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耍了个心眼,也没说死,只说这个不好说,到时候要看谁方便送。
对方犹豫了一下,最后也只好妥协。
小哥有点得意,多亏他够机智,保住了今天上午的营业额。
不过听着这位刘同学说话声音,怎么好像有点耳熟呢?
很快,小哥就知道为什么耳熟了。
外卖不能送上实验楼,只能打电话叫人下来取。
很快他就见到了一口气点了二十杯奶茶的“刘同学”,这分明就是上次在他们店里和老板娘闹得不欢而散的那人。
小哥也是聪明人,那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多半还是冲着他家老板娘去的。
“刘……同学是吧?你的奶茶……”
不对,他是哪门子“同学”!
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是挺帅的,但看着怎么也有二十七八了,博士生都该毕业了吧?而且看这穿着打扮、这气势,怎么可能是个学生能拥有的?
男人见是他,立刻阴沉下脸来,再看到他递过去的整整四兜子的奶茶时脸色就更难看了。
见他没有伸手接过去的意思,小哥讪笑道:“那个,您看要不我帮您拿上去?”
别说,这人在老板娘不在的时候也挺有气场,搞的小哥的语气也不自觉的恭敬起来。
“不用了。你等一下吧,一会儿有别人下来拿。”说完他便转身回了办公楼。
他打电话找了两个学生下来把奶茶带上去给大家分,对比起学生们的受宠若惊欢天喜地,他的脸色就要难看很多了。
项政南越想越气,怎么跟电话里说的不一样呢?
虽然没说死让兰月送过来,但电话里那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他们会尽量让兰月送……怎么说一套做一套?!这家黑店简直就是在欺诈!
回到办公室,项政南这口气还没消下去。
办公室房门又被人敲响,他没好气地说了声“进来”。
他的一位研究生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
“什么事?”他问研究生。
研究生怯怯将一杯奶茶放在他的桌上:“项老师,您也来一杯吧。”
项政南低头看文献:“不用了,我对垃圾食品没兴趣,建议你们也少喝这些。”
研究生:“……”
这难道不是他请他们喝的吗?还一请就是每人两杯!
研究生一头雾水的离开后,项政南努力让自己注意力集中一点,但片刻后他还是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然后拿起外套出了办公室。
……
贺年年先去药店买了药,药房的医生给她推荐了一大堆,她不知道哪种有用就都买了点。
回去时路过奶茶店,店里只有一位客人,她表姐不知道在说什么,脸色很难看。
贺年年犹豫了一下,决定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
贺年年一进门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
不对……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兰月不耐烦:“你到底点不点?不点就别磨蹭,耽误人家后面人点单。”
男人闻言回过头来,恰和贺年年来了个四目相对。
没错,这家店里目前只有他们三个人,如果非说贺年年是排在他后面的,好像也说得过去。
只是,她招谁惹谁了?!
“嗨!这么巧啊项老师……”贺年年讪笑着和她二舅打了个招呼。
对比起她表姐的一脸不满,他二舅的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看到刚进门的贺年年,他微微挑了下眉:“怎么?你很急?”
贺年年立刻狗腿道:“不急不急,您慢慢来,呵呵。”
项政南满意地转过头去,对兰月说:“那就要一杯原味奶茶吧,不加糖,放一勺蜂蜜,不要珍珠,茶包洗一下,用第二杯水冲泡……”
兰月的脸色越来越差,手指几乎快要吧电脑屏幕戳爆了,但最后她还是一一按照项政南的要求做了杯奶茶出来。
奶茶做好,兰月冷冷道:“慢走不送。”
项政南也不着急,慢悠悠用吸管扎开奶茶喝了一口,然后漏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下次蜂蜜可以多放一点。”
贺年年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她表姐从柜子后面爬出来揍人。
好在项政南没有停留太久,捧着他的奶茶转身离开,出门前路过贺年年时,还不忘嘱咐一句:“少喝点没营养的东西,不长个。”
贺年年:“……”
不过很少见有人穿着高定西装手捧奶茶的,怎么看怎么违和。
如果说他上次出现在这里是偶然,那么这次呢?
.
项政南走后,刚才还处于“战备”状态的兰月忽然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似的。
她有气无力地看向贺年年:“你今天上午不是有课吗?”
贺年年回过神来,解释说:“毛毛感冒了,我去买药了。”
兰月关切地问:“严重吗?”
“发烧38度,可能着凉了。”
“那你买了药不赶紧回去,跑这来干什么?”
“刚才在外面看,还以为有人找你麻烦,我就进来看看,没想到是二舅。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和咱二舅怎么又吵起来了?”
说到这个,兰月一脸晦气:“这人简直有毛病。”
“咱二舅这种自律到可怕的人会浪费早上这大好的光阴,跑来买一杯在他看来犹如垃圾的奶茶这事确实挺不寻常的。”贺年年趴在柜台上,笑嘻嘻看着兰月,“你说他是为什么?”
兰月瞥她一眼:“不都说了,脑子出问题了。”
贺年年:“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与我无关。”与此同时,兰月按下电脑回车键,很快她身后的打印机里出来一张纸。
她拿起那张纸和一卷透明胶走向店门。
贺年年一头雾水,直到兰月把那张纸贴好她才看清楚,那上面写的是――“XZN与狗不得入内。”
贺年年目瞪口呆,想到她二舅看到这张“告示”时的表情,她不由得朝兰月比了大拇指。
忙完这事,兰月问贺年年:“来都来了,喝点什么吧?”
贺年年说:“那就一杯黑糖波波,一杯热牛奶吧。”
趁着兰月做奶茶的工夫,贺年年八卦地问她:“说说呗,你和二舅当初到底怎么回事啊?搞得现在见面跟仇人似的。”
兰月垂着眼忙碌着:“你也说了,是仇人,我俩有九世之仇,看不出来吗?”
贺年年笑嘻嘻:“九世之仇没看出来,有人余情未了我倒是看出来了。”
兰月抬眼:“瞎说什么?”
贺年年:“紧张什么啊,我又没说你,我说的是二舅他老人家。有件事还没跟你说,他上一次来被你挤兑走后,竟然专门在店外等我,就是为了打听你的近况。”
兰月愣了愣,半晌自嘲笑笑:“他那是巴不得我过的不好吧?”
贺年年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也不打算再替项政南说话。
贺年年:“你俩当初到底怎么回事啊?”
兰月似乎想到了什么,怅然道:“也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兰月自认为很懂男女这点事,最后竟然在阴沟里翻船了。”
原来当初贺年年她干妈介绍两人相亲之后他们确实谁也没看上谁,但也没有交恶,考虑到两家的关系,甚至还当朋友相处了下来。
直到有一次,兰月在路上和一个车发生了剐蹭,对方咄咄逼人。兰月气不过发了个朋友圈,恰巧那时候项政南在附近,就过去替她解决了。
后来兰月请项政南吃饭作为答谢,从此后两人来往多了起来。
渐渐的兰月发现项政南这人看似很龟毛,但人品很不错,而且熟悉起来后也很有趣。
项政南对她应该也是有感觉的,两人开始约会,感情渐渐升温。
就当兰月决定公开两人关系的时候,出了点状况。
那事发生在她干妈组织的一次聚会上。
当时在京郊的一栋别墅里,她干妈请了好多人去,包括各家的儿女,兰月和项政南也在其中。
年轻人一多,就有点变相相亲的感觉。但兰月认为她和项政南之所以在被邀请的行列中只是因为他俩的关系还没公开。
那天晚上兰月无意间听到了项政南和项小云的对话。
大致是项小云问项政南是不是和兰月在一起了――其实那天在去之前兰月就已经决定好,如果当天有长辈问起两人的关系,她就大大方方的公开,所以那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谁知道项政南给姐姐的回答竟然是“没有”。
“我以为他那人虽然毛病一大堆,但好歹正直,没想到他也跟外面那些不负责任的男人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边跟我搞暧昧一边还不想放过其他相亲的机会!渣男!”
贺年年蹙眉:“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还能有什么误会?蒋阿姨又跟他确认了好几次,那货一口咬定我俩没关系。没关系就没关系,谁稀罕跟他扯上关系?”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走了,再没搭理他,但有一次我和朋友在酒吧聚会,他不知道怎么找过去的,还倒打一耙污蔑我和我朋友的关系,反而搞得像我对不起他似的。真没看出来啊,本以为我遇上了个青铜玩家,结果人家才是王者,把我耍得团团转!”
……
再回到公寓时,蒋禹涵竟然已经起来了,正靠坐在床头看书。
这人怎么生病了也不闲着?!
贺年年走过去,不客气地抽走他手里的书,把热牛奶塞进他的手里。
“这是什么?”
“牛奶。你早上肯定没怎么吃饭,赶紧把它喝了。”
说完贺年年又把塑料袋里的药一一拿出来研究,最后找到两个比较对症的给他。
看着他吃完了药,也快中午了。
贺年年又开始琢磨午饭吃什么。蒋禹涵正生着病,肯定不能随便吃。
贺年年想了想,看在他接连给她做了两顿饭的份上,她也决定给他做顿饭。
可蒋禹涵听说她要把她第一次下厨的机会留给他时非但不感动,反而忧心忡忡的。
“其实,我更想吃外卖。”蒋禹涵虚弱地说。
贺年年对此很不赞同:“外卖多不健康啊,你生着病呢,怎么能吃外卖呢!”
蒋禹涵无奈:“我真的想吃外卖。”
贺年年斜眼看他:“你其实就是怕我做的不好吃吧?你放心,我平时不做饭那是因为懒得做。我看你昨天做饭也没什么难的嘛,从网上找个视频教程应该问题不大。”
蒋禹涵:“……”
蒋禹涵:“还是叫外卖吧,要是你做饭时把厨房点了,我今天真没力气救火。”
贺年年虽然气他瞧不起她,但难得他说话时带着点恳求的语气,她也不好再强硬下去。
“嘁,那你可没口福了。”
蒋禹涵似乎是松了口气:“下次吧,等我状态好点的时候。”
“你状态好了凭什么让我做饭?”
“那到时候我给你做。”
或许是生病的缘故,他今天格外好说话,让她的情绪也变得很柔软。
她忽然觉得,两人就这样相处似乎也不错。
……
贺年年在外卖软件上找到附近一家淮扬菜,点了几个蒋禹涵爱吃的菜。
搞定了午饭,她想起今天奶茶店发生的事,简单跟蒋禹涵说了说。
听到她转述的兰月和项政南相亲的那一段,蒋禹涵蹙眉抬起头来:“二舅不是那种人。”
“我一开始也觉得有误会,但我姐确认过,应该没什么误会。反正我相信我姐,再说她都承认自己当初喜欢二舅了,那她应该最不希望二舅是那种人的。会不会是……”贺年年有点犹豫。
蒋禹涵催促她:“你想说什么?”
“你也知道,男人都是有多面性的,有人做亲人朋友时很不错,但做恋人就比较差劲。以咱们跟二舅的关系也了解不到他的另一面啊,搞不好他在感情方面就是有一些特殊的癖好呢?可能我姐太正常了,无法满足他,所以他就改变主意了……不过他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蒋禹涵:“……”
“对了!我想到了!”
蒋禹涵被吓了一跳:“什么?”
“他不会是喜欢男人吧?一开始迫于家里压力和我姐相亲,觉得我姐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就试图骗婚……”
想到项政南平日里那比女人都讲究的样子,贺年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贺年年继续道:“但恋爱中的男女总要有些亲密举动,他们这类人呢又比较排斥这种亲密举动,所以在我姐动心后他又疏远我姐……对,一定是这样,这么解释他的反应就说得通了!”
蒋禹涵无奈地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你别瞎猜了,我找机会问问二舅吧……”
说完他再度抬眼,发现贺年年正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怎么了?”蒋禹涵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某人很不着调地说:“都说外甥像舅,你该不会也是那种人吧?”
蒋禹涵咬牙:“贺年年,你是不是怕我感冒好得太快了?”
似乎是见他动了怒,贺年年连忙讪笑摆手:“开玩笑开玩笑啦,真不经逗。”
她话是这么说,但见她那四处乱瞟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又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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