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恪自食恶果,提前被拎回工作室准备新专辑, 开启了他长达数月的“闭关”。
却夏则是按照原定的复习计划,节奏一切如常。
在整体平静偶尔掀起个小浪花但很快也就息下的两个月后,《至死靡他》正式开播了。
前段时间陈不恪解约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现在粉丝路人也都清楚, 这部剧某位白毛接得不情不愿, 合同所迫。
而包括粉丝在内, 没人对白毛bking的演技抱任何期待。
新剧热度空前——
99.99%是来看白毛顶流“被迫营业”的热闹。
某位断层top两年不发专辑不露面,积攒下来的“仇恨值”可见一斑。
结果出乎意料。
白毛顶流的“演技”还真给了他们一波相当大的惊喜,只不过——
【哈哈哈哈哈哈陈不恪这薛定谔的演技,他是限量发挥吗?发挥完了就没了?所以表现才这么高低起伏,跌宕不平?】
【我看不是限量,是限人】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哈哈哈楼上姐妹真相了】
【你们看沙发勾引那一节了吗,绝了,就那个动图!男主看她的眼神蛊得我原地入坑!】
【没错没错,那眼神简直了,全是占有欲】
【但凡给男主一根绳子,我感觉他就要把初恋绑在沙发上吃掉了】
【咳咳咳姐妹收敛】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一部偶像剧里磕到男主和恶毒女配的邪教cp】
【我也是第一次见邪教cp比官配热度更高的】
【不怪我们,姐妹,是正主不给活路】
【不不,正主给了,只是给歪了哈哈哈哈】
【我为三个月之前的我的无知道歉,那时候我竟然喷说这对般配的是白日做梦,对不起,这等美梦我竟然来迟了,我原地磕头垂直入坑】
【雀氏,磕头加我一个】
【太真了,他们要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呜呜呜呜妈妈我又相信爱情了】
【……】
随着剧播,明朔和倪白晴的邪教cp队伍日渐壮大,反倒是对手戏僵硬疏离而毫无cp感的男女主cp除了秦芷薇方强行的营销通告外,无人问津。
电视剧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粉丝的指鹿为马只会惹路人逆反,演员间的对手戏张力感差距更是一目了然,由角色到演员又难免移情——
《至死靡他》开播一个月,却夏那个已经退圈不上的微博号却开始粉丝飙涨。
只有一条原创一条转发的空荡荡的咸鱼主页,更进一步勾起了cp粉们的好奇和征服心理,不少人每天评论区报到一遍,催促正主营业发糖。
而陈不恪拿着【却夏】账号发的那条最新微博,还有头一条下的几个回复,更是被cp粉视为开宗之典,相关截图被各大cp群争相传阅,就差被盘到包浆了。
而不久后。
《至死靡他》中倪白晴在明朔面前自尽下线,更是彻底将这对cp的热度推到最高巅顶——
【传说中的be美学,我悟了】
【我靠啊啊啊啊好虐啊!!!】
【呜呜呜我疯了我无了】
【天哪,你们看到陈不恪最后的眼神了吗?那个眼神让我感觉他已经不是明朔,就是陈不恪了,看见她真的跳下去以后他一个眼神我心都碎了呜呜呜呜呜】
【对,那种不可置信的恍惚但又本能的绝望,还有一丝掩藏的歇斯底里的疯狂】
【啊啊啊啊好想看他重生回到两人初恋然后在她为钱出卖自己之前强取豪夺的发疯文学!!】
【给姐妹递笔】
【姐妹会云多云啊!】
【你说了就要对我负责!快写!!】
【负责+1】
【负责+2】
【负责+10086】
【我去,《一起聚餐吧》这狗节目这次有点东西啊,他们又放了一段《至死靡他》剧组的未播花絮!甜哭我!姐妹们快去看!!】
【……】
《聚餐》节目组新放出来的番外短视频标题就取得非常简单粗暴——
《这一次,他终于拉住了她。》
显然就是之前在正片里被剪掉的,陈不恪追起抱住却夏一同跳出天台的那个片段。
这个未播花絮原本是悄无声息偷偷放上来的,扛不住“明白”邪教cp队伍已经壮大到自成主力军,短短半日就给它传得人尽皆知,随处可见。
还送上了实时热搜盘踞整整一天之久,直接被奉为cp粉磕糖盛典。
借着这波预料之外的邪教cp的大势,《至死靡他》剧播的热度也被推到巅峰。
cp粉自发团建,把《至死靡他》所有相关的正片、花絮、采访、综艺、宣发全都拉出来反复品鉴,试图从中抠出被前人所错过的糖。
虽然说着“角色行为不要上升演员”,但嗑生嗑死磕得头脑发昏,一不小心就忘了界限。
终于某天,某个cp粉大群通过内部渠道拿到了一个视频片段,几经剪辑,疯狂传阅,最后成功转到了一个大营销号的手里,被直接放了出去。
略微模糊的视频中,《至死靡他》开机发布会的舞台背景十分显眼。
站在正中的白毛顶流刚接过话筒。
“没有进军,公司安排,只此一部。”
——
到这儿还是公开采访内容,观众们不少看过。
然后他们就发现,后面还多了一段他们原本看到的公开版本里并不存在的。
“至于选这部的原因……”
台子正中的白毛顶流懒懒停下,有些突兀地侧过身,向着某个角落望去。
然后镜头一切,换到了另一个视角——刚好顺着陈不恪扭头望向的方向。
拉近。
站在台下最角落里,一个神色蔫蔫的女孩慢吞吞打了个哈欠,然后忽然停住。
她似乎和陈不恪对视了。
空气死寂数秒。
话筒里传出一声低低哑哑又声线磁性熟悉的笑。
“是,看上人了。”
“——”
视频发布十分钟内。
#陈不恪&却夏#
一举冲上了各大平台热搜榜首。
彼时正是六月,暑夏初至,窗外树叶都油绿澄亮,风一吹就连成了波光粼粼的海洋。
这年的高考刚刚结束。
考场的监考老师讲卷子密封,由专人带走,学生们各自从窗外的绿海里回神,收拾书包,离开考场。
站在夏风鼓噪的长廊上,一位老师在窗前打电话:“…我刚刚收走的最后一份卷子,考生名字竟然和热搜上陈不恪那个绯闻女友一样,这么奇怪的姓也能重名……是吧,我也觉得神奇……”
她身后。
路过的女孩一顿,慢吞吞压低了头上戴着的棒球帽帽舌。
细白指尖扫过的地方,浅金色暗纹的“buke”绣在边沿上,在光下微熠地亮。
·
却夏大约是最后一批离开考点的学生。
她从陌生的学校大门走出来时,原本车水马楼拥堵成灾的校门外已经基本清空了,只剩一地狼藉的旅游补习之类的广告纸还在漫天漫地结着彩。
却夏漫无目的地走进校门外的树荫。
从包里拿出的手机在她掌心里被慢速旋转,却夏思索着要不要关掉飞行模式,看看那位监考老师说的“热搜”“陈不恪”“绯闻女友”又是怎么回事。
却夏还没有想到定论,一辆深灰色的商务车已经以滑行似的速度,缓缓停在了她旁边。
却夏止住脚步,帽舌轻抬。
她歪过脸,看见贴得严丝合缝的防窥膜上,映出她独自一人的身影。
商务车车门正在下一秒自动打开。
一头灿烂得在日光下辊成淡金色的白毛晃进她眼底,晃得却夏情不自禁眨了眨眼。
最后一百天闭关冲刺,却夏和陈不恪也彻底没再联系,这一面见得恍惚又突然,却夏都不确定到底是真实还是可能是她的幻觉。
却夏竟然有点不太自在,她不愿承认是好久没见到男朋友的赧然,最多是炎夏曝晒。
她抬手想拉低帽舌,遮一下日光,也可能是某人过分侵略性的目光。
又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就好像下一秒就该听见白毛一句冷淡不耐的:“上车,灭口。”
但是没有。
却夏还未从记忆里恍回神思,眼皮前一片浓重的影子就遮蔽下来——
白毛折着长腿跳下车。
然后那人身上淡淡的,久违又熟悉的木质香将她裹束。一并缠上来,是他将她勒进怀里似的力度。
“却总,见了被你打进冷宫三个月的男朋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某人自带冷淡感的声音被情绪压得微哑,他像是恼恨又像是欲念深沉地抬起手,但最后也只是扣在女孩蝴蝶骨后,轻轻捏按了下她纤瘦的颈后,然后将她往怀里扣得更紧。
却夏回神。
陈不恪捏她的那个小动作没来由地让她脸颊发烫,只能绷着假装无事:“你这样直接下来,不好吧?”
陈不恪略微直回身,长眸半敛:“哪里不好。”
“容易被人认出来,”却夏试图把大白猫往车上拽,“我们还是上车聊……”
“不要。”
陈不恪冷冷淡淡一句,就把女孩抱回原地,还多往前走了两步,塞到旁边的粗壮悬铃木后的墙根里。
然后他侧身一挡,直接把小狐狸包了饺子。
却夏挣扎无果,无奈仰脸:“为什么不要?”
“车里挤,影响发挥。”
“?”
不等却夏问他要发挥什么,眼前光影罩下来,紧跟着就是唇肉上微微一疼。
有人小狗似的,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下。
却夏:“?”
但比这个吻或者咬更叫却夏意外的,还是陈不恪低头在她唇前停滞了几秒,又抑着黑漆漆乌压压的眼眸,缓慢直回身去了。
却夏轻慢地眨了下眼,被他咬了下的唇瓣从浅色里透出靡丽的红:“怎么…了?”
陈不恪轻眯起眼,停了几秒,他忽然抬手,扣盖住了她的眼睛,“不许看我。”
“?”
却夏心里迟疑,不知道是不是陈不恪最近几个月又有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变态爱好,接吻还不许她看他。
可等了几秒,依旧不见陈不恪有什么动作,只是能听见他莫名有些低的呼吸沉沉地绕在她颈侧,像在确认她的气息,每一次都靠到最近,却又停下,不肯真的触及。
却夏:“——?”
这莫非是白毛顶流最新的闹脾气方式?
却夏略微犹豫了下,就在陈不恪某次又气息靠近时,她踮起脚尖,借着他指缝间漏下的细微光影,轻轻吻到了那人大约是下颌到脖颈的位置。
离着喉结似乎近了些,她敏感地察觉那人喉结低深地滚了下:“…却夏。”
他喊她语气莫名恼火地哑。
却夏:“?”
这样也不对吗。
谈恋爱果然好麻烦。
却夏正心里咕哝着,后腰忽然一疼——那人以大到失控的力道狠狠抱起她,几乎是抢走似的,几步就把她提溜进了旁边的车里。
私密格挡被陈不恪重重一拍,紧跟着是灯火熄下。
却夏没来得及见光几秒,就被陈不恪握紧了手腕扣到后排放平的座椅里。
——几乎像张床了。
却夏心里慌了一下。
她挣了挣手腕,像被钢箍钳制,又踢了踢脚踝,小腿完全在那人屈膝抵扣的禁制之下。
如果有光照着,那却夏想刚刚她挣扎的场面一定像极了在砧板上努力又徒劳地挣扎的鱼。
想来也不太美观。
却夏一默,慢吞吞放弃了挣扎,转而仰脸看向头顶难以辨别的昏暗里。
“…恪总?”
小狐狸语气难得地示软。
但黑暗里没有任何回声,只有好像更沉了的呼吸,又好像没有。
却夏犹豫了下,试探地,轻慢地,拿小腿轻蹭了蹭扣压着她的某人的长腿:“陈不……”
恪字还未出口。
头顶一声闷哑至极的气笑,像咬牙切齿,那人呼吸靠近都像灼热的烙铁似的:“今天两次三番,这可是你招我的。”
“?”
却夏属实不解了下。
她招他什么了?
但陈不恪没等到她问。
余下的车程里,他像是地核内烧起的最炙烈的火,灼遍他呼吸所及之处,丁点温香软玉都付之一炬,一分一寸也没放过。
一路漫长。
却夏起初是心虚理亏,晾了某人三个月,不忍拒绝;中间是被吻得莫名躁动,又赧于境地,忍不住反抗,却还被某人毫不留情地悉数镇压;等到最后,她已经是被某人欺负折腾得毫无力气,干脆昏沉躺平了。
临近高考这几个月原本就睡眠严重不足,这通折腾更是把却夏仅有的体力条直接清零。
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了。
等车经过漫长的路程,开进陈不恪住处的地下车库,外面天空都已经黑了下来。
司机被陈不恪支走了。
然后后排车门自动打开,下来的白毛顶流衣冠整整,倒是被他抱在怀里的裹着他长风衣外套的女孩已经意识昏沉,被他打横抱着,歪着脑袋靠在他肩上。
中间电梯起落失重,却夏被晃醒了一两秒,看见近在咫尺在光线下异常显眼的修长脖颈,她磨了磨细牙,没表情地狠狠咬了一口。
然后没怎么松口,就又睡过去了。
陈不恪微微低眸,见却夏困累得不行的样子,原本餍足又愉悦的情绪就淡了许多,他眉峰轻褶起来,把人抱回房里,又一路送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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