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醒了?”
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夏戡玄还保持着抱她的姿势,一双大手将她的小手禁锢在腿上。
“嗯,让汝见笑了,哈,真是……失礼。”
极度虚弱的嗓音透着无力,她的手指动了动,却是无力抬起。
“汝,好似生气了……在努力压制…放心,吾,没事了,毒素压制住了。”
扬着脸看见夏戡玄的下颚,不知为何,她此刻内心闪过一阵悸动,觉得心口处慌慌的,犹如小鹿乱撞,这种感觉在心头快的一闪而过,也很陌生。
苍白如纸的面颊觉得微微发烫,她竟然就这样躺在人家的怀里,还让人握着她的手……
“吾的手很疼,可以……放开吗?”
对上夏戡玄冷厉的眸子,她沙哑的启口,夏戡玄这次终于动了,冷厉的眸子微微柔和下来,他松开了桎梏住的手,改为伸手探脉。
“你的手伤的很重,吾给你包扎一下。”
把完脉之后,他原本紧锁的眉头松了松,拿出自己房中的疗伤药,便坐在床沿将她的手麻利的上药包扎,全程他就是紧抿着唇,动作温柔中透着点小心翼翼,可绝芳华就是在他脸上看到了压抑的怒气。
看着夏戡玄那凌厉的红眉,她笑了,笑的花枝乱颤,笑的非常……莫名的,开心。
“为何发笑?”
夏戡玄终于抬起了脸,薄唇抿了抿,明明认识才几天,他就因为她的受伤生气,今日更是让他憋了气,难道就因为她的一句,以诚相待,自己就忍不住,控制不住情绪?
就算控制不住又如何,他又有什么身份?
暗叹一句,女子真是没心没肺,他包扎上药的动作又轻了不少。
“没,就是觉得夏掌门很可爱,噗哈哈哈……”
她笑眯了眼睛,直接让给她包扎手的夏戡玄一下乱了阵脚,抹药的动作偏了。
“嘶~痛痛……夏掌门,吾就忍不住夸汝一句,汝干嘛如此激动?”
绝芳华吸着冷气,嘴巴喊着痛,眼睛却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夏戡玄的俊颜,然后她就看见在她的盯视下,夏戡玄红了耳尖……
呃,她好像让人红了脸……
“好好休息,吾去吩咐人准备点汤药过来。”
正在她想着的时候,夏戡玄非常镇定冷肃的,将疗伤的药,和纱布等东西收好,丢下一句话就出了房间。
心中微微无奈,绝芳华方才那句话,算是调戏他么?
“夏掌门。”
一出门就看见糟心的人,夏戡玄看着南黎的面庞,冷肃的脸上还是有些泛冷,低沉的气压在他身上扩散出去,负手步下台阶。
“南黎公子,虽吾无理由置喙太多,但朋友之间的交情,应非是如此。”
“哼!装什么高冷!”
凤眠在人走后忍不住冷哼,一把拉住陷入沉思的南黎,她软了嗓音劝解着。
“走,阿黎,我带你去看看我带来的支援军队,咱们不要管绝芳华,你看这个夏掌门进去待了这么久,说不定他已经给解决了,咱们以苍生为重。”
“南黎……”
“也好,现在不是谈话的时间,那吾稍后再来吧。”
“哥……”
眼巴巴的看着南黎和凤眠走远,南孑不自觉的捏紧了衣袂,垂着脑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帘幕后面的床榻上,绝芳华正闭眼微瞌,外面的谈话,她一字不拉的听了全。
“雪禅,对不起,我哥他,只是太忧心苍生安危,并不是不顾我们同修多年的情分。”
“我知道。”
掀开帘幕,女子包成木乃伊一样的手先伸了出来。
“吾并没有怪他,他应是着急才会如此,此事稍后,吾会和他解释清楚。”
月色朦胧,夜凉如水,琛奈缺端坐在凉亭中,看着从房间步出的夏戡玄,便和夏琰道。
“让陌生女子歇息在自己的房间内,而自己却要到别处休憩,夏掌门这可真是让人惊讶的赞叹,玉儒尊驾,此灾过后,咱们是否要准备喜酒了?”
“咳,琛奈缺,慎言,主事应不会如此。”夏琰掩唇咳了一声。
“先不要谈论吾,好友,吾的提议你可想好?”
夏戡玄行来兀自掀开衣袍坐下,他的提议是让琛奈缺再看看旧疾,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让他放弃。
“呵!吾之病,已经看过无数大夫,好友就不要为吾费心了,专心应付眼前之事要紧。”
“你才认识人家几天,好似就非常信任一样。”
“好友说笑了,我只是见她医术非常,想到你的疾症才提了一句,你若不愿,我自不会勉强。”
翌日,
金洲,凤族领地。
中毒在身的凤求凰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凤凛冷冽的伫立在床前,冷眼注视着床上,面目青黑昏睡之人,他只觉心中畅意无比。
“凤凛大人,既然报仇的时刻已到,您为何不认回凤眠少主,恢复身份呢?”
“不用了,凤眠一向自诩尊贵,若是我认回她,她也不定对我有情,或许,还会恐惧我是来与她争夺权力的。”
凤凛手中捏着匕首,冷眼看着床上之人,他却是没有着急动手,凝神间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前来。
忽然,就在一阵不寻常的风吹来时,整个殿内帘幕飞扬。
“来了,七七做好准备。”
“遵命!”
穿过重重叠叠的严密守卫,一道蒙面人堂而皇之的,穿梭进凤族内部,看着那些跪地为凤求凰祈祷的人,来人不免冷冷一笑。
“什么人擅……”
一道青烟随之散过,不少守卫接连不断倒地。
“大胆刺客,休要放肆!”
凤七七柳眉倒竖,软鞭一甩凌空炸响,快速做出了防御的姿态,杀意凛然的凤凛眼眸一厉,手中匕首一滑,随着一声噗呲,黑血喷溅。
凤求凰当场殒命!
在回身,凤七七已经和来人打做一团,凤七七明显不是对手,招招受制下,她下意识护住了腹部。
原来是身怀六甲之人。
来人心里一瞬了然。
“竟敢前来行刺凤主,杀!”
凤凛冰冷的话语吐出口,手一伸,凤羽剑在手,和来人打的天昏地暗,刀光剑影之中,二人已经闪出内室。
“好一个栽赃陷害!凤求凰的毒,不是医囚所下的手么?”
“满口胡言!”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不说是你做出来的,藏头露尾之辈,是在掩盖什么吗?”凤凛充满不屑的道。
“伶牙俐齿,那也掩盖不了你与医囚密谋杀害凤求凰的罪责。”
“笑话,你说我和医囚密谋杀害凤主,那你这个藏头露尾之辈是来做什么的?”凤凛再次嗤笑,凤羽在手中划出一道火光,直逼的来人节节倒退,以守为攻。
察觉来人欲退,凤凛剑势更疾。
“吾当然是来救人的,凤凛,凤求凰是死与医囚之毒,她难逃此罪,你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不就是想拖住吾,好让凤族昏迷之人醒来么?”
“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咱们一战之后,自见分晓。”
“七七,看护好凤王的遗体。”
不一会儿的功夫,凤凛便和神秘来人,打到了凤族广场之上,风云诡变之势,二人都是各自试探,未竟全功。
交战若久,凤族昏迷之人,也逐渐缓缓各自醒来。
“闯吾族,杀吾主,你这个藏头露尾之辈,阴险狡诈,为吾主偿命来!”
“哈哈哈……凤凛,演技不错,尔真是让吾长见识了,诸位,今日吾虽闯凤族,是救非杀,真正杀害你们凤主的,乃鼎鼎有名的医囚是也,告辞!”
“真是阴险,明明是你杀的,为何要诬陷医囚?”凤七七气的柳眉倒竖,提起鞭子就要追上去。
“七七穷寇莫追,随他说,咱们清者自清。”凤凛开口喊回了凤七七。
“唔,我的头好痛!凤凛大人,刚刚那人……”众多晕迷的凤族逐渐醒来。
“抱歉诸位,是凤凛无能!”
凤凛眼眸一红,突然跪了下来。
“方才那人,前来刺杀凤主,凤主,凤主他已经仙去了……”
“什么!怎会如此?!”
“呜呜……凤主,的确去了,就是方才那人下的毒手,大家,请随我来看。”凤七七神情悲恸说着,然后领着一群震惊的人进了宫殿。
房间内,凤求凰的尸体冷冰冰的躺在床上,胸口处有致命的伤口,并全身漆黑。
“凤主啊——”众多凤族人悲恸的跪下高呼着。
“兹事体大,凤主既死,大家要振作起来,我们要赶紧通知古派上层,将此事上报,让他们前来追查。”有冷静的元老道。
“那此事如何上报?凤主先是无辜中毒,后又被杀害,我们护主不力,上报之后我们要如何解说?”
“不上报的后果就是我们都得连座死罪,此事先出来一人通知一下凤眠少主,你,出来一下,前去古派送信。”
“还有你,出去赶紧通知少主,就说凤主仙去了。”
“等一下,你预备如何禀告?”
“自然如实禀告,凤凛大人,方才我等虽然昏迷方醒,但也听见了那人的话,所以抱歉,我只能如实上报。”
“医囚……”
“七七,医囚之事莫问,吾说了,清者自清。”
与此同时,焦灼一夜的即墨觉,此刻正在冷眼观视战况,水晶球中闪烁的画面让他心中震撼。
“此刻形势对吾很不好,没想到就连宇文烈也失意了,而吾要是还在正道,恐怕夏戡玄不会真正容吾……”
“现在诗如雪在吾手中也失去了作用,等同于废棋,除了能用来吸收补充能量,再无用处,不行,就算只能补充能量,吾也要吸收了,就算功体提升不了多少,那也要赌一赌。”
“还有观塑未来的书籍,此书必要藏好,这也是份筹码。”
“吾要如何做,才能既能保身,还能保有利益?”
即墨觉急的一头热汗,他不想失去眼前这一切,打拼这么多年,积累这么庞大的产业,他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没想到,这观塑未来给我的提示,竟然全部都是潜藏,这不行,这样我的财产该如何移走?”
“主人,不才有个妙计,不知主人可愿听?”
冷漠看人转悠了半天的怀柔突然出声,他的嘴角勾着谦和的笑容,只是看起来有些诡异,奈何人急失了智的即墨觉根本没有发现。
“嗯,快快道来。”
“主人附耳过来。”
即墨觉狐疑的贴上耳朵,
“事情就是如此……”
轻浅的嗓音才响在耳畔,触不及防,即墨觉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即墨觉,枉费心机千千万,到头来却输在人急失智上。”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怀柔表情还是未动分毫。
“圣者,进来罢。”
“哈哈,怀柔好棒,算计者终被算计,真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啊。”
诗如雪竖了个大拇指,走进来用脚踢了踢晕迷的即墨觉。
“圣者可以动手了。”
“好嘞,看我的剪刀手!咔嚓!”
昏迷过去的即墨觉,只觉双眼一阵剧痛,随即就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中。
《本章完》
第20章
废掉即墨觉之后,诗如雪当即就发了一封信送去德风古道。
“这样不知不觉解决了一个,我真是吊爆了。”诗如雪自恋的说着。
“呵,既然如此,那么吾也该离开了,圣者,告辞了。”
怀柔说着就要退走,诗如雪一把拉住了人的袖子。
“哎哎,等一下,你帮我们这么久,我还没问过你为什么呢?”
“哈,吾做这一切,皆因医者。”
“为她?你是她的爱慕者?”
“我去,雪禅到哪儿都有爱慕者,她是属桃花的吧?”
怀柔愣了愣神情,他可不是为那种‘情。’
“额,算是吧,吾真要走了。”
“哎哎不对,你等等,即墨觉眼睛瞎了,功体废了,可他的观塑未来呢,藏哪里去了?这个你还没找呢?”
“何必再找,前来盗取的人,在方才已经来拿走了。”
“什么?QAQ你怎么不早说?”诗如雪气的握紧了拳头。
“因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没说。”
怀柔还是面无表情的道了一句,诗如雪神情崩了。
“天哪!!!”
与此同时。
黑夜之中,焰魂如御风而行,几个闪身来到一处,躬身下跪,将一样东西举过头顶。
“主人,观塑未来,在此。”
“尔做的不错,诗如雪发现了没有?”
“无,主人,即墨觉已经被诗如雪废了。”
“呵,意料之中罢了,尔且退下吧。”
“是主人!”
焰魂退去之后,曲凌云负手伫立高峰的尽头,目光远眺,手指叩着身后书本的纸业。
“凤凛,尔之栽赃,吾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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