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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度关山——舞清影【完结+番外】

时间:2023-01-31 16:30:32  作者:舞清影【完结+番外】
  她站在没有围墙的院子里,看着塌倒半边的土胚房,仍然有人居住在里面,心情沉重得像是坠满了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站在摇摇欲坠的破门外,她抬手,叩击木门,“宋伟伟,宋伟伟。”
  里面传来惊喜的回声,“明老师――”
  很快,快要散架的破门被人从里拉开,里面探出一张童稚的面孔,看到她,满眼惊喜地叫:“明老师,你咋来了?”
  明月冲他笑了笑,“老师来看看你。”
  宋伟伟腼腆地笑,赶紧让出位置,“快进来,明老师,外头冷。”
  明月跟着宋伟伟走进这间不大的农舍。
  没想到,这也是一间同学校的伙房一样,既住人又做饭的屋子。
  不过,房间的角落里盘着一张土炕,炕上躺卧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身上的被子打着硕大的补丁,看得明月一阵心酸。
  “明老师,那是我奶,她前阵子病了,起不来床,所以,我请假照顾她。”宋伟伟脸红红地解释。
  看到宋伟伟的奶奶想起来招呼她,她赶紧上前,把带来的礼品放在炕头,然后握住老人家的手,问候说:“您好,老人家,我是伟伟学校的英语老师,我叫明月。听郭校长说您病了,今天过来看看您。您老,好点了吗?”
  “好……好……”宋奶奶是脑梗后遗症,说话不大利索,但是意识很清楚,她知道明月是谁,不仅冲她笑,还淌下一串浑浊的眼泪,“伟伟,给你添麻烦了。”
  明月笑了笑,抬手擦去老人脸上的泪珠,转头看了看宋伟伟,说:“不麻烦,伟伟很懂事,不用人费心。而且他学习刻苦,次次考第一名,每学期都给您捧回奖状,您看,您的墙上,都贴满了。”
  明月指着青灰色的墙上红黄相间的奖状,夸赞道。
  宋奶奶的眼睛里涌出泪水,嘴唇颤抖着说:“娃可怜啊。我这病拖累得家穷,伟伟他爹娘只能出外打工赚钱养活我们娘俩。苦了我儿,腰上有病,还在工地背水泥。呜呜……我苦命的娃儿……我那掌柜的早死早享福去了,留下我拖累儿孙,我真想跟着他一起走了……呜呜……”
  说着说着,宋奶奶悲不能已,哭出声来。
  明月偏头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劝慰说:“您老别难过,现在伟伟长大了,这么有出息,将来等他学成了,好好报答您。”
  两眼通红的宋伟伟拿了条毛巾给他奶奶擦泪,“奶,你别哭了,我养活你一辈子,你别怕……”
  宋奶奶摸摸孙子的头,推他一把,“还不赶紧做饭去,让明老师再饿着。”
  宋伟伟嗳了声,转身跑向灶台。
  明月看着他的背影,目光突然一凝。
  她神色大变,匆忙起身,走到宋伟伟身边,拉起他的裤腿,惊声问道:“你的鞋呢?我上次不是送了你一双新鞋吗?”
  寒冬腊月,即使屋里有火,这间屋子的温度也绝对超不过十度。地面是未经凿平的黄土地,他这样子不冷吗?不脏吗?
  宋伟伟下意识地蜷起脚尖,他神情窘迫地低下头,声音很低地解释:“我怕把鞋穿坏了,没法去上学。”
  怕把鞋穿坏了?
  害怕鞋脏,鞋坏,所以在数九寒冬的天气里光着脚走路,就因为害怕鞋穿坏了,没法去上学。
  他只有一双鞋。
  没了这双鞋,他就要失去上学的资格。
  明月就觉得宋伟伟的话像一把锤子擂在她的心上。
  一个字一个字,砸的她满心疼痛,满眼酸胀。
  她猛地吸了下鼻子,把宋伟伟揽进怀里。
  “好孩子,你这样,会让老师觉得无地自容。穿上鞋,穿上鞋好吗?穿坏了,老师再给你买,一直买到你能赚钱养活自己为止。你别怕,你守护你的奶奶,我就来守护你。”明月哽咽承诺。
  宋伟伟小小的身子明显颤了颤,他犹豫了一下,伸出纤细的胳膊,慢慢环住明月,“老师,我穿鞋,你别哭。”
 
 
第140章 真正的军人
  明月从宋伟伟家出来,心情变得格外沉重。她不想回学校,于是,沿着山道,吹吹山风,纾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没想到,七转八转,心思不专的她竟走到了转信台的门外。
  这会儿已经晚了,再去转信台打扰关山他们显然不合时宜,她刚转身准备回去,却听到里面传来门声,紧接着,响起关山浑厚磁性的叮咛声:“小董,你早点睡,别等我。”
  屋里的董晓东不知说了句什么,关山竟大笑起来。
  脚步声近了,明月索性转过身,看着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近,突然停步,诧异低叫:“明老师――”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没打手电居然也能一眼认出树影下的她。
  明月原还想吓他一跳,没想到最后受惊吓的人,却是自己。
  她沮丧地撅起嘴,嘟哝道:“你长了夜视眼吗?怎么发现我了?真奇怪。”
  关山哑然失笑,他干这个出身,自然比普通人的反应灵敏得多。再说了,视力好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对她熟悉,那种一眼定乾坤的能力,大致说的就是如此。
  见到他的身上挎着工具箱,明月不禁诧异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工作?不能等到明天吗?”
  “维修线路,这事等不得。”关山笑了笑,问她:“你来打电话吗?我让小董……”
  “啊,不,不是。我散步,恰好走到这里……”明月挠挠头,说不下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关山的直觉不大好,但一向很准。
  明月看看他,把刚才去宋伟伟家里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心情不好,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竟一路走到这里来了。”明月不好意思地笑笑。
  关山若有所思地拧眉沉默片刻,忽然说:“你等等,我这儿有双新鞋,你拿去给宋伟伟穿。”
  明月一愣,关山的鞋?
  “宋伟伟的脚大,我的脚小,差一个码数,塞点棉花,能穿。”关山解释完,转身跑了回去。
  没多一会儿,他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出来,走过来递给她,“这是我以前参加篮球比赛时发的球鞋,当时号码有点小,就没穿过,没想到如今能派上用场。”
  明月打开袋子看了看,国产的品牌,质量肯定比她在镇上买的假冒伪劣产品好得多。
  “那我就不客气了。”明月扬起手里的袋子,笑吟吟地说。
  关山看着明月灿烂的笑容,心中一动。
  他转过头,握拳压在唇上轻咳了两声,说:“走吧,我送你到前面的岔路口,你自己回去,行吗?”
  岔路口离学校很近,步行也就五六分钟光景。
  明月点点头,跟着关山向山道走去。
  白天刮了一天的大风,天也阴沉沉的,郭校长说这是下雪的前兆,可等了一天,到了晚上,还是没见雪花的影子。
  “郭校长说今天会下雪,你看能下吗?”明月问。
  关山看看乌黑没有月亮的天空,点头说:“我看差不多,天气预报说川木县今天是中雪。”
  转信台能收到县城的天气预报信息,不过,仅限于此。
  明月白皙的脸上露出期盼的神色,她笑了笑说:“小时候,我最喜欢下雪天。不打伞,也不戴帽子,和一群小朋友在没有车辆经过的马路上打雪仗。我表妹,我舅舅家的独生女,经常欺负我的那位小公主,也会出来玩雪。我就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故意用雪球砸她,有一次,雪球团的太硬,居然把她的额头给砸了一个包,她哇哇大哭,跑回家告状去了。我不敢回家,跑到别家商店的屋檐下冻了半宿。后来,我妈妈出来找我,她一边哭,一边叫着月月,月月,跌跌撞撞地找过来。我哭着跑出去,扑进她的怀里。她冻得瑟瑟发抖,可还是紧紧的抱着如同冰棍似的我,想给我带来温暖。我大声哭泣,说我错了,再也不敢打表妹了。你猜我妈妈当时说了句什么?”
  明月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睨着关山。
  关山的心咚的一跳,脱口而出:“一定说,原谅你。”
  明月摇摇头,嘴角上扬,眼神依恋地说:“她说了三个字,打得好。”
  关山愣住。
  她却大笑起来。
  “我妈妈,是不是很可爱。她其实挺好的,清醒的时候,她很爱我,护着我,决不允许舅舅一家欺负我。可是……”
  她嘴角的弧度自然向下,笑容转为苦笑,“可是,她糊涂的时候更多……”
  糊涂到放弃自己的生命,抛下她最爱的月月走了。
  心中掠过一阵剧烈的疼痛,她面色惨白地低下头去,关山看看她,向左跨了一步,替她挡住山崖边的危险。
  一路无言,走到岔路口,关山正想和她告别,却听到她开口说:“我能陪你去修理线路吗?”
  关山眨眨眼,讶然说:“你想去?”
  天黑路陡,他怕她吃不消。
  明月重重点头,肯定说:“我想去。时间还早,我不想回去睡觉,只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不知是不是因为宋伟伟的状况,还是刚才无意中提起过世的母亲,她此刻的心情沉重压抑到了极点,不及时纾解出去,只怕等着她的又将会是一个无眠之夜。
  关山想了想,说好。
  于是,他们就沿着崎岖不平的山道向后山走去。
  以前,明月对通讯兵的认知完全来自于关山和董晓东。小董是新兵,又忙于军考复习,所以日常工作全靠关山在撑着。
  通讯兵日常工作繁琐而又重要,每天除了操作电台、信号监听、检查天线,点击发报机之外,同时还要兼负无线电接力、信号转信以及有线电线路维护等工作。
  像这次,就是山里的某段军用通讯线路出现故障,需要立即抢修维持畅通。
  “好找吗?”明月看着茫茫大山,心想,这么大的地方,他能找到那处发生故障的线路吗?
  “定位准的情况下很快,定位不准,就会很慢。不过,这条线我走了六年多,闭着眼睛也能把它走完,所以哪一部分线路容易出问题,我大概能猜得到。”关山说。
  “哦。”明月朝身边的关山投去敬佩的目光。
  这才是一位真正的军人,应该有的样子。
  做什么,像什么。
  干一行,爱一行。
  责任重于泰山,永远把军人的使命感扛在肩上。
 
 
第141章 跟着关山去巡山
  巡线,排障。
  原以为无关紧要的工作,却在跟着他翻越整个后山之后,了解到当通讯兵的辛苦。
  的的确确是苦差事,冬天天寒地冻,别人缩在家里烤火取暖的时候,通讯兵却要顶风冒雪巡线排障。尤其是晚上,哪一处线路出了问题,立刻就要钻出热被窝进山修理。高岗的山风,比刀子还要凛冽,冻得人脸皮麻木,浑身僵硬,若没有那一口‘烧刀子’御寒,还真挺不过去。
  夏天呢,酷暑难当,山里蚊虫毒虫肆虐,出门不拿根棍子,都不敢说自己是高岗人。
  听关山说,通许兵不仅要求体能过硬,思想素质过硬,而且对技术要求,专业性要求更高。
  “我们每天准时操作电台、信号监听、检查天线,单是点击发报机就要一万多次。明老师,你别看高岗这个小小的转信台不起眼,但责任非常重大,它担负着上联总部军区、下联集团军部队的通信中转保障任务。你还记得08年的大地震吧,那年,我接到上级通讯保障任务,立刻冲上塔台,以最快的速度架设调整天线,展开信号接力。在抗震救灾的那几天,高岗转信台共排除通信故障7次,累计发送报文两万多组,确保了抗震救灾工作指挥顺畅。明老师,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表功,而是想让你知道,转信台的工作看似微不足道,不起眼,可它却是部队通讯工作的一个重要分支,就像是人身上的毛细血管,少了它,心脏的血液就到不了身体的各部位去。”
  谈及心爱的工作,关山整个人都似焕发出夺目的神采,尤其是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更是闪烁着耀眼的光亮。
  明月知道,这是一个人自信到了极致的表现。
  曾经,她也是这样一个满怀憧憬,踌躇满志的人,曾经,她把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作为人生的终极梦想,可天不遂人愿,这一切希望,都被禁锢在这十八人的山村小学。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不觉得苦吗?关山。”
  通讯部队的转信台多如牛毛,总有条件好的,他在这里呆了六年,吃了六年的苦,足够了。
  关山目光深邃地望着她,说:“苦。怎么能不苦。当报务兵就比一般的兵辛苦得多,更何况是在高岗转信台当通信兵,不夸张的说,是苦上加苦。可若是把这里当成家,当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就不会觉得太过辛苦了。就像是村子里那些离家打工的村民,他们走得再远,还是会惦记家乡的亲人和破旧的家。”
  明月没有反驳,因为关山说的很有道理。
  他们在后山走了一个多小时,关山在一棵十几米高的大树上找到出现故障的一截线路。
  “今天风太大,树木摆动剧烈,影响到信号的稳定性。”关山一边戴手套,一边指了指旁边地势平坦的空地,“你站这儿等我,我上去看看。”
  “我给你打手电吧。”明月晃了晃手里的电筒。
  “不用。这点活儿,我闭着眼睛就能完成。”说罢,他就像猴儿一样,双手双脚攀住树干,朝上面爬了上去。
  明月看得触目惊心,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在树影摇晃的高空,熟练操作起来。
  不多一会儿,他就从上面滑了下来。
  他卸下手套,拍打着身上的树叶和干土,咧嘴笑道:“吓到你了?”
  明月摇摇头,笑道:“以前总是在电视上看到你们这些特种兵登高下海英武帅气的模样,没想到,今天能看到真人版的。我可真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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