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要是人人都只顾着小家,那谁来为大家出力呢? 她搂着周中擎的脖子,耳鬓厮磨间,主动亲吻起他的眉眼,他挺翘的鼻梁,他薄而好看的红唇…… 荒唐过后,她笑着问他:“最近怎么都让我来?” “我就喜欢看你急不可耐想吃掉我的样子。”周中擎笑着帮她梳理着凌乱的长发,默默叹气:“我让范文欣毛遂自荐,陪你一起过去,也不知道她找赵精忠说了没有。” “随便吧,我带着英招呢,没什么不方便的。”安六合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口,手背贴在他脸上,描摹着他的眉梢眼角,他那微微沁着薄汗的皮肤,俯身深深亲吻…… 安六合也累了,让他别想了,赶紧睡吧,反正联络的东西给他准备好了,真有什么事,会ᴶˢᴳᴮᴮ第一时间通知他的。 道理周中擎都懂,却还是难舍难分,一个翻身把他媳妇摁在了下面,掌握了一次主动权,他还要,要更多,更多…… 他这一辈子都会贪得无厌,他要让他媳妇在离开的每一天都记得他今晚的疯狂。 第二天清晨,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了,押送队趁着初秋海边的薄雾,缓缓驶上了接驳的渡船。 周中擎难得的没有去跑操,他抱着蕾蕾,牵着小杰,亲自来送安六合出发。 安家的亲眷也都来了,跟安六合关系好的那些人也都一个不落。 苏继善拍了拍安六合的肩膀:“小安啊,一定要平安回来。” 纪娉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妹子,一路顺风。” 张临渊和路峰站在人群最后面,谁也没有上前,倒是雷天晴赶紧跑了过来,吭哧吭哧的,总算是赶在安六合上船之前,递给她一样东西。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个指南针。 她没有拒绝:“是天朗做的?” “嗯,他怕你们深入大漠之后迷路,自己做的。”雷天晴说完就回到队伍里去了,儿女私情不论,只是单独作为一个共同建设海岛的小科员,默默地送上了祝福。 安六合瞧着红日初升,该走了,转身用力抱了抱周中擎:“等我回来。” 周中擎把蕾蕾交给了七星抱着,见安六合撒手要走,又把她猛地拽回怀里,死死地摁着:“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化成望妻石,天天在码头等着。” “傻不傻啊你!”安六合哭笑不得,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害臊。 周中擎不害臊,腻歪了好一会才松手。 安六合刚踏上跳板,范文欣便一路快跑地过来了,边跑边招手:“等等我,等等我!” 安六合回头,看着朝阳霞光里跑来的女人,微微一笑,看来范文欣还是说服了赵精忠的,不然赵精忠怎么没有拦着她上船呢。 人员到齐,船只终于准备拔锚西去,就在这时,一艘快艇急速登岸,靠在了码头上。 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从船上跳了下来,站在码头上瞪着周中擎不说话。 周中擎一愣,没想到老楚还是来了,顿时喜笑颜开,一步并做两步,跑过去抱住了楚钧山:“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楚钧山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外粗内细,千言万语都在这一个拥抱里。 他拍了拍周中擎的后背,一言不发上了船,也不管赵精忠怎么瞪着自己,就那么往甲板上一站,跟着押送队一起向西而去。 安六合站在船尾,用力跟周中擎挥了挥手,转身却听面前的男人不客气地问道:“你真有那么大能耐?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安六合是认识楚钧山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用沉默当做回答。 楚钧山一肚子的火气,见她不说话,也就发不出来了。 等海岛渐行渐远,红日也渐渐褪色变成耀眼的白日,楚钧山这才叹了口气,算了,老周说她好,她必然就是好的,他不为难她了。 就是可惜了他妹子,当初看到周中擎的照片那么激动雀跃,现在只能面对络绎不绝的媒人不断摇头拒绝,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圈了。 楚钧山烦躁得不行,转身盯着往船舱走去的安六合,忽然又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家杏花吗?”
第143章 援助红旗渠(二更) 安六合还真记得这个杏花, 上辈子跟她一个死法,饿死的。 到死都没有出嫁,是个老姑娘。 这辈子不知道情况咋样了, 想来应该还活着吧, 毕竟她送了那么多救济粮过去呢。 她走回楚钧山面前,认真地问他:“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楚钧山不甘心, 那么好的兄弟, 居然便宜了面前的女人,真是可怜了他的妹子。 可他不是个蠢人,知道这女人救了很多人,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来的神通,可他总不能质疑高层领导人的决策。 毕竟, 海岛为了她作为特区而建制, 虽然秘而不宣, 可却瞒不过他们这些有内部消息的人。 他移开视线, 定定地看着缩成一个黑点的海岛, 满是愤懑地威胁道:“对老周好点, 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安六合没吭声,视线里是逐渐远去的海岛, 她视力极佳,可以清晰地看到周中擎还没有离开码头。 这个男人对她这么深情, 她何尝不知? 她自然也对他情根深种,不需要跟任何人做保证。 但如果这个人是楚钧山,她可以破例,因为她知道, 这人跟周中擎关系特别好, 是真的不想看到周中擎被辜负。 而且她也听出来了, 这人在为他妹妹抱不平呢。 可他家杏花上辈子也没嫁人,可见根本不是她横刀夺爱,而是周中擎没看上杏花。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笑着转身:“怎么才叫对他好?你可以提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做到。” “给他生个儿子,让他把老周家的香火传承下去。”楚钧山非常耿直,不跟她绕弯子了,“只要你给他生个儿子,今后我绝不再放半个屁。” “生儿生女我说了可不算。”安六合没想到这位老兄弟的思想这么朴实,生了儿子就算对男人好吗? 她不理解。 可楚钧山真是这么想的,他见过很多女人,为了满足夫家传承香火的愿望,不断生生生。 在他看来,那就是一个女人对男人最真切的爱意。 安六合无奈至极,她叹了口气:“老楚,你还是老样子。时代变了,你这套观念落伍了。古代的皇帝拥有妃嫔姬妾无数,都拼了命地给他生儿子,难道她们对皇帝就是真爱吗?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而我,不需要依附男人而活,生什么随缘,你不要拿这套落后的标准来套在我身上,没用的。” 楚钧山沉思了片刻,更气了:“我不管,总之,你不能让别人笑话他没儿子。” “老楚,难道你们也笑话总理吗?颖超前辈难道对总理就不是真爱吗?要是你觉得这些大人物太遥不可及,那你看看李少将,她也一生无儿无女,可别人劝甘泗淇上将离婚再娶,他答应了吗?”安六合必须纠正楚钧山错误的观念,不然他总是瞎操心,不得气死人嘛。 楚钧山真就被她问住了,半天没再说出反驳的话来。 安六合无奈地笑笑,转身离开了,留下楚钧山站在那里,吹着海风唉声叹气。 队伍一路向西,第一站选在了微山湖。 要把仙女莲的种子交接一下,对应的播种除虫施肥等等,安六合需要跟当地种子站的人沟通到位,再把上交种子和有毒果实,以及果实块茎收购的事全都协商敲定下来。 微山湖流域三个地级市的领导组成了一个临时的接待小组,亲自过来跟安六合交接。 事情还算顺利,大家全都拍着胸脯做保证,一定不会让百姓私下贩卖出售。 离开的时候,楚钧山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图什么?做了好事又要遭人埋怨,你就让他们自己出售,你收个三两成的利润当回报不就行了?” “你懂什么?我还要往全中国推广呢,刚开始两年得迅速把种子积累起来,不然光靠海岛那点地方,要准备多少年才够?”安六合听着这个外行的话,实在是啼笑皆非。 楚钧山一愣,随即又问:“那你收了种子就是了,果实也要集体收购,图什么?人家当地政府能做的事,你何苦全部揽到海岛那边。” “果实也分成色的!我统一收上来,好的可以走出口挣外汇,或者卖给大城市的大厂子给职工当节日福利,这两种渠道定价可以高一点,这样我能给海岛多攒点资金;普通一点的,我也可以把果实的高营养高药效当做卖点,卖给小城市的职工家庭;再就是次一点的,只要不是坏果,留着百姓自己吃也行,强身健体也是个好去处,这种的肯定就不指望挣钱了,只求价格掌控在海岛这边,免得市场上价格乱象就行。”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这年头是计划经济嘛,而这些变异的植物,是在计划之外的。 到时候要是不受管控,造成市场乱象,安六合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再说了,海岛是问百姓收购啊,又不是白拿,这是互利互惠的,总不能她提供了种子,付出了汗水,到头来一点好处都不为海岛争取吧? 真正无私的人是不存在的,总得图个什么,有人图名有人图利,有人图个内心的安宁。 安六合图的是什么呢? 是在小家稳定的基础上,造福大家,而这里头,又有个过度的存在,那就是海岛。 也就是说,海岛好了,她才有走向大家的强力后盾,她觉得自己的做法无可厚非。 楚钧山只懂打仗,不懂这些牵扯到经济利益的事,他被安六合说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嘀嘀咕咕,嘴巴却被缝起来了似的,一句话也不肯ᴶˢᴳᴮᴮ说了。 总之,他说什么她都有话等着反驳,他说不过她。 安六合笑笑,离了微山湖,很快进入了安徽的地界。 安徽在上次洪水中受灾相当严重,安六合一路看着灾荒后的大地,满是唏嘘。 好在,这一茬的水稻没受什么影响,如今也都到了抽穗的时节,再过一个多月就该丰收了。 在安徽境内走了不到一天,就进入了河南。 这一路变化不大,都是粮食主产区,车队过了商丘开封,到了郑州后,在北边的黄庄附近停下。 看着面前泥沙翻滚的黄河,安六合仿佛听到了无数生灵的叹息。 几次夺淮入海的黄河,不知道带走了多少无辜的生命,要不是新中国建立后开挖了苏北灌溉总渠,如今的黄河,可能还要在江省境内制造混乱。 不得不说,国家在水利方面的投入是很巨大的。 现如今,北边安阳林州市的红旗渠,便有一个工程量浩大的水利工程。 安六合找到赵精忠,问了问后面的路线,听说不走安阳,还满遗憾的。 赵精忠好奇:“你想去?那边正在开挖隧道和山洞,路上不安全。” “我就去看一眼,说不定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反正来都来了,就隔了一百多公里,车队开的是长春一汽出产的解放牌卡车,最高时速六十五公里,开过去也就几个小时。 赵精忠拿出地图,琢磨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你得等我跟首都救荒办说一声。” 赵精忠拿着老式电报机,发电报去了,等消息的时候也没耽误,登了渡船,过了黄河,继续向北走了一段。 得到回复后,他才下令车队调整了路线,往红旗渠开凿的路段去了。 正好天色已黑,车队停在林州县城,找了家招待所,大家伙休息去了。 安六合则领着英招准备出门。 楚钧山拦住了她:“去哪?” “去红旗渠看看。”红旗渠为了赶工,晚上都有人轮班。 楚钧山叫上华长征:“走,咱俩跟着。” 万一山区里有什么土匪,那就糟了。 安六合没意见,跟赵精忠说了一声,三大一小就这么出去了。 红旗渠的开凿非常艰难,林州是个盆地,西侧是高耸的山崖峭壁,东侧是乱糟糟的丘陵山地,盆地底部是石灰岩地基,存不住水,所以,虽然林州外围三面环水,却十年九旱,这里的百姓过得特别艰难。 但林州的北边却有一条水量充沛的浊漳河,本可以把河水引过来,可那河水的海拔太低了,只能用水泵抽上来再用。 如果只是小面积的灌溉确实可以用水泵凑合一下,可林州是个县啊,那么多的百姓那么多的田亩,要多少水泵才够呢? 不得已,水利专家便沿着浊漳河往上游去寻找引水点,这么一来,为了让海拔高处的水流淌过来,就不得不在林州西侧的太行山山崖上开凿山洞和隧道。 其难度可想而知。 而何贵阳的儿子何广厦,就是在这边工作。 他是个水利工程师,即便是晚上,也亲临一线,指导着工程的进度,跟天灾和饥荒分秒必争。 安六合找到他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这位老哥哥常年在外风吹日晒,已经晒得像个泥猴子了。 他戴着安全帽,帽子上有矿工用的头灯,灯光照在安六合身上,叫他愣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忙丢下手头的事跑了过来,激动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是你啊小六!” “是我,广厦哥,这边一切都好吗?”安六合可开心了,好些年没见着何广厦了,小时候他还带她捉过蛐蛐儿呢。 何广厦笑着看了眼她身后的男人:“这两位是?” “这是楚钧山,这是华长征,两位同志陪我去新疆的,顺路过来看看你。广厦哥,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你尽管开口,我也尽一点绵薄之力。”安六合说着,在夜色下打量起周围的山体。 何广厦确实有难办的事情。 目前开挖的是总干渠的空心坝部分,这里水渠的路线与河道产生了交叉,怎么解决这一矛盾,既不影响河水的径流,又不耽误水渠引水,是何广厦最头疼的部分。 安六合跟着他沿着水渠走了一段,发现这一矛盾已经有了解决方案,那便是眼前的空心坝。 相当于建了个双层的水流通道,坝体中间过渠水,顶部过河水,完美地解决了这一矛盾冲突。 而现在最难的是,资金不够,物资不够,土炸.药需要的锯末用完了,用来替代的媒面也供不上了,只能去掏牛粪,而如今,牛粪也全都找百姓掏空了,实在没办法,甚至用上了人粪。 何广厦苦笑着自我嘲讽道:“你知道吗,山西老乡说我们施工队太抠了,占了他们的太行山不说,连个人粪都不舍得留下。现在还有好几十个隧洞没炸开,只能靠人力一点点凿了。” 安六合听罢,深受触动。 这一路走来,她看到林州地界上立了不少关于大旱的石碑,其中不少记载着人吃人的惨状。 要不是逼到了绝路,有了文明和廉耻之心的人类,又怎么会走上易子相食的道路呢? 她问何广厦要来了图纸:“还有几个洞,都给我标出来吧,我来炸。” “你?”何广厦不是瞧不起人,而是面前这位小六妹妹的本事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不敢拿她的安全开玩笑,好心提醒道:“你会做土炸.药?你有材料?” “不用,我有别的办法,你把这里开挖山洞的百姓全部叫停吧,你可以留下,其他人全部回去休息。”安六合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过是炸些山洞而已,她随便搓个灵力波丢出去就可以做到的事,何必让百姓没日没夜地拿命来搏斗呢? 何广厦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你……你没跟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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