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白岑一愣,再次把手伸了出来。
是的。
是手!
她白岑的手!
修长但不细腻的,人类的手!
她变回来了!
白岑一喜:“叶弄池!我们换回来了!”
她下意识开口,然而空荡荡的房间却并没有人回答。
只有黑暗中偷蠕动的那些东西,再探究这个外来者。
白岑的声音静了下来。
叶弄池不在这儿。
昏倒前的最后一幕出现在脑海,白岑恍惚明白了些什么。
或许,那股力量的最开始抗拒,是因为认出了叶弄池。
而之后突然的吸引力,是因为……认出了她。
这是一场,针对她的阴谋。
白岑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头,凝视着房间另一边的黑暗。
那黑暗似有实质,在白岑的注释下逐渐不安翻涌,白岑确信,在这看似平静的外表下,似乎是有一双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只要找到时机,他们就会把她吞噬殆尽。
白岑吞了吞口水,视线熟练地在面前一划。
是阔别许久的系统面板。
并无稀奇。
白岑的视线向上,放在了修为栏。
上面的字体赫然变化。
不再是金丹期。
甚至不是元婴。
金灿灿的化神期三个字,叫白岑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说:
就是说,这个过程,我觉得有一些,额,恶心,所以就没有详细描写。
希望大家也不要脑补。
(移开视线)
第63章 、砍六十三刀
如果过是别的时候看到这一行字,不用别人说,白岑自己就会乐得上天。
但现在看到,除了开怕,还是害怕。
照理说,一个人,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只能算第一次伤害。
那她这一下子窜了这么多级,是被多少东西给咬了?
细密的鸡皮疙瘩从白痴呢的手臂一直蔓延到全身,她忍不住推后一步。
房间里一半光一半暗,她站在阳光这处,眼睛一点也不敢眨,只能狠狠吞咽了两次来维持冷静。
问题不大,不要慌。
黑暗里的东西就算很多,但是那么多口都没能把她怎么样,说明对他并没有威胁。
……没有威胁,但架不住恶心啊。
白岑强行转移了视线,看向了方才被她忽略的另一侧。
空荡荡的房间,唯有这处,显得突兀。
是个祭台。
她如今有了身体,那就意味着药效起来作用,她和叶弄池已经换回来了,但这房间不知何故,莫名排斥叶弄池,如今只有她自己,白岑只能壮着胆子,往祭台走了一步。
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收获都没有吧。
祭台上供奉了个神像,不辨雌雄,双目紧闭,手中托着个东西,不知是什么。
白岑眯起眼睛又看了看,终于在神像下方看到刻着的几个小字。
依旧是白纤竹房间内那种,白岑不认得的字体。
突然间白岑想到什么,连忙在乾坤袋里掏了掏,摸出那淡黄色珠子的时候她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虽然狼狈,但乾坤袋没丢。
白岑把这神像连着上面的小字记录了上去,随后收起珠子,就准备离开,就在这时视线往下一瞥,惊得她连退数步。
大概是见她醒来许久却没有什么动作,黑暗中的东西终于忍不住蠢蠢欲动,白岑脚下赫然蠕动着几只水虫,倘若白岑没发现的话,它们现在已经爬上来了。
她的动作似乎刺激到了这些东西,黑暗中的蠕动声跟响了些,白岑不敢久留,顾不得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连忙转身就走。
好在,这扇门虽然吸住她,但并没有困住她的意思,白岑慌乱一推,竟然顺利地出来了。
白岑狠狠地把这扇门关上,余光中瞥见那神像,电光火石中,白岑似乎知道那个神像手里捧着的是什么了。
虫卵。
白岑打了个激灵。
经此一遭,她的汗已经打湿了脊背,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她这时才后怕起来。
幸好,幸好没出什么差错。
不然这种私死法,当真是太不体面了。
白岑简单擦了擦汗,四处寻找起来。
叶弄池同她换回身体之后,应当在这里等着她才对。
怎么这么久了,却没有出声音?
白岑眉间皱了皱,四处打量。
“叶弄池?”
怕惊扰了门里的东西,她的声音很小,但这样的密闭空间下,却足以叫旁人听清楚了。白岑侧耳等了片刻,却并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回音。
怎么回事?
难不成被虫子一咬,她瞎了?
不敢多想,白岑怕生变故,只能抱着试试的态度自言自语。
“如果你在的话,我现在看不到你,你自己拽着我的衣领,咱们得赶快出去了。”
说罢,她又等了那么片刻,但不论是颈间还是衣袖,都是毫无反应。
好吧。
白岑垂下来肩膀。
看来他不在这里。
此地不宜久留,白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古怪的门,随后便匆匆离开。
到了外面,日头一照,她身上的阴冷感才算去了大半。
不过她的心情却没有轻松多少。
叶弄池也没有在外面等着。
方才她还报了希望,是叶弄池进不去密室转而在外面等,但如今所见,却叫她失望了。
白岑目光一凝,烧火棍凭空飞出。
如今它已经是白岑的命剑,二者之间自然有感应,只是白岑依旧不死心,把手搭在烧火棍上又唤了一声。
“……叶弄池?”
空中只有落叶的声音,她期待的那个声音却是不曾想起。
白岑眼中的广敏感不定,最终归于沉寂。
从来没有过这种状况。
叶弄池绝不会无缘无故失踪。
究竟是被什么绊住脚步了?
此时还是先回去和景芍裴镜月碰头为先,然而白岑刚一抬脚,一道身影就突兀地出现。
见到白岑,他似乎有些惊讶。
“……二小姐?”
白岑眼睛眯了眯。
是管家。
管家见到她,连原本装出来的恭敬都顾不得维持了,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您怎么在这儿?您……您进去过书房了?”
果然如此。
他的目标果然是她。
白岑笑了笑。
“进去过来,怎么,你对于我还活着这件事,似乎很惊讶。”
阴霾之色迅速在他脸上划过,随后又挤出一个笑容。
“您说笑了,怎么会呢。”
因着叶弄池失踪这件事,白岑心里焦躁得很,见了他这副虚伪的模样,再没有兴趣跟他虚与委蛇。
虽然凶险,但白岑如今是何等修为,当下神色一凝,只是一个念头,管家便被一股看不见的大力困住,整个人拔地而起,被栓在了树上。
这还不算完,原本赏心悦目的枝条数目这时却突然有了生命一般疯狂生长,直接攀上了管家的身,把他裹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粽子。
管家的面容惊恐起来。
“二小姐这是做什么!”
做完这些,白岑神色冰冷。
“我的耐心有限,我只问你,书房里那些虫子是何物?”
听到她提虫子,管家的脸上僵了僵,随后咬牙嘴硬:“我不知道您在说……啊!!”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成了痛呼。
只见那些原本还算温顺的纸条,顷刻间长出了荆棘,毫不留情地刺入管家的皮肤。
第一次做这种事,白岑却觉得毫无心理负担。
她只想快点从这人嘴里问出真相,省些时间,她还要去找叶弄池。
荆条越来越近,管家的痛呼也越来越凄惨,但他却丝毫不松口。
“就算您把我杀了,我也是不知道!”
“哦?”
白岑嘴角勾了勾,眼底却是毫无笑意。“不知道,你就会毫无理由把我引去书房?从前是我不愿计较,如今你当我真能容你?”
眼看管家依旧不松口,白岑突兀地笑了。
这次她的笑意深达眼底,只不过不是愉悦,却是全然嘲弄。
“我知道了,你不怕死。”
管家见状,嘴里含着血,仍旧是那一句。
“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可以。”
白岑点了点头,轻轻抬了抬手,一簇金红色的火焰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这火焰映在白岑眼中,如墨的某种徒然出现明火,显得妖异又无情。
白岑手里把玩着这股火。
“不说也没关系,管他是什么,毁了便是。”
说罢,饶是白岑自己也愣了愣。
这番话不像她能说出来的。
倒像是叶弄池的话。
眼下纵然不是走神的时候,白岑也着实被自己逗笑了。
只是这笑容却丝毫没有阻碍到她接下里的动作。
她指尖微扬,这股火焰便如飘絮般离开了她的眼眸,轻飘飘落在了书房之上。
随即。
‘轰——’
火焰如燎原之势,在诺大的书房蔓延开。
她在醒来时便该这么做的。
只是当时心切,竟然忘了。
好在现在也不晚。
这时,管家的表情才露出几分真情实感来。
“不,不要——!!”
他开始奋力挣扎,任由皮肉被荆棘磨得皮开肉绽,却半点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眼里死死得盯着烧得通红的书房,深似厉鬼,活像现在放了他,他就要吃人一般。
火势来得又急又猛,没一会儿就被人发现,无数个下人奔了过来,见状愣了愣。
管家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声高呼。
“救火,快救火!!冷着干嘛!!”
下人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应了一声。
“是,是!”
他们转身便仓皇要去打水,却被一声不清不重的女声打断。
这声音分明不高,甚至还带来一丝缱绻,却重重砸在每个人心上。
“我看谁敢?”
仅仅四个字,叫下人们纷纷立在原地,浑身一凉。
他们颤着身子回头,就见少女站在远处,身上是被火光映出的明灭不定,连带着双眸,都好似燃了一把不会熄灭的火,偏偏那副表情,又如水沉静,仿佛眼前事眼中人并不能撼动他半分。
见止住了他们的动作,白岑这才收了目光,重新看向管家。
他的面容已经呆滞,仿佛短短一瞬经历了巨大的打击。
他口中喃喃自语。
“你会有报应的,你会有报应的!”
听到这儿,白岑眼眸微抬,眼里的嘲讽再也藏不住。
“报应?你且先看看你口中的秘密是如何消失殆尽吧。”
若真说报应,那也是白家和该有此报应。
管家被她短短一句话激怒,额上青筋绷起,双眸爆出:“吾神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白岑笑了起来。
“那便叫你的神亲自来找我。至于你,”她指尖动了动,一层又一层的荆棘把他裹得更严实了。
“便在此处看着你的神陨落吧。”
她又看向呆若木鸡的下人们。
“若有人来救,同罪伺候。”
语罢,她不再看这场闹剧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作者有话说:
虚假的bking:老祖宗
真实的bking:白岑
咱们保持这个架势杀回去奥!!
第64章 、砍六十四刀
人是走了,心里倒是不平静。
白岑没管背后的鬼哭狼嚎,回来住处之后又左右打探一圈,随后心里一沉。
叶弄池不在这儿。
景芍见她匆匆忙忙的赶回来,神色还无比凝重,连忙上前一步。
“怎么了?是不是白岑出事了?”
景芍只以为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不知名的所谓前辈,见她神色有样,想当然以为是白岑出事了。
白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还没有跟她说清情况。
白岑的神色软了下来。
“小芍药,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景芍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后双眸逐渐亮起。
“白白!”
白岑笑着点了点头。
见到白岑点头,景芍再也顾不得其她,连蹦带跳地扑了过来,一把将白岑抱住。
分明她与这个样貌日夜相对,但此时景芍却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八百年年没有见过她了。
事实也是如此,真的实打实抱到白岑的那一刻,景芍激动得险些掉下眼泪来。
“你终于回来了!”
她赖在白岑身上不肯撒手。
“之前是怎么回事啊?那个人是谁呀?你有没有事啊?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
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问得白岑哭笑不得。
“一下问那么多,你叫我先回答哪个呢?”
景芍破涕为笑,终于松开白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是担心你嘛,毕竟我刚刚才知道原来我们那么久没有见了,不过没事就好。”
白岑当然知道精神好也是担心。见她冷静下来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说来话长,回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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