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嬷嬷笑了笑,继续道:“那时的宋格格啊生得那叫一个好,就连......”
她顿了顿,四处瞅了瞅,似乎怕人听见。
顿时,耿意欢心里更痒了。
“就连什么呀嬷嬷。”小多也问,“难不成是王爷自己看上了宋格格,求了来?”
董嬷嬷摇摇头:“非也非也。”
小满问:“那是什么呀?”
董嬷嬷低声道:“就连德妃娘娘心里都紧张了一下,生怕宋格格进了后宫,成为下一个良妃娘娘。那时的良妃娘娘可还是良贵人呢。”
耿意欢不禁瞪大了眼睛:“宋格格?”
“没错,宋格格。”
耿意欢总以为宋格格粗鄙浅薄,未曾想宋格格年轻时竟这样厉害。
董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早前是孝懿仁皇后宫里的人,后来跟着雍亲王从宫里出来了。可以说,打从雍亲王年少时就跟着他了,比苏培盛的资历都要老,这府里主子的事情她是一清二楚。
所以董嬷嬷的话,可信。
耿意欢最爱听八卦,此刻是听得津津有味:“那后来呢?直接赐给爷了吗?”
董嬷嬷摇摇头:“还有一桩事呢。宋格格小小年纪就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得不可方物,性子嘛虽是急躁些却没有坏心眼,一双潋滟眼眸水嘟嘟的,里头仿佛沁着水,谁见了能不喜欢?于是啊,有的人就开始紧张了,一天这宋格格被一个嬷嬷撞倒了,头上磕得都是血,咱们王爷瞧见了就替她请了个太医。因着这段故事,她才被宫里的德妃娘娘挑中成了当时还是光头阿哥的爷做教导人事的宫女。”
“原来是这样啊。”耿意欢恍然大悟,“那宋格格同咱们爷还真是挺有缘分。”
董嬷嬷:“可不嘛,刚进府的时候宋格格虽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但咱们爷一直都很包容她。咳咳,现在她人情世故也还是不大懂,她倒是......挺从一而终。”
耿意欢噗嗤一笑,水眸艳艳:“那还真是。”
“只是宋格格虽是咱们爷的第一个女人,又接连生育了两个孩子,可那两个小格格都没能养成,府里又多了福晋、李侧福晋、武格格,她因为争宠慢慢变左了性子。”董嬷嬷可惜道,“早前宋格格也曾是个顶顶好的姑娘。”
“那宋格格为何一直同武格格过不去啊?”耿意欢一直很好奇,“她们似乎......也不是同一个风格的。”
说着,耿意欢夹了块豌豆黄。
董嬷嬷清了清嗓子:“容奴才吃口菜再说。”
小多、小满一眨不眨地盯着董嬷嬷,一副好奇的模样。
耿意欢看了也奇怪,他俩怎么比她还好奇呢?
董嬷嬷吃罢,才悠悠然说起这事儿。
第16章 年夜饭
比起好运的宋格格,武格格是正儿八经被雍亲王挑进府的。
至于是怎么个挑法......
那就要从宋格格说起了。
武格格同宋格格曾一起长大,只是境遇却相差甚远。
一个入宫选秀,一个入宫小选。
可谓是天差地别。
偏武格格听说宋格格在四阿哥后院里,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叫当时的四阿哥朝德妃娘娘讨了她,只可惜......得宠了有些时日,便因为同宋格格的争风吃醋,被雍亲王给冷淡了。
而武格格,也从清冷自持的白月光,堕入人间从此成了白米饭。
不过据董嬷嬷所说,雍亲王待李侧福晋的情分是最深的,而武格格也有些像刚进府时的侧福晋,那时李侧福晋颇有些不情不愿的,到了后来才慢慢融入府里。
耿意欢咋舌,红玫瑰,白玫瑰,都曾是心头好啊。
不过这武格格算什么?
替身文学?
耿意欢浑身一颤,她被自己的想象给雷住了。
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雍亲王有权有势,光看他那兢兢业业办公的样子,也不像那为情所困的,哪来的什么红玫瑰、白玫瑰、替身呢。
耿意欢蓦然道:“一会儿咱也开个茶话会,就着瓜子花生想说什么说什么。快吃菜,边吃边说,别一会儿菜凉了。”
小多欢欢喜喜道:“是,格格。”
几人高高兴兴吃着饭菜,这御厨做的就是不一样,味道一级赞。
尤其是耿意欢,从前的月子餐她都感觉挺好吃,这顿年夜饭更不爱说了,好吃到飞起。
“格格,不知道您注意到没,多福、多福最近老往外跑。”小多夹了一口鱼肉,神神秘秘道,“有一回我也好奇,她干嘛去了,就去瞅了瞅。你们猜怎么着?”
董嬷嬷心中一咯噔,别是跟哪个院子里小宫女联系上了。
耿意欢歪了歪脑袋,也夹了口鱼肉。
肉质肥美鲜嫩,入口清甜,破有种江浙风味。
鲜而不醒,嫩而不柴。
耿意欢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随后那双仿佛沁着水一样的单纯眼眸中满是好奇,道:“那她是跟谁联系着呢?家里?还是小情郎?”
董嬷嬷面色这才缓了缓,如意平日里也老实,不至于做那些个腌H事儿。
且如意若有什么,小多也早就来回禀了,哪里会等到今日才说。若要董嬷嬷说,那些个叛主的都是蠢得要命,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子不好你能好到哪里去?你叛了主,难道策反你的人就敢放心大胆得用你了?人家还怕反噬呢。
“是前院里的一个小侍卫,生得特别好,一见到如意就脸红,还给如意带了好多点心。”小多感慨道,“那侍卫人真不错。”
耿意欢、董嬷嬷对视一眼,眼底满是笑意。
“快吃饭!”
董嬷嬷催促着。
纵是有地龙,也挡不住菜会凉啊。
吃到一半,姜公公的徒弟来送了两盘混味儿的水饺。
也是,过年哪能不吃水饺啊。
耿意欢咬了一口,还是虾仁馅儿的,皮糙肉厚,鲜嫩多汁。
“快吃饺子啊!”耿意欢招呼着,“哪儿有过年不吃水饺的。”
董嬷嬷笑着回应:“这就吃,小多、小满你俩多吃点。”
“是!”小多嘿嘿一笑。
小满抿着嘴,白净的面颊上一片红晕。
几人吃得很欢,时不时小满还会讲个笑话,把大家逗得直乐。
吃罢饭,耿意欢道:“看来如意是留不住了。老话说的是有那么点道理。”
“什么道理啊?”小满天真问。
小多也好奇:“别人也认识如意吗?”
“噗嗤......”董嬷嬷摇摇头,“两个小呆瓜啊!”
耿意欢笑得合不拢嘴:“你俩可真是......绝啊!我说的老话就是古人说过的话,嗯,一句比较有道理的话。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原来是这样啊!”小多小满一脸敬佩,“格格好厉害!”
耿意欢戏谑道:“回头我再读书时,你俩就排队来书房当差,多听听也是好的。”
据她所知,这后院里也就福晋比较有文化,其他几位只是略识得几个字而已。她们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侍奉主子的宫人们了。
小多眼睛一亮:“谢主子。”
小满也道:“主子真好,奴才一直很羡慕那些识文断字的人。没成想奴才也有这么个机会,能学点东西。”
看着他们求知若渴的眼神,耿意欢喉头哽了一下,心头难是沉重。
他们若是生在现代,定是老师喜欢的学生,只可惜......
正发愣着,就闻到一股焦味儿。
耿意欢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一抬眼就对上那乌黑的汤汁。
耿意欢:......
董嬷嬷道:“该喝药了,格格。”
耿意欢乌黑的眼眸静静望着董嬷嬷:“今儿能不能不喝药啊?”
董嬷嬷恍惚了一瞬,片刻后也笑了一下:“不能!”
耿意欢笑容一僵,颇为幽怨得瞥了她一眼,磨磨蹭蹭接过药碗。
墨色长发随意披在肩膀上,松松束着大半,莹白的面颊上满是难过:“大过年的,还得喝药。”
董嬷嬷语重心长:“格格,您的身子好不容易才有了好转,可不敢停药啊。”
“还真是一顿不能停啊。”耿意欢一口气喝完,抿了抿嘴,“嬷嬷去把弘历抱来吧,睡了半下午了,这个点他也该醒了。”
董嬷嬷点点头,去隔壁喊安嬷嬷、弘历。
而小多、小满则是被耿意欢派出把之前准备好的花生、瓜子、果子、点心、甜品都拿进屋来。
大家通通快快过个年。
弘历果然是醒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啃着自己的小手。
耿意欢逗弄了他老半天:“弘历、弘历......”
“手手这么好吃啊!”
“想不想吃这个啊?”
“不给你吃手手!”
直到把弘历馋得哇哇大哭,耿意欢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生孩子就是来玩儿的!
一扭头,董嬷嬷正用不赞同的眼神望着她。
就连安嬷嬷也是一副心疼的样子,碍于她的面子,不敢去哄。
弘历呜呜咽咽的,看着还真挺可怜。
但耿意欢晓得,这小子是装的,光打雷不下雨。
可董嬷嬷、安嬷嬷都不相信。
俩人围着弘历团团转。
耿意欢只觉得有苦难言啊。
好在一会儿的功夫,小多小满就会回来了。
俩人带风而入,一阵寒意随他们进屋,好在屋里碳火足,一会儿就暖过来的。
唯一就是瓜子、花生也冰冰的。
董嬷嬷指挥着:“赶紧弄去暖房暖一暖,热乎了再叫格格吃。”
“这果子放这儿吧。”
屋里热热闹闹的。
正开心着,就听说宋格格派人送来一些吃食。
有上好的桃花酿、外头点心铺子里热销的点心还有一些布匹。
至于传话......
那侍女扭扭捏捏,只道:“我们格格只说叫耿格格放宽心,莫要为此忧愁,好好养养身子。”
耿意欢浑圆的杏眸中一片亮泽:“哦?那就多谢宋姐姐了。小多,去取一些咱们院子独有的点心来,哦还有那豌豆苗也收拢些来。”
她笑吟吟对侍女说:“这豌豆苗清炒一下就成,清清脆脆的很是爽口。就当是我给宋姐姐加个菜。”
那侍女俯身道谢。
她忍不住四处瞅了瞅,发现屋里一堆吃食,小阿哥和奶娘也在。
不多时,小多就收拢在食盒里,同那侍女一同去就宋格格院子里。
耿意欢好奇问:“我倒是好奇,宋格格怎么会?”
董嬷嬷却并不意外:“大概是听说格格的身子不大好,估摸着很难侍寝了。再加上您又没能去成宫里,就是小阿哥也被留下了,一时心生怜悯吧。”
耿意欢挑挑眉:“大概吧。”
“宋格格这人便是出了名的......有口无心,您不必同她计较,便是有什么冲突也无妨,左右她忘得快。”董嬷嬷直截了当道。
耿意欢哂笑一声:“晓得啦。”
她是想不明白,欢欢喜喜睡到自然醒多好,去守岁磕头有什么好?她这个位分,便是进宫也是到处磕头的份儿,宋格格等人还怜惜她......
她摇摇头,各有各的追求。
自己嘛,低调(那啥)发育就好,躺赢多好,扮猪吃象多好?何必去招人眼呢。
耿意欢瞥了眼弘历。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若是弘历有出息,自然是好。
若是没有,那就另做打算吧。
也不知雍亲王现下如何,可是在欢欢喜喜看节目?
耿意欢很是艳羡。
只是宫里同她想得可不一样。
雍亲王正郁闷着呢。
第17章 松快
大年三十的年夜宴,恢宏庞大。
明明舞女挑得那样好,王公贵族们却只顾着觥筹交错。
到处都是刀光剑影,仿佛这些人就是为了争斗而活。
上首的帝王高高在上,仅次于他的那抹明黄色却黯然失色,同太子妃端端正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方圆十米内都没什么人。
反倒是“八爷党”人满为患,只怕满朝文武的心思都在他们身上了,也不想想谁才是储君。
储君......
明眼人都晓得,太子如今只是个靶子,只怕又要危险了。
雍亲王并非是攀炎附势,实在是不敢再踏入这趟浑水中,他非是想这般,而是为了一家老小不得不如此。
或者说,明面上他不敢同任何夺嫡者有任何逾越之交。
雍亲王冷眼望去,只觉得大殿之上到处皆是野心勃勃,实在无趣。
他端起酒杯,也不知是想敬谁,在空中停留了一阵才手一饮而下。
胤T凑上前:“四哥怎么在喝闷酒?也没个陪酒的。”
雍亲王撩起眼睫,看向他:“看来八弟是想作陪了?”
“四哥哪里话。”胤T笑容不变,“您若是想喝,弟弟自然是要跟一杯的。”
雍亲王瞳孔骤紧,不再搭腔。
两人碰了一杯。
“四哥,识时务者为俊杰。”胤T轻声说了一句,“还望四哥一直高高挂起,莫要再临时落脚。”
雍亲王握着酒杯,久久不语。
胤T淡淡一笑:“我干了,四哥随意。”
他一饮而下。
雍亲王默不作声,饮下了这杯酒。
高高在上的圣人早已观察到了,他眼眸淡漠而冷漠,毫不犹豫挪过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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