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差不多好了。”
李承泽吃完了白菜又开始吃菠菜,“刺杀的幕后主谋有什么头绪?”
“秦家的人,”谢必安的回答总是简单明了,“还有燕小乙。”
李承泽冷声笑道,“秦家也站到姑母那边了呢。”
话说完他就端了酒杯要和柳叶对饮,明明前一刻还是言谈间就能定人生死的铁血皇子,转眼间就变成了稳重体贴的柔情夫婿。这种转变,全天下怕是没人学得来。
柳叶隐约记得这个家族,在原作里和叶家一样势力雄厚,也同样是当年刺杀范闲母亲的凶手之一。现在二皇子查出了这个幕后主谋,柳叶不相信范闲查不出,而她绝对相信,一旦范闲查出这位幕后黑手,他也就知道了自己母亲死亡的真相。
他能接受那样的现实吗?
他当然可以,因为他是史上最成功的男频文主角之一,何况他可能早就猜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听了二皇子如此重要的公事,柳叶总觉得不表现出来一些弱弱的好奇模样有点对不起他对自己的放心。
所以她大着胆子就要灵魂提问长公主和前任太子还有没有戏。
谁知谢必安这时候忽然说:“长公主的人在外边等着见您。”
李承泽搁下碗筷瞟了他一眼:“怎么不早说?”
“来得隐秘,不好声张,”谢必安淡定回答,“而且您没问。”
这个逻辑,半点毛病都没有,有理有据。
可是这么隐秘的事,在外边站这么久而且这屋子里三个人知道,这样真的好吗?!
柳叶忍着扶额做个表情包的冲动,也搁下了手里的筷子,见那位当事人半点没有动静,没办法只好她先站起来再去拉那位仿佛蹲上瘾的二皇子。
“早些谈完,早些回来。” 柳叶替他理好衣襟,心里却在暗戳戳地猜测:长公主这次是要拉他下水呢?还是要扶他上位呢?
拉他下水无非就是想把这次范闲遇刺的脏水泼到李承泽身上,扶他上位就意味着李云睿要彻底放弃李承乾了。
那位热心读者李承乾该多伤心哪?
只是柳叶一直不明白,庆国的传统难道就是男子被女子扶上位吗?
庆帝是被范闲的老母亲叶轻眉保送晋级的,到了现在,万分渴望那份权力的李云睿也在做着扶持皇子上位的事。今天李承乾没戏了,明天她可以再扶持李承泽。
这么辛苦,她难道就真的不再思考一下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吗?
“她原先做的很多事并不是为了自己,”李承泽叹了口气,也唤回了柳叶的思绪,“她为庆国做了许多,也教过我许多,只是现在……也该有个结果。”
最后这几个字,明显是想让柳叶放心。
正在替他抚平衣摆褶皱的柳叶点了点头,“长公主殿下曾关照过二大人,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就只能麻烦二大人替我向她拜个早年吧。”
榴花五月眼边明,角簟流冰午梦清。
这个年,确实有些早。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柳叶:我也没啥可送的了就给姑姑拜个早年吧。今天是1月的最后一天,这几天的两更我做到啦!没有出去添乱,非常想吃火锅,还好昨天下楼买了杯喜茶。这几天看大家看得开心我也开心哒!再过两天我就要上班了,明天开始只能一更啦!
第63章 63 第六十三封信
没过多久,柳叶她们就接到了庆帝遇刺身亡的消息。
事情的起因是庆帝要去庆庙祭天。
站在柳叶的视角,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
二皇子自从和那位长公主派来的人见过面之后,他就忙起来了,宫里时不时就会有事情找他,柳叶没去问他那个结果是什么,也没问宫里什么事,她猜测庆帝一定是把那些最繁琐的事丢给他了,横竖现在也没别的儿子可以支使。
至于柳叶自己,一直忙着研究奶茶的做法倒也没工夫去过问别的,她在奶茶的配料上下足了功夫,先是薏仁再是红豆然后又是糖水芋头,除了她不喜欢并且这个年代很难做好的珍珠椰果之外,其它能放的配料都尝试过了。
她找了好些评委来打分,林婉儿因为怀孕不能吃薏仁所以投票给了小汤圆,叶灵儿投给了糖水芋头,沈姑娘忠于口感投给了薏仁,柳姨娘喜欢红豆,李承泽砸嘴说:“嗯,还是什么都不加好喝。”
好嘞,二皇子喜欢什么都不加。
等等!
正在小本本上记录数据的柳叶猛然意识到:本来没在调查对象之列的李承泽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也加入了这场评选。回过头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二皇子殿下忙完回家了。
柳叶高兴地挽了他的手问他是不是忙完了。
李承泽也顺口说了一句“父皇认为最近诸事不顺是提醒他需要祭天,今天终于都安排妥当了”。
所以第二天皇帝陛下就出发了,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不大张旗鼓,但该知道的人似乎又都知道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预兆。
但一直以来没什么风波,李承泽也总是一副很闲的样子,柳叶也就渐渐把这件事忘记了。
消息传过来的那天,柳叶正好在宫里,请安的时候遇到了林婉儿,二人就一起到了宜贵嫔处,问了安又用了午膳,柳叶又教了两位贵人一起下飞行棋。
她花了半个时辰做好棋盘找来用具,又差不多用了半个时辰教会她们飞行棋的规则,最后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在另外二人已经分别有一颗棋子回到大本营的时候才投出了首个六点的骰子迈出了第一步。
然而就在这时候,宜贵嫔的屋子里进来了一个老太监,神色匆忙,刚进屋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将头死死地贴在了地上“奴婢刚刚听太后宫里的消息,说、说、说陛下在途中遭遇刺杀,驾崩了。”
“什么!”宜贵嫔豁地站了起来,一整桌的飞行棋都散了。
“他们还说、说是小范大人串通敌国谋划了行刺……”那个老太监伏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语气也越来越颤抖。
“不可能!你胡说什么!”林婉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一盘棋也就更散了。
“奴婢不敢欺瞒说谎,太、太后的懿旨应该就快下来了,娘娘和郡主要早做打算啊——”
这人应当就是宜贵嫔的眼线,如今不管不顾在这里就说了,想来也是事态紧急必须要给宜贵嫔和林婉儿提醒,毕竟如果传言是真,那作为小范大人家眷的林婉儿,她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林婉儿又急又气差点晕过去,柳叶只得赶紧扶住了她,宜贵嫔虽平日里温婉,但这会儿却非常果决,她迅速做好安排让柳叶带了林婉儿出宫。刚出了宫外面又有谢必安接她们,一路倒是没怎么担心。
柳叶本意是想将林婉儿接到王府方便照顾,但林婉儿坚持这时候要与范家人一起而且不能给二表哥惹麻烦,所以说什么也不肯。柳叶自然也不能强求,安全把她送回家之后赶紧回了自己家。
跟皇宫里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不同,二皇子府上要安详得多。
李承泽蹲在地垫上端着个碗吃拌饭。
“吓坏了吧?”他抬头看她。
其实柳叶并没有觉得惊吓,顶多只是有些惊慌失措,事发突然,她又答应了范闲要照顾他的家眷,所以责任感一时之间重了一些。
反倒是李承泽,当时他并不在宫里,也并不知道宜贵嫔那里什么时候会收到消息,但她出来时他显然已经安排好了谢必安来保障她们的安全,他的眼线不可谓不厉害。
柳叶摇了摇头,“婉儿原本是不信的,只怕出来时见到你找人接我便信了,现下肯定忧心范闲的处境了。”
“她坚持回去没什么不对,旨意还没有下来,这时候她若不在范家,就是给旁人机会诬陷范闲畏罪潜逃。”李承泽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
二大人果然是信任范闲的。
柳叶心中无比欣慰,坐在了李承泽身旁。
“别担心,”李承泽的饭已经吃完,他搁下碗后拉过了柳叶的手,“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换身素净衣裳,等太后来了旨意,该伤心就伤心,该进宫就进宫。”
柳叶回握住他的手,“陛下是真龙天子,得天道庇佑,会不会是消息有误?”
她的提醒就到这里。
李承泽捧着她得脸,小声说:“演得伤心些总归更讨人喜欢。”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喜欢。昨天没改发布时间囧。今天20200202,所以爱你爱你。
第64章 64 第六十四封信
真的等到太后懿旨下来,二皇子和柳叶都换上了素净的衣裳,手里别的事情也都放在了一旁,也确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表现出了伤心的样子。
据李承泽说,他们得到消息其实在几天以前,一直都在等太后的懿旨。宫里人知道太后自然也派出眼线去打听,这一道懿旨下来虽然只是对皇家人约束,却也变向证明了事件的真实性。
太后让各宫娘娘都去了含元殿,也似乎是准许了李承乾和李云睿吊唁,却没有明确下旨让大皇子和二皇子进宫。可能她觉得这时候就算不下旨让他们进宫,某些人也会按捺不住自己进宫干一票大的吧。
这位全天下位置最高的女人还是留了后路,她并没有对范家做出任何惩罚。柳叶不禁有些佩服这位老人,她大约是在等,等看见尸体才能确信,也在等一个照见妖魔鬼怪的机会。
“范家一切如常。”柳叶盘好发髻就听到了身后李承泽的声音。
庆国女眷中使用频率最高的那根长得像香瓜子的发簪此刻正被李承泽捏在手里,他端详一番之后就在柳叶头上选了个自己觉得好的位置帮她簪了上去。
“不用太担心,祖母现在应该跟我们一样都是相信范闲的。”
柳叶也顾不得看银镜里的发髻,而是转头看他,“太后自然是明辨是非的。我听婉儿说过,范闲是临时起意去看老夫人偶遇的陛下,若真要通敌,他这准备时间未免太仓促了。”
李承泽帮她扶正头,看着光亮银镜里笑得颇有几分苦中作乐滋味的夫妇二人,骄傲道:“既会念诗又能写故事的小娘子确实比寻常人聪慧。”
柳叶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都说了不是我写的。”
“可你说的那什么苏夫子、査先生的,世间根本就没这些人。” 李承泽从背后揽着她,倾身来整个人靠在她肩上。
“那可能是因为他们隐居了。”
“不重要了,”李承泽饶有兴致地看着银镜里隐约映出来的二人相拥的模样,“我想听会写故事的小娘子说说看,这样的剧情接下来她会怎么写?”
柳叶微微转头蹭了蹭他脸,“二大人想听什么版本的呢?是既侠骨柔情又悬疑惊悚呢?还是既仙风道骨又阖家欢乐呢?”
“哦?怎么个侠骨柔情悬疑惊悚法?”李承泽俯在她耳旁轻声问。
“那她大概会写:被冤枉的小范大人逃出后一路搜证,途中遇到了一个曾当过军医但腿脚有些不便的大夫,二人共同调查发现通敌叛国者另有其人。
为揭发那人罪行,二人连夜回京,却发现那人还有同伙,他们已联合朝中旧部逼迫宫中妇孺保送上位,不日就要斩杀小范大人。正当行刑之时,只见大宗师护送陛下平安归来,陛下掌风凌厉,一举挫败乱党救下小范大人。
原来,陛下在遇刺之时便与小范大人一同躲进一处山洞,洞中崖壁刻有绝世武功,小范大人出来混淆视听只为替陛下争取修炼时间,终于陛下练成一代宗师回京清理门户……”
“倒真是出其不意,”李承泽听她说得有模有样忍不住轻笑出声,“小声些,被人听去该说你拿陛下编故事、欺君罔上了。”
柳叶委屈道:“是二大人想听的。”
李承泽低头在她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我想听,你便要说吗?”
“那是自然。”她的故事不说给他,难道还要说给别人听吗
柳叶也学着他的动作咬了回去,只是没瞄准,一不小心就咬到下嘴皮去了。偏偏李承泽又是个眼疾口快的,她正要潜逃就被他反咬住唇瓣,一声吃痛的嘤咛还来不及喊出口就又是一番温柔缱绻。
这么一闹,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李承泽也就不需要听了。
这么一闹,谢必安进来汇报的时辰也就耽搁了。
尽管他心里再怎么想着“先帝驾崩你们怎么也要表现出伤心的额样子吧”和“父亲刚离世儿子就耽于美色是不是不孝”,也不可能真的在二皇子和二皇妃面前说出来。
“长公主回京了,”谢必安的剑并未出鞘却已然泛着冷光,“太、李承乾也在回京的路上。”
“嗯。”李承泽还是没有要瞒着柳叶的意思,他现在好奇的是她的梳妆台,上面的瓶瓶罐罐都被他翻了一遍。
“听说燕小乙也从边军回来了。”谢必安说话还是这么直切要害。
“知道了。”现在李承泽正在手背上涂的正是她前不久刚入手的香粉,试完大约是觉得味道好闻,又多闻了几次,末了还专程把盒子放到了最外侧随手就能取用的地方。
谢必安看了他俩一眼,虽然疑惑二殿下这什么都不交代的样子,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退下了。
而这边李承泽终于研究完了香粉,又开始正儿八经地研究起她妆奁里的胭脂,尤其是那两管罕见的五寸管状口脂,他像看新奇似的拧开管盖看了又看。
柳叶本来是不慌的,但是看到他第七次拧开管盖时终于忍不住扑了过去,着急道:“二大人!您谈笑袖手剑笑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的梳妆台吧!!”
毕竟刚才那盒香粉是秋季限定款,现在这支口脂是庚子年限量款,坏了就真的买不到了啊!
由于扑得太着急,东西倒是抢回来了,但柳叶整个人也扑进了二皇子怀里。
李承泽圈着她的腰,一本正经道:“对自家夫君投怀送抱,不用作诗。”
她不是,她没有!
她是正经人家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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