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走远,贺年年背对着蒋禹涵招了招手:“就现在。”
蒋禹涵却有点迟疑:“你确定他出门了?”
“当然了!表姐都主动邀约了,你觉得二舅他老人家会错过这个修复关系的好机会吗?你刚才注意到他的神情没?就差把‘N瑟’梁子写在脑门儿上了。而且你看他还带着礼物出门,肯定是去赴表姐的约了啊!走走走!”
说着,贺年年闪身出了楼梯间。
蒋禹涵无奈,只好跟上。
就像贺年年预料的那样,项政南中途出门时并没有锁门的习惯。
可惜的是他们也没有在项政南的办公桌上找到那本《金融学原理》。蒋禹涵只好去看看书柜。
贺年年趁着这工夫百无聊赖地开始东摸摸西看看。
项政南的办公室很整洁,整洁得像他这个人一样一丝不苟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些必要的办公用品,而且所有的办公用品都是冷色调的,这就让办公桌上那盆红色花盆的仙人掌显得格外特别。
“我以为二舅他老人家所到之处方圆几百里都没活物呢,这仙人掌倒是长得挺好的。”
蒋禹涵瞥了眼那仙人掌说:“刚买没多久吧。”
“不会吧,我记得我这学期开学的时候它就在这了。”
贺年年注意到仙人掌的花盆外渗出了一滩水,不由得伸出手指摸了一下仙人掌的土:“这是什么品种的仙人掌,浇这么多水还能长这么好?”
蒋禹涵无奈,这哪是仙人掌的品种特别,特别的是他二舅才对,养死一棵就去找个模样差不多的,买回来继续往死里养。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两人下意识屏气收声,紧张地看向门锁。
就在门锁转动的那一瞬间,蒋禹涵倏然转身,拉着贺年年躲到了书柜旁边。
就在他们藏好的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然后是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两人都以为项政南是临时回来有什么事,一会儿肯定还要走,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离开。
正在这时,项政南忽然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给贺年年补课?”
被点到名的贺年年吓了一跳,难道他俩躲在这里被项政南发现了?
贺年年立刻抬头看向蒋禹涵,他的表情还算冷静,但眼神中明显也透露着一丝不确定。
怎么办?要出去吗?
正在贺年年脑中一团乱麻的时候,项政南的声音再度响起。
“因为你。”
咦?这么含情脉脉的语调好像不是对蒋禹涵说的。
项政南轻咳一声继续道:“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既然咱俩现在都是单身,我可以考虑和你重新开始……”
贺年年明白了,这话应该是说给她表姐兰月的。
所以两个人是在通电话吗?
贺年年好奇地探出半个脑袋,发现项政南正站在门口的洗手池前,而他的手机还放在办公桌上。
看来只是提前演习一下。
想不到她二舅也有这样的一面。贺年年尽量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正在这时,微波炉发处滴的一声,见项政南似乎要回头,贺年年连忙缩回了书柜后。
这一动作导致她的脑袋结结实实磕到了蒋禹涵的下巴。蒋禹涵吃痛,发出“嘶”的一声。
两人制造出的声音不小,还好他二舅沉浸在自己设计的告白中还没发现他们。
贺年年揉着脑袋抬头去看蒋禹涵,见他眉心紧蹙,手捂着下巴,显然被磕得不轻。
她有点着急,手忙脚乱地去试图帮他揉帮他吹,都被他偏头躲开了。
贺年年小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蒋禹涵只是深呼吸,什么也没有说。
此时项政南的声音再度传来:“其实你送我的仙人掌我还一直留着……”
难怪那盆仙人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呢,原来是她表姐送的啊。不过还真没看出来,她这看似“六亲不认”的二舅还是个长情的人。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项政南的演练总算结束了,但他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拿出微波炉里的饭盒开始吃饭。
这什么情况?她二舅难道不是为了一会儿和她表姐表白才特意跑回来演练的吗?他难道不该跟她表姐一起共进午餐吗?怎么会一个人在办公室吃盒饭呢?
贺年年想问问蒋禹涵怎么办,一抬头才注意到两人的距离近得有点可怕。
项政南的办公室不大,几乎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也只有书柜和墙壁之间有不到一米宽的隙能藏人,但藏下两个人还是有点勉强的。
此时贺年年贴墙站着,蒋禹涵面对着她。他似乎是怕身后的书柜承受不住他的力道,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以支撑他的身体,就好像他在壁咚她一样。
她看得出他似乎已经在尽力和她保持着距离,但是空间实在有限,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贴在了一起。
无论多冷的天,蒋禹涵都不会穿得太多,今天他只穿了件中长款的拉链外套,贺年年为了美也没穿太多。
刚才太紧张她都没察觉,但此时回过神来,她能清晰感受到与自己的柔软截然不同的那种结实宽厚的胸膛。
她能闻到他身上沐浴液的味道,还能感受到到他稍一低头喷洒在她脸上脖子上的热气。
周遭的氧气仿佛都变得稀薄了,但是她的心跳声却那么有力那么快。
她不由得抬眼偷偷打量他,此时他除了热得脸色有点潮红,表情倒是没什么异样。
其实她看他的角度简直是死亡角度,一般人从这个角度看肯定丑爆了,可他却依旧很好看,挺直的鼻子、棱角分明的下巴、还有凸起的喉结。
贺年年不由得又想起他们订婚那一天他看着她说“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情形。
其实自从那天以后,她就发现自己白天走神的时候会想起他,晚上做梦的时候也会梦到他,甚至此刻,在这种危急关头,她依旧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贺年年不得不承认,当初的那些心理建设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喜欢就是喜欢了,感情是无法受理智左右的。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蒋禹涵是什么样的想法,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呢?
很快,贺年年就得到了蒋禹涵的“回应”,只是这回应的方式让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她感到有什么东西隔着衣服顶着自己的小腹。
那一瞬间,这些年储备的小黄文情节一股脑地都冒了出来。
可是两人虽然贴的很近,但好歹还都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呢,他这也太敏感了吧?
是因为喜欢她吗?还是他们这个姿势让他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再度悄悄抬眼看他,他的表情依旧很淡定。
这种情况下,这家伙竟然还装得跟没事人似的,这心理素质真是没谁了!
贺年年此时也说不上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有点害羞,也有点好奇,甚至还有一点隐隐的自得。
不过一想到她二舅就在几米之外的办公桌旁吃午饭,她就如临大敌,决定无论如何不能任事态这么发展下去。
贺年年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和他拉开点距离,但她刚退了一点那东西就又顶了上来。
还真是穷追不舍呢!
可这地方就这么点空间,她早已退无可退。
要不她干脆背过身去?然而只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她就觉得更不对劲了。
贺年年忍了忍,然后朝里挪了挪,依旧没躲开,她又朝外挪了挪……她发现那东西好像会拐弯儿似的她躲到哪他跟到哪。
怎么会这样?她在知识的海洋里搜寻了一下关于男性某样器官的特征描述,这时候难道不该坚硬似铁宁折不弯吗?
“你能不能老实点?”耳边忽然传来他压得极低的声音。
尽管那声音不高,她还是能清晰听得出那声音中的隐忍和欲求不满的隐隐愤怒。
与此同时,他说话时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她的脖子上,热热的、痒痒的,又让她有点心猿意马。
关于男女那事,贺年年的理论知识还算丰富,但实践经验几乎为零。饶是她平时脸皮再厚,此刻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尴尬地说:“我知道我身材挺好的,长得也不错,确实更容易引人想入非非……”
蒋禹涵:“……”
蒋禹涵:“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年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天生的没办法……”
蒋禹涵:“你非要在这个时候犯病吗?”
他竟然说她犯病!
贺年年有点生气:“咱俩究竟是谁犯病?”
蒋禹涵微微蹙着眉,一双漂亮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气了一会儿,贺年年无奈呼出一口气:“算了,看在你也情非得已的份上,我原谅你了。其实我理解,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嘛,但我理解二舅他老人家未必理解。”
蒋禹涵:“你到底在说什么?”
贺年年用尽量循循善诱的口吻说:“我说你想些别的事,比如花花草草蓝天白云什么的,然后深呼吸,尽量让脑子放空……”
见蒋禹涵似乎还不理解,贺年年也放弃了:“算了算了,看来是没什么用……”
要怪也只能怪她魅力太大。
那就只能从源头解决问题了。
她又开始挪动身体,试图和他拉开点距离,这一动作又不免带来一些身体上的摩擦。
蒋禹涵像是终于忍到了极限:“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年年被他这种不耐烦的口吻激怒了,也不打算理解他了。
“还不是因为你!你那东西顶到我了。”
“我什么东西?”
两人争执间蒋禹涵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书柜,书柜顶端放着一个地球仪还有几本书,此时被这么一撞,那地球仪开始摇摇晃晃。
贺年年和蒋禹涵也顾不上吵嘴了,都屏气凝神看着那地球仪,最终那地球仪晃悠了两下,还是没有逃脱掉在地上的命运。
“咣当”一声,在这间原本静谧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的震耳欲聋。
贺年年认命地闭了闭眼,再一睁眼时就看到项政南已经站在了两人对面,正端着手臂打量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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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再看蒋禹涵和贺年年, 在经过刚才那一番“较量”后,此时两人几乎是“抱”在了一起。
回过神来后, 贺年年立刻收回攀在蒋禹涵肩膀上的手, 讪笑着和项政南打了个招呼:“嘿二舅,这么巧?”
项政南皮笑肉不笑:“是挺巧的。”
说完他冷冷看了眼蒋禹涵:“看来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贺年年好奇:“你们说什么了?”
蒋禹涵从书柜后出来,捡起地球仪放在项政南的办公桌上, 一句话也没说。
项政南坐回办公桌后,闲适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桌对面的两个人。
“说吧, 你们俩怎么在这?”
蒋禹涵正要说话, 被贺年年扯了下袖子。
贺年年对他太了解了,让他说谎可比登天都难。但眼下明显项政南还没发现自己的办公桌被他们翻过, 所以他们没必要也绝不能说实话。
贺年年扫了一眼项政南吃到一半的盒饭,立刻就有了灵感:“这段时间您给我辅导功课没少花时间和精力, 眼看着学期快结束了,不管最后我考的怎么样, 我都该感谢您,所以就和毛毛商量了一下想请您吃个饭。”
项政南锐利又饱含戏谑的目光扫过两个年轻孩子的脸,一个笑得谄媚不真诚,一个别开视线干脆不看他。
项政南冷哼一声:“你们俩会那么好心?”
“害, 虽然您是我二舅, 但您能在科研工作和教学工作这么忙碌的情况下还抽出时间来辅导我这个不争气的后进生,说实话我真挺感动的。”
贺年年编起瞎话来毫无心理负担。
蒋禹涵却有点听不下去了,在一旁无奈地抚额。
项政南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所以呢?”
贺年年笑嘻嘻:“无以为报, 请您吃个饭还是可以有的, 地点您随便挑, 我妈给我的生活费虽然不多, 但我觉得您也不会故意宰我这个晚辈吧。”
项政南冷嗤一声:“不用给我带高帽, 吃饭也免了。”
贺年年心里松了口气,面上说的却是:“那我多不好意思。”
项政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这次的期末考题不是我出,所以不用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她二舅还是她二舅,一眼就看穿了他们在想什么。
不过……
“那是谁?”贺年年下意识问。
“难道院里就我一位教这门课的老师吗?”
贺年年彻底傻眼了,她怎么就忘了,他们院里确实还有一位姓刘的女教授也教这门课。
蒋禹涵闻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项政南欣赏完两人或震惊或沮丧的表情后说:“刘老师会出什么题我不清楚,但她带过的学生都知道她以往的考题都是从她课件的知识点里出。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的课件不会轻易给学生们拷贝,全看学生们有没有认真上课了。”
知道这一点,那就好办了,贺年年瞬间又振奋起来!
“谢谢二舅!”
蒋禹涵也眉头舒展开来。
项政南烦躁挥挥手:“以后再随便进我办公室保准让你俩吃不了兜着走。”
“再不敢了二舅!哦对了……”临走前,贺年年又想到什么说,“鉴于您这么够意思,我会告诉表姐,她送您的仙人掌,您这么多年一直视若珍宝的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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