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君冷笑:“无风不起浪。”说与她无关,骗鬼呢?
郑齐山赔笑:“北洲人来势汹汹,怕是会冲撞了您。要不,我代您问一问,就不劳您亲自跑一趟了?”
“哼!”鬼月君满是不屑,“本君怕他不成?!”
郑齐山:“……”
知道你鬼月君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我这是不想你去啊!
鬼月君不理郑齐山一脸难色,十分霸道地下了通知:“本君心意已决。郑院长还有什么准备的就快些,本君可不耐烦等人。”
郑齐山:“……”
你不耐烦等人倒是别去啊!
但这话他不敢吼出来。
郑齐山憋了一肚子火,偏偏不能拿鬼月君怎么样,只好道了声“请您稍等”,然后退到内室,火急火燎地给院长传音报告了这件事情。
院长正因大司徒的事儿烦着,听到郑齐山的汇报,顿时更烦了。
这边的大司徒还不知底细,又来一个性格诡谲不讲理的鬼月君。
一个个的,专门跟她作对吗?
但是烦归烦,该妥协的地方还是要妥协,只希望先把鬼月君的事情解决了,然后她再单独跟大司徒谈。
院长双眸闪着幽光,或许,鬼月君掺和进来也不是一件坏事,关键时刻能站在她这边给北洲施压也说不定呢。
郑齐山得了院长的准信,虽是有些不解,但也就不再拖延,出了内室,对鬼月君拱手行了一礼。
“鬼月君,我们走吧。”
鬼月君微微颔首,态度很是倨傲。
第383章 鬼月君到来
大司徒先一步到了会客室。
大约是知道所谈之事会比较敏感的缘故,是以并没有带侍从,而是只身前来。
不过大司徒的装扮依旧没有变,仍是一袭黑衣,带着有黑纱的幕离,沉默寡言,像个幽灵一般。
院长经过几天的沉淀,倒是颇为平静沉稳,然而看到大司徒的一瞬,眼底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错愕。
关于北洲的颜色禁忌,院长显然是清楚的,所以见到这般打扮的大司徒,她没有办法不吃惊。
不过院长到底是心理素质过人,仅一瞬就收敛了自己的惊讶。
“大司徒,久仰大名,请坐。”
院长有意表现自己的善意,神色虽如平时面见外人那般没有一丝表情,语气却颇为柔和。
配上院长宛若神女的风姿,恰如冰雪初融,煞是动人。
然而大司徒对此似乎毫无波动,大刀阔斧地坐在院长右一的位子上。
“关于北洲学子的事不必再说,他们不会留下。”
大司徒如今很是厌烦这种交涉,但是如今不得不为之,只好加快速度,不绕弯子。
大司徒的直白让院长神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院长声音依旧柔和,不带一丝攻击性:
“这件事……或许可以稍缓一缓,还有一人要来,有事想问问大司徒。”
黑纱下,大司徒微微皱眉:“谁?”
“鬼月君。”
院长声音很轻,也并无什么情绪,然而听在大司徒耳中,却带了一丝莫名的幸灾乐祸。
大司徒当年也是见惯了尔虞我诈的,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
看来,这位鬼月君来者不善啊。
只是不知是本身就针对他,还是被鸿初书院给利用了。
隔着黑纱,大司徒看了坐在主位上的院长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厌恶。
没想到都那么多年过去了,那疯子竟还有追随者留下。
“真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大司徒意味不明地感慨了一句,却是不再说什么,倦怠地闭了闭眼,静候鬼月君的到来。
他这些年虽深居简出,也堪称不问世事,但鬼月君,他还是听说过的。
冥界来的,还是个难缠的人物。
不过倒也神秘得紧。
冥界……
大司徒暗道,他最近似乎遇到的跟冥界有牵扯的人比较多,前几天碰上一个萧镜水,如今又碰上一个鬼月君。
也不知是他运气问题,还是冥界发现了什么,派人来了中洲。
大司徒虽是倦怠和厌烦,但是处理起各种信息,却是毫不费力。
郑齐山速度不慢,没等大司徒闭目养神多久,二人就到了。
鬼月君一见大司徒,就知此人修为已经登峰造极。
不愧是从上古时期活到如今的老怪物。
不过她也不惧,径直到大司徒对边坐了,翘着二郎腿,动作颇为放荡不羁。
郑齐山则是在大司徒旁边坐了。
鬼月君很没诚意拱手行了一礼,对坐主位的院长道:“本君有事要问一问院长的贵客,冒昧前来。不过院长向来宽和,想来是不介意的吧?”
第384章 僵局
院长既然想过拿鬼月君当枪,鬼月君自然也想到了。
鬼月君说这一番话,一定程度上是在跟院长甚至说鸿初书院撇清关系。
院长道:“不介意,鬼月君请便。”
人都来了,院长说介意也无用。何况她刚刚已经将此事告诉了大司徒,自然说不可能拒绝。
不过院长也听出了鬼月君的言外之意,一时间拿不准鬼月君这么说是有意还是无意。
鬼月君懒得从院长那张面瘫的脸上去寻找什么破绽,得了对方允许,便直接将视线转向大司徒。
鬼月君本想直接问什么,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迟疑了一瞬,问:
“不知这位阁下,怎么称呼?”
黑纱下,大司徒常年面无表情的脸此刻难得抽搐了一下。
真难为鬼月君,都不知道他是谁就跑了过来,真不知是自信还是鲁莽。不过想来,这位神魔难辨的青年应该是前者。
对面的白发青年容貌过人,气质却甚是阴郁,满身锐气,却又贵气天成。
只是不知为何,左颊一缕头发竟是齐耳断了。不过,这并不影响青年的总体形象。
“旁人都称我为大司徒,鬼月君也这般称呼吧。”
鬼月君点了点头,她亦是以代称行走在外的,自然不会去逼问人家真实姓名。
“有人说,北洲这次撤人走,是因为本君的课,请问大司徒,此事是真是假?”
大司徒没想到鬼月君竟是一个如此直白之人,惊讶的同时,心底的烦躁消散了几分。
总算是来个爽快人。
于是大司徒也爽快地承认了:“是。”
鬼月君目光徒然变得锐利起来:“大司徒,这是对本君不满吗?亦或者,是北洲对本君不满?”
鬼月君这话可谓是毫不客气了,但是这很符合鬼月君的性格。
大司徒没有想到鬼月君会如此直白地质问,那双暗金色的凤眸仿佛刀子般,直直刺了过来。
鬼月君不怕得罪任何人。
在场的其他人皆是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大司徒声音四平八稳:“并不,没有谁对鬼月君不满。”
鬼月君眯了眯眼,锐气稍减,却仍是有些咄咄逼人:“那是为何?”
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大司徒沉默片刻,最终道:“书中内容不妥。”
鬼月君嗤笑:“不过是一些真事,有何不妥?”
大司徒道:“无可奉告。”
大司徒心中却是微讶,他倒是没想到,鬼月君竟知道上古时期的一些事。
他敢保证上古时期没有鬼月君这号人物,所以鬼月君是通过其他手段得知的。
是冥界,亦或者……
大司徒垂眸,毫不费力地想到关于鬼月君的传闻,十年参悟轮回道。
看来,轮回道不简单呐。
鬼月君冷笑打断了大司徒的思绪:
“大司徒怕不是在糊弄本君?”
鬼月君这般反应,让大司徒意识到,鬼月君不是一般地难缠。
他不信鬼月君没有察觉到他的修为在他之上,如此作态,无非是不怕,更准确点儿说,是有恃无恐。
到底是冥界出来的,底气格外足些。
第385章 剑拔弩张
大司徒是有些忌惮冥界,但是具体原因还真是无可奉告。
大司徒厌恶那位讨厌的神明不假,但这不代表他会不遵守某些禁忌。
所有存活下来的老怪物都对此三缄其口,他自然不会坏了规矩。
大司徒不咸不淡地开口:“信与不信,全凭鬼月君心意。”
鬼月君心微微沉了沉。
看来,大司徒是什么也不愿意说了。
亦或者,背后涉及的东西足够禁忌。
到底是什么呢?能让一个心如枯木的人都如此缄默?
鬼月君不是没想过是不是关于大司徒爱人的,但是只一想就否决了。
大司徒拒绝的时候,言语间并无情绪,一副公事公办之姿,可见背后涉及的秘辛不足以牵动他太多情绪。
既不是这个,那又能是什么呢?
看来,这背后水深着呢。
既然撬不开大司徒的口,鬼月君也不好硬碰硬,一双锋芒毕露的暗金色眸子转向了院长。
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发出“笃笃”的声音。
“既然大司徒说书中内容不妥,院长是否该给本君一个解释?”
大司徒毕竟来者是客,但对院长,却无需客气那么多了。
因为,她是客卿。
客卿,也占了一个“客”字的,院长本就该对她礼让三分。
早在鬼月君质问大司徒的时候,院长心里暗自爽快,听闻大司徒指出书中内容不妥,也只是紧张了那么一瞬,因为她很快就听到鬼月君质疑大司徒。
然而没想到,鬼月君竟放弃了追问大司徒,将矛头指向了她。
大司徒对这一反转也是意外,他原也以为鬼月君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他都做好撕破脸的准备了,孰料鬼月君竟是不坚持了。
大司徒神色微暗。
果然,鬼月君的张扬恣睢是因为自信,而不是因为其性格鲁莽愚蠢。
也是,参悟轮回道的人,又岂会愚蠢?
不过是看得太透,以至有些放浪形骸。
这一点,倒像是……
大司徒闭了闭眼,他没想到,哪哪儿都能看到那个讨厌的家伙的影子。
明明都消失了千万年了,还是阴魂不散。
大司徒面容遮掩在黑纱之下,倒是没有谁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
不算宽大的会客室里,气氛渐渐古怪了起来。
院长面上无喜无悲,装聋作哑。
鬼月君凤眸凛冽,不退分毫。
大司徒乐得看戏,郑齐山则是冷汗津津。
“并无不妥。”
最终,院长缓缓开口。
得到这么一个一听就是敷衍的答案,一向乖张的鬼月君竟也不恼,反而绽出一抹绚烂的笑来。
这笑容本该与鬼月君阴鸷的气质不搭,然而此时却让人觉得耀眼炫目极了,似是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妖冶而危险,又带着蛊惑人心的奇异魔力。
不过在场到的人都不是那么好被蛊惑的。
他们皆是从这个妖冶夺目的笑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是鬼月君即将发难的前奏。
也果不其然。
鬼月君站了起来,在会客室内缓缓走动,有一下没一下地鼓掌,每一声脆响,都响在众人的心头,让人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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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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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老而不死是为贼
鬼月君嘴角扬起的弧度却多了几分嗜血的意味,一双暗金色的眸子满是寒光,甚至,有了一丝杀意。
“一个个的,真当本君是傻子不成?”
院长无视掉鬼月君的杀意,淡淡道:“鬼月君自己也说,书中不过是些真事,既是真事,又能有何不妥?”
这可是鬼月君的原话,院长拿此来堵她,总是挑不出什么错处的。
然而院长错估了鬼月君。
“呵,遮遮掩掩,藏头露尾的鼠辈。”
鬼月君缓缓开口,苍白阴鸷的脸结了一层化不开的寒霜,却不止针对院长,还有大司徒,以及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出的郑齐山。
若说以往鬼月君的语气仅仅是桀骜,但是现在,就成了彻底的不敬,她甚至是以睥睨之姿扫视着会客室内的三人,言语间的张狂与狠厉几乎要溢出来了。
哪怕是笑得灿烂,但若此时鬼月君伸手扼住谁的咽喉,甚至扭断他的脖子,不会有人感到分毫意外。
这是第一次,鬼月君明目张胆地露出自己的凶性。
鬼月君这般举动,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哪怕是院长和大司徒,亦是如此。
先前几人想到了鬼月君会生气,但是绝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如此的放肆。
是的,放肆。
挑衅和无礼,已经不足以形容鬼月君此刻的举动了。
虽然这些年鬼月君声名鹊起,而院长和大司徒都十分低调,但是毋庸置疑,他们之中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深不可测的存在,而鬼月君,不过才渡劫初期罢了。
所以,鬼月君的行为怎么看怎么不明智。
院长面皮绷紧了,若非鬼月君此时不能除,她绝对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教训!
也是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了呢!
然而想到自己要做的是,院长只得将怒火压下,维持住了自己一贯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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