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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亲爹卷成首辅(穿书)——二木则林【完结+番外】

时间:2023-02-13 17:46:29  作者:二木则林【完结+番外】
  而且院子的事跟他们家有什么关系,明明是金侍郎自己安排的。他们家一到的时候大舅母就说金侍郎吩咐了让他们住梧桐院,说这里地方大,而且离角门也近,偶尔许明成想要出门的时候,就不用绕路去大门了。
  所以许淙回答:“三表弟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院子的事是外祖父安排的,跟我们家没有什么关系。”
  “正所谓客随主便,自然是主人家安排在哪儿,我们就住哪儿。”
  但邹三郎却不怎么想,他仰着头,理直气壮:“我娘说梧桐院一直是我们家住的!我们家姓邹,是金家外家,来到了金家就是贵客。”
  “贵客就要最好的!”
  “你不过是个庶子,凭什么占了好东西?”
  “快搬出来!”
  许淙眼睛微眯:……庶子吗?
  他来到金家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想来他的身世和之前的猜测一样,在金许两家这里是已经达成了一致的,就是金侍郎对他也态度温和。外祖母邹氏虽然偶尔会阴阳怪气,但针对的也是他娘这个做女儿,对自己虽谈不上和善,但也没有故意苛责。
  至于大舅舅和大舅母就更不用说了。
  大舅舅因为两人在书房同样插不上话,所以还有点革命友谊,很照顾自己。至于协助外祖母管家的大舅母则经常派人来询问有没有什么缺的,家里兄弟姐妹们得了什么东西,都不会忘记自己和辖愣的那一份。
  其他人热情有之、冷脸有之,也就金氏的亲娘孟姨娘的态度有些怪异,但她也就开始几天看自己不顺眼,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好了。
  许淙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用这种鄙夷的口吻,说他是庶子。
  所以他呆了一下,有些没回过神来。
  但他的这副表情看在邹三郎眼里,却以为自己把他吓住了,于是得意洋洋,“别以为你考了一个小三元,就很厉害了。”
  “我爹说了,庶子就是庶子,庶子是不能科举的。所以你这个庶子即使考中了秀才,也不会考中举人,更不会考中进士!”
  “你怕了吧!”
  许淙:“……”
  他学着渣爹平时的表情,微微一笑。
  呵呵。
  这熊孩子,怕是缺一顿毒打!
 
 
第86章 
  两人对峙的场面,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不过还没等他们过来调解,许淙就让青木将邹三郎抱到了旁边,然后自己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了。路过邹三郎刚刚站着的地方,他还回头朝目瞪口呆的邹三郎得意一笑,顿时就把人气得哇哇大哭。
  “哇――”
  “哥哥哥哥……”
  在这响亮的哭声里,许淙逐渐远去。
  “少,少爷?”
  青木快步追了上来,看着许淙前进的方向疑问道:“少爷您要去哪儿啊,刚刚不是说就在花园里逛一逛的吗?”
  “去前院找外祖父他们。”
  踩着暖融融雪地靴的许淙脚步飞快,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刚刚金大表哥说了金侍郎、许明成还有邹表舅,也就是邹三郎他爹几人都在前院的。
  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这么一个人很齐全的告状机会,他当然要紧紧抓住了。
  而且他也对邹三郎最后说的那句话很在意,‘庶子不能科举’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会不会跟他的身世有关,这也是需要确定的。
  所以干脆去问个清楚!
  ……
  前院,金侍郎召集了儿子、女婿们一起商量事情。
  等正事谈完,几人说着说着,不免就提起了其他事。比如金侍郎就对金夫人的侄儿,也就是自己的二女婿吹胡子瞪眼。
  “你这次入京,功课做了多少了?”
  “拿来给我看看。”
  邹表舅原本正在和三表兄讨论自己新做的诗,听到金侍郎的话后支支吾吾地回答:“姑、姑父,还,还没做完,不过明日定能做好,定能做好!”
  金侍郎哼了一声,正要再说两句,然后就有下人禀告说许淙来了,正候在门口呢。金侍郎看看一直考不上进士的二女婿,再想想聪慧又勤快的外孙,也懒得理脸色都开始发白的邹表舅了,转而让人请许淙进来。
  许淙一进门,果然发现除了金侍郎和许明成外,其他人也很齐全。比如今天三个舅舅都在,也比如邹三郎的亲爹,邹表舅也在。
  所有人都望着他。
  但许淙并没有露怯,他先是朝金侍郎行了一礼,喊了句外祖父,然后再跟几位舅舅以及邹表舅一一行礼,最后才看向许明成。
  “爹,我有功课不会。”
  许明成便笑着问道:“哪里不会?说来给爹听听,若是爹也不会,还有你外祖父呢,你外祖父当年也考中了进士,名次比爹的还略高些。”
  金侍郎听得哈哈大笑。
  他捋着胡须道:“不错,淙哥儿你有不懂的,尽管来问外祖父。外祖父虽然没有教出过进士,但举人还是教了两三个的,哈哈哈。”
  于是许淙就真的把自己今天读书的时候,遇到的一个不太理解的地方拿出来问了。许明成听后先是略想了想,然后简单地解释了两句。
  然后朝许淙使眼色!
  许淙多聪明啊,马上就转头看向了金侍郎:“外祖父,爹说的我没听明白。”事实上是听懂了的,不过这不重要。
  金侍郎直皱眉,对许明成道:“淙哥儿还小,你说得如此简单,他哪里能听明白呢?”于是又细细地跟许淙说了一遍,末了还问他听懂了吗。
  许淙当然是回答听懂了。
  金侍郎满意点头,再强调了一遍有不懂的尽管来问。
  于是许淙心中一动,故意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金侍郎道:“怎么,你还有不懂的吗?好孩子,不懂的就要问,外祖父虽然是几十年前考中的进士,但这么多年也没有把经义落下。”
  许淙摇头,“不是的外祖父。”
  “是我刚刚过来的时候,邹家三表弟说我是庶子。”他转头看向许明成,疑惑问道:“爹,我不是娘生的孩子吗?怎么三表弟说我是庶子啊?”
  在许淙的注视下,听到这个消息的许明成瞳孔略微放大,显然极为震惊,然后他立马就看向了另一边同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的邹表舅。
  就是金侍郎也惊讶得扯断了几根胡须,发出一声痛呼。至于金家的三个儿子,听到这个消息后或是惊讶、或是戏谑、或是愤怒,表情不一而足。
  一时间,屋内竟安静了下来。
  许淙板着脸,催促:“爹!”
  他在心里嘀咕着,呵,让你们瞒着我,这回傻眼了吧!
  听到许淙的声音后,许明成的目光移了回来,然后朝许淙招手,待许淙蹬蹬蹬气势汹汹地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看的时候,许明成才道:“什么庶子不庶子的,你是你娘和我的嫡出长子,不是什么庶子。”
  许淙没让他糊弄过去,执着追问:“爹,我听得很清楚,三表弟说的就是‘庶子’,他还说庶子不能科举,虽然我考中了小三元,但将来肯定考不了举人和进士。”
  “爹,我为什么会是庶子啊?”
  答不出来了吧!
  看你还能怎么编!
  其他人也表情紧张地看着许明成,金四郎是金氏的亲弟弟,还握着拳头狠狠地瞪了缩着脑袋的邹表舅一眼,然后强忍着怒意安慰:“淙哥儿你别信他,他都是胡说的,等下回去舅舅就帮你打他一顿!”
  “让他胡说八道!”
  许淙没听,执着地看着许明成。
  然后许明成微微一笑,他伸出手本想摸一摸儿子的头,但最后却在许淙的左边肩膀上拍了拍,“淙哥儿,你许是听岔了。”
  “你邹三表弟今年不过五六岁,哪懂什么庶子不庶子的,你出生的时候,他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人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见他说的是虚言。”
  “不过你说起庶子,为父倒是想起刚刚听你表舅说过,他这些日子都在屋里抄写《史记》一书,还会边抄边读,说这样能记得牢些。所以他的儿子估计是记下了一句半句,比如‘竖子不足与谋’里面骂人用的‘竖子’。”
  许淙愣住了。
  许明成则继续说道:“‘竖子不足与谋’,取自子长先生的《太史公记・项羽本记》,其文云:亚父受玉斗,置之地,拔剑撞而破之,曰:"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
  “此乃‘竖子不足与谋’的出处。”
  “淙哥儿,《太史公记》一书,括十二本纪、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十表、八书。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余字。”
  这回轮到许淙目瞪口呆了。
  ……这也行?
  可恶,但读音好像真的是一样的!
  没等许淙说话,许明成的手在许淙的肩膀上又拍了拍,笑道:“一百三十篇,共五十二万六千五百余字,这也是你接下来的几年里要背的书,你老师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们家没有《太史公记》的全书,但云家有。”
  “今日一早,爹已经收到了云家派人传来的口信,说过几日沐休云阁老正好有空闲,到时候爹会带你去拜见他老人家。云阁老是你老师的亲祖父,当代大儒,你从小练的字帖就是他老人家特地给你写的。”
  “所以你这几日要好生读书,字也要多练几遍,不然到时候在你师祖面前出了丑,你老师一气之下多给你布置些功课……”
  许明成再度微笑,“到时可莫要说爹没有提醒你。”
  许淙:!!!
  等等,刚刚渣爹说什么来着?
  一百三十篇,共五十二万六千五百余字?还说这是他接下来几年里要背出来的书,天啊差不多五十三万字,这是真的吗?
  听到这个吓人的消息,许淙也顾不得追问庶子的事了,忙问道:“爹,你说的是真的吗?全都要背啊?”
  要看是真的,老师给的书单里面就写着呢。
  但没说要背啊!
  许明成微笑,“这是当然,爹以前听你老师说过,他说每一个云氏子弟,都要将这本书背出来,不然是不会让他去考举人的。”
  淙淙震惊!
 
 
第87章 
  其实许淙的身世,金家上下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的。不过就像许淙之前猜测的那样,这件事两家人早已达成了默契。
  谁敢揭穿,那金侍郎和许明成, 第一个要收拾的人就是他!
  许明成以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进士,还自请外放,得罪也就得罪了。但现在眼看着他就要起来了,那如果可以邹表舅也是不想得罪他的。更别说这里面还有一个姑父兼岳父,邹、金、许三家官做得最大的金侍郎!
  刚刚许淙说出‘庶子’一词的时候,邹表舅都不敢看金侍郎的脸。
  邹表舅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在心里暗恨,等回去就要把儿子打一顿。臭小子竟敢让他这个做爹的陷入到如此狼狈的境地,不狠狠地打一顿怎么得了?
  他以后还不知会怎么被小心眼的许明成找麻烦呢。
  所以现在看到许淙皱着眉头,不再追问了,邹表舅觉得自己这个做爹的不能毫无表示,于是便道:“对对对,淙哥儿,三郎他就是你爹说的那个意思!”
  “他就是听到我平时在念叨,念叨什么竖子不可与谋,是竖子,总之他记下来了,然后就用来骂人。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地教训他!”
  金三郎噗嗤一笑,低念了一句:“竖子不足与谋。”
  金四郎则愤怒地瞪着他,“表哥,你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真是个傻子,没看到淙哥儿又看过来了吗?!
  不但淙哥儿看向了邹表舅,金侍郎也是如此。
  但和许淙怀疑的目光,以及许明成微眯着眼不同,金侍郎的脸上则是恨铁不成钢,他怒道:“是‘竖子不足与谋’!”
  “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了去了?!”
  “还有你的《太史公记》,抄了这么些天我是一篇都没见着!你今天回去之后就不用出来了,把《太史公记》都抄一遍!”
  “我们家虽然藏书没有云家多,但《太史公记》还是有七八十篇的,不多,也就二三十万字罢了,你过年之前都给我抄好。”
  “抄不好,就滚回通州去!”
  邹表舅大惊,“姑,姑父!”那劳什子《太史公记》,不是许明成用来骗小孩的吗?怎么就变成他真的要抄了?
  “哼!”
  金侍郎冷哼,“明成说得不错,云家是有全套《太史公记》藏书的,家中甚至有人专门研究此道,云家子弟也的确人人会背。”
  “你的书读得比云家子弟还要好?”
  “就这么定了!”
  邹表舅脸色大变!
  许明成笑了笑,对金侍郎道:“岳父,时候不早了,淙哥儿他奶奶还有他娘,估计都在等我们用饭,我便先带淙哥儿回去了。”
  金侍郎点头,表情温和,“也好,你们先回去吧。淙哥儿啊,你莫要把你邹三表弟的话放在心上,你是我亲外孙,这是一点错都没有的。”
  “哪怕是到了陛下面前,也不会变!”
  ……
  回去的路上,许淙欲言又止。
  刚刚虽然被渣爹搪塞过去了,但这么大的事,他是不会忘记的,现在就是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追问下去。
  自己不是金氏亲生,这一点是非常确定的。
  所以现在许淙在乎的是,当年在他出生之前,或者是出生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为什么常白芷这么多年会安心地待在庄子上,从来没出现过。为什么不管是金家还是许家,都对他的身世避而不谈,哪怕这次邹三表弟不小心说漏了嘴,但大人们的第一反应还是以安抚、搪塞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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