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虽然她不是出力的那方,但安涴都觉得自己要肾虚了。
说了怕他偷偷伤心,后续再走向另一个极端,索性分开睡一晚。
……都缓一缓。
安涴捂住腰不禁出神。
在算自己还有几天到生理期。
到时候就好了,他们都能歇一歇。
深夜,室内一片安静。
安涴已经陷入沉眠,可与她预想的不同,梁束并没有早休息。
后悔了。
梁束站在客厅抱胸看空调开关,仰头看向正在呼呼出风的出风口,琢磨它怎么能真坏了。
“啧。”
梁束不满,这风力还挺强。
哀怨地看一眼紧闭的次卧房门。
女人啊,没有心。
他孤独难过,寂寞如雪。她在次卧都快到二道岭了吧?
“哼。”
梁束委屈低哼,开始琢磨次卧房门钥匙在哪来着?
七月初刚住进来时人家好像跟他说了,他没往心里去。
说动就动。
梁束打开手机手电筒,开始从门口柜子找起。
木门开合发出微弱的轻响。
“你干嘛呢?”
身后突然传来安涴的声音,梁束动作顿住,猛一回头,咽下喉咙,“这空调太冷了,冻得我睡不着。”
梁束拽过她的手,“你摸,我这鸡皮疙瘩。”
找的太用心,都没听到她出来的动静。
安涴目光滑过他,看向柜门。
“……所以你腰钻柜子里吗?”
梁束:“……”
看她被手电筒刺的眯眼,连忙关上,低声询问,“你怎么起来了?”
安涴看他,“空调有点干,喝口水。”
梁束立刻借坡下驴,攥紧她的手,“我看还是隔壁好,要不然我们搬回去吧?”
悔不当初。
悔不当初啊!
安涴憋笑,勉强维持住没有表情,拍拍他的手。
“要不然买个加湿器?”
月光铺洒。
梁束英俊紧绷的脸庞瞬间溃散,像被冲散的沙堆。他可怜兮兮地垂眸看她。
“好啦”,
安涴笑着回握住他微凉的手指,“外面那么冷,回来睡觉吧。”
梁束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嘴唇微动,本来想说什么,结果眼睛一转,最终什么都没说,拽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往次卧走。
好像身后有狼在追。
掀起被角从另一边上床躺好,闭上眼,拍拍身旁空着的地方。
“快来,空调太冷,我帮你暖床。”
安涴刚躺下,就被他攥住手,然后他的手臂搭在她腰间,下一秒就被他揽进怀里。
安涴依偎在他火热的胸膛上,用脸颊蹭了蹭他。梁束也学着她的样子,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
静默半晌。
在梁束以为安涴已经睡着时。
“我刚刚很困”,安涴突然开口。
“嗯?”梁束疑惑,见她没再继续,安静等她往下说下去。
“但是我没睡着。”
她转身,双臂揽住他用力的腰身。
明明已经挨着,她又往他怀里贴贴,才后松口气似的长舒口气,小声说,“我要睡觉了,你不要闹我啊梁束。”
梁束愣了一下,片刻后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才低声嗯了一声。
房间黑暗,只能依稀瞧见她的身形轮廓。
梁束有些眼热,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不在,我也睡不着。”
说罢又亲亲她温热的脸颊,听她不满的哼唧声后立马抬头,拍她肩膀安抚她,“睡吧,不闹你了。”
胸腔里暖盈盈的,像冬日里在雪山跋行,寻到一处炉火旺盛的小木屋,终于捡回一条命。
梁束抱紧她,闭上眼,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在坠入梦乡的前一秒他忍不住想,这样就很好。
他愿意献出自己拥有的一切,能换来他们余生每天都这样平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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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又是一天满戏。
因为前几天梁束和安涴请假,要补的有点多,节奏很快,一场戏一场戏,从早到晚两个人都没有空闲停歇。
忙到除了对戏,白天两个人几乎没有共同休息的时候。在片场碰到只能遥遥对视一眼笑笑。
今天梁束有夜戏,魏导惦记安涴身上结痂还没全掉,有些露手臂的旗袍的戏拍不了,就让她先休息。看到梁束一脸疲惫,安涴准备先回酒店给他做点晚饭,就没在保姆车上等他。
两个人和好之后,安涴反倒开始有意避嫌。
往外走时手机想,捞起来一看是邰枝。
她俩好久没联系了,安涴连忙笑着接起电话。
聊了一会儿,邰枝那边论文顺利,终于能被博导放出来。之前接的项目也完事了,多多少少能有几天假期,准备来找安涴玩。
安涴闻言雀跃的在原地绕了两圈,“好呀,到时候我们带你吃好吃的!”
邰枝一愣,敏锐发现不对的地方,“哦?我们?”
没等安涴开口继续问,“你跟梁束好啦?”
安涴低声嗯,“和好了。”
她以为邰枝会说她,没想到邰枝只是平淡的哦了一声。
“那我去找你会不会不方便?”
邰枝戏谑道:“别到时候我去了被人赶出来。”
安涴红着脸说不能,邰枝说定下来的机票提前告诉她,又说了两句点才挂断电话。
风起,树枝摇曳,叶片婆娑。
吹乱她的黑发,安涴捋了捋头发,回眸看眼片场犹疑低声,“应该不能吧?”
虽然现在梁束有点黏人。
刚往前走两步,手机又响。
安涴一看是王希慷,接起来听了两句,说得是梁束的官司和之前事故的调查。
都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事情,于是安涴避开人流,往人少的地方走。
再往前走就是安涴之前去过的小山崖边,梁束之前还去那给她送过饭。
想到之前,安涴笑笑,现在反应过来,他当初应该是故意过来给她送饭的。
从重逢以来,他最初浑身带刺,嘴硬,说的话也不好听。
但行动上却软乎极了。
现在她怀疑,他们第一顿饭,大热天他提议去吃砂锅可能也是故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猜到她生理期肚子疼。
安涴垂眼,睫毛被风拂过,像雀跃的蝴蝶在展翅震动。
他这样少说多做,是会吃亏的。
“你听到了没?”
耳边传来王希慷的催促声,安涴回神,“抱歉王哥,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买通了容钦律师团队的一个律师助理,然后发现了件奇怪的事。你知道是什么不?”
安涴摇头,“不知道啊。”
她怎么可能知道?
“这律师助理说他们团队这个月根本没干活,没准备告梁束的那些材料。”
安涴惊讶,拧眉,“那他们在干嘛?”
说到这个王希慷也麻了,“他说他们天天加班喝咖啡?”
安涴:“……?”
“那好奇怪。”
“不只这个。”
王希慷继续说,“还有件事……就是之前你和束哥在医院被拍到了,对方来要钱,束哥跟你说没?”
“……没说,但是王哥你叫梁束束哥吗?”
王希慷比梁束大十岁呢!
“我这是对老板的尊称,你别打岔。听我继续说,这事一开始是容钦打电话告诉我的,说对方也联系他们要钱了,我寻思这狗仔是新手不知道梁束和容钦撕破脸了也有情可原。”
“可你猜后来怎么了?”
“怎么了?”
“后来照片没爆出来,我以为是束哥把照片给买下来了。束哥的确把照片买下来了。”
“结果我今天才听那助理说,容钦也自己出钱买了。”
安涴:“!?”
“所以……我有个大胆的猜想”,王希慷因为激动,嗓音有点发抖。
“容钦他,会不会是友军啊?”
瞬间,电光火石。
各种想法交织在一起,安涴蓦地瞪大眼睛,好像抓住了一条线索。
“我知道了,让我想一想,回头跟你联系。”
挂断电话,安涴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放眼望向远方。
潺潺的河流,起伏的丘陵,被风吹得簌簌而动的树叶青草。
正要转身,身后有响动,安涴回眸。
下一秒,眼前骤然黑暗。
梁束终于结束一天拍摄,回到酒店房间时已经接近十一点。
由于大脑皮层活跃,即使身体很疲惫,精神还好。
他回来路过甜品店时甚至让余遇停车,给安涴带了份小蛋糕。
又在附近的小超市给安涴买了她爱喝的橙汁。
结账前又拿了一盒午餐肉和方便面。
拎着塑料袋上楼,梁束愉悦地哼着歌。
刚刚安涴从片场走时给他发信息让他认真工作,说回来给他煮面吃。
其实这些年吃午餐肉面按理说早该吃腻了,可分开这三年每次疲惫时,他最想念的还是曾经每个普通的夜晚她给自己煮的面。
一想到她在房间里等他,有热饭,有暖灯,他们像一对普通的小夫妻一样。
他的心里就热乎乎的。
拿出房卡扫开房门。
一片黑暗。
梁束笑了,将塑料袋放到门旁。
“躲哪去了?”
还跟他玩捉迷藏。
梁束没开灯,寻思她要玩就顺着她的心思。
结果五分钟后,他将套房里仔细搜寻一圈都没看到安涴的身影,俊脸绷紧。他立刻回到客厅,将房间所有灯都打开。
骤然明亮。
梁束目光锐利环视一圈,心脏空跳一拍。
处处与早上离开时一样,所有东西都摆放在远处,无一不在向他昭示一个事实——她没回来,她不在。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安涴醒来发现自己在车上。
她头上套了个布套, 眼前被做了双重防护,又蒙了一层东西。
紧箍在眼前,安涴什么都看不清。
是因为颠簸,还有车外的风声, 安涴才判断是在车上。
她双臂放在腿上, 不动声色地动动手腕, 果然被捆住。
静下心听,身侧两边都有平稳的呼吸声。左边有女士香水味。
怕惊动旁边的人, 安涴不再动。
静下来思索。
车上除了她之外起码最少有三个人。
一左一右将她夹在身侧, 还有一个人在开车。
她抿了抿嘴唇,出乎意料这伙人并没有将她的嘴用胶带粘上。
捆着她手腕的绳索?
可能不是绳索,因为材质很柔软, 像是纱巾之类的东西。
好像并不是为了伤害她,相比眼前的布, 手捆得很松,只是不让她挣脱。
她心里有了点想法,凝神感受裤袋里的手机还在。
居然没有被搜走。
可惜拍戏没戴智能手表。
路途颠簸,开了很久。
如此只能找机会逃脱。
在察觉到他们暂时不会伤害自己后, 安涴因为之前疲惫过头, 居然晃晃悠悠半梦半醒睡着了。
半路被碰了碰手臂。
安涴惊醒。
“要去卫生间吗?”
是道清丽的女声。
安涴点头。
心想如果有机会可以逃脱。
旁边的人扶她, 示意她弯腰。
往前走时安涴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辆六座以上的车上, 大概是别克GL8那种车型。往下, 踏到地上站稳,旁边人扶着她手臂示意往前。
缓慢走了一会儿, 门吱呀打开又合上的声音。
布套从头上拽走, 头发因为静电炸起, 身后的人还贴心的帮她理顺。然后才解开她眼前的眼罩。
骤然明亮。
安涴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是处狭小的卫生间。正前方有个洗手池,旁边是常见的隔间。
地上瓷砖都是灰尘,角落一层黑垢,看起来有点脏。也很偏僻,人流很小的感觉。
身后的女人弯腰从她口袋里摸出手机,拿走。
然后才解开捆在她手上的系带。
“抱歉安女士,老板只是想请您闲聊,但怕您不配合。”
“……”
我以为你们这算是绑架,安涴腹诽。
低头看自己手腕上并没有被勒出的红痕,安涴一言难尽地蹙了蹙眉。
的确动作很轻没伤她,但是……
“你们老板的待客风格真霸道。”
女人歉意低头,没应声。
安涴觉得没意思,进了隔间。她今天拍了一天戏几乎没吃没喝,倒没这方面需求。她快速摸向衣领,摸出颈间的珍珠项链从内侧拽下来一颗夹在指缝。
深吸一口气出门,对方看她一眼,重新戴上眼罩和黑色头套。
“我也不跑,也不挣脱,别捆手了吧。”
女人停住没动,似乎在犹豫。片刻后说,“那上车之后我再系上。”
毕竟如果在车上挣扎起来危险。
安涴松口气,没应声。
走出去,到上车这段路,在她踏上车时,安涴不经意将手往后一撇,珍珠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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