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为上,还没等怀禾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跑了。
算了,本来今天的目的也不是他,怀禾拉着这团大家伙直接正大光明地从门外走了出去,当然为了避免惹人注目,她在快靠近镇上的时候选择了隐身。
“阿桥,快过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怀禾直接赶往到巫桥闭关查资料的院子里,将那团大家伙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自己跑了进去,拉着看书看累了的巫桥出来。
巫桥吃惊地看着藤蔓离开后不在挣扎的女子,这就是他们族内的祭祀巫繁,随后怀禾将自己跟此人对战的经历说与巫桥听。
他沉默了一会,根据怀禾对那个人的描述,猜出了这位脚不方便的人是巫繁的父亲。
怀禾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时间也没有了声音,她皱起眉头,看向被她放在石桌上的女子,眼中带着迷茫,女子现在这副半人半鬼的模样,居然是被她的父亲所炼制的,真是可笑,这种父亲简直罪不可恕。
“你说是她偷走的圣药,难道是给她的父亲吗,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种情况在巫繁的身上很有可能发生,我说是哪个人让她如此的忠诚呢。可以冒着大风险又是偷药又是逃跑的。”巫桥也不想看着桌上的人,他注意到怀禾眼底还是藏着疑惑。
他拉着怀禾坐在凳子上,跟她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是一个小女孩,从小没有了阿母,是被阿父手把手带大,在还是族内疯狂内战的时候,又是恶毒族长控权的时刻,她变成了族内人人都羡慕的对象,甚至对于她的弟弟来说,也是渴望的目标。
原本还会照顾弟弟的小女孩,在一次一次的被带走后,慢慢地变成了另一个人,她开始庆幸阿父的保护,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残忍地丢去练蛊,逐渐变得自私,且以父为尊起来。
他的父亲在族内也是有权利的一部分人之一,时常在众人的目光中只偏爱这个小女孩,日积月累,小女孩的眼中全是对父亲的孺慕及崇拜,甘愿为了父亲做任何事情,只愿意得到他的赞赏的眼神。
小女孩没有什么是非观念,不论父亲说出什么任务,她都会拼命去完成,高兴地带着满身血迹回来,只为得到一个赞赏。
当时人人自危,没有人回去在意一个本来过的不错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等到巫桥他们成长起来的时候,发现小女孩已经毫无主意,只听从那名父亲的命令,像是一具傀儡,对着他们厮杀起来。
大战之后,许多人的尸体在这场可怕的争斗中被蛊虫分尸,小女孩被她的弟弟求着留了下来。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特意检查了死去的物品中,有着这位父亲的证明之物,本以为事情趋于好的结果,小女孩在弟弟的悉心照料下,逐渐恢复了意识,也会想着自己干些有用的事情。
祭祀是一个只有每年洗春宴才会出来的职位,巫桥就将她安排在了这个位置,几年来过的都很平稳,女孩也能够正常的跟周围的人交流,和平相处。
但是,他没想到是这名父亲居然还活着,当年的女孩也被那群恶毒的人下蛊炼制,就算后面解除了,身体确实比寻常人更耐银蝶的药粉。
“平静的生活不是很好吗?怎么看到所谓的父亲之后,还是重回深渊了呢。”怀禾感叹道。
巫桥:“阿禾,她现在不能随意乱放,按照你之前怎么带回来的就控制住,我去让人喊她弟弟巫司过来。”
怀禾明白,她重新让藤蔓裹上女子的身躯。
巫司过来的速度很快,巫桥领着对方一进来,他就奔向了桌上的女子,看着青白的肌肤,锐利的爪子,无法睁眼的阿姐,他的眼中满是痛苦与泪水。
不可置信地摸上对方的脸颊,奇异的触感让他明白了一切,他看着往昔他熟悉的脸,此刻已经变得陌生了起来。
擦掉眼角的泪水,巫司转头看向巫桥,“族长,多谢。”
沉重的话语带着无尽的感激,当年也是他的请求,才让族长允许阿姐活着,后来又因为自己的疏忽,让阿姐逃了出去,最后仅仅是在禁地待了几天而已。
如今阿姐能够回来,也是族长他们帮的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可以如何报答。
“先别急着感谢,外面那群跟僵尸一样的人,还需要解决,全都是由巫繁的血液炼制,怎么样也得通过她找出解药。”说着他进去房间,拿着一本书出来。
“我找到了一个很久以前的记载,银蝶生活在西南大森林的深处,他们的蝶粉其实是有毒的,看似提高体质,刀枪不入,其实是毒药影响了皮肤的坚硬程度,没有知觉,但是本就薄弱的地方还是可以通过利器划破,上面的伤口也是这样的。”
他们看着女子被包扎起来的手臂,还带着点点血迹,确实也能穿破皮肤。
巫桥继续道:“我们族中一直有个说法,在毒药的附近永远会有解药,你们绝对想到不到是什么可以解开这种银蝶粉。”
大家伙都被他这么一说好奇心起来了,特别是知道了解药这个东西存在,心里也稍微放松下来。
“是爱情花,我们后山那一片的爱情花。”
怀禾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的手串,第一次巫桥送给她的蜜点泪,她已经捣碎制成药了,后来巫桥知道后,重新送了她一朵,此刻正在她的手串中。
旁边的巫族人都比较怀疑这个说法,因为爱情花在他们的记载中,一直是在他们的后山中,但是银蝶根本没有生活在那。
“根据古书记载,我们巫族以前其实并不是拿银蝶当图腾的,是最初的一名族长,发现了这个事情,也同样做了巫繁身上的炼制,可是见识到可怕的结果后,他们开始寻找能够解除中毒者的解药,最后在银蝶生活的附近找到了爱情花。”
书中记载,后续他们认为银蝶很危险,但是可以让他们在同样毒虫森林中能够安全的生存下去,但是也为了以防万一,开始想办法将爱情花种在后山,每年祭祀的时候,让银蝶适时地给族中之人撒毒。
对于本来就擅于毒与蛊的巫族人来说,确实一点点的银蝶粉反而能增强战力,后续还有赠送爱情花的环节,就算有人受不住,也能够用花立马解救。
“所以说,洗春宴其实就是想方设法增强族中人的实力的祭祀礼,那些花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美好。”要是这番话传到族中,不知道要打破多少人的幻想。
第64章 大战
他还说出一个事情, 就是这群中了银蝶粉的人失去意识是没法移动的,现在这般能走能打,应该是有蛊虫操作。
他仔细研究了一番巫繁的体内, 刚开始也没引出蛊虫, 巫桥就让人将他的所有引蛊粉拿来, 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都摆了一地, 他聚精会神地一个一个地尝试,最后终于在一个玄色的小罐子中的药粉,将蛊虫从口中引出。
肉色的蛊虫看着让人恶心, 事情是弄完了, 但是巫桥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怎么了?”怀禾问道。
巫桥拿起那个小瓶子,巫族的人看着也是面露难色, “这个瓶子里的药粉很稀有, 同样产量也很少,只能将所有的族中的人聚集起来,怕也会不够。”
“是呀, 可能还有临时炼制。”旁边的巫石也是一脸郁闷。
“还有个问题, 这种引蛊的行动需要建立在对方安静的前提,所以得让他们平静下来,才能治疗。”
这些都不用说, 需要将那些人控制起来,这就是怀禾的任务,炼制这些药粉的过程,巫桥的所在是必不可少的, 他决定带着人回去。
“那我在这等你回来。”怀禾没有说其他的事情, 冷静地看着他, 告诉她的决定。
巫桥还告诉巫司, 他还需要一直盯着巫繁的身体,就算接触好蛊虫了,难免那个男人会出现,到时候别让事情又变成一场空,巫司得一直在周边跟着。
等所有的事情交代好后,他走的时候,不舍地抱了一下怀禾,“你不要逞强,我不希望你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他知道是不可能的。
说出这些话,也是为了让怀禾知道还有个人等着她,让她能够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能够三思而后行。
怀禾埋在胸前的脸沉默地没有说话。
他们两都知道对方的想法,但又无法完全应允下来。
“我等你,你快点回来就没事了。”胸膛处怀禾发出闷闷的声音。
怀禾如今的心态完全没有以前的平静,她发现自己的心情最受眼前的男人的影响,而对方也是般模样,两人相顾无言,紧密抱在一起。
但是时间本就紧张,总会离开的,怀禾看着远去的背影,眼底也闪过一丝不舍。
“好了,我们回去吧,我将巫繁抢了回来,恐怕那个人也会有动作了。”怀禾招呼着跟着走的巫族其他人,没有巫桥在的时候,剩下的巫族人听她的命令。
巫繁的情况还算稳定,怀禾每天都会去稳固一下藤蔓上的灵力,防止有人趁虚而出,又操作蛊虫进入身体,或者那个男人出现,到时背后闹起来就麻烦了,巫司整日也坐在房间中,没事就翻翻古籍,看守着他阿姐的身体,也还算自在。
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阿姐一直没有醒过来,还是得等到族长回来再看看。
可是平静的日子很快就消失了,在巫桥离开后的五天之后,山上的探子就传来消息,堡垒中的那群“僵尸”全部倾巢而下,这一举动让她连忙命人去怜惜白伊和皇帝。
怀禾站在镇上最高处,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身影缓慢地从那边挪动,表情也严肃起来,实在是真正的数量被她想象中的还要多,更何况这里的都是刀枪不入的人,他们这边的士兵和江湖人再怎么也不好对付。
随着“僵尸”的大批靠近,他们这边早就做好准备的人迅速集合,将镇子全部包裹好。
怀禾在这场对决中隐约听到对面的乐曲声,难道控制这些人也是采用的上次的那种乐器。
“你们现在这边拦着这群人,我去前面看看!”
她迅速踩着这些“僵尸”的身体,飞快往他们的最后方前去,然后她突然感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判断不出人到底在哪里。
查看了好几个地方,乐声依旧在吹奏,人也没有找到,镇前那些人根本撑不住,节节后退。
没办法,她只能回去,帮助大家一起拦住这些进攻的“僵尸”,刀枪不入,兵器没用,凡胎□□也无法抵抗,眼看着队伍要接近了镇门口,怀禾站在门上,看着那些带着清灰的人,一步一步地越靠越近。
最终她做了个决定,盘腿坐在门上,开始运行最大的灵力,霎时间漫天藤蔓从四周袭来,引起一片惊慌,看着这些藤蔓是拦住那群“僵尸”的时候,才稍微安静下来。
可是这些人太多,藤蔓大范围的控制,拦住那么广,也总会有一些逃离出来。
“各位,现在这些人大多数都已经控制,希望你们看到一些出来的人,将他们赶回藤蔓的包围圈中,麻烦了!”怀禾说完,开始全身心维持着藤蔓的硬度,防止被对面的人划破。
背后的人像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将士受阻,乐曲的声音开始激昂起来,被藤蔓包裹的群体开始激动起来,拼命拥挤,凶猛地扯弄着藤蔓,不小心出来的“僵尸”被赶回去的困难性也大大增加了。
现在的怀禾没办法去后方将那人抓出来,想来想去,江湖也没有个可以一下子跨越这群人的范围,前去袭击后面的人。
她眉间紧皱,感觉到了一丝麻烦,也有点焦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拖着这些人等到巫桥的回来。
激昂的乐曲中突然多了一种声音,且离的怀禾格外近,她随着声音望去,竟然是巫司正拿着一个熟悉的乐器,同样在吹奏。
两方的声音像是也在战斗,争夺着对“僵尸”体内的蛊虫控制权,被包裹着在藤蔓里的“僵尸”也犹犹豫豫起来,来回踱步,不知道该干什么。
怀禾觉得此时是个好机会,招呼着其他的人快点将所有散落在外面的“僵尸”都给她赶回到藤蔓的囚牢中。
巫司也在努力跟对方争夺控制权,激昂的乐声中,怀禾全神贯注地输送灵力,控制藤蔓,下面的江湖人和士兵也警惕地站在周围,开始围绕着这个大的藤蔓牢笼,看见有钻出来的“僵尸”,就将他们赶回去。
日光渐渐西行,下面的人也换了好几轮,但是怀禾和巫司的事情只能他们来做,旁边的白伊和皇帝也没法干涉,只能合理安排下下边人的调动。
乐曲的吹奏会格外费劲,对方吹了一天也快要坚持不住,巫司也是满头大汗,巫族的人上来替他擦掉汗水。
月亮高悬,在许多人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乐曲变的尖锐异常,巫司也感觉到不妙,提升自己的乐曲节奏,尖锐的声音一闪而过,那边彻底没有声响。
“糟了!”巫司虚弱地放下手中的乐器,对着怀禾说了一声抱歉。
可是现在的怀禾没有余力回复他,乐曲的最后尖锐声,造成了那群“僵尸”开始疯狂起来,原本还算牢固的藤蔓被划开几道口子,怀禾连忙给补上了,也有很多人跑了出来。
之前的坚硬程度已经维持不住,她只能加大灵力,增加硬度才能勉强应对激烈乱攻击的“僵尸”。
“我们先找人去将那个人找出来,拷问下有没有接触的法子。”巫司稍微休息了一会,就朝着怀禾说道。
“可以,劳烦你辛苦点,这里的人只有你知道那个人的模样了,带着白伊他们,找些高战力的人去抓他,千万别受伤了,不然我可对不起你们族长的委托。”怀禾分出一丝精力,还稍微安慰了下对方。
巫司点头,带着人下去,现在周边就只有巫族剩下的几个人围在她身边,保护着她,这个时候她突然庆幸让宋语琴待在后方了,要是看见她这个样子,指不定会大呼小叫的。
初夏的夜晚还是凉风吹拂,本应该赏月饮酒的好时节,他们却只能待在这里,怀禾维持着灵力的输送,心里默默算着巫桥多久才能够回来。
西南到东岭这边的距离也挺远的,以往慢悠悠赶路差不多需要一个月,现在轻功拼命往回走,怎么着也需要七八天,一来一回就需要十多天了。
除去之前的五天,她可能还需要等待对方十天,十天的时间控制这群疯狂起来的“僵尸”怕是她也支持不住,只能寄希望于那个人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
夜晚悄然过去,黎明又现,踩着露水,巫司他们回来了,不负众望地将那个人带来回来。
对方身体本就不行,逃也逃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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