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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呢结果呢？”廖战眼巴巴地追问。
凌思敏：“……”
谢戈在旁边有点看不下去了，他放下手里的酒：“结果还用说吗？”
“我草！”廖战突然惊天一震大吼，整得周围几桌都朝他们看过来。
廖战瞬间盯着黎枳看，暖等下的黎枳，肌肤上的绒毛都能根根分明，她就这样噙着笑，对着大家的打趣，纹风不动，像是坦然接受，又像是这些发生在她的身上，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这个女人，她身子自带着一股子傲劲儿，她不是自负，甚至都不是那种大胆的自信，她的存在，就能让人定在这里。
她做过的事情，她认，她没做过的事情，她也能认。
因为她就有股子实力和勇气让人相信她的能力能担起一切的责任。
仿佛看着她，就能感觉到。
只要自己心里存着一股劲儿，未来的路就不会差。
一瞬间，廖战又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那叶队天天还天天收我们的烟，收回去还自己悄悄抽，死扣死扣的。”廖战到最后愤愤道。
他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叶昱钦现在能死扣到这种地步。
黎枳忽然噗嗤笑了。
“你们叶队也是为你们好，抽烟有害健康。”
黎枳笑盈盈地看着廖战，她本身就是一双笑眼，盯着人笑，对面的人总能感觉自己身心酥麻。
廖战摸了摸鼻子，又拿起筷子往锅里搅和，不敢再说什么了。
“你们叶队挺好的。”这次是在旁边沉寂了许久的谢戈说的。
说到叶队好，廖战又感觉自己有话题了，毕竟出门在外，上头牛逼，自己也能带点光。
“我们叶队确实挺好，他人也顶顶牛逼，我听人说他以前是搞奥林匹克竞赛的诶，后面高考还六百大几呢！”
廖战笑嘻嘻地在外面大吹特吹：“如果我高考能考到我们叶队那分数，我爹能把族谱撕了，从我开始写。”
谢戈看着廖战，没再多说了，他垂下眼，没什么动作。
凌思敏扫了这一圈儿，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主动叫来服务员结账。
谢戈和廖战起身去上了个厕所，许是两人酒喝得有点多。
黎枳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结果包里的手机响了，是宋寇绫给她发的信息。
宋寇绫说她和她父母吵架了，心情不好，想要出来唱K喝酒，要黎枳陪她一起去，还说要把凌思敏叫上。
黎枳把这事儿跟凌思敏说了，可能是凌思敏自己也感觉这酒没喝尽兴，马上就同意了，还说等会儿问问谢戈和廖战去不去。
谢戈和廖战，宋寇绫都是认识的，要去也没啥。
黎枳等他们俩出来后问，谢戈倒是没啥事儿，跟着就点头了，廖战就说他要发信息问问队里，因为他们队里有宵禁。
几人都喝了酒，开不了车了，黎枳就问宋寇绫地方在哪儿，他们好叫代驾过去。
宋寇绫知道她们这边喝酒不方便开车之后，就说在火锅店附近随便找一家KTV就行，要他们找，她主动过来。
廖战那边一时间没有个准信儿，他便跟着大家伙儿往外面走，一起在周边找KTV。
虽然这边离消防队近，但廖战他们很少来这些地方吃喝玩乐，不是去湖边吃烧烤，就是去爬山之类的，没办法，这方面叶昱钦管得严，不允许他们出入这些不太正经的场所，说对国家形象不好。
几人找了十几分钟，这才找到一个小小KTV。
不过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凌思敏在付钱定包厢之前，还特意查了一下这个KTV里面的曲库，见还有许多最近流行的歌，凌思敏这才大手一挥，直接订了一个最大的包厢。
包厢里面的套餐，还顺带了两箱啤酒，三个果盘。
廖战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上，手机都不敢熄屏，生怕漏掉什么。
坐那儿等了五分钟，对面才回消息。
“啊啊！我队长问我们在哪里，他说他等会过来！”廖战看到叶昱钦说可以，还说要一起过来的时候，都快兴奋哭了。
谢戈站在点歌台前，对这件事没做出反应，只是顺手点了几首热门歌。
凌思敏和黎枳已经一人拿了一个话筒，已经准备好大展身手了。
叶昱钦会过来，凌思敏不意外，黎枳也没啥反应，毕竟这不是她出钱订的包厢，再说包厢那么大，多几个人，多一点热闹。
但谁知道，等宋寇绫都到了，叶昱钦还没来。
凌思敏和黎枳都已经唱了一个点儿了，有服务员问她们要不要加时间，等凌思敏去前台加了两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才看到叶昱钦带着一个人往KTV的大门处走过来。
“哟，你们这来得挺早哈，”凌思敏看着叶昱钦，旁边那人她竟然还有点眼熟，好像是上次跟着一起去陵园的人。
“我这去南极科考都回来了，你们才来。”
叶昱钦穿着薄薄的夹克衫，一条军绿色的工装裤被他穿得不带一丝累赘褶皱，腰间的一条军制皮带竟然还被他穿出了矜贵的感觉。
他来的时候手上还夹了支烟，见状在门口把烟灭丢到了垃圾桶里才进来。
“抱歉，队里有点事，这才完事。”
“别说那么多了，我只续两个小时哈，浪费时间就是浪费金钱，”说完，凌思敏就踩着小皮靴进了包厢。
叶昱钦进来的时候，谢戈坐在点歌台那边帮旁边的黎枳在点歌，廖战和宋寇绫两个人在那边扯着嗓子唱套马的汉子。
见有人推门进来，廖战和宋寇绫同时噤声。
宋寇绫看着叶昱钦，和他旁边的那人。
这时陈霹主动走过来伸手打招呼：“我叫陈霹，霹雳虎的那个霹。”
宋寇绫尬笑了一下，她又偏向叶昱钦，有个更尴尬的，她跟叶昱钦见过好几面，但还不知道眼前这位自己好闺蜜的白月光叫啥名字。
“你叫……”
宋寇绫先和陈霹握了握手，又朝叶昱钦主动伸手。
叶昱钦淡淡的：“叶昱钦。”
“啊？”宋寇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具体的字，就跟着追问，“什么钦啊？”
因为她已经自主代入了昱是君子如玉的玉。
叶昱钦把手朝前，和宋寇绫虚虚握了一下，答道：“钦天监的钦。”
“哦哦，”宋寇绫这边还没哦完。
站在显示屏前的黎枳突然开口：“昱是顶天立地的昱，日立昱。”
彩色的灯光照在黎枳的背脊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魔幻的光晕，她的眼神没有落点，仿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开口一样，白到发光的肤色在幽暗的包厢里显得那么虚无。
叶昱钦把眼神转向她，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压着嗓子，沉声道：“对。”
……
许是连廖战都察觉到了这氛围有些不对劲，便主动开口热场子，说要玩游戏。
但他没怎么玩过，就简单拿了一个酒瓶在桌子上转，转到谁谁喝酒。
这就是纯喝酒了。
黎枳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已经有点晕了，便说她给大家唱歌。
也恰巧，她点的歌，刚好就要到了。
陈霹也是个喜欢起哄的，这哥们儿玩得开，一下子就把叶昱钦扯过去，主动说他来转。
宋寇绫本来就是心情不好，她把站在点歌台旁边的谢戈也拉过去坐下，凌思敏拿了个高脚凳过来，大家都尽量围成一个圈儿，陈霹见人坐齐了，便开始转瓶子。
结果黎枳那边歌都没开始唱，第一个倒霉鬼就出来了。
凌思敏有点头疼似的，看着转到自己面前的酒瓶口，她揉了揉太阳穴，想耍赖：“这也太坑了吧，第一个就是我，早知道我就少加一个点儿了，不然我猜我到最后都走不出这个包厢。”
陈霹有点尴尬，他挠了挠后脑勺。
廖战看着凌思敏嫣红的嘴唇，眼神有些躲闪，语气都弱了不少，主动道：“那我替你喝这第一局吧。”
廖战爽快地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一杯酒，仰头就喝了下去。
坐在谢戈旁边的宋寇绫看着仰头喝酒的廖战，竟然下意识也端起了一杯酒抿一口。
游戏继续。
黎枳那边的歌也开始唱了。
她就是随手点了一首故梦。
杯盏交错，酒光流转，被她微微举起的话筒，就像是一杯庆功酒。
遥祝在座的每位青年：
指薪修祜、永绥吉劭。
那些年华都付作过往
“他们偎依着彼此
说好要面对风浪
又是一地枯黄
枫叶红了满面秋霜
这场故梦里
人生如戏唱”
黎枳再次唱了这首歌，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但一切的一切，却确确实实过了好多好多年。
“叶队叶队！到你啦！到你啦！”
有人喊，还早早地帮叶昱钦倒好了酒。
叶昱钦拿着酒杯，那一丝不明觉察的视线，稳稳地落到了黎枳的侧脸。
落到了她的那双笑眼。
一杯酒，他仰头一口饮尽。
廖战他们使坏还故意拍手庆祝，说终于轮到叶昱钦了，还说叶昱钦做的位置好，这才老是转不到他。
黎枳一首歌唱完，在座的一圈人都几乎喝了一两杯酒了。
凌思敏觉得没意思，就让黎枳别唱了，一起过来玩儿。
不过这次是玩一个新的游戏，凌思敏刚上网找了一个有意思的游戏。
大概意思就是一圈儿人石头剪刀布，一样的就互相抓手，落单的就喝酒。
有点刺激的游戏。
但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多多少少都知道凌思敏整这个游戏是什么意思。
哪知黎枳率先点了头，她站在了凌思敏旁边，主动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说：“来，玩儿吧，你们谁还玩不起？”
她都开口了，其他人也没啥玩不起的。
第一局，黎枳和凌思敏一起出了剪刀，两个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对方的手。
宋寇绫和廖战一起出了布。
剩下三个男的，一起出的石头。
三男生像是觉得这牵手有点娘们儿唧唧不好意思，即使是一样的，他们也不牵手。
这三人主动喝了一杯酒。
宋寇绫和廖战倒是有点反常，两人的手一碰上就跟触电似的，瞬间撒开。
搞得现场都没人看清楚两人到底抓没抓手。
但宋寇绫倒是挺坦然，她主动喝了一杯。
后来的第二局，凌思敏、廖战、陈霹、宋寇绫四人都是剪刀。
这四人倒是没啥，宋寇绫的手率先被凌思敏抓住，廖战抓着凌思敏的手背，陈霹最后才反应过来。
第二局，让众人都止住目光的。
是黎枳和叶昱钦都是布。
黎枳先出手，她抓着叶昱钦的手背，嘴角还有笑意。
叶昱钦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任由黎枳抓着。
这一局，就谢戈一个人是石头，也就他一个人要喝酒。
他倒是没啥，倒满了酒杯，仰头就是喝。
但在仰头的瞬间。
谢戈注意到了。
叶昱钦的睫毛在颤动，他也在微微扬眉。
就像是……在炫耀一般。
后面的几局，就跟被人下了咒似的，谢戈一个人喝的最多。
他要么就是跟几个男人一样，但男生就又好这点儿面子，偏偏不愿意抓。
要么就是他一个人单着。
几乎把把他都喝。
就在旁边的宋寇绫发觉谢戈有点不对劲的时候，众人才停下这个游戏。
谢戈整个人的眼神都带着飘了，太阳穴和额头处都感觉能红得滴血。
宋寇绫主动好心问：“谢戈你没事吧？喝不下了咱就不玩儿了吧。”
谢戈不出声，瘫坐在后面的沙发里面。
黎枳走过去敲了一眼：“他喝醉了。”
主要不是她能马上做出判断：“以前初中的时候，他跟班上人在课上偷喝酒，闭着眼睛不出声，就是喝醉了。”
黎枳撞见谢戈喝醉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就生出了一丝丝经验。
叶昱钦走过来，他伸手拽了拽谢戈，但谢戈就跟没骨头似的，瘫软在沙发上。
叶昱钦一只手叉腰，一只手往裤子口袋里摸，像是找烟的样子：“在周围订个酒店吧，我把他抗到酒店去。”
这好像也只能这么办了。
叶昱钦在裤兜了摸了半天，似是没摸到东西，又换了一边口袋，也没摸着，就在他准备走到沙发那边翻自己的外套口袋时，陈霹突然脸僵住，喊道：“队长队长，你快看看你的手机，二队长说城西有人要跳楼了，打你电话打不通。”
叶昱钦的脸瞬间一冷，直接精准地从外套左口袋里拿出手机。
果然上面已经有了几个未接来电。
他没忍住，暗骂了一句。
黎枳见他们三人都在飞速穿衣服，便主动说：“你们要出任务是吧？谢戈我们三女生也能抗动，你们先走不用管我们。”
叶昱钦朝她看了一眼，一边点头说有事联系，一边穿着外套径直大跨步往外走。
几人在眨眼间就走了好远，黎枳第一次想把风疾电掣这样的词用在他们身上。
没办法，这是他们身上该担的责任。
凌思敏看黎枳朝门口发呆的样子，轻笑道：“好了，你消防员男人走了，要不咱回头看看你那医生男人？”
“凌思敏，”黎枳的声音沉下来，“我和谢戈真的没什么，我甚至都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她有点害怕谢戈的这份过于沉重的爱。
拒绝的话，她说了一遍又一遍。
但谢戈的态度依旧。
她开始避嫌，两人即使在一个城市，她也会尽量避开和他单独出行。
凌思敏盯着黎枳，她的眼神也有点说不出的沉郁：“黎枳你要知道，有时候多一份爱，就会比别人多一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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