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比较排斥这类的气息。 以前他要是抽烟的话都不太爱给亲的。 何况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怕亲出什么来,看他状态不太好还忍着头痛,真怕那股原始欲被勾起后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那我亲一下脸可以吗。”他打商量。 “不要……” 温静脸上带妆,被碰的话感觉很别扭。 他勉强做出让步,“那换个地方吧。” 她一愣,“哪儿?” 声刚落,脖颈忽然传来一股热意。 她脖颈和锁骨处生得格外白皙漂亮,曲线精致得恰到好处,男人的气息毫无预兆地袭来,犹如潮水般涌上,冰凉的薄唇在肌肤上覆过,温柔而暧昧地留下痕迹。 “林叙!”温静低声呼出来。 他置若罔闻,在锁骨偏上的地方落好点,牙齿轻轻磕出一道浅淡的印记,没有刻意地吮吸出草莓印,但仍洇出隐隐约约的红。 在犹如白瓷的肌肤上仿佛一朵傲人的梅花。 “我没亲重。”他有理有据辩解,揽过她腰身的臂弯将人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你要是不满意,再换个地方?” “……” 亲都亲完了还换。 得便宜还嘴硬。 若不是他那略显苍白隐忍疼痛的唇,她快看不出来他其实是个病人,不知从哪儿支撑起这么大的精神,想让他早些休息,温静起身,想洗漱早点睡觉。 看她人都走到门口,林叙想起身,额间的难忍又让他停滞住,只有嗓音传过去:“你干嘛去?” “拿包,卸妆。” “让阿姨送上来就行了。” 温静不习惯这点小事也交给阿姨,本来没打算在这里逗留的,所以包还在一楼的客厅,过去拿的时候看见阿姨过来询问情况。 “应该没事。”温静想道,“我今晚留在他身边照看下。” “啊,那就好,辛苦小姐了。” “不客气。” 阿姨看她提包上楼的背影,果然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两人的关系并不一般,如此一来,家里应该再备点男女所需的用品。 温静推门进来,看林叙的状态已经不如刚才,眼睛微微眯起,似乎要睡着了。 听到她的动静,他睁眸提醒,“浴室在那边,东西都有。” 浴室刚刚被用过,地上还有些许的水,盥洗台上的东西十分简便,一看就是独居男人的地方,不像女孩子,全被瓶瓶罐罐摆满。 温静洗澡花了不少时间,裹着浴袍出来看见林叙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睡得不太安稳,眉峰始终蹙着,柔和的光线下,五官轮廓没那么凛冽。 意识还没彻底进入睡眠,她还没靠近就听到动静睁眼,他看到她后缓缓坐起来,哂笑,“还以为又是梦。” 这次不是梦。 他彻彻底底,触碰到亲吻到她了。 “这里太小了,去床上睡吧。”温静一顿,多一句安心的话,“我不会走。” “你去床上。”他没答应,“我随便在哪都行。” “不行。” 这次她态度决绝,不容置疑。 平时就算了,现在既然病了就听一次她的话。 林叙没再纠结这个,醒来后困意退减不少,抬手拉住她身前的一根浴袍带子,温静黑脸,怕被拽开不得不拉住,这一动作更合他的意,又将人轻而易举给拉到怀里。 这次是压到沙发上去的,额角抵着她柔软的腰身,当做云朵似的枕头轻轻靠着,缓解头疼带来的压力。 察觉到身下的人在挣扎,林叙不着急,“让我抱一会儿就好,我不做别的。” 他的话不太可信。 但温静没动。 视线落在他额际的疤痕处。 浅浅的一道,反倒增添一股凌厉的气势。 她抬手轻轻碰着那道痕迹,缓缓问:“他们说你出过车祸。” 林叙没刻意隐瞒,“嗯”了声。 “很严重吗。” “还好。” “住了几个月。” 他没吭声。 温静学以致用,“别说谎,不然鼻子会变长。” 小姑娘学得还挺快。 林叙轻描淡写,“半年。” 温静哽住。 正常车祸哪需要半年,得是什么样子的要那么久,怕是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了。 “为什么会出事。”她又问,“你开车明明没那么不小心,那天你在想什么。” 他和她说过的,赛车容不得马虎。 明知道赛道崎岖危险,明知道自己开车撒野,这要是马虎的话,丢命是迟早的事情。 听出她话里隐隐约约才有猜忌的哭腔,林叙稍稍起来些,正视她的眼睛,“别想太多,和你没关系。” 她只是看着。 既然没关系那就说原因。 不说就无法脱离关系。 “头天晚上接到我爸的电话。”林叙说,“你知道他这人,巴不得我出点事。” 林远实兴许是没想让儿子真的挂了,但如果出点情况能让林叙断绝赛车听他管束的话那最好不过。 一通刺激的电话过后林叙还真的出事了,就在上榜危险赛道之一的一个山谷里,当时的惨状媒体都进不去拍摄最新进展,军用搜救队各种盘查最终捡回来奄奄一息的人命。 这事儿出得实在太大,远在国内的林老爷都知道了,托着老年的身体大老远去探望,了解到前因后果果断将责任怪罪到自己儿子身上,这也是林叙回国后林远实手里的实权都被老爷子收走的主要原因。 不仅仅是给教训,更是断绝林远实外头那些私生子女拿到好处,本就因为儿媳妇的事情愧对亲家,再整出豪门兄弟争权之战,老人家颜面尽失。 “你父亲那通电话。”温静想起吃饭时的话,“是不是坦白和我见过面这事?” 林叙没否认。 其实明知道林远实的目的。 这要是搁正常人的话,不会这么极端得影响到自己的生命,但他当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全神贯注投入比赛,刚好副驾驶座上的领航员报错位置,二者皆失误的那一刹那已经在死亡边缘徘徊。 温静吸了吸鼻子,声色低弱,“我……” “怎么了,我都说了,和我们静静没关系。”他笑着去哄,“要怪就怪老子太想你了,你要是觉得愧疚就别再离开。” “你走之前,我给你求过福。”她说,“但这些好像都没用,你出事了,我妈也走了。” 流星没用,许愿牌没用。 “怎么没用。”他气定神闲,“我这不是还活着吗,没你求的福说不定早没了。” “是这样吗。” “不然呢?” 他看她实在是心疼。 还信起那些东西。 可冥冥之中,兴许是真的有用的,他在废墟之中,快到弥留之际生起过强烈的求生欲,一定要活着回去,见到他喜欢的姑娘。 更后悔过,怪自己太傻逼,她说不喜欢就放手了吗,他就应该绑住她再不分开,死乞白赖,强取豪夺,今生今世,她只能是他的。 凡事往好层面去想就不一样了,他得亏于她那不知到哪儿去的许愿牌,而温母是在手术后经过几年化疗再走的,那几年和姐妹两一直陪伴,安度晚生,一切都不算最坏。 时候不早,温静担心他的情况,提醒道:“睡觉吧。” “让我抱一会儿,不然睡不着。” 拿他没办法,温静照做了,在安宁的氛围里,自己困意越来越浓,反而先睡着了,林叙双臂揽着柔软的身子,望着她素净白洁的面庞,心头松软。 他终于,再次抱到她了。
第57章 早上温静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身上盖着绒被,一整张床都被她占据了,条件反射看向沙发,那边已经没了人影。 本来看护病人的,一不小心自己成了被照顾的人。 床侧有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她趿着拖鞋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化妆小样,先去洗个脸。 这地方明明就来过一次,刷牙的时候却给人一种熟稔温馨的感觉,仿佛他们就是老夫老妻,每天过着上下班和平常人无异的生活,她灌了半口清水,冲洗口腔里的薄荷沫,凉爽感扑面而来。 盥洗室的门突然被人拧开。 温静吓了一跳,没回头,从镜中看见裸着的男人上身,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低呼一声:“你来干嘛!” 林叙站在门口,只着一条黑色短裤,露出笔直的长腿和宽肩窄臀的完美身形,上面全赤着,皮肤偏于硬朗的麦色,腹部八块肌肉线条毫不突兀地突显,两边人鱼线延展深凹下去,直至淹没于裤沿。 他好像比以前更高两公分,走过来后压迫感更甚,额角的湿发搭在眉梢和眼褶中间,笑更坏更痞,“我来我房间有什么问题吗。” 温静张了张嘴,竟无法反驳,短路刹那后不自然问:“你头疼好些了吗。” “嗯。” “哦…ᴶˢᴳᴮᴮ…” 不同于昨晚的颓废沉迷,没有任何的烟酒气息,早晨的朝光清澈透亮,透过玻璃映照进来,照得人气色柔和不少。 他在自己房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温静没想管,继续洗自己的,吐掉嘴里的水,看他来到身侧随手拿起一个小瓶子,饶有兴致观察一会儿。 估计对女生化妆品没有认真研究过,蹙眉问一句:“你缺钱吗。” 她不明所以,“没有。” 温静工资不高不过付得起房租,不大手大脚的开销每个月还能存一点,普普通通上班族。 “那为什么不用大瓶的,用这么小的。”他问。 “……这是小样,方便携带。” 他只是看她。 明白又没完全明白。 大瓶肯定是比小瓶好的,用小瓶=经济困难的认知慢慢在脑海里形成。 之前他随手送她一个包和一辆车,卖掉的话到手几百万,维持生活绰绰有余,完全不用这么节俭。看样子她是对他送的东西动都没动过。 这几年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家里一团糟吃了多少苦都不爱说。 怪他知道他家姑娘就这脾性还不管不问的,再见到人又瘦一圈,腰腹一点赘肉没有,一条胳膊圈得过来,想喂胖都是件难事。 他一直没走,温静问一句,“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看我媳妇漂亮。” “谁是你媳妇。”她有点瞠目,还没涂腮红,两颊隐约泛起颜色。 林叙没解释,了然淡笑,五年里她几乎没有变化,那股厌世感被处事不惊所替代,五官出落的越□□亮,那双眼眸水做似的清灵透亮,小巧高挺的鼻梁下,唇不点而红,生有古典美人骨的韵味。 反驳归反驳,夸赞谁不爱听,温静心情还不错,镜子里的自己妆前素净清纯,妆后气色显著,辨识度更高,淡颜系的妆容和她的五官完好服帖。 包里的小样有限,只带了个蜜桃色眼影盘,还凑个腮红用,最后摸出小指大小的唇膏上了层色。 唇膏打开后就有淡淡的果茶香,空气里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 甜得人想咬一口。 林叙喉间滚动,大早上的男人那股原始欲本来就强,她身上的气息和光彩照人的神态漩涡似的勾得人直往下陷。 脑子里禽兽,少爷嘴上还是很绅士地问一句:“我能亲你吗。” “……”温静刚转身就被这句吓住,果断拒绝,“不行。” “为什么。” “我刚刚上完妆。” 哪个女孩子愿意刚上完美美的妆后就被人亲得稀里糊涂。 “那我下次注意。”他一顿,“在你上妆前。” “……” 她要不要谢谢他的体贴。 温静收拾完东西看他还在等,真就跟只驯服得服帖的狼似的,围在人的身边讨口吃的,可惜等这么久等了个寂寞。 她抿了抿唇,“我要上班了。” “嗯。” “抱一下是可以的。” 一边说,她一边过去,张开双臂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本想象征地抱抱就走人,没吃准他低垂的双手环过她蝴蝶骨的位置,慢慢地抱起,如同放置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搁放在盥洗台上。 冬日里拥抱比亲吻更温暖。 仿佛一撒手她人就没了,他从昨晚开始更爱抱她。 “行了吧,我要上班了。”温静试着挣扎,重心不稳,一不小心半个身子跌他怀里。 跟云朵似的软绵绵。 林叙喉间一哑,低声提醒,“我抱你下来,你别乱动。” 她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光,“怎么了。” “硬了。” “……” 结果这天温静还是迟到了,好在没轮到她的栏目,并没造成太大的影响。 临近春节假期,各部门加班加点,温静和同事们一样都在忙碌,吃饭时间都没个定数,看到林叙的信息偶尔会回个敷衍的表情包。 忙到连段小佳发来的一长串语音八卦都忘了看,抽空放着听,以为和之前一样会吐槽上司,却听得那边神神秘秘地陈述一件事情。 关于上次撞车的事。 “哎,本来我不想和你说的,但我这张嘴实在忍不住。”段小佳絮絮叨叨,“咱们那天和林神撞车,可能是有人蓄意为之。” “与其说那个停车位是大G的,不如说一大片地业和停车场都是他的。” “那人故意把车别在那里的,咱撞没撞上去,结果都一样。” 撞上去的话,就像现在,她们被带过去找原车主。 没撞上去,她们少不了下车和那人一通理论,发生争执后,结果还得要见原车主。 除非她们好脾气地把先得的车位礼貌宽容地让给人还不能有怨言,否则他们迟早要见面。 “而且我听说,静静你所在的电台公司,之前被列入林氏收购计划之一,现在可能取消了。”段小佳讲道,“总之呢,他就是想赖你。” 错过一次,他还会以其他形式和她见面。 一万种方法,总是会交织纠缠的。 不是偶然,是有人处心积虑地想见她。 想见面就直说,但某人不肯拉下颜面,非要兜兜绕绕。 温静听完语音后回了个“我知道了”。 段小佳正在摸鱼上班,秒回道:“你打算怎么办?这件事你不能退让,不然以后他还要来欺负你。” “我想想。” “要不要和他打一架,哎,别打到床上去就行。” 温静:“……我先和你打一架。” 段小佳:“嘤嘤嘤。” 这事儿段小佳是受害者之一,温静一起算到林叙的头上,只是手里毫无证据,直接去找他未必会承认,那股野性子没准还赖账。 编辑一段质问的话,温静敲给林叙的对话框;【撞车事故是你策划的吗?】 开门见山,简单明了。 林叙正在输入中一会儿后,又顿住,发来一个表情包。 是她之前发过的。 一只小萌猫睁着眼,配图今天天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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