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贝迩还来不及闭眼,男人清冽的气息就铺天盖地而来,他的表情专注,仿佛是在完成一件重要而神圣的事情,在那样的虔诚之下,贝迩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能够感受到男人对于自己的珍重和疼爱。
她缓缓闭上眼,双臂无力地攀附着男人的脊背。
柏惟松察觉到她的默许和主动,顿了顿,移开了唇,深深地望向小口喘着气的贝迩,轻柔疼惜地摸了摸她的脸,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了沙发。
天旋地转间,那温热柔软的吻再次将贝迩的思绪淹没,她被柏惟松抱在怀中,双腿无力地搭在他腿上,那些犹豫、不安在此刻都得到了安抚。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温度渐渐褪去,贝迩重新睁开眼,柏惟松的神情早就不复往日的清冷克制,男人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红晕,眼神也更加黏糊。
她喘着气,努力平复着乱得一塌糊涂的呼吸。
男人的指腹在她的嘴唇上摩挲了一会儿,就在贝迩以为他要再次亲自己的时候,男人只是沉默地将她拥入怀中,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她好像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珍重地对待过,她只觉得此刻的自己不再是个需要权衡利弊的大人,她只是一个需要爱和关怀的小孩子,而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就像童话故事里那些有求必应的天神,用爱把自己紧紧包裹住了。
这是她一个人的柏惟松。
-
由于柏惟松家实在是太远了,送菜小哥过了好久才到,贝迩和柏惟松直到八点多才拿到了菜。
贝迩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浆糊,起身的时候腿软站不稳摔了一跤,踝骨上肿了好大一块,看起来特别吓人。
柏惟松吓得连忙找来冰块给她消肿,又喷了药水,给她轻轻揉着。
“我没事,我去做饭了,时间都好晚了。”贝迩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脚,让自己的男朋友做这个她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柏惟松摇摇头,给她重新穿好袜子,站起身来:“你在这儿坐着,我去做饭。”
贝迩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有没有搞错,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做饭啊。
“简单的还是可以的,你好好休息。”
男人将她扶着靠坐在沙发椅背上,将她受伤的那只脚轻轻地放在沙发上,又给她盖了层小毛毯才直起身来走向厨房。
贝迩揉了揉脸,手心贴上脸颊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脸上的温度一直都没有消下去过。
她将脸埋在柔软的毛毯里,忍不住偷偷笑了。
厨房里有声响传出来,水声、打火声、抽油烟机声,一切听起来都有条不紊的,她心里还真多了几分期待。
莫非柏惟松真是深藏不露?
没过一会儿,柏惟松将饭菜端到了餐桌上,又到了客厅将贝迩抱到了餐厅。
她本想自己扶着柏惟松的手慢慢挪过去,不过男人说什么都不同意她下地,一定要将她抱过去。
贝迩没法,只能随他。
柏惟松做了几道南洋菜式,不算很好吃,火候和调料都掌握得很一般,不过用来填饱肚子足够了,贝迩没有那么挑。
大概是刚刚和眼前这个男人做了那么多亲密无间的事情,贝迩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一门心思低着头吃饭,根本不敢看柏惟松一眼,生怕再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
毕竟,后来的她……是那么的主动。
幸好柏惟松有“食不言”的规矩,倒也没怎么为难她。
一顿饭吃得也还算是风平浪静。
洗碗自然是有洗碗机来解决,不过贝迩在烦恼自己应该怎么洗漱,她现在脚肿得厉害,连走路都费劲,更别提到处活动了。
柏惟松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略微沉吟后做出了决定:“我抱你去浴室,然后给你拿椅子好不好,你现在用浴缸的话可能不太安全。”
贝迩闷闷地点了点头,现在的她也没有别的选择,总不能不洗澡吧。
不过坐在椅子上洗澡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柏惟松将她要用的物品都放在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给她省去了好多麻烦。
贝迩穿好柏惟松给自己准备的浴袍,用毛巾包住了头发,拍了拍脸,拿过手机给男人发了微信,等着他来抱自己出去。
不多时,浴室外传来敲门声:“我可以进来吗?”
怕男人听不到,贝迩微微提高了点音量:“可以。”
柏惟松慢慢走了进来,贝迩已经习惯地张来了双臂,等着他来抱自己,她今天一晚上已经被柏惟松抱过来抱过去地抱习惯了,早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柏惟松将她放在了床上,没说话,自觉地找来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贝迩本来想说她可以自己吹,可内心却舍不得这种被他照顾的感觉,索性乖乖地坐好,任由他轻轻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男人的动作很温柔,贝迩望着对面镜子里的场景,有些晃神。
此刻的场景过于温馨,或者可以说是她幻想已久的安全感。对于她来说,爱情并不是山盟海誓,不是成堆的鲜花和说不完的浪漫情话,而是像这样的一个又一个具像化的场景——一起逛超市、一起做饭、亲吻、拥抱、吹头发。
所以,她怎么能不爱柏惟松?
她盯着镜子里认认真真的柏惟松,笑了笑。
男人察觉到什么,一低头,发现小姑娘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傻笑,他心里瞬间软了一大片,眼神也愈发温柔。
“好了,快睡觉吧。”
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停了下来,周围又回归了平静。
贝迩点点头。
大概是此刻她内心的情感太过于充沛,以至于她内心生出了前所未有的依赖和不舍,总而言之,她不想和柏惟松分开。
“你……”
柏惟松不解地望向她。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贝迩的声音低低的,手还轻轻地拽着男人的衣角。
柏惟松呼吸一滞,看向她。
小姑娘的眼神里满是依赖和渴望。
“还有什么事情吗?”柏惟松不确定地问道。
却见小姑娘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在我的房间里陪我。”
原来,是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说:
甜甜甜来啦来啦
第六十二章 珍爱
柏家是个大家族, 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兴起,一直昌盛至今,古往今来, 凡是能够兴盛如此之久的家族, 必定会有严于律己的家规戒律。
到柏惟松爷爷这一代, 主家迁至国外,但柏惟松一直接受的是传统的中式君子教育,后来稍大些, 被派到西方国家处理工作, 观念稍改, 但骨子里仍恪守着家族的教诲。
譬如食不言寝不语,譬如约束自身言行,譬如尊重女士。
柏家的男人,不管是何种情况,哪怕二人都没有多余的想法,也绝没有在婚前就留宿女友房间的道理。
于理不合。
他一向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况且, 他也不愿意如此草率。
柏惟松笑了笑,轻轻掰开小姑娘的手指, 温柔地握了握她的手才放到床上, 认真地看着她:“贝迩,这不太好。”
他斟酌着用词,却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能很完美地应对眼前的场景,只剩下这显得有些苍白无力的一句话。
他害怕自己的态度伤害到贝迩,只希望能让她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煎熬。
他是珍爱她的。
他视小姑娘如自己的珍宝, 但这种珍视不是将她看作自己的所有物, 而是将她当作自己平等的爱人, 他发自内心地爱护她, 也尊重她。
他本就比贝迩大了十岁,多出她十年的阅历,在很多事情上,她总是吃亏的,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他不想让贝迩在情绪使然下做出并非真正发自内心的决定。
其实如果放在平时,贝迩肯定是做不出这样的请求的,可今天的她好像格外的没有安全感,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男朋友,而自己现在很需要他的陪伴。
最近张必青告诉她的事情让她一直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她怕自己会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买了小房子,有一个很好的爱人,学业顺利。
所以此刻,她不愿意让柏惟松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尤其是在两人有过那样的亲密之后,她内心对他的依赖更深了,想让他一直陪着自己。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想让你陪着我。”她语气里有些沮丧,毕竟是个没什么恋爱经验女孩子,主动提出这个请求已经耗费了她很多的勇气,此刻被拒绝了,她觉得难堪极了。
柏惟松见她面露沮丧,霎时慌了神:“贝迩,我不是拒绝,只是在关系之中,我应该尊重你,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此刻如果我答应,难免会是趁人之危。”
她惊讶地看向他,原来他什么都明白,不直接问出口,是猜到了自己会为难。
相比起来,自己在这段关系中,从来都只是一味地享受和索取,就连最基本的坦诚相待都做不到。
这样的她,如何能是一位好的恋人?
柏惟松见她一直没说话,心中微软,不自觉地放松了自己的原则:“累了一天 柏惟吧,我坐在床边陪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好不好?松
贝迩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随即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乖乖地躺进被窝里。
柏惟松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帮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关了灯。
房间内瞬间漆黑一片,不过今晚的月光很是明亮,透过未拉紧的窗帘倾泻进来,显得整个房间静谧而美好。
有“月下观君子,灯下看美人”的说法,原来贝迩一直以为只是古人的一种戏称,直到如今她才突然悟了。
柏惟松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迎面正是那皎洁的月光,男人的身形清隽挺拔,在月光的映衬之下别有一般风姿,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
只是这神明的眼中多了几分柔情,淡去了那些不可侵犯的疏离和冷漠,平添柔情。
贝迩笑了笑,这一切都是因为此刻的他正注视着自己。
“睡不着吗?”他轻声道。
“不是。”贝迩用被子悄悄遮住自己的脸,其实按照着亮度,柏惟松是看不见她脸上的红晕的,只是她做贼心虚。
没在一起之前,她就觉得柏惟松的长相很符合自己对于男性的审美,没想到在一起之后,自己还是会花痴地偷看他,以至于羞红了脸。
“快睡吧,明天早上不是还有课吗?早点起来,我开车送你回学校。”
“你能坐过来陪我吗?”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久,直到贝迩以为男人又会古板地拒绝自己的时候,他却起身慢慢走了过来,坐到了床上,隔着被子温柔地拍了拍她。
“这下好好睡觉吧。”
贝迩偷笑:“知道啦。”
男人身上好闻的木质香气让她无比安心,混沌的脑子一瞬间也清明了好多,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已至秋日,山间的环境安静了许多,不再有虫鸣鸟叫。
过了好久,直到困意袭来,柏惟松才发觉床上的小姑娘早已沉沉入梦,呼吸清浅。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为她重新掖好了滑落的被子,起身离开。
半梦半醒之间,贝迩觉得额头处有温软的触觉。
转瞬即逝。
-
“真的不用送你进去吗?”柏惟松把车停在了大门口,不确定地问道。
她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去教学楼的人多,柏惟松要是进去难免会浪费很多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他去公司的时间了,没必要为了少走几步就耽误他的正事。
柏惟松点头,不再坚持,他不懂男女相处之间的弯弯绕绕,他只想在能力范围内给予贝迩最大的尊重。
各个方面的。
贝迩刚拉开车门,突然想起什么,煎熬了一晚,她终于决定把那句话说出来。
“柏惟松,你知道张必青的爸爸是谁吗?”
她相信事情的真相绝不是张必青所说的那样,一直以来的逃避不过是她生性里的那点自私在作祟。
真正的爱人是能够坦诚相待的,她还是决定和柏惟松一起来应对这件事情。
她说完这句话后,车内的氛围迅速冷了下来。
柏惟松脸上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严肃,是她不曾见过的样子。
贝迩觉得他这个样子很陌生,心中明白柏惟松肯定是知道点什么的,她突然又后悔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过了好久,知道贝迩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男人才淡淡说了句:“知道。”
“知道”二字的含义太多,不知道究竟只是知道,还是跟其有什么关系,可贝迩太害怕此刻柏惟松的态度了,轻易不敢再问出其他问题了。
“我来不及了,先去上课了。”贝迩默默解开安全带。
一方面是确实快到上课时间了,一方面她发现自己好像戳到柏惟松的雷区了,不敢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贝迩。”柏惟松拽住她的手,很轻柔,是那种不会让她不舒服的力道。
不会让你担心很久的。
“去上课吧。”
贝迩懵懵懂懂地下了车,直到走进了教室坐好,她才后知后觉地悟出点什么。
“不会让你担心很久的。”这句话看似只是一个小小的安慰,不细听还真的听不出什么。
不过贝迩的心思活络,仔细想想就发觉了不对劲。
这句话的意思是柏惟松不仅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还向自己保证了这件事情就要结束了,不必再担心太久。
所以,他是不是早就直到了张必青和自己交流的一切?
“贝迩?贝迩?”
她连忙从分析中回过神来,抬眼看向叫自己的人。
是视频号的编导小哥。
他怎么到教室来了?
编导小哥显然也看出了贝迩的疑惑,在她发问之前就连忙道明自己的来意:“是这样的,之前我们的视频号入选了一个高校新媒体的奖项,然后有几个中学联系我们去做几个讲座,来问问你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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