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头大身子小,一颗鸟头上足有大半是尖尖的嘴,当一只鸟飞过林晚身边时,它叫了一声,这时,林晚看到了它嘴里一排尖尖的牙齿……
原来这就是乌鹫!
林晚来不及惊呼
,下一刻,这群乌鹫就分成两群直直冲向她和纪寒声。
林晚拼命往纪寒声那边晃,用身体挡住了纪寒声。
那些尖锐无比的鸟嘴的啄食全部都啄在了她身上,然后被林晚身上的防具重重反弹回去。
“嘎嘎――”这些怪鸟发出难听粗哑的声音,怪叫着飞开了。
林晚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来不及高兴什么,很快那群鸟又重新朝她飞了过来,这次它们迅速调整了作战方案,并没有用尖尖的嘴来啄她,而是直接用巨大的身体朝她撞来。
因为造成的伤害过小,防具的反弹效果只是微微将它们推开了一些,可林晚却因为被吊在空中没有着力点,被反作用力推向了一边,正好露出了正在昏睡的纪寒声。
眼见着一只乌鹫兴奋得怪叫着,扑腾着大翅膀朝纪寒声冲去,林晚心中悚然一惊。
她的手本来是被绳索绑住的,但是因为她是程雪意的爱徒,那绑人的弟子也不敢绑的太紧,此时被林晚用力一挣,竟然被挣开了。
林晚的活动空间顿时大为改观。
她迅速从空间里拿出一只雷爆弹就想往纪寒声方向扔,但是在扔出去前又不得不匆匆收了回来――
不能扔,这些怪鸟离纪寒声太近了,要是扔雷爆弹,纪寒声就得和它们一起受伤,到时候先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林晚又换了几个别的杀伤性武器,但是无一例外,都是范围攻击,林晚怕一个控制不好,就伤着纪寒声了,最后都只能默默划掉选项。
最后,她终于想起另外一项她能使用又能精准打击别人的攻击方式。
不是她自己准备的各种武器,而是纪寒声教她使用的剑法。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想法都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下一瞬,林晚手心一挽已经出现了一柄灵剑,另一只手在崖壁上一撑,她的身体就飞快地朝着那只已经快要接近纪寒声的乌鹫刺去。
“当――”灵剑和乌鹫的羽□□击,发出一道金石交击的声音,灵剑擦着乌鹫光滑的羽毛滑过,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是终于好歹将这只乌鹫刺开了。
林晚单手持剑,重新护住了纪寒声。
新的乌鹫继续朝她冲来,它们不断撞击林晚的身体,想把这个像乌龟一样攻不破还会反伤的大壳子撞到一边去。
林晚一只手死死抓住崖壁上突出的石块,另一只手不断挥剑,将靠近的乌鹫都刺开。
因为乌鹫过多,她不得不把灵剑当成大刀使,不停地劈砍。
但是砍了一阵子,林晚慌乱的脑子终于渐渐冷静下来,她意识到了不对劲:即使是□□防御及其强大的种族如血魔,被她这么用力刺一剑还会多个血洞呢,怎么这些乌鹫的一身羽毛这么强,连灵剑都刺不穿的吗?
不然为什么她刺了这么多次,一次都没能真正伤害到过这些乌鹫?
林晚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一个让她心头一凉的可能。
再次击退一波乌鹫后,林晚努力地抬起头,从乾坤囊里拿出一颗雷爆弹,朝不远处的几只乌鹫扔去。
几息过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林晚不死心地趁下一次有这样的间隙,再次扔了一波雷爆弹出去,这次她不止扔了一个,她一口气朝着那个方向扔了四个――那是她一手能抓住扔出去的最大数目。
然而……
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试验过几次后,林晚不得不接受一个及其让人难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因为那块禁灵石的作用,不仅是修士体内的能量不能用了,连她携带的那些靠灵气提供能量的攻击性武器,也全部不能用了。
她的防具能逃过一劫继续发挥作用,大抵都是因为材料本身就够结实的原因。
又一波乌鹫要来了,林晚握紧了手里的剑。
不管怎么样,她要保护纪寒声!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后台刷不出,稍晚了几分钟,第一更到达。
纪别扭同学要认清自己的心声啦。
第49章 (一更)
又是一大波乌鹫来袭, 林晚艰难地仰着脖子,奋力挥动双手和这些体型庞大的怪鸟们战斗着。
乌鹫的数量是那么地多,乌鹫的攻击是那么地猛烈, 林晚的攻击几乎无法伤害到任何它们中的任何一个, 每次都只能艰难地把它们打出去,然后又再次和那些卷土重来的乌鹫战在一起。
大风呼啸, 林晚用半边身子死死抵住崖壁,另外半边身子把纪寒声护在自己身后, 顽强地和乌鹫们拼杀着。
纪寒声是被“锵锵”的金戈交击声吵醒的, 当他摆脱沉重的困意,从昏沉中醒来, 只看到林晚的脖子上有一滴汗在慢慢滑落漆黑的发间。
纪寒声的呼吸一滞,喉头动了动, 偏开头去。
透过林晚的后脑勺,纪寒声看到了乌鹫巨大的翅膀和冰冷尖锐的嘴尖在阳光下反射着漆黑的光芒,也看到了林晚艰难挥动的剑。
一只乌鹫用自己巨大的翅膀朝林晚拍过来,林晚笨拙地舞动剑尖去刺, 一刺没刺中,林晚只好用自己的手臂挡了一下, 好让对方因为攻击在自己身上而被防具弹走。
纪寒声动了动手,才想起自己手脚皆被死死束缚,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进行还击――这也是囚崖的本来目的。
束缚住人的手脚和身上灵力, 吊在悬崖上, 以大风侵之, 以妖兽啄之,这本来就是置人于死地。
如果这都不死,那才能叫老天都舍不得他死。
他当然是该死的, 只可惜他这样被人厌弃的卑贱的人,也有人肯怜惜他,愿意为他来这里受苦,愿意在妖兽的嘴里举起娇弱无力的手为他一战。
纪寒声看着自己身前奋力战斗到大汗淋漓的人。
这个被他赶着去和妖兽打了一架也会哭的人,现在却在勇敢地抓着剑为了保护他和一群可怕的怪物战斗。
她总是那么笨,学那么简单的剑招也要教很多遍,还和他抱怨说他教的太快了,说都是他的错。
天知道他已经尽他最大的力放慢教学速度了,饮雪山庄那些学剑的,他还没见过谁学一招剑光是记招式就要花两三天的。
也就是为了照顾她的自
尊心,他才总是假装她学得也没那么差。
他当时总是在心里怪她学得太慢了,怪她真的太笨了,怪她不争气,连和低级血魔打一架都要哭半天,女孩子整天哭哭啼啼做什么呢,打架有什么好害怕的,坚强一点不好吗?
现在他后悔了。
她笨一点有什么关系呢,要是再胆小一点就好了。
好过她现在敢傻乎乎地战胜自己的恐惧,为他挥剑和她最讨厌最害怕的怪鸟妖兽战斗。
她不是最讨厌打架的吗?
怎么不再软弱一点呢。
为他这样的人,她又是何必,他不值得……纪寒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纪寒声舔了舔自己干涩开裂的嘴唇,用嘶哑的声音道:“让你好好学剑你不肯学,还天天想方设法地逃课,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别刺翅尖和羽毛,看准它的翅根柔软处,那里的防御最弱,先别打,让它靠近一点,等它扇翅膀的时候,直接刺过去。”
林晚这才知道纪寒声已经醒来了。
她不敢回头,也没有功夫去还嘴,只是默默咬着唇变了攻势,瞄准时间将剑尖刺入面前这只乌鹫的腋下。
“噶――”乌鹫痛苦地怪叫一声,一侧的翅膀软了下去,另一边巨大的翅膀徒劳地扑腾了两下,就再也无力扑腾,身子直直向下坠去。
林晚目光往下瞥了一眼,不合时宜地感叹了一句:“这鸟的翅根应该挺嫩的吧,这么掉下去可惜了。这崖下这么深,也不知能不能去下面捡。”
说完还啧了一声。
纪寒声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了,这就是她,这就是林晚。
林晚鼻尖上有一滴汗朝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又照着纪寒声教的法子刺落了一只乌鹫,才用手背蹭了一下汗,不满地用后脑勺在纪寒声额头上撞了一下:“我都这样了,你还笑!”
纪寒声的笑声停了,肩膀却剧烈抖动起来。
林晚知道他还在笑话自己,气得又用后脑勺在他脸上撞了一下:“我馋个翅根怎么了,不准笑!”
纪寒声的胸腔微微震动着,过了一会儿才认真道:“你说得对,看见鸟想吃翅根很正常。等我下去了,就替你去
下面捡乌鹫。”
林晚轻轻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要是捡不到也没关系。”纪寒声顿了顿又说,“那些妖兽肉肯定也不新鲜了,到时候我亲自给你打一些来吃。”
又有乌鹫飞来了,林晚一边奋力用剑刺这些乌鹫的翅根,一边惊喜地和确认:“你说真的吗?你不是一直说你的弓箭是你最心爱的宝贝,不肯让它屈尊用来给我射妖兽吃吗?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纪寒声目光越过她被湿发粘着的嫩白的耳根,默默看着前方落下去的乌鹫,没有解释。
林晚没有等到他的确认,却以为他是想后悔了,等打完这一波乌鹫,她气喘吁吁地艰难扭过脖子,头发蹭在纪寒声的脸上,带来奇特的凉意,她睁大眼睛不服气地盯着纪寒声:“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想反悔?”
“我告诉你啊,我已经记下来了,你反悔也没用。要是你反悔,我就,我就……”林晚想来想去没找到什么好的威胁他的法子,最后只能憋屈地弱弱威胁道:“那我以后就再也不听你的话了。”
纪寒声一直盯着她耳畔一绺翘起的碎发看,手心发痒,很有想把那一绺头发替她别开的冲动,闻言他不由失笑。
他认真地盯着林晚的眼睛,黑目沉沉像是倒映着深海。
“我不反悔。”他说,“我下定决心的事,从不反悔。”
林晚大松了一口气,立马高兴地把脸扭回去,为此用力到面目狰狞也不在意。
“那就好。”林晚手往后慢慢移动蓄力,等一只乌鹫飞得很近了,才持剑迅速刺入一只乌鹫的翅根,然后飞快抽剑出来。
那乌鹫无力地在原地扑腾了两下,甚至尝试用嘴攻击林晚,但是撞在林晚脸上,只是徒劳地被反弹出去,最后失去力量直直朝下坠落。
林晚再次默默可惜它这一身肉,忍不住和纪寒声唠叨:“这么多肉,太可惜了。听说这些妖兽的尸体都很耐放,死后几年都不会腐烂,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崖底下找找吧,这么好的肉,到时候刷点蜂蜜再撒上孜然和辣椒,烤着吃多香啊。”
“到时候我给你烤鸟翅膀吃。”
“虽然我烤肉的技
术不怎么好,但是这些妖兽肉质好,怎么烤的不会难吃的,你到时候不要嫌弃卖相不好不肯吃噢。”
纪寒声一直含笑听着她说,等听到这里,他才打断道:“不必。”
“嗯?”林晚愣了一下。
“我会烤。”纪寒声说,“我烤给你吃。”
“真的吗?”林晚受宠若惊。
甚至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太阳。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纪寒声竟然不仅改性答应用他的宝贝弓箭给她射妖兽吃,还打算给她烤鸟翅膀?
幸福来得太突然,林晚这次都舍不得再问一次,生怕他是一时嘴瓢说错了话。
一定是自己的大公无私感动了纪寒声,让他拥有了感恩的心。
一定是这样!
林晚在心里默默握拳,也为自己的无私善举感动着,想着未来的一堆烤翅根,她心里更感动了,把冲上来的一堆乌鹫打得落花流水。
最后一波乌鹫也被林晚打跑了。
林晚狼狈地喘着气,眼睛亮得像个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一场和乌鹫之间战斗的胜利者。
虽然两只手臂都沉重得像是上了千斤坠,但是林晚还是兴奋不已,她高兴地回过头炫耀,像个考试得了第一名找爸爸妈妈要表扬的小朋友:“这么多乌鹫,都被我打跑了。”
虽然没有直说,但是眼角眉梢都在写着,我太厉害了,快夸我。
纪寒声从善如流:“今天的确表现很不错。”
林晚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纪寒声也忍不住弯了弯嘴唇。
战斗让时间流逝得很快,夜晚很快就再次来临了。
冷风呼啸,林晚战斗了一天的身体不自觉地在这一层薄薄的寒冷中松懈下来,疲惫如潮,冷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林晚不由抖了抖,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纪寒声的方向靠了靠,但是还是觉得冷,眼前也天旋地转地发黑。
月光薄薄地洒在崖壁上,崖壁上被磨得光滑的石头在月光的照射下发着光,纪寒声默默忍耐着身上的痒痛,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崖壁上扫动,直到某一刻,他的目光扫过某一块反射着月光
的石头,看到上面有一行字一闪而逝。
纪寒声眨了眨眼睛,疑心这是自己的幻觉,等他再去看那块石头,果然只有一点淡淡的光,哪有什么字。
他自嘲地笑笑,心说自己这是魔障了,哪里有什么字。
但是当他的目光再次扫向这块石头时,他再次看到了字迹。
这一次纪寒声没有再移开目光。
他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块石头,在模糊的月色下拼命辨认:“罪徒**律和魔**爱***诞下孽子……”
微风一吹,纪寒声的身子微微动了一点,那行字就消失不见了。
纪寒声心急如焚,连忙再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这时林晚悄悄朝他靠近了一点,丝丝热意从林晚身上传来,纪寒声焦急的心一软,默默平静下来。
不急。他想,只要还在这石壁上,就总能再看到。
纪寒声默默回想着这含糊不清的一段话,想起这片囚崖的别称,断情崖。
明明是囚禁罪人的崖壁,为什么却要叫它断情崖?又是谁在这里断情?断谁的情?
这个问题纪寒声之前从未想过,当然,作为一个只是来这里受罚的弟子,他也没有想这个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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