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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丹下十六靥【完结+番外】

时间:2023-01-29 17:43:21  作者:丹下十六靥【完结+番外】
  “早上好,修。”景舒心不在焉的戳着盘子里的薯格,深呼吸之后装出活力元气的声音和修打招呼。
  “你在哪儿?”修的声音依旧冷淡的很,如果不是和修挺熟景舒也许会觉得修很讨厌她,讨厌到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她甚至能想到修面无表情的脸。用叉子残害薯格的行为被宁默制止‘戳烂了’他拍开景舒还在施虐的手。
  “宾夕法尼亚,我在我朋友这里。”景舒恢复到原来有气无力的声音“你可以先回柏林,我还想在这多呆一段间,我和他很久没见了。”
  修顿了顿开口,说出的话让景舒一阵无语“你的假期实践报告还没有完成,而你似乎快要开学了。”
  “......修,你比我爸管的还多。”
  修能想到那话那边景舒撅着嘴不满的唇畔勾起难得的笑意“把地址发过来,我现在来接你,你还有三个小时和你的朋友叙旧。”修看了眼挂钟,时间有些赶,他也没打算多解释就直接挂了电话。
  景舒对着断线的电话干瞪眼,然后不情不愿的把地址发给修,嘴里还念着‘讨厌死了’什么的。
  ‘怎么?’宁默用目光询问。
  “有人来接我回德国,我假期的作业还没写完。”这种理由真是让人没办法保持好心情,景舒倒在宁默的肩头嘀嘀咕咕“可是我难得才见你一次。”
  “算了,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回国之后我们可以夜夜笙歌,和阿苑他们一起。”宁默好笑的替心情不好的景舒顺毛。
  他总有办法让景舒笑起来“噗,夜夜笙歌不是这么用的!”景舒作势打了宁默一下,不轻不重,好像撒娇。
  薇芙跟在修的身后出门,有些担心的问“是不是我们做了什么让景舒不开心?”
  “不。”修皱着眉在想怎么解释景舒这种习惯性的行为比较好“她只是比较能乱跑而已。”薇芙对修给出的解释一脸不相信,只是饭后散步从纽约散到宾夕法尼亚,是不是太扯了点。
  修果然如他所说在大约三小时后到了宾夕法尼亚,薇芙拉着景舒说着什么让她没办法知道宁默正在和修的交谈内容,只能看见宁默那张在人前云淡风轻的脸此刻正皱着眉。
  “小舒最近心情不好。”宁默清楚景舒的强颜欢笑,除了她母亲的事情一定还有别的事在困扰着她,比方说出现在他面前的修,又或者几年前在西藏忽然出现的吉恩。
  “我知道。”修点点头。
  宁默发现了一些端倪,似乎修俨然是一种保护者姿态在景舒的身旁,而景舒又有一些微妙的对修的依赖感,尽管这种依赖感让宁默觉得有些不适但还是决定出声拜托修“我不在小舒身边,平时麻烦看着点她,她太任性了。”
  景舒是几人中最小的一个从认识起就被几人宠的无法无天。修在进门时看到景舒和宁默一脸耍赖和宁默无奈的纵容让他觉得,景舒这种性格必定是面前这个人惯出来的,修暗自笃定。
  “她也是我的朋友。”
  匆匆告别之后修带景舒离开之后直奔机场,从宾夕法尼亚飞到西雅图的这段航程里景舒的脸一直绷着,脸上写着‘别来招惹我,我现在很不爽’
  临下飞机前修把一张车票塞给景舒“你先去车站,上车后我会去包厢找你。”修的一连串行为让景舒有些摸不着头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车票,Coast Starlight,海岸星光,美国铁路公司最引以为傲的旅程。
  在巡演刚第一站的洛杉矶时景舒就想去搭一次海岸星光列车,只不过巡演行程的缘故只好作罢。
  “夏天从西雅图去洛杉矶的线路更美,可以看到太平洋上的落日。”修捏了捏景舒板着的脸让她先离开。
  景舒提早了一小时到国王街火车站,高耸的屋顶上六十年代的隔音瓦在改建时被被拆除了,但是相同年代的荧光管还保留着,站厅显得空旷而无趣。一位带着贝雷帽的老先生拿着他的琴盒对着正打量着他的景舒微笑。
  火车旅行的好处就是留有一段难得的空余时间,只是在路上,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火车呼啸着开动时,意味着你有时间开始计划抵达新的城市之后的行程,奢侈的呆在一个边缘的地带,透过车窗去凝视别人的生活。沿着太平洋海岸从西雅图一直通往洛杉矶,36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她想到去年选修了一门叫做‘大历史’的课程,那个有趣的大胡子老师把人类事件放到深刻的历史背景中,用叙述的形式把科学和人性联系起来。就像火车一样,火车旅行把两个不同的地点联系起来,创造出并非偶然的故事陈述。每次上火车的时候,就好像走上了一个舞台,有开幕有谢幕,中间还有几场戏,当然还有幕后花絮,你永远猜不到那些戏演的是什么。
  景舒趴在桌上挑选着在车站里买的星光列车沿途风景的明信片,在背面写着地址想要寄给一票好友,修则靠在软卧上翻看着旅行指南打发时间。
  “我以为你会寄给我们。”修指尖捏着一张旧金山海滨的明信片,背面的寄信地址用日文书写,明显不会是给他们的。
  景舒没有抬起头,继续写着地址“混在Fans的信里面,最后变成碎纸机的食物还是呆在地下室?”Tequila的信件多到成箱的搬进他们的工作室,几人也没有那么好的兴致会拆那些来信,所以那些信最后的归宿只会是碎纸机或者是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仓库。
  “他们是我的家人。”景舒写好寄给叶苑的明信片,正色说到。
  景舒的字迹很淑女,流畅又温柔,一点都不像她那种容易炸毛性格的人写出来的字,修的指尖划过那些淑女的字体带着笑说“我们是朋友,你可以寄来我家。”
  “我以为你对这些都没有兴趣呢。”景舒瞥了眼坐在她对面的修,他听到景舒的话之后挑了挑眉。
  “你觉得我对什么感兴趣?”
  “女人,赛车之类的。”景舒随口说,手里没有停着又找出几张明信片写着地址。
  “我对那些没兴趣,最多只是打发时间而已。”修一如既往语气淡淡的说着,景舒不由得为那些死心塌地爱着修的女人们默哀,她们对修来说连消遣也算不上。景舒神色黯淡了一下,似乎她也没有资格去怜悯那些女人,因为她连那些女人都不如,她什么也不是。
  “我喜欢碰碰车。”修丢了一个你知道的眼神,在景舒的明信片里抽出一张“我要这个。”那是太平洋上日出的画面,日光喷薄而出照耀了整个氤氲晨曦,景舒把这张压在最下面似乎最喜欢这一张,修不由得想去逗逗她。景舒没有让他失望的皱着眉,表情挣扎的把这张写上了修的地址,想了想又找出最后一张写上吉恩的地址,只不过不知道吉恩会不会看到这张明信片。
  午餐时景舒放弃了为包厢乘客的留有位置的古典餐车,也放弃了银餐具和古典的巴洛克式系带窗帘,虽然卡莱.葛伦和秀兰.邓波儿一干大牌喜欢出现在这里,但不代表修也方便在这里露面。
  餐车上那个长辫子的侍者把午餐送进了包厢,临走前还不忘向景舒抛了个媚眼,他借口想要学习中文追着景舒要联系方式被修轻飘飘的用一句“用这种借口搭讪的招实在太滥了”打了回去,飘忽的出了包厢。
  景舒咬着甜品的小勺笑的奸诈,修看着送来的午餐,脸上有如释重负的表情一闪而过。景舒猜他一定再想‘幸好没有热狗’最近一段时间在美国景舒觉得她把未来10年以内吃的美式快餐的份全部吃掉了,这个糟糕的境遇在修身上也同样有效。
  包厢票价不是白花的,午餐美味的让景舒大快朵颐“为什么讨厌热狗?”这个问题景舒好奇了很久,以德国的食物为基准,其实根本没比快餐好到哪去。
  “葛兰以前在我的热狗里放过蜥蜴干。”修一闪而过不好的回忆令他放下手中的刀叉,大概还是十多年前,他们一起参加Summer Camp时候葛兰曾经恶作剧的把蜥蜴干夹在修的热狗里,那之后修对热狗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厌恶程度。这件事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除了对面的景舒,她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单纯安宁的样子让人有种面对神职人员的错觉,可以告解,坦述自身的罪恶。
  修盯着景舒的双眼,澄澈,但有见底的抑郁。
  “唔...”景舒觉得不该问这个问题,不仅是这个有些倒胃口的答案出现在午餐时,也包括答案中出现的那个人,直觉告诉她,她和修之间不应该提及葛兰,或者是吉恩。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让她和修之间迅速的冷场。
  景舒掩饰的把自己的ipod递给修打发时间,ipod里的曲目几乎都是大提琴曲目和Tequila的歌曲,还有另外一些中文歌。“舒,如果你不拉大提琴会怎样?”他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在修的印象里景舒总是和大提琴形影不离,她每天会有半天时间在琴房里练习,在巡演中也是如此,每天的排练之后她还会留在练习室里多练习几小时,甚至是修记忆里和景舒的初遇也是因为大提琴的琴声而注意到这个女孩,而不是吉恩带她去看他们排练的那一天。
  “......我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啊。”景舒愣了愣才轻声的说,语气里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她偏过头看着窗外。
  修也没再说什么,他对景舒第一个标签是‘那个会拉大提琴的女孩’而后才是‘吉恩的兔子’。
  过了俄勒冈的克拉马斯瀑布之后天色渐暗,景舒在舒适的软卧上翻来覆去,夜风滑过窗外和铁轨上行进的声音让她无法沉睡。
  “过来。”修把可折叠的桌板收起来,拍了拍身侧不算宽敞的软卧。景舒抱着枕头几乎是缩在了修的怀里,安宁和温柔环绕在四周让人不自觉的放松,卸去了防备景舒很快就睡着,均匀的呼吸声在修的耳边,纤细的手臂死死的环住他的腰。
  像是两个寒冷的人依偎在一起取暖。
  修低着头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景舒,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不是消遣也不是打发时间,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她。现在的景舒似乎和印象中18岁的她不太一样,刚过了21岁生日的她已经不适合用女孩这个词来形容。褪去了青涩的脸庞,不再像一只无害的兔子,眉眼中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变得有些像吉恩,一样上挑的眼尾,尤其在笑起来的时候像极了吉恩,只是比他少了几分妖孽,是一种青涩单纯和妖娆混合在一起的风情,似乎天生她就该属于吉恩。
  夜色中景舒的侧脸,轮廓很温柔,绯色的唇瓣和花园里三月盛开的樱花一样,柔弱温软,美好的让人有种邪恶的破坏欲。他完全有理由认为吉恩有着些许的洛莉塔情结,也能理解吉恩想要牢牢的把景舒锁在身边的意图。
  指尖滑过散落在肩头的发丝,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有些太暧昧。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列车已经到了加利福尼亚,天空碧蓝,沿路可以看到硬线条的房屋和棕榈树。修把景舒叫起醒,她懒洋洋的窝在床铺山打着哈欠看着窗外的恶魔岛和金门大桥,还有旧金山湾中的船只,修见怪不怪的看着她这种犯懒的样子,只是皱眉不多语。
  旅程在洛杉矶结束,下了火车之后景舒还留在那不存在的节奏和晃动中,移动的回声,一种温和的印迹。
  “自由结束了。”修压低帽檐,阴影遮住大半脸看不清表情‘你应该回到他的身边去。’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不过他相信景舒知道他的意思。
  景舒跟在修身后踏上舷梯,洛杉矶自由的晨风轻盈四散,阳光刺眼。
  “是该回去了。”
 
 
第二十四章 She is my babe(已修)
  吉恩在巡演结束之后被迪诺一通电话邀请去了加勒比海的巴哈马群岛,加勒比海盗的上演为这一片蔚蓝的海平添了几分神秘与迷人,让人有种也许在某天海面的晨雾中会看见黑珍珠号迷人倩影的错觉,海盗,人鱼和宝藏。
  不过此时加勒比海的阳光透过棕榈树的间隙投在迪诺的脸上,可是迪诺眉眼间的兴奋和笑意硬生生的闪耀过了那些阳光。
  他说“吉恩,艾娜愿意和我交往了!”然后自说自话的看着巴哈马群岛星罗棋布的小岛地图,满怀期望的打算买下一座小岛以后带艾娜来度假而忽视了吉恩黑超镜片下冷掉的目光。
  “那真值得庆祝,终于追上了这位刁钻的小姐。”吉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了这句话,也似乎听不到自己夹在在海风里失态的声音,只看见迪诺脸上白痴的傻笑。
  艾娜对吉恩来说并不陌生,她是修的好友,也是葛兰名义上的女友,为了掩饰葛兰喜欢男人而作为假象的女人。吉恩在某次撞见迪诺对艾娜的眼神之后就看出,迪诺对艾娜存有不寻常的感情,只能再一次的为自己默哀,他只能以好友的身份爱着迪诺,不会改变。
  吉恩原以为景舒早就回了柏林,不过他得到的是景舒和修在美国游玩的消息,网络上的小道消息成千上万,修身边出现的神秘女子也有很多,可偏偏他就看到了这条新闻,报道中语焉不详的描述修和神秘女子同游美国,其他人不知这个神秘女子是谁,但吉恩知道,仅仅是那张模糊的图片,被帽子遮挡了一半脸颊的侧影也能让吉恩一眼辨出和修说笑的神秘女子是景舒,是他的兔子。
  如果这个人不是修,比方说景舒的青梅竹马宁默或者是别人,吉恩也许只会是不爽罢了,可是这个人是修,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让吉恩不安和惧怕,景舒和修有过关系,甚至促成那一晚的导火线会是自己,但是仅仅这一点也让吉恩怀有歉疚以及惴惴不安和无端的烦躁。
  修对景舒的态度很不一样,吉恩明了,所以在修和景舒回到柏林之后,他最先去去找了修。对方泰然自若的剪着雪茄假装没有看见吉恩一脸质问的表情“迪诺把你叫走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修用了陈述句而不是问句。
  “迪诺和艾娜交往了。”吉恩再不愿承认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这样的事情令修松了口气,葛兰不适合艾娜,迪诺也许会是好的人选,作为朋友,修希望艾娜能离开那个越来越偏执的葛兰。
  “我和舒没有发生什么,你应该放心,要发生什么早就会发生了,轮不到你来阻止。”修点燃雪茄后才漫不经心的回答吉恩藏不住的问题,他意有所指,景舒会和自己发生什么,轮不到你吉恩来阻止。
  “是啊,要发生什么早就会发生了,不用等到现在。”吉恩反常的笑着,话中有话。葛兰要是眼中有你,早就会和你在一起,不用你在他身边那么久。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理不清的关系更加的乱套,葛兰和艾娜分手了,艾娜和迪诺交往了,可是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的机会,葛兰还是不会和修沾染上一层暧昧的关系,迪诺更不可能和吉恩扯上任何有关爱情的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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