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还残留着可疑的水迹。 傅兰萧剑眉一挑,笑的胸膛大颤,明知故问道:“你多大的人了,知不知耻?”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黛争抱住自己的双腿,习惯性缩成一团,“我可以帮你洗……” 可惜贵人的衣服甚至不用穿第二次,黛争说了等于没说。 但傅兰萧笑的着实恶劣,跟他的长相比起来,有种割裂感。 “你不是故意的,那为何不忍住?” “我不知道,我只是很热,然后就想……” “就想什么?” “你别逼我。”她的脸烧的厉害,可他还在步步紧逼。 “那你自己闻闻,你可是你自己做的。”威逼利诱是傅兰萧常做之事,现在把它用到她这个软柿子身上可谓是得心应手,“都敢这么做了,还不敢承认?” 丝绸的料子快要贴到她的脸上,“说。” “……小、小解。” 黛争说完就哭了出来,不敢去看傅兰萧。 她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变成了这幅德行,她并不是个没脸没皮的人。 可是她还是想得到安慰,另一种层面上的。 好丢人。 她不知道傅兰萧存了玩弄她的心思,只把脸埋入锦衾中,一副人人可欺的可怜模样。 这仅仅是个开始罢了。 傅兰萧啧了一声,勾起她一缕黑发把玩,“抬起头来,黛争。” “你以为埋在褥里我就会饶了你?想的真美。” 黛争顺从地昂着脑袋,神色恍然。 只见男人薄唇微张,她清楚地从他的闭合的口型中得出信息。 ‘好处’。 他要求的那一个。 黛争咬着早已干燥的嘴唇,过了好一会才下定了决心:“我会的。” 傅兰萧眯了眯眼请,感受着唇舌拂过伤口的轻痛。 比他想象的要爽快。 事到如今,他依旧不着急处置黛争,这样并不会得到太多乐趣。 还不够。 他欣赏着他现在所能看到的一切,难为情的,被人所迫的,还是有几分颜色可看。 修长的,紧实的,骨骼发育的很好。 白皙的,柔软的,但其实也没几两肉。 他有一瞬间在想,如果一个人完全为他所用,那他一定会榨干她所有的价值。 …… 黛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她只觉得头痛欲裂,感叹着,第三次喝酒,也没有摸清自己的酒量。 不过,她现在并不在安乐巷,看着周围精美绝伦的布置,还是像在皇宫里的模样。 她这是到哪里了? 她只记得被一个小太监带走,随后吃了一颗解酒丸。 然后她全部都不记得了。 她率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自己是和衣而睡的,只是布条有些散开了。 应该没发生什么事。 黛争忽略了胸口的一小块淤青,在有人来前赶紧裹了起来。 不过她觉得手腕总有些不舒服,是摔哪了? “昨夜,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她喃喃自语时,已经有婢女上前伺候。 在黛争极力表明不用人侍奉后,宫婢并未坚持,只留下必要的用具就站到了一边,乖顺的低下头。 黛争整理好自己后,并不敢在这里多呆,她甚至连这里是哪个宫都没心思看,也没多想为什么宫人能熟视无睹地放她出去。 她只想赶紧回安乐坊去,若是萝衣因此受罚,她的良心会过意不去。 谁知,她回了去时,萝衣还在跟其他人打马吊。 这里只要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仆人们都十分懂得放松,因为黛争带人和善,也不需要人伺候,在吃食方面也并无要求,所以他们眼中,黛争连半个主子都算不上,萝衣看黛争来找她,还问她要不要一起来。 黛争心中是紧张的,“他没说什么吗?” “他?”萝衣反应了一下,知道她所指是谁,“那位大人这两日并未来过,怎么,他今日要来?我怎么不知道啊!” 萝衣说完连打马吊的心情都没有了,赶紧把放在桌面的碎银子揣回兜里,问黛争:“大人他什么时候来,今日有什么想吃的?” 黛争摇了摇头,跟萝衣说了几句便出去了。 难道傅兰萧只是嘴上说说,他从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她最知道这人会如何锱铢必较的。 或许,皇子也是整日事务在身,哪有时间管她这样的无名小卒。 等再多些时日,他说不定真的对她不那么在乎了。 思来想去,黛争还是买了一些赔礼,想去送给宋仙舟。 她打听了一下,宋仙舟的侍郎府离她住的地方并不远,只是还未到散朝的时候,下仆们也不想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放进去,可黛争穿着不凡,他们也怕会得罪哪家的郎君。 可黛争素来是有同理心的人,她做过私奴,到现在还是奴籍,没想难为他们,就说自己在府外等候便好。 看门的小厮见她如此好说话,又见时辰尚早,还去膳房给她取了些饼子让她边吃边等。 她自己都没发现,在等待宋仙舟的这段时间,她能如此雀跃,听到远处有车轮的声音,她便要站起身,打整下自己的衣裳,向声源出探头探脑。 又觉得时间怎能这么漫长,上朝到底有多少事务要回报,侍郎要做的是不是很多很累。 终于,她都不知道自己送走多少辆马车了,一辆深褐色的马车缓缓驶入街道,车夫挥鞭,将它停在了侍郎府前。 几位下仆迎了上去,撩开车帘,身着赤色官服的宋仙舟一脚点地,就听到一声难掩喜悦的“宋侍郎!” “我是黛争呀!”黛争提着她给宋仙舟买的伤药,小跑着窜到宋仙舟面前,嘴角还带着不小心落下的饼渣。 “黛争?”宋仙舟有些惊讶地挑眉,挥开护卫让他们不用管,“我记得黛进士是叫黛策,没错吧?” “……是,不过后来改了名字,你可不可以以后就叫我黛争?”黛争大大方方地提起她买的礼物,“你的手还疼吗?我听医馆说这个伤药顶有用的,当作我的赔礼,拿去用好不好?” 虽说这些钟鸣鼎重出身的世家子根本看不上她的礼物,他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用外头医馆自制的东西作甚。 但宋仙舟这人倒不会退拒,他人和传闻中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他谢过黛争,就把伤药递给了仆人,“我已经大好了,救你之事,黛进士不必放在心上。” “那怎么行呢?”黛争没喝酒了,话匣子没了宣泄的开口,想跟宋仙舟聊天也没个切入点,尴尬道:“你是不是有事要忙?那、那我就走了喔。” “等等——” 宋仙舟想到了一件事,他还未说完,就看到本准备转过身的少女突然转过身,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 “我有一事要求黛进士帮忙,若你实在过意不去,便帮帮在下,可好?” 毓庆宫中。 傅兰萧坐在书房的圈椅内,极为缓慢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听完戚无的汇报,嗤笑一声,道:“她疯了?不来找我?” 直接就走了,还去找宋仙舟了? 谁给她的胆。 “是的,据属下的线人所说,宋仙舟邀黛争同去北面的醉香归莺阁。”戚无感受到了主子的低气压,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现在应该已经快到了。” 醉香归莺阁,长安城勾栏瓦舍中最大最热闹的一个。 黛争,她一个女子,也要去找乐子? 作者有话说: 前半段狗子:我不急。
第26章 得罪 醉香归莺阁, 正是处于长安最繁华的勾栏瓦舍中,最高的那一座。 许是为高阁,又或故意有人为之,建筑周围总若隐若现出朦胧的雾气, 就算立于热闹非凡闹市中, 也如若置身仙境。 黛争有些局促地立于宋仙舟身侧, 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向提出这个请求。 他说,他手下有个案子, 现在线索收集的差不多了,犯人就藏匿于醉香归莺阁中, 而这案子中牵扯了不少胡人商队,为了各国的贸易,也避免打草惊蛇, 想要黛争陪他走一趟。 若是成功找到那个犯人,无须他们动手,就会有刑部的人将他捉拿归案。 本来刑部的事根本不该归他管, 可是, 前几日刑部那边的探子出了岔子, 被拔掉不少钉子, 现在再出动刑部的人,目标实在太大了。 刑部的人只能在暗,而简在帝心,众人皆知的宋仙舟可以是明。 宋仙舟与刑部尚书交好,前几年还欠他了个人情, 这欠下的人情是时候该还了。 其实, 宋仙舟来这里还有些好处, 霞姿月韵的年轻儿郎, 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查案的。 于是,光风霁月世家嫡子痛舍脸面,第一次踏入风月场所。 黛争觉得宋仙舟像个冤大头。 当然,她觉得自己也有些冤。 原来她在大家眼中是个很会玩的小郎君。 旁边这人已换下官服,身着一身为方便行动的窄袖鱼青色圆领袍,手持一把坠着玉玦的折扇,与她并肩齐行。 另一边,人头攒动,倏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 黛争闻声望去,一妙曼女子立于台中,素手横握琵琶,音如珠落玉盘,几名婀娜舞伎提着异型灯在她周身舞动,千朝回盼,万载流芳。 就连黛争也似台下的看客那样,像痴情郎一般,望着她们一动不动。 “怎么,黛兄可是喜欢上面的谁?”宋仙舟用折扇在她眼前上下晃晃,“你眼神都直了。” “抱歉,”黛争这才回过神,正经解释道:“她们穿的太好看了,个个都跟仙女一般,总叫人想多看。” 黛争穿了十几年的男装,唯一的裙装还是刚来长安那会穿过一次。 但她依旧控制不住会喜欢好看的罗裙,看到衣裙摇曳,就会不自觉多看几眼,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穿上。 不过,她穿一定就不那么好看了,想想就算了。 “我没有旁的心思,宋郎君你不要误会呀。”但黛争还是想解开这个误会,在宋仙舟面前树立起良好形象,“你是不是听旁人说了什么,我不是那样的人。” “可你确实嘴甜。看来带上你真是明智之举。”宋仙舟无所谓地笑笑,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黛争也知道谣言要比真相更根深蒂固,所以也没有再解释,总归会有更多接触让宋仙舟明白她的本性。 更多接触。 她被自己脑海中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宋仙舟再一次蹙着眉躲开阁中有意无意要摔倒在他怀中的小娘子,手肘凭靠在栏杆旁,向上望着不知有多少层的醉香归莺阁,说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跟大海捞针似的,黛兄知道该如何做?” 黛争听闻眨了眨眼睛,她一直以为男子对这处不说轻车熟路,好歹也是无师自通,她在画舫那住的时候,见过来解闷的男子那可是下到舞勺,上至花甲。 “咳,”应是被看出了疑惑,他玉一般的面容染上红润,“实不相瞒,我是……不太会对付,娘子。” 这回轮到黛争尴尬了,她现在是男儿身,不然宋仙舟怕是都不会跟自己说话。 “那好,我试试……”黛争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她的画舫生活,拦住一个路过打扮妩媚的娘子,谁知黛争还未开口,那娘子就自觉的往黛争怀中靠。 “郎君,叫奴家是寓意何为呀?” “主子,人在那边。” 戚无指着远处的黛争,她轻推了一下花娘,像在欲迎还拒,因为下一刻,花娘就勾住她的手臂开始撒娇了。 傅兰萧身着玄色紫领团花圆领衫,负手而立,带着拒人千里的冷傲与矜贵,他看到花娘环住黛争的脖子时微微歪了一下头。 “黛争。” 黛争还在防止缠人的花娘往她身上靠时,就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一瞬间身体僵直,寒毛耸立。 怎么傅兰萧也来这里了! “郎君,你还真不禁逗,瞧你吓的。”花娘嗔了一句,手指在她的胸脯前画圈,“你至于这么怕我吗?怎么,没来过?” 黛争没回答她的话,她的心思全部投在了傅兰萧身上,她嘴巴像被人堵了一样,支支吾吾半天只说出一句:“好巧。” “您怎么来了?”宋仙舟对傅兰萧恭敬地垂首,傅兰萧嗯了一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回:“在外面我姓兰。” 他轻而易举地捕捉到黛争的慌张,又道:“要跟她说什么,继续说,不用管我。” 黛争只能把自己听过的,硬着头皮复述一遍,她一板一眼的架势,不像是来这解闷的,倒是像去学院背书的。 最主要的是,她负责过采买,她总觉得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相似的。 她要看着不好惹一些,阔气一些,斤斤计较一些,才能被认真对待。 她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给我们开一间上好的雅间,然后再叫上两个水灵的小娘子,小爷不缺钱,你听明白了吗?” “这位郎君,我不行吗?”花娘故作委屈,半露的前胸贴着她,“我还不够水灵吗?” 黛争虽然是女子,但也禁不住花娘这般调/戏,她被随意撩拨几下,就缴械投降,什么不好惹,斤斤计较都抛在脑后了,“那、那就你吧……” “郎君,两个够吗?”花娘娇媚的眼眸环向四周,“你们不是四个人吗?” 她连傅兰萧和他的侍卫也算了进去。 黛争啊了一声,她太紧张了,本来傅兰萧在身边就让她浑身难受,只想跟他扯清关系:“我们其实……” “一起的。”傅兰萧冷不丁地说。 黛争又打了一个哆嗦。 “郎君,那位爷说是跟你一起的呢。” 黛争呆呆的哦了一声,低着头说:“那便三个……?” “郎君,我在问你呢,你问我作何呀?”花娘觉得这小郎君实在太有趣了,太久没见过这么纯的了,她用指甲划过黛争的下巴,“若是郎君实在不知,不如让我自己定夺吧,我有好多姐妹呢。” 黛争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实在太煎熬了,她赶忙说:“好,那依你……” 结果,雅间是上等的,花娘来了五个。 宋仙舟对付不了娘子,傅兰萧表情阴郁没人敢上前,戚无一脸凶相比傅兰萧还恐怖,他们都没招呼谁过去,除开一个弹琵琶的乐伎,其他四个都围着黛争坐下。 黛争觉得自己今天就不应该答应宋仙舟。 雅间内暖香袭人,伴随着雅致琵琶声,花娘给黛争斟上一杯酒。 黛争摇了摇头,她今日坚决不再喝了,“你们自己喝吧,不用管我。” 花娘们面面相觑,这几个人是来这干嘛来了,点了人什么都不干,真是有钱没处花了。 “黛争。” 黛争坐直身子,在矮几前像个学子一般,她真是怕他在宋仙舟面前下她面子,也怕他突然问起昨夜为何夜不归宿,萝衣就要跟着她受罚。 毕竟这一圈他最大,他根本不用考虑别人。 他也从未考虑过别人。 “昨夜玩的开心吗?”傅兰萧只是用手背撑着下巴,嘴角噙着笑,墨色的眸中有暗流涌动。 “昨夜?”黛争回想了一下和宋仙舟对饮,说后会有期果然就后会有期了,虽然傅兰萧在场对此行的美好体验大打折扣,“很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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