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病?” 代高乐怒了:“我那是有病吗?我是洁身自好!他不一样,他就是家规约束,但是私底下,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盛文澜没有说话。 代高乐又道:“再说,那种大家族,规矩肯定很多;你不适应了怎么办?想和离,根本不可能。” 他列举了很多家里人员复杂的坏处,什么难以相处,什么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等等。 盛文澜十分冷静,丝毫没有受到她的影响。 代高乐劝得口干舌燥,最后道:“姑奶奶,您说句话成吗?” “别折腾了。” 反正这婚,她就是用来逃的。 安家其实越坏,她才越没有心理负担。 反倒是安家很好,让她多多少少有些对不住安家的感觉。 但是她这种冷血的人,并不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就改变主意。 代高乐闷闷不乐,在屋里来回踱步几圈后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担心把我拉下水?我不怕的!” 盛文澜:“你脸皮这么厚,还怕什么?” “那……是因为担心悔婚不容易?交给我,我给你想办法。” 盛文澜嘴角露出浅浅笑意。 和这个活宝在一起,想不开怀都难。 “真的,我说真的。”看着盛文澜眼神变得“慈爱”起来,代高乐急得跳脚——她又把自己当成孩子了! “你说我装病怎么样?到时候找个神棍,说非得你这样命格的女子冲喜才行,怎么样?” 他父王好歹是皇上的弟弟,是亲王之尊。 他都快死了,想谋个婚事不行吗? 盛文澜被气笑了,哪有这么诅咒自己的? “你就不怕我命硬把你冲死。” “假的!” “要是真的或许我就答应了,毕竟做个真寡妇很消停。” 代高乐:“……最毒妇人心。”
第2203章 变卖聘礼(一) 代高乐觉得自己捧出了一片真心给她:姐姐,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结果盛文澜说,哦,我想做寡妇。 代高乐,卒。 盛文澜担心他再出幺蛾子帮倒忙,道:“这婚事,成不了,所以你不用帮我、操心了。” “成不了?为什么?”代高乐瞪大眼睛。 “因为我是大公主的人,我终究要回到大公主身边去。” 代高乐福至心灵,“我父王说,我就是欠历练。我觉得在大姐姐身边,我学到了很多。” 所以,他也要到大公主身边去! 姐姐在哪里,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盛文澜道:“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如果泄露出去,我恐怕性命难保。” 代高乐立刻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泄露,而且还要帮她的忙。 安虎庚,管你怎么好,你注定都是出局的,哼! 盛文澜婉拒了他的好意,最后说如果有需要一定去找他,才把代高乐打发走。 她不由松了口气。 这狗皮膏药,是越来越粘了。 盛文澜揉了揉太阳穴,平静了片刻后对鱼儿道:“把安家送的聘礼单子拿来我看看。” 鱼儿忙从箱笼里找出了聘礼单子。 盛文澜仔细看过,手执毛笔在单子上勾勾画画,把轻便贵重容易搬动的东西都圈了出来,淡淡道:“想办法先把这些弄出去。剩下那些不容易挪动的,就算了,免得打草惊蛇。” 鱼儿大吃一惊:“姑娘您的意思是……” 盛文澜笑了:“到嘴边的鸭子,如何不咬一口?” 鱼儿却有些扭捏。 她觉得这样对安家来说,似乎有些太不公平了。 盛文澜被她纠结的样子逗笑:“傻瓜,我不是盛家的人吗?你以为咱们一走了之,盛家不会赔偿安家吗?” 她带走的,不是安家的东西,是盛家的。 安排完这些,盛文澜目光盯上了一张地契和一张房契。 她修长洁白的手,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这安家也是有趣,下聘像给嫁妆一样。 一般下聘礼都是给银子首饰并其他杂物,陪嫁的是铺子和地,但是安家却给了她良田百亩和京城一处铺面。 而且,都已经换成了她的名字。 很有诚心。 真是有点对不起。 这样的干货,最容易出手。 盛文澜又对鱼儿道:“把这地契和房契交给刘先生,让他给卖了。” 刘先生是盛文澜的“军师”,有什么大事,盛文澜都找他商量。 这种大笔银钱的项目,肯定要经过他的手,盛文澜才能放心。 鱼儿忙答应,拿着东西匆匆出了门。 韩氏从外面进来,身后带着两个挎着篮子的丫鬟。 原来,她亲自出去买菜了。 当然,这是受盛文澜的鼓动,否则她怎么可能出门,而且是去买菜? 她把帷帽摘下来,兴奋难抑:“没人发现我出门了,外面真热闹啊……” 盛文澜:发现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现在只要自己不闹,怎么都行。 韩氏又陪着小心试探着道:“文澜,我听说三爷这几日身体不很好,我回头炖汤……”
第2204章 让韩氏死心 盛文澜冷冷地看向她。 韩氏:“我,我不去看他,我就,就让丫鬟给他送点汤去……” 她紧张地双手交握,搓着手里的帕子。 盛文澜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她说:“好。您去炖汤吧,一会儿我陪您一起过去送。” 韩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女儿还会有这样心软的时候吗? 盛文澜微笑以对。 韩氏确认了她不是故意说反话,激动得脚步飞快,往小厨房走去,连声招呼着丫鬟准备需要的东西。 盛文澜脸上仅存的笑意一寸寸退却,心里更是冰凉一片。 不要怪她残忍,而是不打破母亲最后的幻想,恐怕她永远不会死心。 但是即使她做许多,最后母亲能不能放下,她也不知道。 鱼儿回来之后道:“姑娘,刘先生说,请您放心。另外之前您说需要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盛文澜点点头:“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尾巴。” 鱼儿有些生气,“奴婢发现了两个。” 盛文澜“嗯”了一声,知道她肯定会小心行事,便没有再纠结这件事情。 “鱼儿,你去正院一趟,告诉怜儿……” 鱼儿听完后脸色红了,却用力点头,又转身匆匆出去。 盛文澜把头靠在椅背上,眼中闪过一抹凌厉。 ——对于这个已经烂到根子的盛家,她胸中有一种摧枯拉朽,彻底摧毁的冲动。 韩氏的汤炖好,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 “文澜,要不我自己过去?”她小心翼翼地和女儿商量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女儿的位置仿佛换了过来。 她才是那个被关心,被指引,同时也畏惧权威的女儿。 她夹在女儿和夫君之间,左右为难。 盛文澜淡淡道:“汤炖好了?” “好了好了,还给你留了。” “那就过去吧。” 韩氏忙道:“你要是忙,就算了……” “娘是怕我过去和他吵架?” 被戳穿心事的韩氏,面色讪讪的。 片刻之后,母女两人并排走着,身后丫鬟提着食盒紧紧跟着。 “你身边的鱼儿呢?”韩氏没话找话。 “让她吩咐丫鬟做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了。” “哦。” 母女俩一起走到了正院,门虚掩着,院子里传来了宛若莺啼的娇笑声:“三爷,您好坏啊!” 一贯对妻妾抬手便打,张口便骂的盛三爷,竟然声音带着笑:“小妖精,你三爷还有更坏的。” 听声音,两人竟然就在院子里…… 韩氏脸上的血色褪尽,目光呆滞而茫然。 盛文澜看了她一眼,自己上前去推开了院门,然后退到了旁边。 眼前的情景让韩氏彻底愣住了。 这俩人,竟然在院子的秋千上……无比丑陋,恬不知耻! 旁边几个丫鬟还在呢! 盛三爷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声音无比嫌恶:“你来做什么?” 韩氏只觉天旋地转,一下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回到了女儿的房间里。 “文澜,”她开口,嗓子肿痛,声音沙哑,“我做噩梦了……”
第2205章 怜儿的勒索 她竟然梦见自己夫君和那怜儿,光天化日之下做着无耻之事。 盛文澜定定地看向她,目光之中充满了怜悯。 怜悯…… 韩氏瞬时醒了。 那哪里是一场噩梦?那分明就是现实。 她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她的命为什么那么苦?她知道自己不聪明,自己懦弱,可是她很努力地在讨好夫君了,为什么最后换来这样的羞辱? 是不是三房所有人,现在都知道了,自己这个主母的脸,被按在地上摩擦? 盛文澜:不是现在才知道的,她自己从小就知道。 韩氏也哭自己,即使刚嫁进来,情意正浓的时候,夫君也没有对自己那般笑过。 现在他对那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妓子,却那般温柔。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盛文澜也不劝,等她歇斯底里地哭过一场,声音渐小之后才递上帕子,冷静地问道:“娘,您哭够了吗?” 韩氏坐起来,靠在床头,眼神涣散无光。 “我哭,也没用。”她说。 “您知道就好。”盛文澜道,“娘,不要再去自取其辱了。您没有生儿子,但是跟着我,不会让您再受这种委屈的。” “跟着你?”韩氏摇摇头,“娘不能拖累你,娘只求你能得遇良人,不要像娘这么苦。” 得遇良人? 再把自己的所有寄托在男人身上,然后被辜负,只能这样毫无用处地痛哭? 不!绝不! 正因为从小到大,见了韩氏太多的眼泪,盛文澜现在才心硬如铁。 “还有,”韩氏道,“我看着那怜儿,妖妖娆娆,不像是好人。你想办法把她撵走!” 盛文澜冷笑:“娘的意思,是要我帮您争宠?” “不,不是争宠。”韩氏道,“我怕他对你爹身体不好。” 盛文澜没有说话。 经过这件事情打击之后,韩氏不再去正院。 而盛三爷,仿佛无事发生,禁足的日子,继续和怜儿玩得昏天暗地,谁也不管。 “听说你要见我?” 某日深夜,盛文澜在自己房间,坐在椅子上,打量着面前的怜儿,喝了一口茶后缓缓开口道。 “多谢姑娘能见奴。”怜儿风情万种地道。 即使在同姓面前,她也不吝于显示自己的魅力。 盛文澜道:“说吧。” 怜儿笑道:“姑娘,之前您给了奴一千两银子,让奴做事,奴答应了……但是……三爷实在不好伺候,您看奴身上……” 盛文澜道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开个价。” 银子不够,最容易解决。 她给怜儿付了一千两身价银子,又给了她一千两,没想到,还是贪心不足。 不过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鱼儿却心疼盛文澜攒钱不容易,激动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之前姑娘痛快给了你银子,本来说好事后之后再给一半的,但是姑娘宅心仁厚都给了你,你现在竟然……” 盛文澜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看向怜儿:“想要多少?” 怜儿咬咬牙:“一千两!” “鱼儿,去给她取银票。”
第2206章 怜儿的勒索(二) 怜儿见盛文澜爽快答应,心里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开价太低了。 但是既然已经提出来,又不好当下立刻反悔,弄的她心里很不舒服。 再转念一想,其实也不要紧,她过些日子再提。 想到这里,她笑盈盈地道:“姑娘真是奴见过的顶顶爽快之人了。也不是奴想要狮子大开口,而是奴替您做的……” 那是杀人的勾当,而且对盛文澜来说,还是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有这样的把柄在手里,她后半生的富贵,不用担心了。 只要盛文澜活着一日,就得供养自己一日。 盛文澜道:“”适可而止。因为两千两银子,我已经可以再买两个其他人了。” 怜儿讪讪地笑,道:“姑娘您放心,奴一定尽心尽力。” “以后有事找鱼儿,别找我。还有,这时候你出来,他不会找你?” 这个他,显然是盛三爷。 怜儿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 “今日三爷多喝了几杯,到明早之前,不会醒来的。” 盛文澜知道她可能加了点东西,但是也懒得计较。 等鱼儿取来银票之后,她把银票递给怜儿,道:“把事情做好,最后我还会给你一笔银子。” 原来还有,并且还是主动给的? 怜儿喜出望外,又开始说好话。 盛文澜摆摆手:“没事下去吧。” 怜儿把银票收起来,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鱼儿有些不解。 她家姑娘,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现在竟然任由这样一个身份下贱的女子威胁? “姑娘,眼下这些银子,恐怕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她要多少,都给她。”盛文澜冷笑,“银子是带不到地下的。现在怎么给她,日后怎么回来。” 鱼儿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她家姑娘虽然冷漠,但是做事向来留余地。 杀人灭口这种事情,不是没做过,但是不被逼到绝境,她不会如此。 但是转念一想,怜儿这样的人,就得这样对付。 盛文澜淡淡道:“我原本想着,她若是个安分守己的,事成之后我给她一笔银子封嘴,但是心里也会担心之后有事……” 现在怜儿这般,让她连杀人灭口的愧疚感都没了。 很好。 鱼儿道:“那这件事情,到时候安排谁来做?” 盛文澜道:“先别声张,这件事也不过你我同怜儿知道。现在说出去,知道的人更多了,我还得想想。” 最后,无非还是她心腹。 但是她还是得好好斟酌斟酌。 鱼儿点点头。 盛文澜又问:“我娘睡了?” “睡了,奴婢按照您的吩咐,给她加了些安神药物,总算睡熟了。” 目睹盛三爷和怜儿那件事情,对韩氏的打击很大,让她时常夜不能寐。 “快了,”盛文澜道,“都快解决了。” 她给怜儿的,是慢性毒药,并不致命,但是却能让人身体渐渐被掏空。 如果不出意外,盛三爷余生,恐怕都要在床上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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