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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院长劝慰自己。
这一次，鬼月君可是连她都不知道底细的大司徒都开罪了，就算她不计较，大司徒也绝不会轻拿轻放。
然而院长却是算错了。
若是当年，大司徒兴许会严惩如此放肆的鬼月君，但是如今的他，对荣辱，都看淡了。
他只是因鬼月君的举动有些惊讶，感慨一句好一个狂妄的后生，此外就没有更多了。
大司徒出乎意料的沉默。
本就僵硬的气氛此刻已然降至冰点，鬼月君还尤嫌不足地又添了把火。
“既然不能开诚布公，这客卿之位，本君不要也罢。”
鬼月君最后目光定格在院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暗金色的眸子满是不屑和讽刺。
音落，竟是直接转身离去，分毫不顾及院长的颜面。
临走还不忘刺一句：
“老而不死是为贼，院长，好自为之。”
一句“老而不死是为贼”，让一向人前平静的院长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鬼月君！
好生狂妄！
她几乎控制不住直接毁灭的欲望，目光死死盯着鬼月君，似是想烧出一个洞来。
老而不死是为贼……
这句话虽是冲院长说的，大司徒却也忍不住对号入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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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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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狂徒
不过大司徒却没有多少愤怒，因为，他也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
老而不死是为贼吗？
大司徒苦笑，若是能一死了之，对他而言倒是一件幸事。
但，一个罪人，如何敢奢求解脱？
*
鬼月君在赌，赌院长会开口挽留。
哪怕不顾及冥界，鸿初书院也要顾及自己的名声。
若她也临时退出，就算是对外可以推脱说是鬼月君性子桀骜，不堪束缚，但有北洲事迹在前，外面总少不了会有风言风语。
“鬼月君留步。”
果不其然，鬼月君手碰到门把时，院长终于出声了。
理智压过了感性，她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藏书阁内，对这一切了如指掌的萧镜水嘴角勾起一个笑来，一切尽在掌握。
鬼月君神色未变，甚至头也不回。
“放心，本君不会拿鸿初书院分毫。”
鬼月君此刻自然不急着做出和解之态，如若不然先前那一番就成了做戏了。
——虽然她的确是在做戏，但是她不能让别人也这么想。
鬼月君的一番话对院长来说简直是赤裸裸的讽刺，她若是真那样做了，岂不是小气？
院长压下怒火，道：“鬼月君误会了。”
鬼月君闻言倒是转了头，然而一张嘴仍是毫不留情：“本君与院长，没有误会不误会。”
还不待院长解释什么，鬼月君就继续道：“院长既然想拿本君作筏子，就休怪本君翻脸无情。”
鬼月君冷冷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倨傲，狂妄，却又极为自信。
说罢，又是要走。
院长顿时心生慌乱，声音忍不住抬高了些许：“等一等！”
她算是看出来了，鬼月君就是个混不吝。
有冥界做靠山，自己实力也是不俗，压根就无所忌惮。
对这种人无论是施压还是绕圈子，都没有用。
因为这种人压根就不会将你放在眼里，若是绕圈子，她只怕不耐烦等待直接走了。
院长心中暗恨，冥界怎么纵出鬼月君这么个祖宗？！就算鬼月君参悟了轮回道，他们供着也情有可原，但是纵出这么一副鬼性子，真不怕有朝一日反噬了自己吗？！
若是冥王知晓院长此刻心思，必然苦笑。
这哪里是他乐意纵？分明是天道！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反噬也反噬不到他头上。
这大约是冥王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了吧？
大司徒对此也是微讶，没想到，院长竟是叫一个小辈给制住了，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对此，大司徒对鬼月君的感官好了几分。
因为，将那疯子的追求者逼到这种地步，实在是不容易啊。
也因此，大司徒对鬼月君的猜忌减少了几分。在他看来，若鬼月君真与院长背地里联合，绝不会闹得那么难看。
虽然不排除做戏的可能，但是大司徒觉得，以鬼月君的骄傲，应该不屑于此。
这可是一个狂徒。
大司徒乐得看热闹，不过看热闹的同时，大司徒也不禁清醒，还好鬼月君的矛头是对鸿初书院的，不然在不动手的情况下，若再应付一个狂徒，怕是有些吃力。
第388章 扯虎皮
鬼月君也不负大司徒在心底给她打的狂徒标签，她扭过头来，却并未转身，神色冰冷，对院长依旧不假辞色。
鬼月君冷声道：“院长还有什么事尽管说，本君还要带着几个小家伙回冥界呢。”
言外之意，不仅她要回去，也带那三位鬼族回去，如此一来，冥界全部退出。
此举简直相当于冥界直接打了鸿初书院一巴掌！
院长算是意识到了，鬼月君到底有多么难缠。或者说，她本身并没有那么难缠，前提是，你得顺着她。
院长一向高高在上地筹谋惯了，她擅长对付各种阴谋诡计，但是面对滚刀肉般的人物，她的阴谋诡计却是没用的。
近来一段时间第二次踢到铁板的院长心情很差。但此时不是院长能发泄情绪的时候，她得先稳住鬼月君。
院长深吸了口气，竭力不让自己露出狰狞的神色。
“还请鬼月君坐下，我们好好谈一谈。此事关系到中洲和冥界的关系，还望鬼月君，稍稍冷静些。”
院长放柔了语调，却是给鬼月君戴了顶大帽子。
虽然院长知道这话可能对鬼月君没什么用，甚至会激起鬼月君更深一层的叛逆和厌恶，但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务之急，是让鬼月君留下来。
一旦鬼月君踏出这道门，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鬼月君果然是顿下了脚步，面色露出几分阴沉。
落在其他几人眼中，就是鬼月君有所顾及。
不过这也在外人的意料之中，鬼月君到底是冥界出来的，不管性格怎么乖张，顾及冥界几分也实属自然。
不过这种顾及并不是忌惮，更不是妥协，鬼月君狠厉的暗金色眸子划过院长的脸庞，目光更加不善。
郑齐山注意到鬼月君的视线，简直要被鬼月君的无礼气炸了。
但是这种场合压根没有他说话的资格，所以郑齐山只能用愤恨的目光看着鬼月君。
鬼月君真是恃才傲物，迟早有一天会栽在这上面！郑齐山恨恨地想。
鬼月君根本不在乎郑齐山的视线，她冷漠地转了身，一步步走回原本的座位。
然而还不待院长松口气，鬼月君就阴恻恻道：“院长最好给本君一个满意的解释。如若不然，就算是冥王来了，也没用！”
没人怀疑鬼月君这话的真实性，虽然院长用冥界能暂时缓住鬼月君的脚步，但是就凭鬼月君这张狂甚至有些疯癫的性子，若真决定了一件事，冥王来了可真不见得有用。
参悟了轮回道的天才很珍贵，也很可怕，尤其是针对冥界而言。一个参悟了轮回道的强者，甚至能扰乱轮回。
所以比起一般人，冥界更不愿也不会去得罪一个参悟了轮回道的绝世天才。
院长知道鬼月君有恃无恐，心下暗恼，面上虽仍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却是多了几分微不可察的狰狞。
“书中内容当真无甚不妥，是大司徒想多了而已。”
院长虽是挽留了鬼月君，却没打算实话实说。
那种事情，她怎么可能让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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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惊心动魄
鬼月君参悟轮回道知晓一些秘辛又如何？不过是个近年来才声名鹊起的小娃娃，对上古时期的事情不可能知道太多！
院长认定鬼月君不清楚上古时期的事，也绝对猜不出她要做什么，所以她不仅不打算说，还暗搓搓黑了大司徒一把。
从形象上看，院长像是一个飘飘然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而全身上下裹了一层黑连脸都不露的大司徒显然就古怪又可疑，一般人心中的天平都会偏向院长。
然而很可惜，鬼月君不是一般人。
鬼月君对院长的话不为所动，将视线扫向大司徒，似笑非笑：“大司徒对此怎么说?”
比起院长的暗搓搓上眼药，鬼月君这就是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了。当然，也直白地表露了自己的不信任。
大司徒见火烧到自己身上，情绪无甚波动，冷漠道：“院长要做什么，院长自己心里清楚。书中内容或许无何不妥，但有人刻意为之，就是大大的不妥。”
院长想做什么，他略一推断就知道了。
对此大司徒不得不感慨疯子的追求者果然也是疯子，而且院长的疯病比起那位更令人恶心和厌恶。
起码，那个疯子光明正大，也未殃及太多无辜之人，而眼前这个小疯子，用的却都是些下作手段，要达成的，也是一些狭隘偏激的目的。
大司徒声音虽是没什么情绪的冷漠，院长却从中听出一丝嗤笑和嘲讽来。
这让院长的心蓦然一跳，莫不是，大司徒知道她要做什么不成？
不，这不可能！连她最亲信的属下对此都不甚知情，素未谋面的大司徒又怎么可能知道？！
虽是竭力安慰自己，但院长心底到底是多了几分忌惮与惶恐。
因为院长深知，她想要做的事是多么的疯狂和于世不容。
鬼月君摸了摸下巴，看了院长一眼，又将视线转向大司徒，明知故问：
“大司徒说有人刻意为之，不知是谁？”
此刻鬼月君已经收敛了先前的阴郁，仿佛之前那个想要大开杀戒的人不是她似的。
也真不知是该感慨鬼月君心大还是不知所谓。
大司徒淡淡道：“鬼月君不是已经心中有数了吗？”
鬼月君却是摇头：“本君不知。自打一开始就是你们二位在给本君打哑谜，本君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会知道？”
鬼月君此时虽是有所收敛，然而一张嘴，仍旧是十分不客气，可见心中尚有郁气未消。
鬼月君的阴阳怪气，让院长和大司徒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们的确是在打哑谜，因为涉及到的秘辛不想说也不能说。
鬼月君对此有所预料，讽刺道：“既然不想说，又何必留下本君。院长心不诚，本君已经与你，与鸿初书院，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中洲如何，冥界如何，都与本君无关。”
她这是再度挑明了要退出的姿态，虽然较之第一次少了怒气与杀意，但是却远比第一次要更决绝。
这大约是……已经彻底放弃，所以懒得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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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错算
院长脸色终于变了。
她现在才算是彻彻底底看明白了，鬼月君绝对是糊弄不得的，无论他清不清楚上古时期的事情。鬼月君或许不介意为别人做事，但他绝不会不明不白地让人利用。
她的主意，一开始就打错了。
鬼月君是决不容许有谁拿她做刀的。
“鬼月君，此事不是我不愿说，而是不能说。哪怕是冥王在这里，他也不会说什么。”
意识到糊弄不过去之后，院长开始卖惨，同时也暗中施压。
她在暗示鬼月君，此事背后牵扯的秘辛，不是她能触碰的。
院长原以为鬼月君会心生忌惮，孰料鬼月君却又是笑了。
不同于之前带着杀意和怒火的笑，而是极尽睥睨之姿，张扬肆意。
一双上扬的凤眸挑起桀骜的弧度，神魔难辨的青年甚至比万丈青阳还要耀眼。
她说：“没有什么是本君不能知道的。冥王老儿怕的，本君可不怕。”
暗金色的眸子扫过三人，温和如风，也锋利如刀。
“本君自己，也是禁忌。”
话音落，鬼月君不给院长反应的机会，竟是直接瞬移离开了会客室。
一时间，会客室内的氛围尴尬无比。
当然，最尴尬的是院长，损失最大的也是她。
院长抿唇，眸色微暗。
或许，她今日不该同意鬼月君来。她本想借鬼月君向大司徒施压，孰料这把刀竟先反噬了自己，让深不可测的大司徒看了个笑话。
不过院长并非常人，面色不多时就恢复了正常。
“本欲给大司徒和鬼月君解开误会，没成想误会越来越深。”
院长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大司徒冷笑：“院长还能想着说这些，心可真大。”
这时候了还不忘挑拨两句，竟也不担心鬼月君和冥界吗？鬼月君脾气可是个爆的，大司徒丝毫不怀疑她会雷厉风行地离开。
院长面色不变：“今日大司徒才是我的贵客，万事总得先紧着您来。”
院长自然是对鬼月君之事甚是担忧，但是若她此时抛下大司徒去追鬼月君，掉价不说，只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事情发展到如今，及时止损才是上上之计，她万万不能既没有搞定鬼月君，也没有搞定大司徒。
大司徒知晓院长会留下，然而就算是她留下，也注定是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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