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宿舍楼下墙角,楼祁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放到地上,没等她脚在地上踩实,就被摁在了墙角,膝盖分开苏青杳的双腿抵住。
苏青杳整个人被抵在墙上。两人身体紧挨在一起,气息浓烈的交缠在一起,喘息急促。
就算酒精再怎么麻痹大脑神经,这会儿被楼祁压迫感的气息笼罩住,苏青杳酒也醒了一半,瞪圆一双杏眼,眨啊眨地看他:“你谁啊!”
楼祁黑漆漆的双眼,深邃狭长,情绪翻滚,苏青杳意识迟钝,盯着他眼底的深意没明白那其中的危险。
他低笑两声,低沉微哑的嗓音响起,胸膛微微震动,贴着苏青杳的胸口,震得她浑身酸软:“你未来的爱人,看清了吗?”
许是两人贴得太近,他身上的气息熟悉又有着侵略性,苏青杳双眼迷蒙,呼吸不稳。两只清透的眼水汪汪的,眼角泛红。
像是被他欺负了似的。
“流氓,松手!”苏青杳抬手握着他的手想让他松开,却被反手握住,双手都被扣紧抵在了墙上。像砧板上的鱼,再也无法挣扎。
“宝贝,你叫我流氓会让我兴奋的。”楼祁对现在两人的姿势很满意。
喝醉了的苏青杳力气很小,挣扎的力道微弱得像只小鸟,他只需要轻轻用力就能拿捏在掌心。但他不会一直禁锢她。
有人经过两人身边,疑惑地看向这边路灯下的阴影处。楼祁高大的身影将苏青杳完全笼在身下,就算是陈黎他们回来,也不会发现台阶下的角落里藏着谁。
楼祁单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无法闪躲,眼里闪着隐秘的爱意,哑着嗓子问:“小蝉,小知了,认出我了吗?”
苏青杳眯着眼,双眼迷糊地盯着楼祁的脸看了半天。
昏黄的路灯下,两人在阴暗处,楼祁的脸晦暗不明,苏青杳忽的苦笑一声,往前倒,摔入楼祁的怀里。
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滑落,被楼祁胸膛的衣服擦干。
楼祁无奈地叹气,将人背起来,进入宿舍楼。苏青杳脑袋搭在他肩上,唇瓣贴着他耳畔,含糊不清地说:“楼祁……”
上楼的脚步一顿,楼祁心脏蓦地漏跳一拍。下一秒,他听见苏青杳说:“我恨你。”
垂眸眼睫轻颤,喉结用力滚动两下,惨白的过道灯下,楼祁低闷的自嘲一声,背着苏青杳一步一步往上,站在她宿舍门前,才低低回答:“我错了,小知了。”
“我来迟了。”
是我没用,找了你好久好久。
从苏青杳包里摸出钥匙开门,楼祁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将领带松开,解开衬衫顶部两颗扣子,耐心和醉鬼搏斗,又是卸妆又是简单擦洗,还遵守诺言,从苏青杳微信好友里找出小张记者的微信,推给了自己。
在要不要给人换睡衣的时候,楼祁纠结了半分钟。
但一想到有陌生男人的脏手摸过这件裙子,楼祁果断地脱下苏青杳的罩衫。
刚露出洁白细瘦的肩膀,苏青杳忽的睁开眼,眼角泛着桃花,楼祁的领带在她眼前晃啊晃,擦过她的脸,痒痒麻麻的。
“好烦!”她用力一拽,楼祁被她拽得摔在她身上。结结实实地,身体相贴。
体温瞬间升高,楼祁眸色一暗,喉结快速滚动一下。
她的唇就在眼前,呼吸交缠,只要再往下两毫米,就能触碰她的唇。她身上淡淡的酒气,像醉人的香水,迷得楼祁恍惚忘我。
要不要就这样吻下去?
反正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况且,这是他的小知了。
被楼祁一撞,苏青杳拧紧了眉,脸色逐渐发白,忽的难受起来用力挣扎,楼祁见状感觉将人扶起来,扯过垃圾桶。苏青杳抱着垃圾桶狠狠吐了一番,整张脸都惨白,眼睛红肿。
看着可怜兮兮的。
轻拍她的后背,楼祁无奈又心疼,苦笑道:“饶你这一回。以后不准喝这么多酒了。”
苏青杳根本听不见这些,吐完喝了半杯蜂蜜水,倒头就睡。
直到天明。
平日里最爱吃的驴肉黄面已经没有滋味了,苏青杳吃了两口就推到一旁,胃还隐隐有灼烧感。
她从没想过,在二十五岁的盛夏,居然能和楼祁有这样亲昵的接触。
苏青杳一时间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情绪复杂地摇头,把驴肉黄面打包放进冰箱,打算等晚上再吃。
手机微微一震,进来一条消息。苏青杳打开一看,挑眉。居然是楼祁发来的。哦,昨天被他诓骗着加了微信。
L:【起床了吗?还难受?】
备注名【L】,是谁改的?
这个字母刺眼,扎得她心脏难受。苏青杳冷哼一声,点击头像,将人删除。
呵呵,留着他过年吗?
楼祁和周旭阳正在联机吃鸡,听楼祁言简意赅说了昨晚的事,周旭阳啧舌:“楼哥,我和你认识二十多年,头回知道你还能这么不要脸。都这么不要脸了,你当时怎么不把人睡了呢?”
扛起狙,一枪打爆远方敌人的头,楼祁双眸紧紧盯着屏幕,冷笑一声:“比不上你。也没有你这么没素质。”
“我怎么没素质了!我好歹是把安佳追到手了啊!”一说到这,周旭阳就跟跳脚的蚂蚱一样坐立不安,技术水平直线下降,被人打中,“诶,楼哥拉我一把。”
楼祁没着急,先将躲在角落的人一枪打中,补了几枪死透后才去把周旭阳拉起来。他调整麦的角度,懒洋洋地开口:“所以呢,今天安佳怎么不来一起玩?”
那头沉默了,许久没说话。
楼祁了然了,嗤笑一声:“你告诉她了?”
周旭阳声音低低的,键盘声响了两下:“我没说,她消息灵通得很。还跟我吵了一架,说我瞒着她。她现在估计正在飞机上呢。”
默默翻了个白眼,屏幕上跳出“大吉大利,今晚吃鸡”,楼祁退出游戏:“行,她到了会找我的。”
“诶,你给佳佳安排好点的住宿,她身体不好。”周旭阳絮絮叨叨,“还有,别惹佳佳生气啊。我打听过,林蝉家境好,爸爸还是教授,博导呢,人在她那基地可是香饽饽,长得漂亮学历高,人这么优秀,他们单位里追她的可不少。佳佳和林蝉可是好闺蜜,你把佳佳伺候开心了,没准还能帮你呢。”
楼祁没等他继续说,将电脑合上,合上电脑前,轻啧一声,丢下一句:“她现在叫苏青杳。不叫林蝉。”
“得,懒得改称呼,你还生气了,莫名其妙。”周旭阳无语叹道。
懒得听他说话,挂断了语音通讯。楼祁低头拿起手机,发现刚发出去的消息没有回复,楼祁又发了个“早安”的表情试探,消息戴上红色的感叹号,触目惊心。
缓存刷新,聊天对话框顶部跳出一行字:【对方还不是你好友】。
将手机扔到一边,点燃一根烟,楼祁没有抽,默默盯着火星发亮,烟雾缭绕,冷气呼呼吹散烟雾。
安静的屋内,楼祁倏地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真是无情啊,小知了。他都乖乖听她的了,她居然过河拆桥。
作者有话说:
楼祁你好不要脸,我好喜欢,嘿嘿。
第31章 月亮
周日, 小张记者要回北京,她在煌城待了一周,在煌城的各大项目能采访的都采访了,唯独遗憾的是没有采访到楼祁。
刘博士为了让她能多给点版面, 斥巨资请她看了煌城最有名的歌舞剧《飞天》, 还请她撸串。
夜晚, 昼夜温差大,此刻竟有丝丝寒意, 大西北的烧烤摊, 黄色的灯光照得四下温暖。烧烤摊风格粗犷豪迈。农贸市场外围随便拉了个摊子,撑起蓝白相间的的确良布料就当棚子了。火炉上大块牛肉羊肉滋滋冒着热油,撒上孜然, 香味四溢。
老板抓着一把烤羊肉翻了个面再撒上辣椒粉,放到一次性餐盒上摆上桌。
刘博士把羊肉推向苏青杳和小张记者的方向:“来来来, 美女们先吃。”
苏青杳问到羊膻味,难受地拧眉,将羊肉推远:“我不吃羊肉。”
“诶,你们女孩子就是娇气, 羊肉嘛, 多吃吃就爱吃了。哪有在西北不吃羊肉的。”刘博士不赞同地笑道, 招手, “老板, 再来两副羊蛋!”
席间顿时炸开哀嚎,陈黎捂着鼻子喊:“刘博, 我们这儿只有你爱吃羊蛋!可不可以别逼我们!”
小张记者吃了口羊肉, 瞥了眼苏青杳, 拖着椅子靠近她, 轻咳一声,问:“苏老师,我这两天找楼祁聊过天。”
苏青杳捧起一次性塑料杯喝可乐,闻言动作顿住,随即喝下一口可乐,毫不在意地问:“有戏?”
表情一僵,小张记者垮了脸,哀嚎:“苏老师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已经放弃了。这男人心里有人,情深得很,我没戏的。”
杯子放到桌上手一顿,苏青杳缓缓拿起一串烤牛肉,大串滚烫的牛肉挡住僵硬的嘴角,苏青杳垂下长长的眼睫,低声问:“看不出来啊,这样说来,搞不好他和高中女友还在一起。”
她以为楼祁是个没有心的,但这样说来,他和时澜是真正的爱人。
真是可笑。那昨晚还跟她这样暧昧。
苏青杳用力咬着嘴里的牛肉,孜然爆开咸香,牛肉鲜得弹牙,小张记者不明白她怎么忽的眼神冷厉起来。
“你看。”小张记者拿出手机给她看。是楼祁的朋友圈,苏青杳看了一眼,就听到小张记者问,“诶,你不应该也能看到吗?”
苏青杳眨眨眼,盯着楼祁的朋友圈封面看,轻声:“删了。”
她删的时候没有注意,楼祁的名字还是过去那样简洁明了——“LQ”。他朋友圈封面是一只装满透明糖纸包装的薄荷糖的玻璃罐子,签名:【糖吃完了,你该回来了。】
瞳孔忽的一缩,她像是忽然被拉回八年前的夏天。
楼祁捧着这只装满糖的玻璃罐叮嘱她:“你省着吃,每天吃一颗,等吃完,我就回来了。”
后来,她天天数糖,数到最后一颗,他回来了。
但她走了。
从此以后她更加讨厌夏天。
楼祁居然还保存着这只玻璃罐……甚至这些糖还在?
是在演给她看吗?
小张记者还在叽叽喳喳说:“你看,正常男生怎么爱吃糖啊,这一定是他女朋友和他异地恋,做的恋人间的小约定呢。”
“他爱吃的。”苏青杳倏地哑着嗓子说。
小张记者没听清楚:“啊?”
苏青杳抬眼,眼角微微泛红,黑色的双眸清透明亮,带着难以明说的复杂情绪,重复道:“他的确爱吃糖。”
小张记者:“……”
他说女孩子一定爱吃甜点,所以总爱塞给她糖,或是冰淇淋小甜点,事实上最爱吃甜的人是他自己。
过去安佳说过,楼祁睡眠不好,所以爱吃糖来补充脑部能量。周旭阳就在一旁挖苦说,真奇怪睡眠这么不好,怎么脑子还能这么好使,怎么还不得老年痴呆。
当时楼祁给她带了一盒冰淇淋,两人分着吃,听到这话冷笑一声:“我要是满血状态,你和我的分数还能只差40分?”
自信,狂妄,耀眼到目中无人。
当时的林蝉对这样的楼祁痴迷得不敢抬眼,只盯着眼前乳白色的香草冰淇淋,觉得能一起吃一盒冰淇淋,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却没想过,耀眼到目中无人,自然也看不到她。
席间刘博士又开始乐观畅想基地的采访上了头条版面后的盛况,一定能得到各界的关注,得到更大的投资。
不知是哪个同事喊了一声:“可是隔壁首电那项目都上了新闻联播了。”
刘博士:“……”
“隔壁首电那项目”,指的自然是楼祁所在的煌城光热电站。
放下杯子,刘博士憋屈地吃了口羊蛋,拍案而起:“凭什么!他们怎么上的电视!”
“这我知道,最近不是建军节嘛,他们用那个反光用的镜子搞了个庆贺的矩阵视频,无人机拍的,楼工还被采访了。”小张记者举手,从手机里找出视频,递给刘博士。
苏青杳小声纠正:“定日镜。”
大家围拢过来看小小的手机屏幕。屏幕上,新闻节目主持人字正腔圆地介绍煌城光热电站的基本情况,画面便切换成了无人机角度,空中居高临下看到万面定日镜通过变换不同角度,摆出了“八一”和国旗等不同造型。
整齐划一,场面蔚为壮观。
刘博士酸溜溜地吐槽:“啧,咱们也不是不行啊,我们搞彩色水稻,稻田画!”
“拜托哦,刘博,咱们这是沙漠!哪有那能力种水稻啊!”陈黎抱头喊道。
“旱稻……”
苏青杳定定地看着手机,视频上,切换到了电站负责人采访,总工程师采访结束后,忽的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一下将人拉入偶像剧似的,现场所有人倒吸口冷气。
楼祁这张脸,是可以啊。在这种地方出现,也能帅得人犯迷糊。
楼祁面目冷峻严肃,戴着红色安全帽,衬得眉目却更加俊朗,低声说道:“运用电脑编程操控定日镜是非常简单的事,我们这次也想尽绵薄之力,以光电人自己的方式来向祖国庆贺。”
短短十几秒的视频,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手机屏幕黑下来,还有女生惋惜地叹气。
刘博士沉默了五秒钟,突然低低说道:“我们项目,是不是就缺少个大帅哥,才没法上新闻联播。”
陈黎:“……是这个原因吗刘博?!”
刘博士像听不见似的:“要不我去北京跪下来求周一恒回来。”
陈黎终于受不了了,把他拉坐到椅子上喊道:“刘博!你醒醒!周师兄退出项目不可能回来了!你还不如去整容来得快一点!”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苏青杳也一阵恍惚。原先基地的本地主管不是刘博士,周一恒才是。周一恒是苏青杳父亲的学生,也是因为周一恒的介绍,苏青杳才会来煌城加入沙漠土壤化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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