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范闲还没有意识到李弘成暗戳戳对他的宝贝妹妹有心思,只以为许朝暮跟李弘成相识已久找人帮忙很正常:“哈士奇……这得在大北边北极附近了吧?我记得是西伯利亚附近?”
说到北极,许朝暮微微一顿,很快恢复过来,并没有让正回忆着二哈模样的范闲察觉到异样:“所以……你给我回礼了什么?”
范闲一听她问就来了精神:“我保证你喜欢!老滕,快来快来!”
许朝暮挑了挑眉,看着范闲随手将一把抖不下去多少辣椒面的羊肉串塞给滕梓荆,一手拎了盖着大红布的盒子过来,笑得很有那么几分“猥琐”地——一把掀开红布。
“当当当当!”
许朝暮看着……那盒子,或者说笼子里的小东西,惊讶地微微张开嘴,都忘了去翻动手里的羊肉串。
那是一只两个巴掌那么大的小猫,黑白相间,白毛更多些,黑色的毛比较少,只在头顶和四肢的某几个位置有那么一点儿。
但偏偏,头顶上的那小小的一撮黑毛……
像是一撮刘海一样斜撇在圆溜溜的眼睛上面。
这造型……
看着许朝暮愣愣地有些回不过神的模样,范闲十分得意地大笑出声,还吓了趴在笼子里的猫咪一跳。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你肯定会喜欢吧?哈哈哈哈哈哈……”
“……范闲!”许朝暮回过神来,狠狠瞪了一眼笑得快要捂肚子的某人。
“咳咳咳!”范闲平复了一下,一手拎着笼子做势要打开:“不来瞧瞧?我跟你说,我还给它起了个特别靠谱的名字!”
许朝暮尽管板着脸,眼睛却是亮亮地一直没法从造型特别的小猫身上移开,擦了擦手边从烤炉之后走了出来,柴藤多看了一眼那只小猫,默默地上前接过自家小姐烧烤的任务。
许朝暮板着脸朝范闲走,但是越靠近那小猫,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越发柔和,等范闲打开笼子,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有点儿怕生的小猫抱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手上软软一小团,心都要化开了。
许朝暮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小猫的背,一边状若不经心地问范闲:“你给它取的什么名字?”
范闲扬着脖子利落干脆:“羊驼!”
“……”
许朝暮手一抖,差点儿把怀里的小猫扔出去。
她木着脸回头,对上范闲一脸的坏笑:“你……”
“多贴切啊!你看这造型……”
许朝暮:“……”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说李承泽……
虽然她也曾经觉得很像吧……
不知道“羊驼”是什么的花烛和柴藤对视一眼,并不能明白此时范闲笑得脸都红了的点在哪里……
在许朝暮默默抱着这只叫羊驼的猫咪摩挲的时候,范闲趁机凑到烧烤炉子边上,在柴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之下,顺了好些串羊肉串,一口一口嚼着熟悉的滋味,满足地眯起眼睛,而后……默默打量起烧烤炉子。
许朝暮轻柔地安抚了小猫好一会儿,在它不再那么排斥她之后,将它托在手心,正面对着自己,仔细看了起来。
嗯……
还真……
说起来,她刚认识李承泽的时候的确觉得他造型确实有那么点儿神似羊驼……然后接触久了便又觉得他更像一只猫……
然后,现在,范闲送了她一只造型有点儿像羊驼的猫。
真是……
太贴心了!
许朝暮不得不承认,范闲这份礼物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很得她喜欢。
范闲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时不时给滕梓荆塞几串,此时瞥见许朝暮的表情,便知道他这礼物送到人家心坎儿上了,于是更多了两分信心地厚着脸皮开口:
“那啥,我说老乡啊……”
低头将猫咪搂在怀里抚摸的许朝暮头也没抬:“嗯?”
“跟你打个商量?”
许朝暮抬头瞧了一眼范闲:“商量什么?”
“哦,我这不是打算后日带婉儿若若她们出城踏青嘛!这一般来说也就准备个点心什么的带去吃,没什么新意……”
许朝暮挑眉:“你这是惦记上我的烧烤炉子了?”
范闲嘿嘿一笑:“本来没有,这不是正好赶上了么?我就想着……能借我用一天不?”
许朝暮微微一笑:“不用,你不嫌弃这炉子我今日用过一回的话,送你了。”
“呦!”范闲面露喜色:“今天这么大方啊?你这羊肉串儿,你们家二殿下还没吃上呢吧?”
“烤羊肉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撸串呢也要靠感觉,没了这炉子现烤现吃,滋味总会差些。”
“那你……”还要把炉子送了?
许朝暮朝范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意:“这不是定做好送来的第一个嘛!不好拿去给他的。”
范闲不解:“不就是应该第一个才……先前那肉夹馍你还给他第一批做出来的呢!”
“那是吃的,这是工具,自然不同。”许朝暮说着顿了顿,对着范闲继续解释:“你瞧,这第一个做出来,其实算是试验品,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瑕疵,比如你看这儿,有点儿太宽了竹签短了不容易搭上,再看这儿,底下通风的地方有点儿窄了火不容易旺……”
范闲看着许朝暮一个一个数出这“试验品”上不满意的地方,数完了之后转头看着自己,仍旧是那副十分大方的笑意:“这试验品不太成功,我自己都不太想留着的,自然不能送去给他,总要再改良改良,弄得完美了再送的呀!”
范闲觉得,自己额头上有青筋开始跳动。
然后,他果然听到许朝暮继续带着点儿欢快地扎了一刀过来:
“这个本打算废弃的残次品既然你愿意要,不用浪费,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周末有加更,下午还有一章~
第22章 珍珠圆子
范闲从许宅扛走了一个奇模怪样的长条铁盒子的消息,并不比范闲提着个盖着大红布的盒子进去并且留下的消息,让李承泽更注意些。
谢必安回到书房的时候,李承泽难得没有再次因为某些消息把红楼丢在一边,还拿在手里一页页翻看着:
“范闲送了什么?”
“一只猫。”
李承泽一顿,从书中抬起头看向谢必安:“猫?”
“是,据说先前许小姐从世子殿下那里弄了一只白色的小狗送给范府的范若若小姐,范闲这次算是回礼。”
“回礼……”李承泽的手指摩挲了片刻红楼的书页,而后轻笑了一声:“罢了,礼尚往来而已。”
谢必安瞥了一眼勾起嘴角的李承泽:“听说许小姐十分喜爱,自收下之后一直抱在怀里不愿撒手。”
李承泽嘴角弧度微微一僵,抬头看向谢必安。
谢必安冷淡回望。
片刻之后,李承泽重又低下头,状若认真地继续看书:“……我记得以前朝暮说过许多次……我有些像是只猫。”
谢必安差点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天生冷脸的剑客还是艰难地维持住了自己的面无表情,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
京都城,许朝暮也算熟悉了,作为一个商家女,明里暗里经营着许多铺子,时不时上街去查探一番,偶尔兴致来了也会上街逛逛买些东西。大多数时候身边不是跟着柴藤就是跟着花烛,却也有少数时候自己一个人出门并不带上谁。
今日就是。
但是许朝暮今日的确没有想到,她也能享受跟范闲类似的待遇。
在京都城内遇到杀手。
当然,她一个商户女,在身边没有带上她的八品刀客侍女的情况下,并没有那么被人放在眼里,比不得范闲那边又是攻城□□又是东夷城刺客,主菜还是北齐八品高手的档次。
在许朝暮被突然经过看卖艺看得热闹的人群挤着退到一个小巷子里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三个杀手。一个用剑,两个用刀,都有六品的实力。
说起来……也算看得起她了,毕竟她许朝暮除了花烛之外身边没有其他会武的护卫,自己身上也是半点儿真气都没有。
而且,范闲当街遇刺的事情还没过去几天,宰相府内林珙才刚刚苏醒还虚弱地下不来床,宫里太子因为无端指控兄长被禁足才刚刚解除……这么个风口没过多久的时候又弄出了这么一回当街刺杀,实在是够胆量。
也够疯狂。
对方是谁,许朝暮完全不做他想。
在三个六品高手蒙着面罩看起来防着她的药粉,冲杀过来的时候,许朝暮甚至还有心情去猜,李云睿这次对她动手是忌惮她身边的花烛,是有幸查到深处察觉到她的存在破坏了她和李承泽的合作,还是……单纯地对前次刺杀失败还被林相不念旧情地在朝中针对的事儿,撒撒心里的火气。毕竟在很多人看来,珍馐阁后巷那次针对范闲的刺杀,若是没有及时赶到的许朝暮的那一把药粉,范闲未必能够逃脱。
许朝暮坏了李云睿的事儿,连累得她如今朝中的人手被林相针对,又动摇她与李承泽的合作关系。
这么想来,李云睿想杀她,还真是挺应该的。
不过……
许朝暮伸手从身上掏出药粉,也不管是什么朝那三个杀手撒了几把,而后……
她甚至都没怎么躲。
有人出手,极快地解决了这三人的性命。
出手很快,伤口不大,但……
一时间,这空无一人的偏僻小巷里还是充斥起浓郁的血腥味。
许朝暮看了一眼连杀三人后看着她的,手上的剑还滴着血,脸上带着面具,一身黑衣还罩着黑色披风的男人,微微笑了笑:“多谢。”
许朝暮知道,那是鉴查院的影子。
影子在,那么……
影子没有搭理她的道谢,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到巷子入口,推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过来。
鉴查院院长,陈萍萍。
许朝暮知道他很久了,但真正见面,这还是第一次。
老人面带微笑看着她,腿上还盖着一个毛毯,尽管姿态和表情都是温和无害的模样,身上却透出一种难以忽略的气势。
“许姑娘,初次见面。”
许朝暮行了一礼:“陈院长。”
陈萍萍平静微笑,被影子推到了许朝暮面前几步的位置:“遭遇刺杀,险些丧命,又眼见杀人……许姑娘却从始至终,都淡定得很。”
许朝暮也露出微笑:“陈院长过奖了。”
“许姑娘,与范闲交好。”
陈萍萍用的是肯定句,自然,这点京都内不少人都知道一点儿。
事实上今日能见到陈萍萍许朝暮反而不太惊讶,以她如今跟范闲的关系,加上她跟李承泽的关系,陈萍萍不关心不调查才不正常。而她早些年能够躲过鉴查院的耳目多是因为低调,没有被他们重点关注,而一旦被陈萍萍上了心,她可不觉得他会什么都查不出来。
“我与范闲,一见如故。”
“听闻许姑娘还对二殿下一见钟情。”陈萍萍平静地看着许朝暮,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的:“许姑娘本事非寻常能比,这些年倒是鉴查院疏忽了。如此手段,实在不凡。只是……许姑娘想拉范闲投入二殿下门下么?”
“不想。”陈萍萍问得直白,许朝暮也答得干脆。
“哦?”
“说实话,陈院长。范闲入京都,种种利益势力,内库,鉴查院,如今还算上林相的朝堂势力,都汇集在他一人身上,太惹眼了,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分量。这样的人先不说能不能被收服,就算他真的愿意投入谁的门下,在陛下和百官眼中,难道……还是好事不成?”
陈萍萍闻言,目光一厉。
“所以,我虽希望范闲能与二殿下交好,做个论诗词谈风月的朋友,但着实不希望他投入二殿下门下,势力太大太惹眼,破坏了难得的平衡制约,不好,这反倒是在给二殿下招惹灾祸。再说了……范闲这个人啊,可不是愿意屈居人下的,他有他的傲气,谁都收服不了他的。”
“……许姑娘真是个难得通透的妙人。” 陈萍萍的表情缓和下来,但看着许朝暮的眼光明显更深了几分:“只是既然看得这般清楚,又为何非要……搅入这滩浑水呢?”
许朝暮脸上的笑更灿烂了一些:“人生于世,总会有,值得自己去做不理智不聪明事情的人。”
陈萍萍短暂地微怔了一下,轻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让影子将自己推走了。
陈萍萍离开之后,鉴查院的人无声地出现在小巷里,收拾起地上的尸体。
许朝暮没有多管,抬步离开小巷,鉴查院的人也没有阻拦,甚至没谁看她一眼。
离开小巷,许朝暮左右看了看位置,发现比较起来,这里离二皇子府邸比她的珍馐阁要更近一些,便干脆抬脚往二皇子府走去。
算起来,许朝暮正经上门的次数着实很少,而自从她明面上呆在了京都有了自己的宅子,便也不再如以前那样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么算下来,许朝暮定居京都之后来二皇子府的次数,并不比她天南地北四处游走只偶尔回京的时候多。
她到二皇子府的时候,李承泽和谢必安并不在,但府里的人却并没有阻拦让她等候,一路引着她就进去了,甚至在她提出要去厨房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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