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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算了，大家都是鬼，就别相互为难哩……，唉，话说，这位兄台，你又是怎么死的哩？”
“我？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就死嘞，最后连家人的面都木得见。”
“没事，现在我们解放哩，刚才我问过无常，他们说七天之后会补一次还阳机会给我们哩。”
“木有用勒，我都死了三十年了，估计现在老婆早带着儿子去别滴城市勒。
至于老爸，老妈，估计早都在下面等我勒。”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避不过，兄台节哀哩。
咦……这位兄台你又是怎么死哩？”
……
就这样，各种非‘日常’的热烈讨论，在我刚踏上大巴第一步，就已经朝我扑面而来。
我迈上大巴的台阶，发现整个大巴空间内除寒冷了点和只有幽幽的灯光外，整个布局，坐椅都和现代普通的旅游大巴没多大区别。
而车上穿着各色衣服的游魂便像是出门旅游的乘客，各种淡天说地，脸上大多都有着笑容，当然，也有些面色阴郁……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咦，这不是昨天与那乱丢黄符的小子一起的后生吗？”
顿时，整个巴上，无数的人头向我看来。
我转头向声源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坐在位置上的……小孩？
小孩外貌小小，神色中却已是老气纵横。
突然，我感到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向四周看去，发现游魂们都一幅呆呆的表情看着我，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在我有些受不了这落针可闻，有着一大堆鬼魂的环境时，突然感到外套被一只稚手轻扯。
“这位后生，谢谢你啊。”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中第一块倒下，整个车箱顿时暴发出震天的……感谢声！？
“是啊，这位小娃，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真是那小女孩啊？啊……这位小姑娘，昨日真是谢谢你了。”
“是啊，是啊，要不是你和那个丢黄符的小鬼，我们还不知被那婆娘困多久哩，真是谢谢你了，虽然那黄符的味道的确不好受。”
“得了吧，跟那鬼婆娘的囚禁相比，我更愿意受那暴炸的味道。要不是这姑娘来，那鬼婆娘就真要进阶成鬼王哩，哪以后我们的日子更不好受。”
“是啊，是啊，小姑娘，真是谢谢你了，以后到阴间，有人敢欺负你，报上我一枝花的名号，好歹我也是杀江帮一把手，下面更是无数小弟在等我，有我罩着没有人敢欺负你……”
“得了吧，现在这世道里，黑帮被都ZF解散成什么样了，你还装什么装，早些下去见见兄弟们就散了吧……”
“怎么，江顶鹤，还想跟老子对着干？看到我身后兄弟没有，有本事再打一场。”
“来就来，当初我活着时一人就挑了你们三十来人，现在死了还怕你不成……”
…………
听着无数的感谢声和吵架声，我感到心情复杂。
以前驱鬼只是为了改命和升级摄鬼戒，从没有想到过居然能帮这么多人。
看着这小小的一车，却身穿不同时代时服的人，我有种看到人生百态，世世无常，岁月流逝的恍忽感。
这些曾经活生生的人脸上对我真诚的感谢，也让我内心中升起一种被人所需要的成就感。
在种种复杂的情感中，我唯有静静站立，才能找回一点内心的平衡。
这时，那稚嫩的声音又在我身旁响起。
“不对，后生，你还没死呢，怎么也上了这大巴？”
我再次低头向身旁坐位的小孩看去道：“你这人小鬼大的，怎么一口一个后生的……”
我的说还没有说完，直接被小孩打断：
“这个人小鬼大还真是说对了，我70年生的，看你这模样还不过三十吧，对我来说，不是后生是什么？”
小孩的话顿时引起整车游魂的哄笑。
看着双手叉腰的小孩，我喉咙一滞。
是啊，对这里的鬼魂，都不能光用外表来判断啊……
这时，数道关心的声音又传至我耳中。
“是啊，小娃，你还没有死呢，这么能上这辆车。”
“是不是无常大人搞错了？我帮你说理去，他们应该会卖我这杀江帮老大一个面子……”
“就是，就是，我们都帮你说理去，这可不能怠慢了恩人。”
看着一个个游魂热情的关心，我心中升起一阵暖流的同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
这时黑无常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大人，车子的出发准备已经完毕，还请大人移步向前，我等已经给大人准备好了位置。”
随着黑无常话音一落，我感到周围的空气瞬间一滞。
我向四周看去，发现此刻大巴中游魂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
那自称杀江帮的老大和他身后的一群光头眼中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呃……”我不好意思道。
“老大，她，她被无常大人称为大，大人唉……”
“老大，大人这个称呼，我怎么感觉比‘老大’这称呼更厉害呢……”
“就是，就是，老大我也这么觉得。”
“都给老子闭嘴！”
“痛，老大你打我们干嘛……”
第85章 归阴
我说着带黑白无常出门，比黑S会还厉害，没想到这想法这么快就得到了证明……
看着不断对我抱拳作揖的杀江帮老大，我也只能现学现卖还以揖礼……虽然我感觉我们双方都做的不标准……
我真得只是随便说说的啊……
“大姐，刚才是我‘一枝花’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望大姐就当我放了个屁，以后在下面还靠大姐多多罩着……”
从小就不是人群焦点的我，突然就被黑S会老大认作大姐，这感觉还真是复杂啊……
我向周围的游魂不好意地笑了笑，便转身跟黑白无常向车前方行去。
“向大姐敬礼！”
“大姐好！大姐再见！”
“大姐好！大姐再见！”
“大姐好！大姐再见！”
…………
感到身后传来整齐的弯身声，我内心顿时无语。
“能被黑白无常称为大人，你这小娃不简单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转过头向声源看去，发现是一个留着白胡子，身着老道袍打扮的人。
看到我看向他，老道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他目光转向了别处，似是不想再多言。
看着他身上黄色的道袍，我似在哪见过……
黑无常：“大人？”
“哦，我马上就来。”
看到车门已经关好，整个前车似乎已经整装待发。
想起黑无常曾说今日的时间已经不多，难得他们还要赶时间？
不多作耽搁，我来到大巴车前，看着黑无常做出“请”的手势，指向了一个位置。
我只能顺势坐下。
当我坐好之后，突然感到两侧一凉，环视看去，发现黑白无常坐到了我左右两侧。
我才发现，“这，怎么感觉有些像是在狎送犯人呢。”
我左右向黑白无常瞪去，他们俊俏白晳的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笑容。
白无常：“不，不，好意思阴女大人，职业习惯，职业习惯。”
黑无常：“阴女大人，要不我们换个坐位？”
我内心一叹道：“罢了，不是要赶时间吗？出发吧。”
这时我向开车的司机看去，发现居然是一个……
纸人？
似是看出了我的惊讶，白无常向我介绍道：“最近阴间人手不够，所以这车的司机就用这纸人代替了。
不过阴女大人放心，这是已经使用了两百年的纸人，绝对的老司机，开车很平稳，阴女大人就放心的坐吧。”
似是听到了白无常的夸奖，坐在驾驶坐的纸头居然回过“头”来，对我坚起了一个大拇指……
白无常一敲纸人的“头”道：“专心开车，出发。”
随着白无常话音一落，顿时我感到整个车子一动，没有任何发动机声的大巴就这样缓缓地开了起来。
我看向车前的景色，发现大巴在纸人操控下，经过一个极其完美的转弯后，驶向了小区大门。
驶出小区大门后，大巴就这么一路在清晨的无人马路上开着。
我转头向黑无常问道：“走这条路，是要出城吗？”
黑无常点了点头，道：“阴女大人，你知道人的灵魂死后，为什么要归入阴间吗？”
看着黑无常此刻眼中的认真，我知道，这一路上的正题要来了。
我摇了摇头，回想着刚才游游们高兴的样子，我猜道：“难道是为了见亲人？”
黑无常点了点头。
我有些讶然，见到死去的亲人能这么高兴？能见到死去的亲人可是意味着自己也死了啊。
难道他们对世界就没有感到留恋？
“难道他们见不到亲人，亲人就无法转世？”
白无常惊讶的声音传来：“阴女大人，你知道？”
我摇了摇道：
“猜的。”
其实是我脑中突然闪过一段秦云的记忆，那段记忆中好似有这样的说法。
但内心有种感觉告诉我，此刻最好还是不要告诉黑白无常这一点。
白无常彽语的声音传来：“也是，想来南青大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阴女大人关于转世的事……”
我看向白无常道：“小白，有事就直说，别吞吐的，像个娘们一样。”
对于我称呼他为小白，白无常脸色露出了一丝尴尬的面容，但他还是对我解释道：
“人死之后，其灵魂就会被归入阴间管理，在死者等到最后一个‘记得’它的人也归入阴间后，它便可以开始进行解缘仪式，待一切善恶清算完成后，便可投入转轮台，投胎转世，开始新的一生。”
我：“那如果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永远不来，他就永远无法转世？”
白无常点了点头。
“不对啊，这样那些历史名人怎么办？世人一直记着他们，难道他们永远都无法转世了？”
这时白无常摇了摇头道：“在阴间，‘记得’这两个字不是人间广义上那个记得，而是一种狭义的解释。”说到这白无常语气中露出一丝莫名的情感，继续道：
“在阴间中对‘记得’的定义是‘记得者’必需见过‘被记得者’本人，而且精神与命运上被‘被记得者’所影响，一但发生‘记得’，‘记得者’与‘被记得者’便算是结下了缘。”
这时黑无常接口道：“所以，纵使历史书中记录的人物再多，但当与人物有缘的人都归入阴间，业缘清了，尘埃归定之后，他们大多都已转世。”
白无常：“毕竟，无论文字记录的再好，终究还是劣化的记录。”
虽然黑白无常交替说法饶得我有点晕，但我还是大体明白了他人的意思。
也就是说真正见过死者的人都死去后，那死者就能转世了，只从文字中了解死者的人，在阴间的说法上，并不能算做有缘人。
我：“如果死去的人一直不去投胎会怎么样？”
黑无常：“灵为之…信…不归…初源…痕迹…扭曲…谓之劣化也…”
听着黑无常念出的文言文，我顿觉一阵头大，虽然上学时语文课文言文的成绩还过的去，书上意思都能勉强看懂。
但那是要在纸上看着翻译才行，如果一个人突然说出一大堆文言文，我能听得懂，那真是见了鬼了……虽然说出这文言文的还真是鬼……
我看向黑无常，道：“小黑，能用现代文解释一番不？”
黑无常脸上露出尴尬，陷入了沉默。
这时白无常糯糯的声音从我右侧传来，“还是我来吧。”
我转头看向他，用怀疑的声音问道：“小白，你确定你有足够的现代词汇解释清楚？半白半文言我也是听不懂的喔……”
第86章 万劫幽冥
听到的我疑问后，白无常居然露出了类似囧的表情，他一指身上的T恤道：“我们也是与时俱进的。”
能知道‘与时俱进’这个词，看来是没有问题了，我点了点头示意白无常开始讲。
白无常：“用现代科学的名词来说，人的灵魂就是信息的载体，而人的记忆，情感，则是载体内的信息。”
看到白无常弱弱的眼神，我惊讶他真说出类似‘科学’、‘信息’、‘载体’这类一听就与‘封建迷信’不搭边的词。
同时，我点了点头表示我理解了他说的话，示意他继续。
白无常：“世界由空间，时间，物质，还有信息构成。而人在其死后，灵魂内的信息必须去到一个地方‘归档’，这个地方被称为初源之地。也就是灵魂在阴间投入转轮台后，所会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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