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元仪早早完成“点灯”任务,在族谱里受到认可。所谓母凭子贵,若是没有谢之煜,元仪在偌大的家族里也挺不起腰杆。
离婚这件事错不在元仪,她雇的私家侦探拍摄到丈夫在外面包养情妇。
男人总是滥情,家里一个,外面还要一个。元仪能够理解,但不能共情。她不爱就不爱,潇潇洒洒离开,爱了就爱了,再轰轰烈烈结婚。
元仪当然爱自己的儿子,不过她更爱自己。
在谢之煜最需要母爱的时候,元仪忙着规划自己的未来。她绝对不是坐在家里混吃等死之人,手头上有了钱,也忙着去找机遇、创业。所以元仪经常不在家,把谢之煜丢给保姆丢给自己的妈,再让他寒暑假去香港和那边的爷爷奶奶培养感情。
二十一世纪初,创业凭的就是一股子胆量。元仪的作风和手腕,远比一个男人要更加果断。她更会借势顺势,再踩着男人的肩膀上位。
只不过比起男人,女人的成功总是要接受更多的非议。
如今,元仪的身家早就成了一个迷。她除了谢之煜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就再没有子嗣。未来的一切自然都是要给自己的儿子。
这些年,元仪管谢之煜不多,唯一也是最糊涂的一件事,就是是插手孩子们感情的事情。
在看到谢之煜和余檀之间那点苗头时,元仪也昏了头,横冲直撞地去找余檀,希望她能主动离谢之煜远一些。
她身为一个女人,很清楚出身阶层决定未来命运,打心底里是有些看轻余家。
事后元仪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越是在阶级顶层,才不会惧怕那些阶级。
而今,有再多的金钱,也难买那一份最纯粹的热爱。
所以这两年,元仪总想着弥补谢之煜,希望他能开心些,能再回到上大学以前和余檀在一起时生龙活虎的样子。
只不过,谢之煜早已经不领这份情。
当年的事情,元仪后悔,余檀则更加后悔。
对于自己选择的大学,余檀有很多的不满。究其原因,她还是不习惯,不习惯没有谢之煜在身边的日子。刚开学那段时间对余檀来说最难熬,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不仅有奇葩的室友,还有死缠烂打的学长。
她这只一直被圈养在鱼缸里的小鱼忽然被放逐大海,面对无边无际的海洋,迷失方向。好在后来她在社团里认识了一直崇拜的陆彦,也结交了陈珍。
余檀的确想过把更改志愿这件事告诉谢之煜,那次谢之煜怒气冲冲找上门,她也觉得很委屈。谢之煜离开后,余檀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可是她谁都没说,一直把这件事藏在自己肚里。
事过境迁,再多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余檀心里有所愧疚,面对谢之煜也更加顺从,总想着是不是可以弥补他一些。
真要洞房花烛夜,也不是不可以。毕竟真的领了证结了婚,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的掉。
只是余檀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更加说不出口。一想到这个,她面颊就烫。
被谢之煜这样禁锢着,余檀上不去下不来,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与他平视。
这样的角度看谢之煜,他好像又长得不太一样。
一张明晰的脸就在眼前,白皙的面庞带一分红,深邃的五官,红润的双唇。
男人长成这样,怎么看都是会让人脸红心跳的。
余檀的身子莫名有些发热,顾左右而言他,问:“谢之煜,你酒醒了吗?”
谢之煜摇头,离她更近一些,声音沉沉的:“不知道,你闻闻。”
房间灯光昏暗,带着青柠香,关了门密闭的空间,低声细语,多了一丝暧昧氛围。
余檀撇过头不再看他,倒是看到房间墙上挂着的画。她一向对画作感兴趣,兴致被提起,拍拍谢之煜的肩,指了指那边:“我想看那个。”
谢之煜不肯:“你能不能专心点?”
余檀扭了扭被锢着的身子,“我想看!”
“不看。”
余檀又动,无奈又带着娇意的语气:“我要下来呀。”
谢之煜呼吸沉了沉,托着余檀的手臂往下滑动,轻捏了一把她:“乱动什么。”
余檀颤了一下,掐一把谢之煜的肩:“你干嘛扭我那里!”
“不能?”他又捏一把。
余檀的手下滑拉住谢之煜的手,不让他乱动,于此同时终于可以解脱。她噔噔噔地踩在实木地板上往挂着画的那边过去,仔细看了眼。
是一个长发女孩的背影。
难度在于,这副作品上不仅有雨,有雾,又多了一白层纱。所以背影整体根本看不清,朦朦胧胧的意象,十分考验绘画者的功底。
“谢之煜,这是你买的画吗?”她仰着脑袋,长发下垂,射灯的那片灯光直直地撒在她的脸上,看着多了一些灵气。
谢之煜走过来,没看画,盯着余檀:“怎么?”
“好有趣啊,是谁画的呀?”余檀带着满脸好奇。
谢之煜没说,他牵着余檀的手往外走,“还有几幅画,你可以看看。”
“好呀。”
三层的别墅,一楼二楼三楼都有挂画。
谢之煜顺便就接着看画的名义带余檀参观整个家。
家里面积大,除了上面三层,还有地下两层。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有卧室和客房,三楼有工作间和画室还有一个超级露天阳台。
每一层楼都摆着各式新鲜的插花,最显眼的就属于火焰玫瑰,一束束生机勃勃。
地下那两层完全就是摆放游戏设施,有多功能影厅,ktv,台球室等。可以说,足不出户就可以在这里办派对。
一层一层参观下来,余檀深感自己是个土包子。
余檀来到地下室就不肯走了,跟小孩来到游乐场似的,这里是成年人的乐园。动一动台球,摸一摸麻将,唱两首歌,看五分钟电影。
余檀羡慕嫉妒,都是人啊,有些人可以住得起这样的豪宅,有个女人还在为了每个月少几百块钱的租金跟房东扯皮。没错,那个女人就是余檀。
“还得是我们谢大少爷啊,你家好厉害。”
谢之煜纠正:“也是你家。”
“哦。”
余檀嘴上这么说,心里没有把这里归属为自己的地盘,因为她清楚,凭自己的能力,这辈子也住不上这样的豪宅。
可是当谢之煜让她看到衣帽间里整齐摆放的崭新女装,都是她的尺码,她的喜好,忽然就有了一些不真实感。
余檀感觉自己来到了奢侈品总部,这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琳琅满目让人看花眼。
怎么可以那么玛丽苏啊!
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现实版?
余檀问:“这些都是我的?”
谢之煜双手抱臂模样慵懒靠在墙上,勾着唇角:“不喜欢的话我让人重新准备。”
余檀不可思议看着谢之煜:“你认真的?”
谢之煜走到一排睡衣前,挑了一套,继而过来拉着余檀的手朝卧室的方向:“行了,不早了,可以洗洗睡了。”
余檀还是逃避,脑子一转:“还有三楼的画没看呢!”
谢之煜有的是耐心,他如同领着孩童去游乐园,带她一同上三楼。
三楼画室的画更多,很多都随意地堆在地上。
余檀便蹲在地上,拖延时间般,一幅一幅看过来。有些画甚至没有拆封,余檀经过谢之煜的同意后再打开画。没打开一幅画,就像在拆一个盲盒,越来越起劲。
“谢之煜,这些都是从哪里弄过来的画呀?”余檀问。
谢之煜也跟着蹲下身,神色平静看着余檀:“什么从哪里弄过来的?你怎么就不觉得是我画的?”
“你画的?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余檀闻言正视谢之煜的神色,他不是在开玩笑,冷峻的眉眼蕴着认真。
她真的很惊讶:“你不是,不是不喜欢画画吗?”
以前每次在教室里画画,谢之煜总是坐不住的那个人。
谢之煜说:“没事的时候就瞎画,不知不觉就画了这些。”
“瞎画?”
一般人可瞎画不出来这种水平。
余檀不由再仔细看这些画,各种类型,天马行空。她越看,越觉得心跳加速,后脑勺泛起浓浓的酸麻感。
画得太棒了。
比她在市面上看过的任何一幅作品都棒。
谢之煜懒得解释了。
他总不能说,每次想她的时候就开始画画吧?多恶心。
可事实就是如此,每次心烦意乱,总要找点什么事情做。抽烟喝酒已经麻痹不了他的感官,画画却可以。所以他画,画很多画。在外面一幅一幅累积下来不知不觉就有那么多。这次回来,很多东西都交给搬家公司打包,他忘了放在角落的这些画,没想到全部都打包送过来。
所以就有了眼前这番景象,这些画全部堆放在三楼的画室。
他当成草,她觉得是宝。
谢之煜想让余檀回头看看,他这个活宝贝就在她面前,能不能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画了?
“明天就拿去都烧了。”
余檀不知道谢之煜突然之间又要发什么少爷脾气,她用食指戳戳他的脸颊,带着笑意:“你干嘛呀。”
谢之煜自己气自己,干脆一把打横抱起余檀下楼。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余檀也不挣扎了。她像是一只认命的鱼,等着被人刮鳞破腹。
她的脸埋在谢之煜的脖颈上,低低揉揉的语气:“怎么办啊,我好紧张。”
谢之煜笑:“紧张什么?”
余檀:“……”
她要怎么说明,自己没有任何一点经验这件事?
会让谢之煜看笑话吧?
作者有话说:
十万字了!打卡!
晚上就不加更了吧??
第27章 珊瑚果冻
夜里气温骤降。
偌大的别墅里没有什么人气, 显得更加清冷。
这里什么都不缺,余檀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回去。谢之煜去隔壁洗漱,卧室里的卫生间留给她。
余檀拿着换洗的衣物和手机进了浴室, 也没着急洗澡, 倒是给柏蓉蓉发了消息,问她在干什么。
柏蓉蓉:[单身女性基本素养:宅家。]
余檀:[你怎么又单身了?你不是才交往一个没多久吗?]
下一秒柏蓉蓉就发了视频连线过来。
余檀接通, 柏蓉蓉哭诉:“别提了,那个在床上表现太差了,也就脸长得好看,屁用都没有。”
余檀:“……”
眼尖的柏蓉蓉一下子就发现了余檀那边的异常:“你这是在哪儿?酒店?”
“没, 我在谢之煜这里。”
“哪儿啊?他家?大别墅?”
“嗯,可以这么说吧。”
柏蓉蓉激动:“快给我看看现实版的豪华大别墅!”
余檀将镜头一转, 超大的浴缸无法全部容纳进画面。浴缸里的水不知何时已经放满,里面的水流在滚动, 淡绿色的灯光投射,营造一种活水的假象。
柏蓉蓉发出没见识的感叹:“你这他妈是泳池还是浴缸啊?”
“浴缸。”
“再让我看看其他地方。”
余檀拿着手机绕着浴室转了一圈。
别看这只不过是别墅里一个小小的浴室,却比她租住的房子都要宽敞。
柏蓉蓉在那边尖叫:“余檀, 你还有什么发小吗?马不停蹄地介绍给我!年纪大一点也没关系!性别不是问题!只要我能住大别墅!”
“柏蓉蓉!你正常一点。”
“我正常不了, 呜呜呜, 我要认识一个像谢之煜这样的青梅竹马,我可以少奋斗多少年啊。”
余檀三观被带偏:“是啊,他真的好有钱。”
等等!
“哎呀, 这不是重点。”余檀将镜头转回来, “有件事想请教你。”
视频那头柏蓉蓉穿着卡通睡衣趴在床上, 闻言扬扬眉:“有何指教?”
余檀清了清嗓, 表情不适:“就, 那个。”
“哪个?”
“那个啊, 男人和女人的那个。”
柏蓉蓉委婉提醒:“为爱鼓掌。”
余檀强调:“没有什么爱。”
柏蓉蓉拧着眉:“不是吧,你和谢大少爷领证后到现在还没鼓掌?”
余檀点点头。
柏蓉蓉匪夷所思:“余檀,你认识的都是什么奇葩?和之前那位在一起整整六年都没有,现在这位难道也是个gay?”
“不是,谢之煜不是gay啊。”余檀解释,“他之前不是去香港了嘛,昨天回来的,昨天晚上我没让他进我屋。今天好像逃不掉了。”
“逃?你还想逃?你要当霸道总裁的在逃小娇妻吗?”
“我感觉好怪啊,再说,又没有什么经验,太别扭了。”浴室实在很大,余檀在里面说话时似乎还有回声。
“一回生二回熟呗。”
余檀先是拿起花瓶里的一只珊瑚果冻闻了闻,再蹲在浴缸旁边用手玩着里面温热的水:“你说得倒轻巧。”
“的确挺轻巧啊,一般都是男人运动,女人负责享受。”柏蓉蓉说着话锋又一转,“但也得看对方技术了,技术不行长得再帅也是白搭。”
余檀已经是一整个面红耳赤。
柏蓉蓉说:“感觉你那个青梅竹马很会的样子。”
“这你都看得出来?不愧是我们的情感专家。”
柏蓉蓉顿了顿,说:“余檀,我说一句话你别不爱听,凭我的经验,像你那位青梅竹马的条件,加上在国外多年,应该玩得挺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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