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两间,一间做卧室,另一间隔成两半,一半做衣帽间,一半做个人卫浴间。
右边两间,一间做工作室,一间做书房。
这么一来,周爷爷周奶奶就没房间了。
当然,她也可以把工作室和书房挪在一间,空出来的一间给周爷爷周奶奶住。
可是她一个年轻人尚且觉得大冬天的去后屋上厕所冷,何况老人家。
婳儿做不出自己住套间,让老人家住次卧的事儿,就想着加盖一层。
一层左边的套件给周爷爷周奶奶住,右边两间,一间做客房,另一间分成两半,一半位置做储藏室,一半砌成楼梯。
她自己,计划不变,加盖一层就是了。
至于后屋,厨房、厕所、浴室、火房,这老四样不能少。这四间屋子上面就不建房子了,一半盖瓦,一半搭建成凉亭。
二楼的房子和凉亭之间,再搭个走廊连接。这么建成的房子,再过几十年都不过时。
这后屋后头留两分地基做菜地,前屋面前用水泥铺一片坪地,前面再种几棵樟树,再砌个高高的围墙把屋子围起来,完美!
这屋子一建,加上家具,少于五千是想都不要想的。
减去这笔钱,婳就剩四千块钱了。这四千块钱,婳儿是不能动的。
书灵有四个舅舅,一个舅舅在动荡中去了,一个舅舅去了岛上,剩下两个舅舅被赶到了马棚劳动改造。
婳儿这些年来一直暗地里帮扶他们,但人能帮一时不能帮一世。再帮过这几年,婳儿就打算撒手。
到时候,留在这边的三房,一房给一千块钱让他们“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还有这剩下的四年,一年五百,就是两千,算起来,婳儿还少了一千。
当然,婳儿还要给自己留一两千备用资金,就少不得要再辛苦几个月了。
前两个月,风平浪静,婳儿多了一千五的存款。
第三个月,本该是喜事连连的一个月,一是她转正了,二是周世安的小崽子周瑞满周岁。
不料这喜喜相逢就是祸!
当初婳儿拒绝王明远的时候,找的借口就是没转正,自己都养不活不想婚姻的事。
相安无事了几年,婳儿早就把这人忘到了马里亚海沟。谁想人家当了真,郑重其事地等到现在。
周瑞的周岁酒,王志宏又带着儿子来了,出手阔绰,旧事重提。
王志宏也是没有办法。
这几年,多少人给儿子介绍对象。他一个也不去相看。
问他为什么,就一句:“大丈夫业未立,何以成家?”
不是王志宏吹,整个萍城,像他儿子这样三十不到就拿10级工资的有几个?
按他这标准,满城小伙子都该打光棍!
儿子刚回来那会儿不这样呀!还跟老周闺女见了面,不,他只跟老周闺女见了面。
那次见面,后头他们出去了,发生了什么王志宏也不知道,反正儿子不到天黑就回来了。
王志宏问起来,儿子还强颜欢笑说:“不太合适。”
显然是婳儿那丫头没看上他。
他一个当爹的,不像当娘的好说话,也不好去问儿子详情,只能去问周老三。
结果周老三也是一问三不知。
后头,儿子就一心扎在工作上,两年就升了一级,就婚事上毫无动静。
牛不喝水强按不得头!
王志宏为此忧心不已,又勉强不得儿子,只能暗地里怨怪老周家的小闺女。
那闺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把他儿子打击成这个样子。
他正忧心儿子何日拾回自信,就听儿子郑重其事地问他:“爸,婳儿妹妹有对象了吗?”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这傻孩子,一直在等人家呢。
等就等吧,只要会结婚就成。
这闺女一年年地老,来说媒的越来越少,秦慧兰的心就想醒了鸡蛋,慌成一团。
不曾想这王家还会吃回头草!
秦慧兰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这孩子的工作吧,说不上体面,也没多少钱,就是琐碎事儿多,哪有时间找对象,这不还单着呢。”
王志宏附和道:“我家这个也是,可把我愁死。好在如今在厂里站稳了脚跟,还升了一级。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可不是!”秦慧兰叹气道:“我家那个也不小了,以前人家介绍,左也不同意右也不行,好在今年转了正,也同意找对象了。”
儿子看上了人家闺女,王志宏也不托大,当即道:“弟媳妇,咱两家几十年的交情,知根知底的。这两孩子品貌又十分相得,要不你去跟婳儿说说,看她有没有意思。”
“这还有什么不成的!”秦慧兰满口答应,仿佛这事就这么铁板上钉钉了。
同一个场景同一个配方,秦慧兰不停地指使婳儿给王明远倒茶呀、拿果子、削水果,又或者让她和王明远帮忙择菜、招呼客人,总之就把做什么都把两人扯在一起。
这么一来,亲戚朋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有那爱打趣的问“晓棠,这小伙子是你对象不?”
婳儿摇头,他们就问王明远有对象不。
王明远一说没有。
众人就打趣撮合。
周瑞小朋友的好日子,婳儿忍了又忍,才没有发火。
王明远走的时候,婳儿去送他,开门见山道:“我是个不婚主义者,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
“你不是说要……”
“我骗你的。”如果他真等了她几年,真的是作孽!
婳儿认真道:“这次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不婚主义者。以前就是,我怕你不能理解,所以才骗了你。”
王明远说不上此刻的心情。
他是真的被眼前人的想法惊到了,连白等这么些年的失望都被压了下去。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为什么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婳儿反问道。
是呀!她本来就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子。
他不就是欣赏她这一点。
她有不婚的想法,难道不是正常的吗?这才是她呀!
王明远不追问缘由了,只问:“会有人让你改变这想法吗?”
“不知道,人的想法很难预料,今儿是这样明儿就那样了,我也不敢保证一辈子都是不婚主义者。我只能保证,目前是。”
“那等你改变想法了,能考虑我吗?”
他还要等吗?婳儿真是谢谢抬爱。
婳儿直接拒绝道:“不考虑!不要问我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王明远又是羞又是怒。
他有那么差吗?
婳儿不忍看眼前人的反应,说完就溜了。
她回家拿了包包准备走人,秦慧兰就拖住她问道:“跟明远聊得怎么样?把人送回家了吗?怎么不坐坐再回来?”
“娘,本来大好的日子,我不想惹你生气。”王伯伯还没走,婳儿小声恨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给我胡乱牵线搭桥。”
“明远哪里不好?我怎么胡乱牵线了?”
婳儿肯定不会说人家哪里不好了,而且人真的不错,可是,“唉!他没有哪里不好,唯一的不好就是我没看上……”
“你住嘴吧!他这样的还不要,你还能找什么样的,国家主……”秦慧兰怒道:“你给我句准话,你要不要嫁?”
婳儿索性道:“不嫁,谁都不嫁!”
秦慧兰痛心疾首道:“你给我走,我没你这个女儿。”
这些年来,她真的是受够了!
但凡逢年过节,就有亲戚拿这赔钱货的婚事来刺她。
同事的儿子女儿婚嫁,她恨不得当个隐形人。这样,她就不必强颜欢笑地应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的“玩笑话”。
秦慧兰恨道:“你这么有本事,我的话都不听了,就不要赖在家里呀!巴心巴肝地宠着你,还宠得你不晓得天高地厚了。当初就该让你去垦荒,去过过苦日子,就晓得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晓得要不要找个依靠。”
“你们这又是在闹什么?”周老三见母女俩又吵了起来,赶紧过来劝架,“你也是,都当奶奶的人了,脾气还那么冲,别叫儿媳看了笑话。”
“我早就叫人笑话死了!”秦慧兰哭道:“我怎么养了这么个畜生。”
婳儿本是气的,又想着占了人家闺女的身体,受些气也应该,只道:“你就当白生了我,就当我死了……我这就走,不碍你眼了。”
周老三赶紧拦住女儿,“你这是说什么气话!”
婳儿就问她:“我有什么错吗?我对你们不好吗?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我怎么就成畜生了?我当畜生倒是没事,让你们有个畜生女儿真是不孝了。为了不让周家门楣蒙羞,我只有自出家门了。”
婳儿跪下来磕了三个头,“你们就当没生我这个女儿吧!”
王志宏见势不妙,就进来劝和道:“老周呀,孩子大了,我们做大人的,还是要尊重他们的想法的。老秦,你跟自己的闺女儿较什么劲。孩子说错了什么,好好教就是。婳儿,别跪了,跟你妈认个错,她还能怪罪你!”
这闺女秦慧兰是管不了了!
她生这场气本就是为了给人一个交代,便借坡下驴道:“等她结婚生子了,就明白我的心了。还不谢谢你王伯伯!要不看你王伯伯的面子,我饶不了你。”
婳儿不好再闹下去,就起来谢了人,然后抱着侄儿下去转圈。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在婚姻面前是跪着的。
这句是我在一本小说里看到的,忘了名字,望知悉。
第110章 七十年代有空间18
婳儿在楼下瞅着王志宏回去了, 就拿了包,叫了周世安夫妻下来,商量道:“内衣的生意我不打算做了。世安也知道, 卖布的是我同学, 如果你们要做下去, 我就把她介绍给你们。你们再找个妥当人缝制内衣。”
秦慧兰下个月就要退休了, 给她找点事儿做,就能安生点吧!
“姐,你这是?”
吴美玲扯了扯周世安的衣袖, 她早就想说让妈做内衣了。
这秦慧兰只有一个儿子, 她的钱不就是他们小两口的钱。
以前不说,是不想过河拆桥。如今人提出来了, 正好顺水推舟。
“姐姐如今工资涨了许多, 歇一歇也好。这两年,你都瘦了许多。”吴美玲笑道。
婳儿也笑,“是呀!该歇歇了。”
这两个月她赚的一千五, 扣除一千要给书灵外祖家的, 还有五百备用金。
虽然比预期的少,日子也不是不能过,就这么着吧!
当晚, 婳儿就请了周世安夫妻和徐青在桃源饭店吃了饭,搭了个头。
徐青见是婳儿家人接手生意,没什么话说,当即就同意了, 也省得送货去乡下。
“就是有一点, 你们找的裁缝住处要隐蔽, 邻居放个屁是什么味儿都晓得的筒子楼肯定是不成的。”婳儿提醒道。
那可怎么办?吴美玲急了。
“叫妈会乡下住, 反正爸也快退休了。”回家后,吴美玲跟周世安商量,“爸这一年多就在咱家吃饭,回去住。妈带着小瑞回乡下,正好爷爷奶奶也可以帮咱看孩子。”
“你别想了。妈是不会和爷爷奶奶住同一个屋檐下的。况且,妈回去了住哪里?跟姐挤一间房吗?现在她们闹得这么僵,你觉得可能吗?”
“你二姐怎么老是不嫁?”吴美玲忍不住抱怨,“你爷爷奶奶不是有房子吗?就不能住回去?老叫那家人占着算什么事儿!”
这个又不是他能管的。
周世安撇撇嘴,“你去跟他们讲咯!看爷爷奶奶怎么说。”
都是一个祖上的,爷爷肯定不会放任人家孤儿寡母的不管,何况爷爷和景明爷爷那么好。
实际上,周延茂早两年就说不读书。
他想去推煤炭赚钱,一是想建房子,二是想让娘跟妹妹轻松点。
周爷爷好说歹说才叫他息了这心思。
前些日子,她娘又病了,这孩子二话不说就辍学,不声不吭地跑去推煤。
十三岁的孩子,又没什么吃的,瘦瘦弱弱的,推着车子都打摆子,一到上坡,就是博命,不晓得哪里来的劲头,硬是坚持下来。
回来了还不休息,跑去山里刨土,推回来摔砖。
要不是老师来家访,大伙儿都不晓得他辍学了。
婳儿也劝他去学校,他死活就是不答应,他说:“妹妹比我更想读书,我读这么多书已经够了,她再也耽误不得。”
周延茂有次放学回来,见妹妹问小伙伴写的什么字,人家理也不理她。
周延茂心酸得厉害,“我是长兄,长兄如父。我要照顾好她!”
少年人说得斩钉截铁,任谁劝都不回学校。
周爷爷见他人穷志不穷,走关系给他改大了年龄,出钱出力地走关系,把他弄进了农机厂。
这农机厂是集体办的,跟婳儿一样,周延茂户口还在村里,就是每月都有了工资。
只要过了这两三年,他家日子也能过得下去了。
如今,周延茂起屋的砖都烧好了,就差买水泥、买瓦、买石灰的钱。
婳儿深知秦慧兰的脾性,过不了多久,她肯定会搬回来。
她的屋子就是一时半会儿建好了,打家具都是个事儿。
婳儿找周延茂谈,跟他说:“这五百块钱我不急着你还,给你五年的时间。你不要跟我说,你五年都赚不到五百块钱。”
周延茂这会儿的工资是十八块九毛钱。零头他给了娘家用,十块钱存了起来。
一年就是一百二。两年后他就有三十六块钱了,每月最少可以存二十块钱。
五年,五年他当然能存五百块钱了。
景中伯伯一家已经帮了他家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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