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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万安——九月轻歌【完结】

时间:2022-12-15 18:11:05  作者:九月轻歌【完结】

  随着恐惧的加重,裴老夫人的声音有了几分沙哑:“行简的事,全怪我们,我们真的知错了。在人前提及陈年旧事,也是得了太皇太后的吩咐,不敢抗命,这才……”
  裴行昭懒得计较话中的真伪,只是问:“若是违抗太皇太后,她会把你们怎么样?”
  “少不得给我们一些苦头,之前进宫那次,太后娘娘也是知道的。”
  “她会给你们苦头。”裴行昭缓缓颔首,“我心里不痛快,又会把你们怎么样?”
  “太后娘娘,行简已经不在了,您还有行浩这个胞弟。”裴老夫人抓住机会恳求加规劝,“您信臣妇一句,等行浩考取功名,步入仕途,一定会尽心竭力效忠您。退一万步讲,您是太后,裴家是您的娘家,不论哪一个人,即便是为这泼天的富贵荣耀,也会为您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裴行昭只道:“我说过,我讨厌行浩,早就想过打死他得了。”
  “……”裴老夫人心里腾出一小块地方,用来憋屈:这个死丫头,怎么就不能说人话?
  裴夫人眼中浮现出泪光,“太后娘娘,行浩可是您一母同胞的弟弟,说这样的话,我们听着刺心,您心里也不会好过,又是何苦……”
  裴行昭冷冷地端详着自己的母亲,“又要哭?在我跟前儿哭一个试试?”
  “……”裴夫人竭力把眼泪逼回去。
  裴行昭端起酒杯,慢慢地一饮而尽,“对着我,卑躬屈膝战战兢兢,连哭都不行,是何滋味?你们不知道吧,我早就在等这一天。”
  “太后娘娘心里委屈,便是我们的罪过,您只管发落。”裴老夫人说完,携裴夫人跪倒在地。
  “嘴上这么说,心里在骂我是白眼儿狼、丧门星。”裴行昭侧转身,意态慵懒闲散,“宴席间,左一眼又一眼地剜我。你们总是把人当瞎子聋子。”
  婆媳两个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裴行昭一面斟酒一面道:“祖母,您有没有仔细看过行浩的样貌?”
  裴老夫人一头雾水。
  裴夫人的面色发生了很细微的变化,她有预感,行昭要整治自己,偏偏不能接话,接话就是心虚,就是欲盖弥彰。
  “没事儿细看看,所谓的与我那三分像,是像您的长媳,另外七分——”
  裴老夫人抬起头,等待下文。她什么都没想,或许,是不敢想。
  裴夫人不可置信地望向裴行昭。
  裴行昭给了二人一个怜悯轻蔑并存的笑容,“今日之前,你们以为太皇太后便是仅凭辈分也能压制我,做梦也想不到,她会摔这样一跤,很难再爬起来。”
  裴老夫人听她转了话题,不免失望,而对于她所说的,只能默认。
  “是你们的愚昧,害死了我哥哥,却要把罪名推到我头上,当时若非三叔仗义执言,我这条命恐怕都要折在你们手里。”裴行昭目光平和,没有丝毫怨怼,话却如刀子一般,“祖母本就是糊涂东西,明明自己是女子,却把女儿孙女当换取家族利益的物件儿,您出嫁前,是不是没被当过人?小贱人、死丫头、赔钱货是不是您在闺中的名字?这样的人,却生出了爹爹那般人才,我真是替他引以为憾。”
  裴老夫人抿紧了唇,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祖母如此,我认倒霉,也勉强能理解,可我理解不了自己的娘亲。终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何狠下心置之于死地?”
  裴老夫人听着,意识到了当年那件事里的怪异之处。
  没错,她不待见女儿孙女,可行昭是长子在世时的心头肉,长媳便是只为着夫君,也会予以照拂。可她要处置行昭的时候,长媳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甚至积极地帮她做足圆谎的功夫。
  为什么?
  她转头看了长媳一眼,又眼含探究和恳求地望着裴行昭。
  裴行昭才没给她当场解惑的好心,视线落到裴夫人面上,“四年前,三叔为国捐躯,我护送他的灵柩回京,算是重回了家门。他出殡后,我病倒了,巧的是娘也病了,还是会过病气给人的情形,去了别院将养。我有没有记错?”
  “没有,没记错。”答话的是裴老夫人。
  “我见好之后,因着军情紧急,先帝传旨夺情,需得从速赶回军中。娘仍不见好转,我不能去探望,她也不能相送。
  “那天,我出了城门,想起三婶痛不欲生的样子,就想见见娘亲。”裴行昭自嘲地笑了笑,“我想着,她丧夫、丧子时,年岁没多大,她心里的殇痛,我从未分担过。
  “我哪怕在她房门外磕个头辞别,也是应当的。
  “于是,留下随从原地等候,独自策马去了那所别院。”
  裴老夫人目光灼灼。
  裴夫人脑筋一刻不停地转着,嘴角抽搐了一下。
  “把门的人告诉我,夫人身子不妥,也不想见大小姐,有什么话写信告知。”裴行昭又自嘲地笑了,“我瞧着下人的神色怪异,怀疑娘被我的仇人威胁甚至禁锢在了别院。
  “于是面上说好,策马离开,走出去一段却弃马返回去,潜入别院,一探究竟。
  “可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娘还记得么?估算着时间,仔细想想。”
  裴夫人眼神复杂,全然是有苦难言的样子。
  裴老夫人想出言询问,转念就打消这心思。行昭想说,她拦也拦不住,反之她如何也问不出。又何须问?回到家里盘问长媳不就得了?
  “从那之后,除了你们上蹿下跳干涉我的婚事、公务,我与家中不通音讯。先帝要我进宫,初时透露消息探我的口风。起先我抗拒,因为志在仕途,后来想想,若是把皇太后做得风生水起,益处可比做官多得多,其中一个益处就是,我不需再被你们烦扰,想见就见,想发落就发落。”
  裴夫人恐惧愤怒到了极点,反而冷静镇定下来,她抬眸,凝住裴行昭,一字一顿:“太后娘娘到底何意?”
  裴行昭又缓缓地喝尽一杯酒,“哥哥的账,我要清算,给你们一个月斡旋。不是诚心向佛么?这次不妨也求求神佛,看你们能否如愿。”
  裴夫人唇角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倘若追究,对你有什么好处?”
  裴行昭漫不经心的,“那些不打紧,我就图个心里舒坦。”
  “若是没有母族的支撑……”
  “混账东西太多的母族,不要也罢。”裴行昭视线锋利地看牢裴夫人,“居然还敢要挟我?你以为你是谁?你的行径放到任何人身上,我少不得将之挑断手筋脚筋,留着一口气,瞧着我怎么整治你疼到骨子里的次子。你讨厌我,我厌恶你,这早已不需明言。”
  “要我们没脸,你就脸上有光么?!”
  裴行昭挑眉,周身弥漫起森然的寒意,“要你们没脸而已,为何要牵扯到我?做这种局有多难?到此刻还有底气跟我横,你到底是不怕死,还是生来就不知廉耻?”
  已到裴行昭随时翻脸降罪的地步,裴夫人要是再敢有二话,那就真的是想横着出宫了。
  她们,早已是挂着母女名义的陌路人。
  裴行昭又斟满一杯酒,唤李江海:“明日传懿旨到裴府,裴老夫人、裴夫人抱恙,一个月之内安心将养,宫中请安、宴请一概免去,着裴二夫人代替。”
  “是。”
  “送她们回畅春阁。”
  李江海领命而去。
  阿妩进门来,担心地望着裴行昭。她耳力绝佳,适才虽然在门外,可里面说的话,却是听得分明。
  裴行昭端起酒杯,“来一杯?”
  阿妩哭笑不得,“不要。您已经喝了不少,要不要备醒酒汤?”
  “没话找话,”裴行昭失笑,“我可有千杯不醉的名声在外。”
  “的确是没话找话。”阿妩走到她身侧,“听着您之前那些话,奴婢担心,裴家两位夫人会彻底与您决裂。”尤其裴夫人。
  “于我有害的事情,她们没能力做到。而且,婆媳两个回府后,不掐出人命来就算好的,哪儿还顾得上别的。”
  阿妩一笑,问道:“您说的那些,是不是为了挑拨离间?”直觉是这样的。
  要知道,她家小太后,不论用兵和为人处事,奇招损招都是信手拈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干不出的。
  况且,如果裴夫人有背叛夫君的行径,又有着狠心将女儿发卖出去的前因,裴行昭怎么可能留着裴家到如今?那不合她心性,甚至不合情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裴行昭笑笑地看了阿妩一眼,“自然是挑拨离间。我娘要是红杏出墙,当初我少不得跟先帝加个条件,请他把我从裴家除名。”
  阿妩释怀,但仍有疑虑,“可是,裴夫人始终没出言辩解,即便您用胞弟说事。”
  “我说的话似是而非,她要是辩解,就会牵扯出别的事。她做贼心虚,怕激起我的火气。”裴行昭星眸微眯,“横竖不是好人,给她安排什么罪名都一样。”
  “既然一样,您可以说实情啊。”
  “那样,裴老夫人不会当回事,不会在心里留下疑影儿。”
  阿妩终于明白了,“您要让裴夫人尝尝被冤枉的滋味。”
  “没错。李江海有没有说什么?”
  “他悄悄儿嘀咕,说您的祖母、母亲说了半天,就没问您一句在宫里过得好不好,挺替您心寒的。”
  裴行昭笑了笑,“他很是难得,每日只闷头办宫里这些事儿,什么歪心思都没有。”
  “那您还总吓唬他。”
  “他那脑子不吓唬就不转。”
  阿妩笑出声来,“他还没习惯您的脾气。”
  同一时间,御书房那边,许彻回来复命:“微臣共带回六十余人,四十一名是李福、吴尚仪强掳的男女,其余是那所宅院里当差的下人,皆是等级不同的管事。另有七口装有金银珠宝的箱子,余下的财物,留了人搜寻整理。”
  皇帝赞许地一笑,着人请太皇太后过来旁听。
  接下来,太皇太后度过了有生以来最煎熬的一个时辰。那些被李福、吴尚仪强行霸占的女子、少年郎,轮番做出的供述比之韵儿所说一切,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其中几个宫女侍卫,的确是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赏给李福或吴尚仪的。
  半数重臣用充斥着惊诧、猜忌、费解的眼神瞧她,甚至包括她的侄子宋阁老。
  太皇太后艰难地站起身来,语声虚弱:“哀家治下不严,又有失察之过,回宫等候发落。皇上不需容情,照规矩行事即可。”
  皇帝用场面话宽慰了一番。他倒是恨不得替皇祖父把她打入冷宫,可那怎么成?
  这边的事告一段落,皇帝率阁员回到畅春阁,简略地提了提锦衣卫的进展,随后用太皇太后说事,敲打在场众人切勿以讹传讹,以免闹得他的皇祖母上火生病。
  众人自是满口保证不会乱说话。
  随后,曲终人散。
  .
  裴老夫人回到府中,唤裴夫人到房里,遣了下人,劈头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裴夫人早有预料,恭敬地道:“我没做任何有违妇德之事,太后意在挑拨,您可千万别上当。”
  裴老夫人冷笑,“只是为着挑拨,将生身母亲说成那样?你是有多了不起,值得太后用这种手段算计?这种事,你听说过没有?”
  裴夫人当然没听说过,这种事,也只有裴行昭那个疯子才做得出。
  “你倒是说啊!”
  裴夫人不知从何说起。
  “来人!”裴老夫人早就暴躁到了极点,一丝耐心也无,扬声唤人,“把大夫人关到祠堂去!”顿了顿,又加一句,“还有浩哥儿,一并给我关进去!”
  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母子两个都别想好过。
  “娘!”裴夫人有些慌了,“您息怒。这样吧,将行浩唤来,我们与您从头说起。”
  这种猜测她红杏出墙的疑影儿,必须尽快打消,要不然,行浩保不齐就要断送了前途。
  裴老夫人冷声道:“但愿你们能给我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一定会,一定会的。”裴夫人连声保证。
  .
  清晨,寿康宫寝殿。
  裴行昭躺在床上,枕着手臂,望着承尘出神。
  阿蛮轻手轻脚走进来,用银钩束起床帐,见裴行昭已醒了,取出两张笺纸,“敬妃被禁足之后,连宫人都不出宫门半步,却用信鸽与外界互通消息。阿妩一直留心着,这是昨日半夜、今日天刚亮誊录下来的两张字条上写的话。”
  裴行昭问:“写的什么?”
  “往外送的写的是:危在旦夕,从速行事。回信写的是:一两日见分晓。”
  崔敬妃要做什么,是不是针对寿康宫,全不见端倪。“知道了,等着吧。”裴行昭说,“太皇太后有心帮扶崔家,在我这儿行不通,少不得打晋阳长公主的主意,留心慈宁宫里的宫人。”
  “是,阿妩和李江海都安排下去了。”阿蛮担心地瞧着裴行昭,“奴婢怎么瞧着您有点儿打蔫儿呢?”
  裴行昭的确是有些提不起劲,“是啊,怎么打蔫儿了呢?”
  阿蛮追问:“是伤病犯得厉害,还是心里不舒坦?”
  成了名的将领,即便是只能运筹帷幄的文弱帅才,都会在烽火狼烟烈日风沙雨雪之中落下病痛,何况排兵布阵身先士卒兼具且视将士为手足的裴行昭。
  她要护的人太多,发了狂的想将她碎尸万段的敌人也太多,挂彩是家常便饭,重伤几次也不能真正歇息将养哪怕一两日。那张绝世的小脸儿,要不是有亲卫碎嘴子似的督促着求着用祛疤的药,早已留下好几处瑕疵。
  没有任何一种绝学,能让人的血肉之躯受伤后不伤元气,只是有伤病在身的人通常默默忍受,不屑或不好意思宣之于口,与娇气的书生贵女形成两种极端。
  裴行昭懒懒地坐起来,伸个懒腰,晃了晃颈子,“都没有,有也好了。有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开心果在跟前儿,我想打蔫儿都不成。”
  阿蛮心安许多,笑着取出一个白瓷瓶,备了温水,要裴行昭服一粒丸药,“老爷子特地求圣手给您研制的,伤病复发的时候服了见效,平时用着可以养身补元气,您别总说用过了蒙我们。”
  “碎嘴糟糠的。”裴行昭抱怨一句,倒也爽快地服下了,洗漱的时候忽地想起来,“我做皇后、太后,老爷子都没给贺礼?”
  “他老人家本来就不同意您进宫。”阿蛮笑着,“没写信数落您已经不易,您怎么还惦记贺礼?”
  “这一闹脾气,不知道又得几年才肯搭理我。”
  说到那位老爷子的时候,裴行昭眉宇间盈着笑意,活泼泼的,星眸中有着外人绝想不到的单纯明澈。
  阿蛮瞧着她的笑靥,情绪不自觉地被感染,想法也就很乐观,“说不定哪日就来京城看您呢。”
  洗漱以毕,穿戴齐整,阿妩来禀:“慈宁宫的女官芳菲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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