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能明白就好。”贺景龄笑道,“说真的,尘尘,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小禹,他比你年长,你小时候老跟在他身后叫哥哥,可能你会觉得他比你成熟。但我看看也不一定,有些事可能还要你劝他。”
谢寻意大概知道贺景龄说什么,她沉默片刻说道:“我和我妈估计这辈子也好不回从前了,贺姑姑,我也劝不了贺禹,他有自己的想法。他只要有了决定,我都不会干涉的。”
贺景龄闻言没再说什么,隔了会,她笑道:“之前蔷蔷住他家,都是他在陪蔷蔷,带进带出吃饭游玩,你们要有孩子,他肯定会很宠。”
谢寻意听笑了,说道:“估计会。”
“挺好的,如果能有一个自己温馨的小家庭挺好的,也很幸运,这的确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贺景龄笑道。
谢寻意听到“家庭”两个字,已经感到有些遥远陌生,残留的记忆里还有些许温暖,提醒着她美好和向往。
挂了电话,谢寻意下床简单洗漱了番,到书房找贺禹。她靠在门口敲了敲门,见贺禹从电脑面前抬起头,她才笑道:“醋坛子。”
贺禹轻哼了声,说道:“我可没有吃醋,我是真有工作要处理。”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吧。”谢寻意笑道,转身欲走。
贺禹见状忙叫住了她。
谢寻意回头笑问道:“什么事?”眉眼里都是风情。
贺禹板了板脸,说道:“你睡觉我都陪你,我工作你也可以陪我。”
谢寻意故作恍然大悟,笑道:“这样啊,那不会打扰你吗?”
贺禹没回答,很快抬手招了招,掩饰自己在谢寻意面前的弱势。
谢寻意笑盈盈走过去,才走近就被贺禹拽过手腕坐到他腿上。
贺禹拥着谢寻意继续处理电脑上的工作,谢寻意瞄了眼发现他是在看财务报表,便说道:“你先看吧,我去换衣服化妆了,等会该出门了。”
贺禹没做声,但搂谢寻意腰的手紧了紧。
谢寻意低头笑掰了掰贺禹的手,没能松开,她放弃了,干脆往电脑面前凑,双手撑着下巴靠在书桌上,嘟囔道:“让我看看你们公司这个月效益怎么样……”
“这是第三季度的。”贺禹紧紧贴上来,靠在谢寻意肩头,在她耳边说道。
谢寻意笑了笑,伸手要去抢鼠标,贺禹干脆把她的手按在鼠标上,握着她的手移动鼠标。而他还侧过脸去亲她的脸,放她腰上的手也变得不老实,沿着她的衣摆往里探。
谢寻意察觉到贺禹的气息变得暧昧,她没拦着他,还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故意抬手擦了擦被他亲过的脸颊,挑眉笑骂:“色狼。”
贺禹闻言,眼眸微沉,眼神变得越发灼热,他松开握鼠标的手,抬手一把捧住谢寻意的脸吻住她的唇。他们舌颤舌吻得热烈,然后谢寻意被贺禹抱上书桌,缠着欢爱。最后,他们还一路做回房间床上,难舍难分。
等到两人终于能分开,谢寻意转头看时间已经快到晚餐约定的时间,她急忙想要起身推了推贺禹,没动。
这时恰好潘宁的电话也打了进来,谢寻意心一狠推开了还温存抱着她的贺禹,翻身趴在床上接电话。她听到潘宁问她到哪了,不由心一虚,脑子一下短路,撒谎和潘宁说自己正在穿鞋准备出门。
贺禹听笑了,又扑上去抱住谢寻意,干扰她打电话,又是搂抱又是亲吻她的背。
谢寻意回头瞪了眼贺禹,第一次觉得潘宁有点“啰嗦”,说了在出门了,一会就能见面聊了,可她还要多扯两句有的没的话,抱怨陈元恒慢吞吞。
谢寻意敷衍了两句,说了句见面再聊就着急挂了电话,生气想翻过身打贺禹。可贺禹这回压着她没松,乘她转过脸还吻她的唇,让她愣是说不出话,两人又拉扯了起来,终于彻底迟到。
等真的出门的时候,贺禹变成笑嘻嘻满面春风,谢寻意则黑着张吃瘪的脸,逮到没人的地方就打贺禹。
贺禹不闪躲,笑道:“我这个人就是个醋坛子,还是个色狼,没救了。”
谢寻意更气了,却被气笑,一拳头轻轻砸在他肩头。贺禹顺势搂抱住谢寻意,笑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
两人牵着手姗姗来迟,谢寻意一到就忙道歉,贺禹则说:“临出门的时候,公司里有点急事开了个视频会议,实在不好意思。”
谢寻意瞥了眼贺禹,把堵车开错路的借口吞了回去。
潘宁和陈元恒倒不疑有他,潘宁看到谢寻意就很开心,起身要挨在她身边坐,贺禹便坐到陈元恒身边去。
贺禹落座后,就发现陈元恒看上去不怎么高兴,似乎有心事,他想了想笑说道:“尘尘一直念着要和你们吃饭,我这两天刚好有事,才拖到了现在。”
“没事,她反正和宁宁早聚了好几次了,碰不碰我无所谓。”陈元恒漫不经心说道。
谢寻意听到了这话,看向陈元恒,说道:“怎么会无所谓,你和宁宁都是我朋友。”
陈元恒听到这话,鼻子里轻轻哼了声没说话。
潘宁这时皱起了眉头,说道:“陈元恒,你别这么孩子气。我们好不容易一起吃饭,就不能开心点吗?”
“干嘛?反正她和贺禹哥复合了,迟早会到金洲来,以后机会多的是。”陈元恒说道。
潘宁觉得陈元恒阴阳怪气的,很是来气还想说什么,谢寻意拦住了她,说道:“没事,让他说吧。”
对此,陈元恒却又说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谢寻意抿了抿嘴,给陈元恒倒了杯水,说道:“买布的事,你要是心里还不舒服过不去,我和你道歉。”
“我们那么多年朋友,跟亲兄妹一样,我想都没想到你一口回绝我。”陈元恒侧开脸不看谢寻意,冷声说道。
“嗯,是我不对,但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拒绝你。”谢寻意回答。
陈元恒转过头不可思议看着谢寻意,说道:“你给你那个金安叔叔拿了不少货吧?我听蒋隆哥说金安他外甥吕壹都有货,当时价格好,他倒手一天赚了五十万。”
“金总他之前就做过这个生意,而且我欠了他很多人情。至于他分了多少给吕壹,我真的不知道。除了给金总,我再没有给过其他人。”谢寻意回答。
“说来说去,你就是看不起我不会做生意。”陈元恒冷哼。
“你只看到人赚,没看到其他人亏,我看的是亏的比赚的人多。”谢寻意也冷了几分声音,严肃说道。
“谢寻意,反正这事在我心里过不去。”陈元恒直白道。
潘宁再听不下去了,她难得当众发了火,冲陈元恒道:“陈元恒,你差这五十万吗?是不是有病?”
陈元恒错愕瞪着潘宁,一下更下不了台,他面红耳赤站起身,很生气对潘宁回击:“你什么事都护着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到底她是你老公还是我是你老公?”
“你不讲道理是不是?”潘宁也瞪眼,站起了身。
谢寻意和贺禹一时都愣住了,下一秒他们同时站起身,一个拉潘宁,一个拦陈元恒。
贺禹是在场最年长的人,而且从前就是大哥,最终他开口调停道:“你们夫妻两没必要为了尘尘吵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式,要是已经不能互相理解,甚至彼此看不顺眼了,我们今天就当吃散伙饭吧,以后尽量不往来了。”
贺禹的后半句话是对陈元恒说的,这让陈元恒一个激灵冷静了下来。他看向谢寻意,情绪很复杂。
而谢寻意平静望着陈元恒,但心情也很复杂难过。人和人的关系很难处,利益则很可怕。
第八十一章
谢寻意和潘宁还有陈蒙有个三人群,当时拉群的是谢寻意,一开始在群里说话最多的也是谢寻意。这个群是三人的聊天基地,有段时间,她们一点事都会在群里说。
潘宁经常会在群里问:“你们中午吃什么?我不知道该吃什么。”、“晚上吃啥?”,“明天早上吃什么啊?”。
陈蒙经常会在群里吐槽一些看到的人事,说自己今天发生的事:“车被刮了。”、“下午忘了喝咖啡,难怪感觉这么困。”,“我冰箱里的芝士片过期了,昨天还吃了。”。
谢寻意则是表情包大户,她无聊的时候经常自己做表情包,看到有趣的图片自己加文字。她之前和两人说她公司里的设计师,以前在大学里的毕业论文就是和表情包相关,研究表情包反映出来的个人心理。
她们经常聊些普通又莫名其妙的事情,聊她们思想里闪过的任何一个瞬间。这个群非常活跃。
但在谢寻意这次来了金洲离开后,她们的群忽然安静了。那顿晚餐,谢寻意和陈元恒不欢而散,他们道别的时候,陈元恒和潘宁还起了口角,两人吵着上了车。
谢寻意回去给潘宁发了私信问情况,潘宁让她别担心,还吐槽陈元恒:“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车轱辘一样开始翻旧账,说我们两以前就一起欺负他瞧不上他,越说越没谱。”
谢寻意看到信息哭笑不得,之后她又忍不住回想他们三人以前的相处点滴,她经常怼陈元恒,他们打打闹闹,互相攻击对方,每次潘宁都是站在她那边,她们也会孤立陈元恒,不带他玩把他关门外。这些是孩童和少年时期的玩闹,说是无心却也的确存在欺负的影子。
想完谢寻意叹了口气,亲密的人之间真的更需要尊重,不然到了日后翻旧账都成了秋后算账。她之前对贺禹最过不去的坎就是他骗她,她那两年看了很多遍《楚门的世界》,每一次都觉得自己和男主角一样惨,生活在假象里,生活在别人构建好的剧情里,就像个傻子,让她无能狂怒。现在跨过坎,一切又慢慢变得正常。坎是最难跨的,因为那可能就是一个人当下的认知极限,他们都会受内在和外在环境的影响。
潘宁也在改变,她以前总觉得糊涂点迁就点就好了,现在却在陈元恒无理较劲下变得不耐烦。她也有脾气,极力想维护婚姻和友情的平衡,她希望陈元恒就让事情过去就好,这是一个她认为很简单的点,结果陈元恒怎么也不愿意去做。潘宁不能理解,越想越气。
而婚姻里的事情,除了当事人谁也解决不了,这事看着是因谢寻意而起,却早已经存在。没发生冲突的时候,陈元恒的幼稚是简单单纯,一旦发生摩擦,情况就不同了。潘宁第一次发现一直找人诉说情况和情绪,一点也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她在群里的话变少了。
而谢寻意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介入潘宁和陈元恒之间去调和问题,他们都有自己的自尊心,所以她不再追着潘宁问情况,狠心不管不问。
陈蒙则也有心事,她上次见过孟朝熙之后,一直心里堵得慌,便用更多的工作麻木自己。
谢寻意发现她们的群很久没聊天,是在十一月末。她十一月的月经迟迟不来,她一开始没在意,以为是年末工作压力大造成的,当她意识到也有怀孕的可能的时候,她第一个想法是想在群里说:“我怀疑自己怀孕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上周忍不住还抽了两次烟……”
她在群聊对话框打了这么两行字,然后看了看上次的聊天时间还在十月末,她犹豫了片刻,删除了内容,心想明早去买个验孕棒先自己验一验吧。
这一晚,谢寻意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很纠结,在想要是真的怀孕了怎么办。她莫名感到恐惧和无形的压力,因为她完全没做好当妈的准备,她感觉一时间焦虑到不行。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熬到药店开门,她就跑出去买了验孕棒。当她验出两条杠,整个人脑里一片空白,坐在马桶盖上很久。
回神后,她买了一张下午去金洲的车票,把车票时间发给了贺禹。
贺禹正在公司和蒋隆在谈事,谈到了眼下疫情的情况。蒋隆提起了年初那波倒卖,还啧啧称奇,说到他之前和陈元恒替吕壹算了笔账,少着估摸吕壹倒卖一周赚了有四五百万。
“这钱可来得太简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搞一波。”蒋隆笑道。
贺禹看了眼振动的手机,看到谢寻意发来的车票,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要来金洲,他第一个反应是担心陈元恒和潘宁婚姻有变。贺禹想着心里一紧,看了眼蒋隆,说道:“你以后少和陈元恒说这事了,别教坏他,赚这种钱没什么好的,真正风口上能起飞的向来没几个人。”
“这怎么是教坏?我们就随便聊聊,”蒋隆不以为然笑道,“对了,寻意这波赚了多少钱?她爸投了不少吧,我听说那个厂规模可以,一天至少五十吨布。”
“她没占多少股份,一直也没有参与管理说不上话,捞回本能退股就退了,管他们赚多少?”贺禹不疾不徐回答。
蒋隆听笑了,说道:“她这波是赶上了,不然今年行情多难。我改天也整个实业,你说要真发生什么事,还得是实业。”
“明年后年会更差。”贺禹皱眉,低头给谢寻意回了条信息说自己去接她,嘴上继续道,“你的脾气做不了实业,不要想了。”
“我投啊,让别人做。”蒋隆笑道。
贺禹闻言看了眼蒋隆,说道:“你个人想做什么,我不拦着你,公司这两年求稳,我们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蒋隆不爱听贺禹这话,说道:“你怎么做事越来越保守了,贺禹?”
“你现在想投实业不过是跟风,这两年只有和防疫相关的行业会好,挣这些钱,人得心虚。”贺禹说道。
“没人挣这钱才完蛋,物资哪里来?”蒋隆笑道。
贺禹闻言没说什么,他觉得有些话说了没意思,他认为前期因为疫情来势汹汹出现物资短缺,物价哄抬是个必经过程,相关实业水涨船高也是没法控制的,人都有趋利本能。只是这种短缺正常应该是短期的,是大家在为恐慌埋单。往后如果防控政策再不调整持续下去,后面两年就是会有利益链输送的嫌疑了。而在这种时候打着防疫看着利益往里跳这种事情,对贺禹来说做不出来。他的个人道德上过不去,这钱谁爱挣谁挣去。
蒋隆见贺禹神色微沉不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大家都看行情差,所以也是我们找时机入手的时候。做生意赚钱嘛,总不能看到机会白白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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