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毫无战斗能力的辉光之镜首领爱丽丝在尾崎红叶的控制范围内,与【森鸥外】和太宰治分离;实际上,【森鸥外】可以随时被召唤到爱丽丝的身边,而拥有了“对危机的预知”这一概念的性相的爱丽丝,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来反应。
另一边。
【森鸥外】带着太宰治,眼巴巴地看着爱丽丝,一步三回头,满脸不情愿地上了港口Mafia开过来的另一辆车:“爱丽丝酱——”声音十分凄惨。
太宰治上了车,倒是不怎么紧张,反而好奇地四处打量,没有丝毫顾忌。
一旁的港口Mafia成员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可憎的烦人小鬼绑起来,但考虑到自家首领尚且需要【森鸥外】的异能力,便只好权当作没看见。
【森鸥外】面对这些港口Mafia的武装人员,丝毫不慌:“能问问各位的名字吗?或许各位愿意听我聊一聊我们辉光之镜教团?万一各位以后有所需要,或许可以联系我,我会为你们提供必要的帮助。”
在横滨,能获得一个愿意为自己免费治疗的治愈系异能力者的联系方式,绝对不亏。
就当听故事了,敷衍过去也无妨;如果能获取一些额外的情报,那就更好了。港口Mafia的成员们这么想着,纷纷点头答应了。
已经明白了爱丽丝的部分异能力特性的太宰治,无聊地撇了撇嘴,将头转向了窗外,对于已经能看见的结果毫无兴趣。
经过了首肯,【森鸥外】顺利地与同乘一辆车的所有港口Mafia武装人员交换了名字。
于是,爱丽丝的异能力发动了:异能力无形之术的空间内,出现了所有交出了名字的人的“熟人”性相卡牌。
在密教的背景下,通过交谈,放入教团与对应的密传后,在对象放入“熟人”时,“熟人”必定会被转化为“信徒”。
太宰治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所以才说,这个组织已经没救了吧?大家的脖子上的摆设真的那么没用吗?”
虽然没有听清太宰治具体的内容,但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似乎提及了自己与同伴,车上的其他人对太宰治投去了不满的目光。
太宰治恍若未觉。
【森鸥外】斟酌了一下,觉得自己可以试试把眼前的废物们回收利用一下,好歹聊胜于无:“各位或许曾听说过?我们辉光之镜教团的藏书室,对所有有意阅读的人开放?下次各位如果来我们辉光之镜教团的总部,不妨去看看?我教的部分教义也放置在那里。”
“我也知道,各位恐怕对我们教团并不是十分感兴趣,所以我就不讲那些让人厌烦的话了。如果有兴趣,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森鸥外】顺手给所有交出了名字的港口Mafia成员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另一边的爱丽丝,对于【森鸥外】的表现十分满意: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太刻意也不好,一上车,一传教,下车后就马上变成辉光之镜的外围成员的话,未免过于明显。【森鸥外】的行动也算恰到好处。
由于现任的港口Mafia首领最近变得有些疯狂的举动,港口Mafia与其他地下组织之间的火并变得频繁了许多。
因此,一旦受了重伤或是会留下影响战斗能力的伤,作为港口Mafia非核心成员的这些武装人员,很有可能得不到及时的治疗。
如果遇见这种情况,求助【森鸥外】将会成为这些人的最佳选择。
“因为被救心生感激从而愿意了解辉光之镜,最后决定信奉灯之准则,成为辉光之镜的教众”,听上去就十分合理。
没有再多说什么,【森鸥外】和太宰治一路沉默着,被带到了港口Mafia的本部。
而另一边,爱丽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跟着尾崎红叶,在【森鸥外】和太宰治抵达后不久,也到达了——但爱丽丝没有被带去与【森鸥外】和太宰治汇合,而是被客客气气地请到了一间门口守卫森严的招待室里,算是变相软禁了起来。而尾崎红叶似乎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忙,将爱丽丝送进招待室后就离开了。
【森鸥外】和太宰治一起被近乎于押送地带到了港口Mafia的首领的病床前。
“森鸥外,辉光之镜的医生。第一次公开施展异能救人时位于擂钵街……咳……不杀人,不救自杀者,但即使是对曾经辱骂或意图伤害自己之人也施予救治。”病床上的首领冷冰冰地吐出了情报部门递上的情报。
【森鸥外】配合地露出了一个警惕又带着点慌张的表情。
“听说,咳……你还收养了两个孩子?虽然,后来你没有让他们出现,但港口Mafia还是注意到了。是叫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对吧?”对于【森鸥外】的反应十分满意,控制欲得到了满足的港口Mafia首领强撑着病体,坐了起来,语带威胁:“在横滨,森医生还是该更加小心,不然孩子们出事了就不好了。”
另一边的招待室内,爱丽丝吃着港口Mafia成员递上来的小零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织田作之助】可还在芥川兄妹身边呢。
而在首领的病床前站着的【森鸥外】,随着对方的话语,非常之配合地变得脸色惨白:“——芥川……?!”
“是的。”病床中的老人语气越发激动,却还在强作沉稳,“不要小瞧港口Mafia的情报能力。你对外宣称只能治疗外伤,许多不成器的小组织都推测你的异能力为彻底修复伤口。但根据我们的调查,芥川龙之介,那个孩子,之前一直都有肺病吧?……咳咳咳——那么,你最好也有治疗我的手段。否则包括辉光之镜的小首领在内的孩子,他们的安全,我就无法保证了。”
【森鸥外】稍稍冷静了一点:“您既然把我带到了这里,就请您信任我。确实,我真正的异能力,不仅可以治疗外伤,也可以治疗疾病,但代价更为高昂。”
【森鸥外】露出了一个有些认命的苦笑:“您也是一位病人。我可以为您治疗,但请您放过那些孩子。”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病床上的老人熟练地使用着这一手段:“只要你治好了我,你可以向我提出你的愿望。金钱,权势,我能给你很多东西。”
【森鸥外】无可无不可地应下了:“是吗?我只想救人而已。如果非说我有什么愿望的话,能让我们辉光之镜传播更多知识就足够了。”
病床上的老人笑了起来,长时间板着脸所留下的痕迹与无情流逝的岁月刻下的皱纹交织,显得十分扭曲:“知识在横滨可是很宝贵的。森医生,我奉劝你,不要那么心慈手软。”
【森鸥外】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心愿。如果您愿意,可以让贵组织的成员们多来看看书,听听布道,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爱丽丝:嘴角逐渐上扬。
第17章
港口Mafia的招待室内。
爱丽丝颇有些无聊地在柔软的沙发上坐着,时不时抬首打量一下身边全副武装的港口Mafia成员。
尾崎干部提前告知了这些人,眼前的这个名叫爱丽丝的小女孩,就是之前在底层成员中流传甚广的那位异能力医生所在的辉光之镜教团的首领。因此,对于爱丽丝,绝不能慢待,但又不可能随便放对方出去。
本来,前来“护卫”的成员们其实非常发愁。
经历了那般事件过后,所有人都知道辉光之镜教团与官方一侧的高层有不少隐秘的关联,辉光之镜的核心成员们究竟都有谁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爱丽丝作为辉光之镜的首领,估计也是被因病而有些疯狂的自家首领毫无顾忌地半强迫地邀请来此。如果日后高层方面对此想要报复,恐怕自己这批“护卫”人员,第一时间就会被拿去当替罪羊。
尾崎干部还专门强调了,不许慢待,不许动武。万一这位辉光之镜教团的年幼首领孩子脾气,就是要出去,或者要做什么,恐怕很难应付。
更何况,尽管只是小孩子,能成为教团的首领,对方很有可能是异能力未知的异能力者。多余的情报不是自己这样的底层成员的权限能够知晓的。
身为一个普通人,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异能力未知的敌人,无论对方外表如何。
这是无数底层成员前辈们用性命为新的底层成员们堆出来的教训。
对于身边面色各异,看上去比自己还紧张的港口Mafia成员们,爱丽丝没有给予太多关注。
爱丽丝从容不迫地理了一下裙子,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屋子一角的监控摄像头,转过身,对身后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港口Mafia成员笑着问:“我还要在这里等待多久呢?”
被问到的成员一下子冷汗就下来了:“啊……爱丽丝小姐……对不起,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这里的守卫人员而已。”
“那么可以请你与我聊聊天吗?”爱丽丝友好地朝着对方指了指侧面的沙发,“我在这里等林太郎,啊,就是我们辉光之镜的教团医生啦,也很无聊——”
“爱丽丝小姐,这……”随着爱丽丝的话语,房间内的港口Mafia成员和门口的守卫都忍不住看向了被搭话的人。
被所有人注视的这位港口Mafia成员只觉如芒在背:“呃……爱丽丝小姐……好的……”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后,爱丽丝从面前的桌子上端起了之前倒给自己的茶,轻轻看了看,然后再闻了闻:很好,没有任何不对劲的性相,异能力没有任何反应。
轻轻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爱丽丝友好地问对方:“我们辉光之镜之中有密传曾记载,漫宿之上,刀刃阶梯之间,为离光界最近之处。也有仪式曾说,正确的地点也是重要的一环。所有人中,你离我最近。我们教团认为这是一种命运。那么,你姓什么?”
房间里的港口Mafia成员们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腹诽:现在的教团,怎么连孩子都那么神神叨叨的,该说不愧是能搞出那种恐怖自杀事件的辉光之镜么?
而被问到了的那个成员,额头微微冒汗:“我姓高桥,高桥勇。”
高桥勇感到一阵窒息:自己只是个普通的新进港口Mafia成员,靠着点小聪明和能识字才没被丢上前线去当组织火并时的炮灰。前辈们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啊!在场的全是自己的前辈,为什么这位爱丽丝小姐偏偏找自己搭话啊?!
爱丽丝用期许的眼神看向了十分不安的高桥勇,语气中带着些许鼓励:“您不如坐下来和我谈谈?”
爱丽丝看了看眼前的陌生人,刃性相没有,反而有一点基础的灯性相:这在港口Mafia里算是有些罕见。
应该是还没有杀过人的新进入港口Mafia的底层人员吧?
或许是因为看着还算聪明,才被放到了这种并非组织火并前线的地方,但其实也没安全多少。
虽说从性相来看还算机灵,但面前的人也只能说是平凡之人,没有太大的培养价值。爱丽丝想了想,决定用面前的人试一下原作里森鸥外所提及过的“废品回收”:就当练练手,毕竟转化熟人也是要条件的。
“熟人”,在游戏中的卡牌描述中,并不是只要知道名字就可以的。
要对方有和玩家联系的欲望。
要玩家和对方互相有联系的方式。
要对方对于自己的教团有所了解:也就是说,对方至少要知道玩家的教团。
而异能力开启的时候,更加类似于游戏的判定。放在现实中,这种简化的判定,就宛如一个不是很离谱的降智光环一般,能让人更容易被说服。
或许可以当成一次对异能力的测试。
所谓的“要知道”,究竟需要到什么地步?
异能力对自身说服能力的提升能有多少?
难得有现在这种与集体布道并不相同的可以专心而准确地进行测试的时候。
于是,爱丽丝笑得更加灿烂了:“高桥,我们辉光之镜教团所信奉的灯之准则教导我等,应当抓住每一丝转瞬即逝的光芒。今天既然遇到了,也算是命运所在。这也是多重历史的一种可能性……或许您听不懂,但,我想您应该有兴趣和我们教团的医生抽空聊一聊?我猜我家林太郎会很喜欢你。”
听见了爱丽丝的话,四周看向高桥勇的目光更加复杂了:有怀疑,有嫉妒,有羡慕,也有幸灾乐祸。
成为了众人视线焦点的高桥勇冷汗浸透了后背:“爱丽丝小姐!请千万不要这么讲!我已经效忠港口Mafia了,绝无二心!”
爱丽丝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高桥,我的意思不过是以后万一有什么需要,希望我们辉光之镜的医生可以为您提供必要的帮助而已。我们只是教团,您信与不信都是您的自由。我们的教众从各个组织的成员到上面——”爱丽丝指了指横滨市中心的政府部门方向,“的人,甚至于对知识感兴趣的小孩子都有。大家不过是自发聚集在一起,希望能够学习更多的知识,充实自己的未来罢了。贵组织目前应该不禁止成员信教吧……?”
高桥勇心动了:自己正是因为能识字才被安排在了本部而非被丢去前线,毫无疑问,在混乱的横滨中,知识是宝贵的。如果能学到什么技能与知识,那么自己将不再是完全可有可无的炮灰。如果能与那位被爱丽丝小姐称为林太郎的治愈系异能力者搭上哪怕是一点关系,那就更好了:对于在港口Mafia讨生活,还不熟悉这个世界的自己,那是多了一条命!
爱丽丝故意迟疑着重复了一下:“……不禁止吧?”
高桥勇隐约感觉到这可能是个良机:赌这一把了!都进了港口Mafia这种地方了,与其一辈子朝不保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颈上人头,不如试一试,万一呢?
“不禁止的!”高桥勇的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爱丽丝的异能力内,终于出现了“熟人高桥勇”。
爱丽丝满意地看了看面前颇有纪念意义的试验品,决定不直接将这个工具人浪费掉:这可是自己第一个亲自单独试着转化出来的港口Mafia内部,拥有强烈入教倾向的“熟人”。
虽然动机不纯,但挑挑拣拣不如现捡,勉强能用。
爱丽丝决定展示一下自己的难得的良心,站了起来,对着房间内的人和房间外恨不得竖着耳朵贴门听的守卫一个个看了过去,然后重新坐了回来,面对高桥勇:“高桥勇……高桥,你的名字不愧为“勇”呢。看上去你的同事们都对你的行为感到惊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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