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放上小半天,再用清水洗过也就没了,可谁让巴特玛也是她的“情敌”呢。 明玉笑笑,没说话,眼风扫过布木布泰,布木布泰坐在大福晋身边小口小口喝着茶,温婉娴静,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学乖了。 这时海兰珠抚着肚子给明玉站台:“不管别人种出什么新花样,我们还是最爱吃甜甜的草莓,对不对?” 说着手掌忽然起伏了一下,海兰珠惊喜道:“动了,动了,明玉你看,他也是这么想的。” 海兰珠怀孕五个多月仍然感觉不到胎动,巫医诊脉过后说要么是孩子太小,之前的月份算错了还不到时候,要么是孩子身子骨弱,胎动微弱难以察觉。 海兰珠为此忧心不已,请萨满过来做法也不管用,整个人反而变得疑神疑鬼。 明玉劝她少吃主食,多吃水果蔬菜。 海兰珠问她从哪里听说,明玉只好祭出魏循这个大招,说魏循告诉她,南边宫里有类似情况太医都会如此叮嘱,过一阵子孩子就动了。 其实明玉也不知道是否管用,充其量算一个安慰剂,将海兰珠心里的不安降到最低,让她平静下来,吃好睡好养好身体。 谁知竟然奏效了。 明玉又感激又替海兰珠高兴,走过去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腹,脸贴在上面笑着说:“谢谢你支持我。” 结果被踢了脸。 “又动了,好大的力气,脸都踢疼了,我猜是个小阿哥。”明玉捂着脸说,引来众人纷纷附和。 海兰珠一颗心终于放下,笑着笑着不由掉了泪,大福晋就说她:“动了是好事,哭什么?怀着孩子可不能哭。” 海兰珠应了一声,赶紧拿帕子擦眼泪。 巴特玛有意打击明玉,却被海兰珠给搅和了,心中十分不爽:“别在这儿假惺惺了,我怎么听说豪格手里的西洋种子还是侧福晋给的呢?你们姐妹俩倒是会演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把明玉当猴子耍呢?” 作者有话说: 布木布泰: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明玉:我跟你玩阳ᴶˢᴳᴮᴮ谋,你跟我玩阴谋,好啊,就陪你玩一局。 多尔衮:她们都是善解人意的女人。 作者:更新提前,不耽误大家晚上看文。
第44章 真相 虽然诺敏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说, 巴特玛又怎会放过打击布木布泰,揭穿海兰珠,嘲笑明玉这种一石三鸟的好机会。 博尔济吉特氏内讧了, 估计大福晋也不会好受。 反正她不好受,谁也别想好受。 屋中静寂,落针可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地等着看好戏, 没有谁的脸上露出半点震惊之色。 这消息她们早知道了。 明玉怔了怔, 她还没想好怎么利用这件事拿到种子,就被“情敌”给抖了出来,瞧众人这稳得一批的表情,好像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苍天啊, 大地啊, 是哪个天使大姐替我出的这口气啊! 让明玉更没想到的是, 第一个跳出来质问的人竟然是海兰珠。 海兰珠震惊地看向布木布泰, 声音颤抖:“巴特玛福晋所说都是真的?” 当年嫁到汗王宫,豪格见海兰珠貌美, 暗中调戏过她,手段下作。 众贝勒里, 海兰珠最反感豪格,大福晋曾想让她跟诺敏结对子, 都被她婉拒了, 当然不希望自己的亲妹妹跟豪格有任何瓜葛。 布木布泰对多尔衮有情,海兰珠能理解, 毕竟多尔衮是大金的少年英雄, 最年轻的主帅, 唯一的墨尔根代青,后宫喜欢他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 可豪格算什么东西,她的亲妹妹怎么能跟他搅在一起! 大福晋也变了脸色。 布木布泰与多尔衮私下有来往,大福晋相信多尔衮的人品,再加上布木布泰曾经救过多尔衮的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豪格是大汗的长子,与布木布泰素无交集,豪格又是那样一个贪花好色的性格,布木布泰花一样的年纪却不受大汗宠爱,不得不让大福晋多想。 有代善和阿巴亥大妃的前车之鉴在,大福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巴特玛和诺敏结了对子,她的话可信度非常高。 再看众女眷波澜不惊的神色,让大福晋觉得事态可能比她想象的更严重,她很有可能受了蒙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么多年,布木布泰一直站在多尔衮那边,豪格与多尔衮斗法,她那么聪明怎会看不出来? 若说没有私情,为什么忽然倒向豪格? 没有人比大福晋更清楚,皇太极有多厌恶庶母和庶子之间不干不净,当年阿巴亥大妃亲自过来给皇太极送吃食,皇太极不但没吃,还让人喂了狗。 说到底,是她把布木布泰给宠坏了。 面对巴特玛的揭发和海兰珠的质问,布木布泰虽然给大福晋跪下了,心却没慌,可当她抬头看见大福晋阴沉的脸色和屋中众人一脸的淡定,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布木布泰在心里把豪格骂了个狗血淋头,知道瞒不住,只得讲真话,顺便翻起了陈年旧账:“大福晋,奴才受了豪格贝勒的胁迫。他觊觎奴才美貌,屡次调戏不成,威胁要报复奴才。上个月,他不知从哪里听说奴才手上有一批西洋种子,便威胁奴才,让奴才送给他。” 说着落下两行清泪:“奴才害怕极了,不得不给他。只是不知他竟然如此狠毒,白得了奴才的东西,还要散播谣言陷害奴才。” 豪格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不等大福晋开口,巴特玛抢先冷笑道:“可我怎么听说,那些西洋种子是侧福晋大晚上让苏茉儿亲自送过去的呢?” 诺敏还说,苏茉儿单独一人进了豪格的书房,半个时辰之后才离开。 第二日,豪格带人去了温泉山庄,又几日开始搭建暖棚。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苏茉儿的美貌在宫里也是数得着的。 苏茉儿赶紧跪下:“大福晋明察,奴才没去过豪格贝勒的府邸。” 布木布泰咬唇,疼痛让她冷静下来:“福晋说这话可有凭证?” 苏茉儿是晚上去的,穿男装,很隐蔽,认出她的人应该不多。 巴特玛呵呵笑:“把诺敏叫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今日诺敏称病告了假。 苏茉儿抢白道:“诺敏福晋是豪格贝勒的福晋,自然不会说自家爷们儿的坏话。” “放肆!”巴特玛冷声呵斥,“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儿!” 布木布泰挺直腰背,看向巴特玛:“只许福晋偏听偏信,就不许奴才们为自己分辩两句吗?” 巴特玛也不是傻的:“侧福晋刚才说豪格曾经威胁过你,可有凭证啊?” 苏茉儿张了张嘴,被布木布泰一个眼神制止了。 既然两边都没有凭证,就只能比人品比风评,她从来谨小慎微,豪格却是个花花公子,真相不言自明。 根本没必要解释。 这笔账越糊涂越好。 “侧福晋有人证。”这时有人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明玉看热闹不怕事大地道:“庆功宴那夜,豪格在恭房边上威胁侧福晋,被墨尔根代青撞见了。” 巴特玛瞪明玉:“你怎么知道?” 明玉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当然是墨尔根代青告诉我的。” 布木布泰猛地抬头,怨毒的目光定格在明玉脸上,嘴唇咬破了都没察觉。 苏茉儿也慌了神:“不,不,墨尔根代青不知道……” 也不能让墨尔根代青知道。 明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笑道:“这个时辰早朝想是散了,墨尔根代青还在宫里,派个人过去问问,侧福晋也算有了人证。” 说什么苏茉儿不会骗他! 布木布泰不会骗他! 这个傻子! 能为布木布泰洗刷冤屈,大福晋求之不得,当即派人去前朝找多尔衮询问。 大福晋看明玉的眼神越发慈和,心想,到底是同族同根,关键时刻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人。 明玉回给大福晋一个端庄的微笑。 海兰珠也感激地看向明玉,明玉朝她眨眨眼。 布木布泰和苏茉儿早没了气焰,双双瘫坐在地上,等待着来自多尔衮的审判。 不用怀疑,多尔衮肯定会出面作证。 可她们欺骗他的事实也藏不住了。 她们都了解多尔衮,那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把他牵扯进来,势必要一查到底,分出个是非黑白。 可这件事怎么经得起查! 很快送信的人回来了,把多尔衮的原话转述了一遍,算是给布木布泰做了证。 大福晋这才松了口气,听送信的人又道:“早朝已经散了,墨尔根代青说他在马车上等明玉福晋一起回府。” 众人闻言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点酸,谁能想到冰山似的墨尔根代青也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怪道明玉苦等五年都不愿意放手。 很值得。 有眼光。 海兰珠朝着明玉微笑,心说,多尔衮不愧是大汗的兄弟,宠起人来不分伯仲。 只不过多尔衮只有明玉一个,而大汗…… 巴特玛好像吃了一筐生柠檬,酸到胃疼:“事情说开了便好,我身体有些不适,先走了。” 布木布泰早被人扶起,重新坐回大福晋身边,脸比刚才还白,几乎没了血色。 苏茉儿垂头丧气站在布木布泰身边。 大福晋看了布木布泰一眼,面向众人:“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听到半点流言。” 众人齐齐应是。 这事牵扯到豪格和多尔衮,天知道是不是新一轮斗法的开始。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躲还来不及呢。 明玉等着多尔衮给她道歉,结果才上马车,多尔衮劈面来了一句:“谣言是你放出去的?” 他振振有词:“西洋种子没了可以再买,女人的名节毁了如何挽回?” 就算能挽回,难免会留下污点。 明明是别人骗了他,他却来指责自己,明玉气笑了:“你觉得我很闲?” 多尔衮看向明玉,毫无征兆地表白:“明玉,我承认我喜欢你,你不要吃醋了好吗?” 吃醋? 明玉有一瞬懵逼,想明白了,觉得很可笑。 原来多尔衮以为她在吃布木布泰的醋,所以揪着毒花不放。当得知布木布泰把西洋种子给了豪格,便将计就计散播谣言想毁了布木布泰的名节,借此报复她。 逻辑上没毛病,错在过于自信。 他以为他是谁! “我吃醋?我……” 话没说完,人已经到了,明玉被抵在马车壁上,唇齿间充斥着蓬勃的荷尔蒙气息,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了某人压抑许久的欲望。 他喜欢她,和喜欢她的身体是两回事。 她喜欢他,和喜欢他的身体也是两回事。 从承受到回应,从马车到卧房,欲望从中午一直烧到晚上。 头枕着某人的手臂,鼻尖抵着他的咽喉,声音透过胸腔震动耳膜:“乖乖,累不累?” 明玉累到手指尖都不想动了,也不想跟他说话。 要走肾就纯走肾,她又不是玩不起,谈感情多尴尬。 “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气?”脑门上落下两个吻,明玉翻身躲开,背对他,接下来的吻都落在后颈上,酥ᴶˢᴳᴮᴮ酥麻麻。 手臂缠上腰间,温热的身体贴过来,严丝合缝:“别生气了,我道歉,是我不对。” 明玉赌气:“你不对?你哪里不对?你料事如神,英明睿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怎么会不对?你全对!” 淡淡的烟草香缠上来,带着闷闷的笑声:“我被最信任的人骗了,难以接受,恼羞成怒,迁怒于你,是我的错,下不为例。” 在原主的记忆里,多尔衮的嘴比海东青的还硬,哪怕错到离谱,也绝不认错,更不会做小伏低地哄人。 这是转了性情? 可明玉还是没办法原谅,他心里不痛快就拿她作伐,用她发泄,发泄完说些虚头巴脑的道歉话,一点诚意都没有。 不想理他,睡觉。 耳珠被人咬住,用牙尖轻轻厮磨,有一点点疼,更多的是痒。 “作为补偿,我帮你把豪格的温泉山庄弄到手,一整个山头,四周都是良田,好大一片。”他说。 赤鹿山被正黄旗和镶白旗瓜分,明玉那个小田庄只占四分之一不到,一整个山头…… 明玉怦然心动,一下子坐起来,看向多尔衮:“当真?” “躺下,出这么汗,别着凉了。”多尔衮没把人成功拉回被窝,又不敢用力拉扯,只好拿被子把明玉裹成一个茧,他自己冻着。 对上明玉亮晶晶的目光,多尔衮有点想笑,忍不住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怎么这么财迷!” 明玉拉着他问是不是真的,多尔衮被缠到无法:“当真,千真万确。” 明玉眼珠一转:“不急,等豪格失败了再说。” 一样的种子,一样的温泉暖棚,豪格都失败了,谁还敢再尝试? 明玉想借着豪格的失败告诉所有人,种田靠天分,不是谁想种都能成功。 多尔衮觉得很有意思:“你怎么知道豪格一定失败?” 他还怕豪格成功以后抢明玉的生意,想着早点把温泉山庄弄到手,谁知明玉半点不带怕的,老神在在坐等豪格失败。 明玉神秘一笑:“赌吗?我赌豪格不成,押上赤鹿山的田庄。” 镶白旗有很多田庄,有些还荒着,赌上几个田庄不成问题,多尔衮只是好奇,明玉玩这么大,哪来的底气。 要知道赤鹿山的田庄可是她所有的土地。 “赌。两个田庄。到时候豪格成了,你可别哭。” 明玉伸出手,多尔衮拍了一下,击掌为誓,不许抵赖。 正月十五,魏循回府过节,他告诉明玉新粮种试种成功,种多少出多少,几乎没有损耗。 明玉很高兴,特意准备了丰盛的席面,中午叫上魏循、吉兰、达林泰和娜塔等一起过节。 谁知饭菜刚刚端上桌,多尔衮从军营回来了,明玉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她问过管事,多尔衮每年正月十五都在军营过,晚上才回府,简单梳洗换上吉服去宫里赴宴。 如果战事紧张宫宴取消,多尔衮晚上也不会回来,在军营一住就是小半年。 多尔衮脱下大氅,扔给明玉,就着娜塔端来的铜盆洗手:“怎么,不欢迎我?” 魏循和吉兰早已起身,只达林泰还坐在桌边吃饭,吉兰忙将达林泰抱起来给多尔衮行礼。 与吉兰的拘谨不同,魏循到底见过大场面反应比较快,行礼过后,道:“主子爷回来过节,福晋自然欢喜,我等就不打扰了。” 说着便要告辞离开。 明玉拦住他,问多尔衮:“要不,一起吃?” 多尔衮洗了手坐在主位上,朝魏循和吉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两人受宠若惊,齐齐看向明玉。 明玉笑道:“我请你们来的,都别拘谨,墨尔根代青在军营经常和将士们一起用饭。” 她给多尔衮使眼色:“是不是?” 多尔衮点头。 魏循和吉兰这才重新坐回去,达林泰要自己坐,吉兰怕他吃相不好惹多尔衮不喜,坚持抱着他喂饭,达林泰不肯在她怀里扭来扭去。 明玉让吉兰把达林泰抱到她身边来,半路被多尔衮拦了,多尔衮拍拍身边的座位,问达林泰:“敢不敢坐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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