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孑又将目光看向了自己哥哥,眸光带着无声的祈求。
谁知南黎却撇过了面庞。
“你告诉她,只要她愿意拿出一半的解药,或者让凤求凰苏醒过来两天的时间,完成灭灾,阿眠就去解了她的火毒。”
“哥……”
南孑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
“雪禅曾经救过我,你让她救凤求凰,那他醒来之后会怎样对待凤眠少主?你,可有想过?”
“阿眠,我会暂时送走,绝不会让她有事,只要凤求凰完成灭灾一事,她想怎么做,吾都不会拦她。”
一旁站着的凤眠闻言呼吸一窒。
“阿黎?”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凤眠扯了扯笑:“……呵,真…的吗……”
“自然。”
《本章完》
第18章
而这一边,回到兵烽世家的宇文烈,如遭雷击。
看着满目狼藉遍地的残垣断壁,宇文烈脸色阴沉似水,他耗费了数甲子打造的地方,竟然一袭被夏戡玄覆灭了!
“曲凌云呢!”
“启……启禀家主,在您带领人去狙杀即墨觉的时候,曲,曲公子就不见了……”
“随之不见的,还还还还有,有……”
“有什么!快点说!”
“家主饶命啊!”
扑通一声,这人被吓的匍匐在地。
“回,回家主,造物六通和和窍脉七绝也不见了,应该是在夏掌门将地底整个机关破坏时,被曲公子盗走了……”
“怎会如此!吾之机关和阵法中包罗万象,就算夏戡玄破掉阎罗刀山之阵,剩下还有,噬神阵……”
宇文烈脸色一瞬面如死灰,这里的阵法和机关都是他和曲凌云一同完成的,威力如何他自然晓得。
“定是曲凌云从中作梗,不然夏戡玄绝不会那么出来!”
宇文烈内心如此想着,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宇文老巢被破,他的容身之地毁了!
“启启禀家主,也许是是年久失修了……”
这人陪着小心翼翼的说完,忽然感觉黑云压顶。
颤巍巍的抬起头,他却猛然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倒映了一只大手,对着他当头拍下。
噗呲,鲜血飙射,宇文烈甩了衣袖,整个人更加阴沉可怖。
“去!给吾查!一定要把曲凌云找出来!他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家主!”
一个下属匆匆神色凝重的退了下去。
“家主,大公子也不见了。”
“什么?!焰魂吾儿,曲凌云,你竟敢掳走吾儿!”
宇文烈眼前一黑差点昏倒过去,幸好身边人扶的及时,站好之后,只见他蓦然一把推开下属,匆匆化光来了一处山峦前,颤颤巍巍的打开一处机关,他人就走了进去。
来到一处水晶棺木前,当看见棺木里那具沉睡的俊颜时,他红了眼眶。
“容止,吾儿,你何时才会醒来,呜呜呜……”
“爹爹辛苦半生,只为将这天下送给你们,可如今,却被贼人觊觎了宝贝,是为父无能,如今你哥哥不见了,那么宇文家必定也不会昌盛太久……”
“为了延续传承,为父便将你送入这忘情海中,当你再醒来时,切莫忘记给为父,还有你哥哥焰魂报仇,切记切记……”
口中千万叮咛,宇文烈站在广袤无垠的忘情海边,目送着水晶棺逐渐漂离,直至尽头。
“家主,接下来如何做?”
宇文烈的贴身侍卫忍不住问道。
“留小半人手在兵烽世家重新修葺房屋,剩余之人和吾前往仙灵山,吾要做最后一博。”
“家主,这样并不能吸引正道的目标,恐他们会发现端倪。”
“如今若是退缩,咱们同样必死无疑,你若害怕,便挂冠离去。”
“不!主人待我等恩重如山,属下愿誓死相随!”
路羽说完膝盖一弯,声音铿锵有力,身后众多的死卫亦是接连下跪高喊。
“誓死相随!”
“誓死相随!誓死相随……”
即墨世家中,即墨觉透过水晶球,用观塑未来探知了绝芳华要除掉他的事,顿时犹如五雷轰顶,怒不可遏。
“反了!反了!这个医囚是故意逼着老夫投靠宇文烈!让老夫走投无路!”
现在的形势对他很不利,他的账谱到底是怎么流出去的,肯定是诗如雪……
即墨觉此刻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厅里来来回回的走动,若他此刻带着观塑未来和诗如雪投靠宇文烈,那么就可以获得一线生机,但是这样就坐实了和宇文烈同伙的罪名,俯低做小……
数千年的基业和积累的名声,一袭毁于一旦,他怎么可能甘心!
“怀柔,你去看看诗如雪,看紧她,老夫留她还有用。”
“是。”怀柔人如其名,温润柔和,微微道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喂,病秧子,你看起来很孤高啊?”
一阙古亭中,诗如雪托腮看着对面的高冷男人,文曲尽墨,琛奈缺。
奈何她叽里咕噜了半天,人琛奈缺高冷的很,自顾自抿茶,把她当做了空气。
“切!那么孤高干嘛?看起来很帅嘛?的确是挺帅的,哎!可惜可惜,就是个病秧子!”
戳了戳鼻子,诗如雪偏着脑袋,抖着腿。
对于女子的唠唠叨叨,琛奈缺表示不甚奇烦,捂着唇干咳了一声。
“咳……圣者知道自己是什么形象么?”
琛奈缺突然问话,将诗如雪问的眨了眨眼。
“那你看吾什么形象?”
“若你不说话,一代圣者的气势驾驭起来尚余,说话之后,忒像个市井。”
“我擦!琛奈缺先生,你暴击啊!”
诗如雪不仅没气,反而还爆粗口,粗鲁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忽然嘿嘿一笑,那表情,那样子十分贴合农妇地气,就是长相有些不符。
“我嘛,一辈子劳劳碌碌的,虽然一辈子没有啥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丰功伟业,但一生都在维护灵界的生机灵气,现在就快要嗝屁了,谁还在乎形象?那又不能当饭吃不是?嘿嘿哈哈哈……”
“所以,阁下就自甘堕落,放浪形骸一般的言语,好贴合阁下大地之母之名。”
“我去!知音啊,琛奈缺先生,我对你简直佩服!我诗如雪就是要做一个与众不同的大地之母,大地大地,就要贴合地气!”
诗如雪闻言说的更欢乐。
琛奈缺抿着茶闭了嘴,当他什么都没说算了。
“哎,先生,吾观你的病,应该很严重吧?有没有想过找个医术了得人瞧瞧啊?”
晃了晃腿,诗如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家雪禅医术了得,回头,吾让她给你看看可否?”
“吾之病,难医。”
一口饮尽杯中剩余的茶,琛奈缺毫无期待道。
拂了衣袖起身,他人就出了古亭,谁知诗如雪又巴巴的追了上来。
“哎哎,你没看过怎么知道?试一试也无妨啊?雪禅人很好的,我跟你说,她的医术自有她的独到之处,她还曾经治过好多好多那种身患绝症的人呢……”
耳朵边嗡嗡嗡的全是诗如雪的啰嗦声,任琛奈缺修养在好,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找你的人来了。”
丢下一句话,他人呲溜一下化光不见了人影。
留下诗如雪在风中有些凌乱,看着远处的一道人影,她忽然眼睛一亮,竟然是那晚救了她一回的黑衣人!
“圣者,又见面了。”怀柔温润的开口,一身黑衣像个雅士一样。
“怀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嘛?”
“吾来是想告诉你,即墨觉,准备拿你换取和宇文烈合作的机会,他狗急跳墙了。”
“什么,切!当本圣者好欺负,竟敢算计我,那我就先下手为强。”
“圣者想如何做?”
“弄残了!”
“圣者想怎样残法?”
“弄眼瞎就行。”诗如雪歪了歪脑袋,一脸平常的说道,好似就在说一顿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怀柔表情未动,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为何不直接杀了?”
“因为后面有人会收拾他,咱们只走个过场就好,别的交给别人,没事沾染那么多血腥干啥,怪恶心的。”
德风古道。
在屋中独自疗伤的绝芳华此刻,正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双手紧揪住床单,冷汗顺着面庞不停直流。
“呃……”
因为痛苦,她的手指一下抠在了床柱中,指甲深深陷入划出一道道血痕。
将脸埋进被子里阻挡自己压抑的痛吟,清晰的竹香味道,让她一瞬神识清明,一瞬又陷入魔怔。
记忆仿佛回到了十二岁的那个夜晚,满街的老鼠,在到处啃食着尸体……
“痛,啊!……老鼠……好多老鼠……
“爹爹……大伯,禅儿好怕……好多老鼠……呜呜……不要咬我……不要……”
“哥,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先救雪禅要紧,凤族长的事情,咱们可以再商量,你怎么忍心看雪禅受此折磨?”
“阿孑,我也是为她好,她若视若无睹,那你可知这其中又有多少变故和牺牲产生,她若此刻救了凤族长,顺利的灭了这次的灾劫,世人只会对她抱有敬仰和崇拜……”
“老鼠!老鼠!好多老鼠……”
绝芳华的惨叫在屋内一下响起,夏戡玄未及多想,再次闪身进内,一把桎梏住一双血肉模糊的小手。
“老鼠……好多老鼠……”
双手被桎梏住,绝芳华一下抬起头,满头华发凌乱披散,风姿绝世的面容尽是苍白:
“禅儿好怕……他们在吃人……”
“……乖,没事了。”
夏戡玄靠坐在床沿,将状若疯癫的人,强制摁进自己胸膛前,一手轻轻拍着人的背部,一手将她两只皓腕禁锢腿上,细声软语的安慰着。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低沉和温柔。
“爹爹,老鼠,好多老鼠……他们在吃人,在咬我……你看,你看我的手,好痛,好痛……”
被摁在胸膛前的女子还在不住疯语着,夏戡玄还真顺着她的话语低头看去,入目是一片细腻的白,微红了耳尖,有些难为情,非礼勿视……
“痛!真的好痛……”
绝芳华忽然一下子拼命挣扎起来,双手硬是往外抽,正注视着她的夏戡玄,此时也看见了她说的痛在那里。
原来,她的手臂有一指长的地方竟然是……白骨……
那森寒的白骨上有着摩擦的痕迹,应该是经常绑了东西在上面,这该有多痛。
“……乖,不痛了,不痛了,我在,有我在。”
大手情不自禁的抚弄着女子的脑袋,努力放柔了嗓音,想要减轻她的害怕。
“禅儿乖,不痛了,你看这里没有老鼠是不是……”
正在他安抚绝芳华的期间,外面又传来了凤眠的嗓音。
“你要是敢回去请他,吾就将他凤凛逐出凤族,如今吾才是凤族之主!”
屋内,夏戡玄皱了眉头,阴翳的眸子微微一转。
“南黎公子,雪禅姑娘的情况,现在很不乐观,望你三思而后行,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当然,你也可以不考虑,毕竟吾是外人。”
夏戡玄威严的声音传出了房间,外面的争执一瞬停止了,寂静的可怕。
简直落针可闻。
缓缓抚弄着依偎怀中颤抖痛苦的女子,夏戡玄温暖干燥的大掌松了松,将女子一身衣衫整理整齐,手指在扣上女子脖颈扣子时,指尖划过那几朵红云上,他陡然停住了动作。
撇过头去,闭了眸子。
《本章完》
第19章
“夏掌门,她只是中了璃火,相信以她的修为可以挺过去,咱们应该以大局为重。”
“大局之前,不该如此。”
“你真认为雪禅故意不救凤求凰?”
“她已经和你说了,凤求凰不能救,自有她的考量,你身为她的师兄兼好友,应该相信她才是。”
“此事吾信她,但凤求凰还是不能死在她手。”
“好吧,纵然如此,你也不该看着她痛苦而漠视,你之所为,令人心寒。”
“抱歉,夏掌门,吾有吾的难言之隐。”
“呼…既然你不愿相救,那么就请离开吧。”夏戡玄轻叹一声,下了逐客令,南黎方才之言,已表明信了,可又不愿相救,着实矛盾。
话刚落。
“噗!”
一口黑血喷出,怀里的人儿,这时也恢复了清明,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折磨的她人力竭虚脱了身躯,微瞌了眼眸,幸好她身上先有冰蝉毒,三毒互相压制,倒是让她无意识挺了过来,否则此刻她不得耗损几甲子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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