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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过的白月光来找我了——裁云刀【完结】

时间:2023-02-11 12:12:42  作者:裁云刀【完结】
  可随口闲谈却也就到此为止了。
  曲不询遥望远山钟楼,算了算时辰,望了陈献和楚瑶光一眼,唇角一勾,“走吧,既然你们这么好奇我们蓬山的百味塔,便带你们去见识见识。”
  楚瑶光有些心动,可又迟疑了片刻,“会不会耽误两位前辈的正事?”
  曲不询笑了笑,语气笃定,“不会,放心吧。”
  楚瑶光又望向沈如晚,见后者若有所思,并无反对之意,实在纳罕:他们来蓬山是为了七夜白的事,自然是十万火急,怎么两位前辈还有心思带他们去百味塔?
  曲不询并不解释,只是望了沈如晚一眼,微微笑了一笑。
  沈如晚却是明白的。
  先前陈献说,近日有些蓬山弟子乃至长老闹起来,要求宁听澜和宗门对长孙寒、七夜白之事给出一个解释,引起蓬山上下关注,如今他们回蓬山质问宁听澜,若能与这些弟子接洽,自然事半功倍。
  至少要让蓬山弟子都知道,他们是为了七夜白而来。
  蓬山上下又有什么地方能比刚罢课后的百味塔更消息灵通?无论是打听如今蓬山的情况,还是再有什么别的打算,在百味塔都十分便宜。
  百味塔远看高不可攀,塔顶如入云中,立于其上仿佛手可摘星辰,第七阁名肴有许多要引月魄星辉,在百味塔上极为方便,最知名的自然是桂魄饮,甘醇味美。
  他们随着罢课后的弟子一道走到百味塔前,熙熙攘攘,还有许多小弟子不顾体面,一个劲往塔里跑,不小心撞了同门的肩膀,脚步也不停,只是扭过身来挥挥手,“这位师兄,这位师姐,对不住,对不住!”
  倏忽间头顶飞驰数道流光,凛然带着森森寒意,飞得近了,有两道剑意险些把同门头顶心的头发都给削去,引起数道呵斥,“饿死鬼投胎去吗?”
  早有敕令堂的长老立在塔前维持秩序,见怪不怪,对着那几个剑修厉声喝斥,“百味塔外不得争抢,须按次序,说了那么多回,为何仍是不听?”
  这位敕令堂的长老约莫也是第一阁剑阁出身,那几个御剑赶来的剑修弟子立刻收了灵剑,不敢吱声,规规矩矩束手站着,一点点挪进门里,朝那敕令堂长老露出尴尬的微笑,“曾长老,下次不敢了。”
  曾长老冷笑一声,可也不再追究,他也是剑阁出来的,如何不知这些剑修弟子又累又饿?只是再累也不该失了分寸,若伤了人就不好了。
  曲不询立在人群里,望着曾长老的脸,微微挑眉,有些惊异,“原来是他。”
  沈如晚不认得这人,眼神疑问。
  “是我认识的一位师兄,比我早两年拜入剑阁。”曲不询轻声说,“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他竟已在敕令堂当上长老了。”
  当真是十年匆匆而过,故人各自有了前程。
  沈如晚望着他。
  若当初长孙寒没去如意阁柳家,没被诬蔑为堕魔叛逃徒,这十年过去,前程又何止是一个普通长老?
  就连她自己,若当初没离开蓬山,接替她师尊成为第九阁的副阁主,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沈如晚垂下眼睑。
  前程、权势固然好,可有时摆在她面前,却又不是那个首选。
  修士的前路,自然要从仙道里去寻,修为深厚、道心坚定、神通超然,胜过万般权势。
  只是——
  她久违地想起,从前她离开蓬山,是因为道心不定,心生魔障,如今重归故地,她的魔障呢?解开了吗?
  如今,她能握得住手中剑了吗?
  沈如晚顾自陷入思绪,人群上方一道道流光却总不止,即使挨个被曾长老训斥,却也挡不住前仆后继,引起周围弟子一阵抱怨。
  忽而长空一声闷响,“轰——”
  众人猛然抬起头来,望见那高耸入云的百味塔上某一层,忽而喷出熊熊烈火,一瞬之间,竟将半边天也染红了,不知是那位食修一时失手,竟闹出这么大动静。
  恰逢两道御剑流光飞速而来,正好和那满天焰火迎面撞上。
  以那两个御剑飞行的小弟子的修为,撞上这满天焰火,哪还有命在?
  塔底众人不由惊呼,“小心——”
  那两个剑修小弟子即将撞上漫天火焰,惊恐得眼睛也瞪大了,急忙要躲开,可他们不过是学了剑道没两年的普通弟子,哪有那般精妙掌控、强大灵力,一时之间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绝望地眼看着自己撞入焰火。
  就在这时,流光飞度,一道金光转眼变为巨剑,直直飞向长天,斩落焰火,转眼间焰火烟消云散,化作云岚,在未褪的凌锐剑光下如花团锦簇,浩气展虹霓。
  而那两个剑修弟子腰间不知何时缠上一段藤蔓,带着他们的飞剑,猛然从天上往地下坠,狠狠地摔在地面上,却是转瞬便将他们从焰火前带离,转危为安。
  剑修平日摔摔打打,此刻被扔在地上,也不过是呲牙咧嘴片刻,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都是后怕。
  可谁也没去关注这两个死里逃生的幸运儿,一瞬间,百味塔前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那转瞬出现的剑光和藤蔓。
  藤蔓化作灵气,一瞬即逝,倒是金光在天际微微一闪,落回人群里,引来众人目光。
  曾长老方才来不及相救,也是一番惊魂未定,此时恶狠狠地瞪了那两个剑修小弟子一眼,却没顾上训斥他们,目光跟着金光落下,凝在曲不询和沈如晚的身上,仔细打量了曲不询好几眼,却当真不认得这张脸。
  可另一张脸他却是认得的,“沈如晚?”
  这名字一出,周围蓬山弟子的眼睛全亮了起来,目光灼灼地望向沈如晚:若是一年前,这名字对如今的蓬山弟子来说自然是有些生疏的,可这几个月下来,谁还不知道曾经赫赫有名、前不久还扶钟神山于既倒的碎婴剑沈如晚?
  蓬山虽是仙道圣地,可蓬山修士中,能只手挽天倾的强者,那也是为数不多的,每一个都是蓬山弟子昂首挺胸、傲视神州的骄傲。
  只是……不少弟子想起最新那版半月摘上,那篇剑指掌教宁听澜的文章里,分明细说着沈如晚如今是为七夜白而来,再联想到最近宗门里沸沸扬扬的传言,不由都用更复杂的眼神移向沈如晚身侧的曲不询。
  ——若半月摘上说的是真的,那沈如晚身侧这个剑修,岂不就是曾经的蓬山首徒长孙寒?
  可谁也没有曾长老冲过来的速度快。
  “你,你是——”他转瞬站在曲不询面前,死死地盯着这张陌生的脸看了许久,又回过头看沈如晚,似是探询,“他是——”
  曲不询微微一叹。
  “曾师兄,”他神色平静,“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第124章 山冷不生云(三)
  百味塔上最显眼、风光最好的位置, 俯瞰半边青山,遥望迢迢忘愁海,风光无限, 任何一个靠近百味塔的弟子都将一眼看见坐在其上的人, 是个极引人瞩目的位置, 非得不惧旁人目光的人才能安然坐其间享受风景。
  这样张扬显眼、风景极佳的位置,自然不是人人都能随意上去的, 须得禀明百味塔管事, 付上一笔价值不菲的灵石,管事点头同意, 认为你有资格过去,方才能容你上去。有些小弟子财大气粗,贸贸然便去寻管事, 便有可能被退回来。
  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 便使得百味塔上最风光的位置常年空置,极偶尔才有人登上去。
  然而今日, 当往来的蓬山弟子经过百味塔时,却意外地望见那最显眼的位置上, 竟坐了三道身影, 谈笑风生,泰然自若,便好似都只剩下一个表情了一般,一个接一个地瞪大了眼睛,“这又是哪几位来百味塔赏景了?”
  于是他们很快又得到如出一辙的意味深长的眼神,“是敕令堂的曾长老、碎婴剑沈如晚, 还有那个……沈如晚的道侣。”
  有些弟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那个沈如晚的道侣”究竟是个什么人, 可对上同门讳莫如深的目光, 又立刻醍醐灌顶,“哦哦哦”地叫了一声,赶忙又压低声音,“就是那个——长孙寒?”
  同门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轻轻点头。
  正值参道堂罢课,在百味塔往来的弟子实在不少,这消息便也立刻如长了腿一般,转眼传遍整个蓬山。
  不出一个时辰,好似人人都知道碎婴剑沈如晚带着她的那个道侣回来了。
  唯有百味塔顶那最风光的位置上风平浪静,如同置身事外,气氛平和得诡异。
  “……这么说,七夜白果然确有其事?”曾长老神色凝重,语气低沉,“还当真是和掌教有关?”
  曲不询神色平静。
  “七夜白确有其事,做不了假。”他语调平淡,“至于究竟谁人是主使,查了便知。”
  他虽然没指认宁听澜便是幕后主使,可那种笃定已在不言之中,曾长老昔日和他同门,对长孙寒的性格也有一二分浅薄了解,他鲜少做无把握的事,如今不说宁听澜,不过是尊重敕令堂稽查真相的职权。
  “若真如你们所说,无论主使是不是宁听澜,他都有极大嫌疑,查明真相之前,不该再居掌教权柄了。”曾长老慢慢地说,可神色却并无开解,反倒露出更晦暗的表情来,“只是……他未必愿意。”
  让一个与骇人听闻之事有说不清的联系的人做蓬山掌教,自然是不合规矩的,按理宁听澜应当主动退却掌教之位,请敕令堂查明真相,还他一个清白。若他当真清白无瑕,再回来做掌教,这期间由各阁阁主商定要事,择一个代掌教出来理事。
  “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先前半月摘传到宗门时,便有人呼吁彻查此事、还长孙寒一个清白。”曾长老说着,望了曲不询一眼,“当时敕令堂主便问过宁听澜,只是被他含混过去,半点也没有退避自证的意思,只说半月摘上都是荒诞之言,若非当时宗门弟子群情激愤,甚至还要敕令堂查禁半月摘、不许宗内弟子传阅。”
  宁听澜在蓬山掌教之位上待了那么多年,自然有其难移的声望,他自己不请辞自证,谁也不够格逼他退让,竟就这么僵持下来。
  如今宗门内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觉得不该如此,可宁听澜还是安安稳稳地坐在掌教之位上,仿佛无事发生。
  “等时日久了,只怕宗门内也要淡忘此事、不了了之了。”曾长老一叹,一桩荒唐事,人人都觉得不该如此荒唐,可若是荒唐得太久了,又都不自觉地接受现实、再无义愤了。
  沈如晚蹙起眉,“竟还有这样的事?难道宗门内当真没人能奈何他吗?”
  曾长老反问她,“尚未查明真相,甚至不得轻启查案程序,便不能证明他有罪,他毕竟是宗门掌教,难道还真能强逼他退位吗?”
  人人都知这其中有蹊跷,可是宁听澜就是能靠多年积累的声望,把这蹊跷硬生生按下去,不让人去查。
  半月摘上披露的证据,那是不能直接当作罪证的,蓬山掌教岂容外人一纸檄文便定罪?至少要敕令堂调查一番,验证真假,这才能当作证据。
  可如今敕令堂被压着不让去查,自然无从验证真假。
  沈如晚一时无话,眉头紧锁。
  曲不询轻轻笑了一声。
  他神容平静,好似并未因这僵局而无奈恼怒,反倒是早就想得清清楚楚,半点也不意外。
  沈如晚凝眸看他。
  “多年未回蓬山,宗门倒是一如当年。”曲不询语气平平,仿佛没半点意味,可不知怎么的便叫人觉得别有意味在其间,“也不奇怪。”
  曾长老听他这平平淡淡的话语,莫名竟有几分不属于自己的羞惭来,忍不住为同门亦或自己描补,“毕竟都是同门,他做了这么多年掌教,大家都极敬重他。”
  这没头没脑的对话叫人听不明白。
  沈如晚微微蹙眉,凝神想了片刻,忽而便懂了。
  蓬山上下陷入僵局固然是因为尚未查明罪证真相、不能轻易开罪宁听澜,可若是有强势长老或阁主联手,先把宁听澜控制住,一切自然便能走上正轨了。
  如今陷入僵局,无非是因为没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罢了——除了赫赫声望之外,宁听澜当初能登上掌教之位,还仰仗于他出众的实力。
  公义、真相、善恶,自然是很重要的东西,没人会否认这一点;
  可若是要为了和自己并无多少关系的公义、真相、善恶付出代价呢?
  又有几个人愿意舍身站出来,做那个危机重重的出头鸟?
  沈如晚一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
  这一路走来,东仪岛、碎琼里、钟神山、尧皇城,她见过最多的就是寻常人的不得已。
  每个人都认同公义、心怀正义,只是各有各的不得已,所以遇见罪恶之事时,终究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偏开头去。
  她自然没道理责怪他们,也不会责备他们,保护自己是每个人的本能,维护公义不是义务,只要没有亲手作恶,便也能算是无愧于心的好人了。
  就连她自己,在意识到沈晴谙可能还有生机之时,不也情不自禁地心生动摇了吗?
  她没有很愤怒,也没有很失望,只是说不出的疲倦。
  难怪宁听澜不慌不忙,顾自安安稳稳,难怪他会把傀儡放到她面前,让她自己联想,原来“妥协”这两字说来如此轻易,“不得已”这三字又何其沉重,在天平另一端,足以压倒空洞苍白的“道义”。
  可是,可是……
  曲不询忽而伸出手,就这么不避讳地握住她扶在桌边的手,盖在她手背上,用力握紧。
  “沈如晚,你只管相信——”他一字一顿,“这世上所有事,都是事在人为。”
  曾长老目光不自觉便落在了他们交握的手上。
  事在人为,听起来如此轻飘飘,好似没什么分量,可从他口中说起,便忽而叫人心生信服。
  “说来,多年不见,你似乎变了很多。”曾长老忽而对沈如晚说。
  沈如晚其实是不认得曾长老的,她从前也算小有名气,认识她的人远比她认识的更多,就连先前在碎琼里遇见奚访梧,后者也早早见过她。曾长老是蓬山同门,认得她并不稀奇。
  “是么?”她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寡淡,不含半点情绪,仿佛在说另一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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