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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黛——漂亮闪光【完结】

时间:2022-12-15 18:08:59  作者:漂亮闪光【完结】

  太师年过古稀,来时本是要坐轿的,不知是不是公主故意为之,他近日都从坊间走来,步履缓慢,到了东明殿,已经累的不轻。
  当他看到只留黛争一个伴读之后,摇头叹息,在位置上坐了很久,才发现傅兰萧坐在一旁,也未出声。
  “臣眼拙,未看到殿下在此……”
  他咳了几声,正要起身行礼,又被傅兰萧按下,轻轻接过。
  “明日还是坐轿来,就跟公主说是我让的。”
  “多谢殿下,殿下您这是……”
  他确实不常来,所以太师也疑惑,自己今日是不是不该继续授课。
  “无碍,你教你的,这位听着便好。”
  太师应声,也没问公主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兀自给黛争上起了课。
  不得不说,黛争是个好学生,她听起课来,仿佛全世界只有她和她的夫子。
  少女顺适地坐在太师身边,为他研磨递笔,会回答他的问题,也会发表自己的看法。
  六月,大燕的天气已经完全热了起来,官服也见薄,虽说是公主身边的人,伴读到底也不是官职,黛争依旧身着九品青衣,只是她全身肤色匀称,从官服中延伸出的细腻的颈子,也仿佛如柔软的雪,看着讨喜。
  傅兰萧也坐在一旁,一时有些晃眼,他努力回想,是不是在汝城,他教黛争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坐着,也言听计从,奉令承教。
  只不过,他只能记起他当时忍住不耐烦,为了让这私奴能多为他所用,不得不教她点东西,后发现她天资聪慧,多走了点心。
  黛争的模样是如何却记不清了。
  因为太师身体不好,要多呼吸些新鲜空气,所以他们习作的地方是靠着窗的。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斑驳的面容,到一张一合的樱唇,再到呼吸间,喉间的轻颤。
  不觉得自己心中发痒,默不作声地去看窗外的树叶,叶影婆娑,雀鸟鸣声,觉得她的声音也变成了噪音,不堪入耳。
  “把那书递来。”
  傅兰萧走神,眼珠还未从树上游离,下意识抬起手,凭借着记忆寻到放在他一旁的书。
  却不料,手下却触到了一抹柔软。
  那片柔软想要逃跑,却被他反手抓了回来。
  视线收回,依旧是一片清冷。
  他漠然地看了一眼黛争,眸光深邃,像是要将她扒层皮一样,“要什么书?”
  黛争心中一颤,以为是触及到了他不可视的地盘边界,不过这毕竟是公主的东明殿,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坏脾气也会忍着,不会发作。
  “《周易》。”
  傅兰萧这才放过她,看着她的手瞬间缩了回去,又把他身边的书递给了太师。
  “多谢殿下。”
  她多看一眼傅兰萧都不想,只想他快些跟他未来的夫人归家,或者府邸早日落成,进宫的日子就能减少了。
  时光没有给他们太久的安静,阮婉莹挽着金茹的手走了出来,太师的课已经上的差不多了。
  “我就知道你眼光是顶好的,其他人,我信不过。”
  黛争这才知道他们是在讨论成婚那日,阮婉莹的嫁衣,她乐得亲力亲为,是件喜事,金茹与她的关系好,用这些小事来找她,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定会帮些忙。
  等二人走了,金茹让黛争给她随便讲讲后,便放过了她。
  应该也是从其他宫人中听闻,除了递书这样不太愉快的插曲,他们并未说过什么话。
  她知道今天跟公主的会面,有些不愉快在里面,不知道她多久才能结束这种防着她的心思。
  离宫之后,看着时辰已经过了午后,黛争不觉有些饿了,想着出宫之后去哪里吃点好的。
  今日休沐,宫外应依旧热闹。
  可她刚刚拐过宫廊,就碰到一个內侍。
  “黛郎君,我们主子叫你过去一趟。”
  她对此毫不意外,毕竟这內侍她都眼熟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玩具
  黛争整理好了心情, 再去面对他,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老鼠见猫,莫过于此。
  她不知道阮婉莹还有没有跟他一起,郎情妾意的, 生怕不知道他们就要成亲了一般, 她都觉得害臊。
  傅兰萧脸皮够厚。
  进入毓庆宫的流程繁多, 除了搜身,傅兰萧也没有给黛争多的特权。
  这也是确定她周围不再有人监视的必要环节。
  再见到傅兰萧, 他刚刚沐浴出来,身着寝衣, 绸发未干,全数垂在身后,一言不发地坐在桌案前。
  也不知道为何没有宫人伺候, 连发丝都滴着水,也许是未着深色衣袍,眉眼中竟然透出了无害。
  如果他不是傅兰萧的话, 黛争还能生出些欣赏的心思。
  可惜他是, 黛争只想让他染上风寒。
  桌案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精巧玩意, 黛争只瞅了一眼, 便瞥过眼,问:“殿下今日何事?”
  傅兰萧像是才发现黛争来了一般,垂下的眼眸微抬,不似平日那般有攻击力,“今日适应的怎么样。”
  黛争觉得傅兰萧这是在没话找话, 明知故问, 她在公主那里怎么样他不是都看见了。
  不过她还是要硬着头皮汇报, “公主只说了让我帮她完成课业, 不要偷奸耍滑,倒也没什么。”
  至于单独和公主说的那些闲话,她不打算告诉他。
  傅兰萧意味深长地看了黛争一眼,瞧她说话时低着头,一点都没有读书时的认真劲。
  沉默的氛围持续了一刻,等到黛争都快熬不住要再补充一句的时候,傅兰萧开口道:“你来替我擦发。”
  黛争这才抬眼,深知这次过来,又是给傅兰萧当奴婢使,她不恼,认命地找来挂在不远处的长帕,绕到傅兰萧身后,轻轻擦拭。
  思索一番后,她说道:“我手重,若是哪里弄痛了你,别怪我。”
  傅兰萧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黛争提心吊胆的,将他一缕长发拢起,投入在这份忽然施加在她身上的工作,他的长发柔顺,在很久之前她就为他擦过,那时他的腿伤未好,就连起身都困难。
  黛争日夜照顾他,几乎什么都看过了。
  不过擦发仅有几次,后来傅兰萧说什么也要自己来做,除了换药,都不让她近身。
  她当时还以为是他怕她辛苦,现在想来还是嫌她手重,瞧不起的。
  黛争这么想着,将一缕擦干的长发绕到胸前,又拨来新的湿发。
  水珠顺着发丝落在胸前,他只将寝衣半批在身上,在黛争的动作带动下,露出精装的身材来。
  那滴水珠沿着肌理的线条顺滑而下,最后化在衣料中,变深了一点。
  她倏然想到了什么,属于那夜的记忆被打开,她十分羞耻地被傅兰萧要求开口承认,最后还颇为享受了他的动作。
  因为她对于床/事的体验,都是傅兰萧在摆弄她,他说那些荤话都让她受不住,更何况是她自己说的那些。
  她这辈子都不想吃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怎么了?”
  身后的人不动太久,傅兰萧自然要过问。
  “没、没什么。”
  听着黛争声音不对,手下的动作也加快,下手也重了。
  傅兰萧刚要转头责备,就感受到少女的手将他的脑袋摆正,“你别回头!”
  她欲盖弥彰地深吸一口气,“就要好了,你要是现在转头,水打在桌案上怎么办?”
  她这理由实在太假。
  傅兰萧沉默着,也没再点破。
  等她擦完,抓过她无处安放的手,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早已红润的双颊,不禁莞尔,“想什么呢?”
  她不想回答,也找不到借口了,就这般僵持着。
  她的眼眶中盈着泪光,像夜空中的星甸,傅兰萧也不知道为何就让她擦个发,就委屈的跟什么一样。
  他今日可什么都没做。
  如果他想,她早就不在这里哭了。
  不过黛争的眼睛真好看,他甚至昨夜在想,若是哪一天黛争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以死抵抗,他就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保存起来。
  他记得还有一次,他被院子中的锯木声吵得睡不着觉,那时他的腿还不能走路,透过窗户就看到一个穿着短褂的少女正在干活。
  她在忙碌,没有什么标准的动作,像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在做一个不知所谓的东西。
  连黛争读书的模样他都能忘得一干二净,可她那张脏兮兮灰蒙蒙的脸,从木材中探出来,手搭在其上,一双明媚生动的眼睛露了出来。
  他却异常难忘。
  为什么呢?
  “你选选。”
  他要比黛争更快地整理好思绪。
  傅兰萧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奏出清脆的声响。
  黛争这才目光重新投向桌案上的东西,仔细瞧去,都是些女儿家喜欢的,黛争对于这方面,简直是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傅兰萧这是何意,怪异地看了一眼他,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对之前的事不过问,却非要她在这上面选出个所以然来。
  黛争纠结了片刻,指着一件青铜器说:“那就这个吧。”
  “你喜欢这个?”
  她选的是一个精巧的九连环,由长安最有名的工匠所制,磨的圆润,玩也十分耗时间,在燕朝十分流行。
  她拿了起来,甩着九连环,听着叮叮当当的声响,还不知道怎么玩。
  “是选给谁的?”
  她第一个反应好像从来不是自己。
  “阮婉莹。”傅兰萧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如果你喜欢的话可——”
  他的话还没说完,青铜器的声音就生硬地落回了桌上。
  “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殿下最好也别问我,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我从小都没有过玩具,挑不出来的,你要现在让我重新选,我只会觉得幼稚。”
  傅兰萧嗯了一声,又命人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拿走了。
  “不日后我的府邸就建成了,毓庆宫也将不是我的了。”他拉过黛争的手,指腹抚摸过她手心的薄茧,难得没生气,也颇为虚伪的温声道:“今日还是在我的宫中歇息吧,明日可以早些去金茹那里。”
  这时,宫人来报,说阮婉莹去而复返,要见他。
  “现在呢,我需不需要腾位置?”
  作者有话说:
  嘎嘎!我们狗子被骂了之后换了种战略,但貌似有点歪


第49章 夜宿
  傅兰萧自然不会拒绝阮挽莹, 毕竟婚约在身,他还需要她背后的势力。
  不过,阮婉莹来毓庆宫也需要相应的流程。
  时间久到,足够让傅兰萧再一次因命令她而开口。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 过来替我更衣。”
  黛争本以为她要被赶出去, 再不济也要躲到内殿中, 可不知为何又要代替宫人伺候他。
  不过,她复而一想, 若是让她躲起来,更坐实了二人的关系。
  他的便衣并不难穿, 只是黛争又把她从方才的闷气,拉回了更久之前的窘迫。
  她总控制不住去回想那件事,那件寝衣, 和现在穿的,还是不是同一件?
  约莫不是,毕竟贵人的衣裳很难穿第二次, 更何况……也脏了。
  “磨蹭什么。”
  傅兰萧不是没发现她的片刻失神, 注视着换下去的寝衣, 长睫震颤, 似是即将飘零的落羽。
  “没、”黛争支吾了一声,手下的速度加快,却又听他道:“你是不是在想,这身寝衣,是否还是被你污了的那件?”
  被这么直白的戳破, 黛争的整个人就像是被人用千斤锤砸了一般, 又似被热水泼到, 气息带动着脸色, 红一阵白一阵。
  对比起她,傅兰萧倒是镇定自若,“想起来了也不错。一回生二回熟,之后也不必每次都抹不开面子,你要自己记住,你也很诚实地求过欢。”
  “你别说了。”黛争只觉得他刚稍微正常了一些,就又把骨子里那层劣根释放出来。
  谁知她话音刚落,傅兰萧的寝衣就落在她的脸上,绸衣顺着她的鼻尖一路下滑到颈子。
  好在六月的寝衣轻薄,她没被砸到乱了发型。
  “你不闻闻看吗?确定一下还有没有你的味道。”
  她被他招惹的烦了,恨恨地盯着他,但这件事太难以启齿,她也说不出什么旁的,怕只会更丢人。
  “变态。”
  她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因为这时阮挽莹已经到了,看到黛争在此,眉毛一挑,到没说什么。
  若是这人跟傅兰萧走得近,到也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什么筝娘,是傅兰萧认识的人。
  “何事?”
  “打扰到你了?”阮婉莹眼光扫到被甩到地上的寝衣,“我先前未与你说,下月初,是要去庙里求姻缘的。”
  燕朝婚前男女可随意相见,但也筑造了一些约定俗成的仪式。
  在婚前一个月,定了亲的男女都要去庙中烧香拜佛。
  其实阮婉莹对于自己嫁给傅兰萧本是是有那么一丝丝期待的,毕竟他生的这般好,之后自己的家族也会步入皇亲国戚族列。
  没错,他们本就早已定下婚约,她是绝对要嫁给他,不能有一点闪失。
  所以她尽量亲力亲为,本来一句传信的事,却一定要自己亲自叮嘱。
  她不敢承认,她对这一切是惶恐不安的。
  因为傅兰萧好像没有那么喜欢她。
  甚至,是不。
  只有在她主动的时候,傅兰萧会让她挽着他的胳膊,其他更进一步的想都不能想。
  她已成婚的小姐妹说,这是男人不行的表现。
  行不行他也是九皇子,她也得嫁。
  “有空会去。”傅兰萧点头,对此没有异议,蹙眉问:“你的婢女呢?”
  “她在外面等我,我没让她进来,你宫里规矩多,她要再进来,又要多费些心。”她这是在怪他防着他。
  “谁都如此。”傅兰萧又道:“不过天色已晚,你还未用膳吧?不如我叫戚无送你们回去,他驾车会快些,也能早些用上晚膳。”
  阮挽莹一听是戚无送她们,还觉得是傅兰萧看中她,可她坐上了马车才缓过来味,这不是要赶她走吗?她坐在那里屁股都没热呢!
  -
  黛争看着天光敞亮,哪有半分晚色,真是可怜了这位娘子好不容易过来,又被送走。
  外面还都说二人金童玉女,傅兰萧大难不死,都是为了和他的未婚妻再见一面,是天定的缘分。
  黛争捡起寝衣,随手挂在书案后的屏风上,“我也未用膳。”
  言下之意:她也要回去了。
  她午膳都没吃,正饿着呢。
  “那传膳吧。”傅兰萧从书案的堆放的几本书中抽出一本《增文广义》,扔到黛争手里,“今日我听太师授课,你答的有几处错误,你已经考得了功名,这几处不该犯,我与你讲讲,不然之后要是被问起来,定会被公主瞧不上。”
  “哪错了?”黛争一时没反应过来,熟练地翻到今日所讲的书页上,却看到他手指指向一处,“太师年纪大了,身体不算好,他点了你的问题,但音色含糊,你怕是没听清楚,记差了。”
  对于这方面,黛争是真的没什么挑理的,这时候也是最听话的时候,“那好吧,殿下就讲与我听吧。”
  “先用膳。”傅兰萧又抽走她手中的书,扔回桌上,“你靠书饱腹?”
  因为懂她的软肋,傅兰萧在这方面特别容易拿捏黛争的行动,等到用过晚膳,指出错误,这回天是真的黑了下来。
  宫门关闭,黛争不得不夜宿毓庆宫,不过这次,她可以睡到偏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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