅不能抓出总督府的细作,还露出了更大的破绽。 城外的一切都准备妥当,板车上放置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大箱子。 秦东篱跳上车:“有多少人?” “六十六,数据是过山风整理的,应该没有错误。”卫竞回答。 这几天秦东篱让项炜做个对照组,对比秦东篱当从事前后,法天教太阴|部每次参与祷告的人员名单,大概率能把普通信众分出两到三个迷信程度—— 到底她们是信仰偏向法天教,还是信仰偏向秦东篱。 太阳部同理。 今天秦东篱要见的,是后者,她始终相信基层是最重要的。 抢在法天教煽动民意之前,把老百姓稳住,少一波人陪他们搞事,争取减少东望州事态升级的可能性。 最好的结果,是无辜民众可以在一觉醒来后,不觉得东望州有过多么强烈的震动,一如往常生活度日。 “走!” 秦东篱坐稳后,卫竞扬鞭,马儿撒开蹄子就往城外跑去。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村子的祷告堂旧址,神像已经被总督府收走了,秦东篱和卫竞到时,一队士兵守在外围,看到人来,立刻放行。 里面人很多,都是村里被法天教迷惑过的村民,男男女女都有,甚至有的全家老小都在。 在看到秦东篱和卫竞走进来时,他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迎上来,吵吵嚷嚷问怎么回事。 “从事,你们也是被关进来的吗?” “从事,洪先生他们怎么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忽然就说法天教是乱党,这!!!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秦从事,你们真的造反了吗?!” 总督府士兵站在二人身后侧,组织纪律:“安静——” 秦东篱和卫竞对视一眼,在对方的肯定下,走到了大家面前:“我不是法天教的人,也不会和什么神女说话。” 她的坦白局,大家都认认真真地在听,虽然不敢置信,但是事实。 “可是,您确实帮了我们许多忙。”一位二十来岁的姐姐说道,她手里还牵着个半大的女儿,“教了我们许多很有用的东西。” 秦东篱笑着,摊开双手:“看,能帮助人的,最后还是人。” “可是……其实法天教也很好了,我入教学会了认字,也没有那么坏吧?洪先生教大家认字,都不收钱的。”有人挠头,他对法天教的已经有了很深的情感。 秦东篱还是很有耐心地开导这些被洗脑的老百姓:“那我们就来算一笔账吧。” “大家每次祷告日都拿出来多少钱祷告?加在一起有多少钱了?” 有人算得快:“我,我每次都去……八百文不止了……”看着每次去,不怎么花钱,积累起来,也是一笔巨款。 秦东篱:“不说东望书院,就是我们南山巷头的启蒙书院吧,认字启蒙读书,一年五百文,能认的字读的书比在法天教多得多。还有一些工坊,去当学徒,三年,最多的不到百文钱,也能识字。不然就去饭馆当个跑堂的小二,至少菜单也能教认全了,还有月钱。” “对于我们在座的各位,在座的,有时间精力去求神祷告的各位来说,识字的成本其实不高,高的,是学本事的成本。” “大家的钱被洪先生送去了法天教的总坛,他们用这笔钱招兵买马,准备造反。” 众人:!!! “我们没有想造反啊!” “从事,怎么办,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期间,一位妇女站出来,眼睛通红,她是被秦东篱传授了泼糖浆的反抗家暴成功的那位:“可是,如果没有法天教,我根本不会认识秦从事,我也不会有今天。现在,我家里,都是我说了算,不用被打,不用被责骂生不出男孩,不用每天低头伺候他们……” “哈哈,很感谢大家对我的认可,”秦东篱对她特意筛选出来的人群说,“嗐,法天教在许多地方都有开设分坛,但秦东篱只有一个对不对?前两年没有秦东篱的时候,你们有多少祷告得到解决了?” “甚至可以说,有些人的苦难,正是法天教带来的。” 众人:……好像真的是!是秦东篱当从事之后,祷告的人才多了起来的! …… “秦从事——不,秦老板!谢谢你!” “还有卫小哥谢谢你教我们那些小机关,特别实用!” 他们给村里的老百姓们做完了第一轮的思想工作后,把从箱子里带来的花牌和农书工书,还有秦东篱收集来的一些本地歌书,都是老百姓们唱的歌,以前是口口相传,现在是整合在一起,能学到更多的歌词,还有许多村里用得着的,一并都发了出去。 而花牌的第一个玩法,就叫斗地主! 这是通过了APP审核的,应该……或许……不算在造反那一行吧……秦东篱有些担忧,不过卫竞说不算,她就姑且信了。 等他们再次回到城中,法天教主从犯已经全部收押,秦东篱作为内应之一,还需要去过山风处报备记录,以免后续被误算。 特令留着,等最后天家赏罚再用。 在衙门里,秦东篱了解到了事情的大致过程,项炜说的东望州法天教背后最大的鱼,正是原来的知州大人,最近东望州各大衙门前面热闹非常,全是被拔了官皮的犯人。 这段时间,总督府一直在前面吸引法天教的注意力,干扰他们的判断,过山风趁机抄了知州的家,把东望州的官场彻底整治一遍,处理掉了近乎六成的官员,堪称刮骨疗毒。 后期的审讯工作量很大,过山风忙得脚不沾地。 除了一位幸运儿,项炜。 秦东篱还不知道项炜的身份,秦泰也是壮了胆子,才敢严肃警告他,他一旦暴露,就凭东家那个脑瓜子,能把自己人全扒出来,还说田黍是皇上安排过来的,拿皇上来压他。 项炜:……他当然知道不能说,但秦泰不知道,倒是他以此为由骗了秦泰几顿酒菜。 “糟心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了!”秦东篱一身轻松,回到书肆里已经有些晚了,田黍饭菜已经做好,她说,“明天去南山饭馆吃顿庆功酒,秦老板请客。” 古方婕欢呼:“好诶!” 六只狗:“汪汪汪汪汪!” 法天教结案期间,符粱回家和爹娘待一块,享受从未有过的亲子时光。 自然书肆变成了一片快乐的海洋,外面风云突变,里头日子照样过,大家都收拾好残局,洗澡、洗衣服,没有什么改变。 第二天照旧开张营业,秦东篱心情大好,站在二楼吹风,一低头,看到了楼下院子里站了群外人。 “秦泰,什么事啊?” 正在和那群外人交流的秦泰抬头:“东家……” 秦东篱下了楼,走过去,正好听到为首的那个有些圆圆的男人在说:“只是说见秦王一面,没有其他意思。” 他们衣着得体,姿态挺拔,不想秦东篱认识的那些普通商人。 “秦王?”秦东篱打着哈欠,问秦泰,“你兄弟?” “…………”秦泰膝盖一软,差点就跪了,“不,不是。” 圆圆的男人见秦东篱,给她供一拱手:“在下姓桂,叫我桂三就好,您就是秦掌柜了?” 秦东篱打起精神来:“你好你好,你们来是找人,还是谈合作?哦,要不我们到屋里坐下聊?” “也好也好。”桂三撩袍抬腿,正要跟着秦东篱去,“我们说的秦王,是秦王殿下,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儿子,最近隐姓埋名,一直待在贵书肆里,有劳掌柜照应了。” 秦东篱优哉游哉地上台阶:“哦,那种秦王啊,还挺接地气的。” 桂三等人:???我们想看的是你受宠若惊、不敢置信、诚惶诚恐、大受震撼的反应,不是这个!! “哪种秦王?”秦东篱站在门口,不进去,转过身来,眼里的困意顿消,显然是清醒过来了,“谁啊?” 桂三很满意,对对对,我就是要看这种反应,可以再深刻一点,再激烈一点吗? 但是秦老板不可以,她很淡然地看向秦泰:“你知道我们书肆有个秦王……殿下吗?” 一楼一小屋的门也开了,卫竞不修边幅,伸着懒腰出来蹭到秦东篱身边,眼睛湿漉漉的,打哈欠说话有些不清楚:“领导,我们早饭吃什么啊?” 秦泰:…… 那群人立马转身面向卫竞,看着他,人多,动作就非常明显了。 卫竞后知后觉:嗯?我要怎么反应? 秦东篱:嗯?原来是你小子? 桂三老泪纵横:“参见秦王殿下——” 太久不见,小殿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这看上去,开朗了许多,真像个普通百姓,也难怪要离宫出走,原来是不愿受到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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