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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朱羲——榶酥【完结】

时间:2023-02-15 16:40:30  作者:榶酥【完结】
  大约半刻钟后,曲拂方手中长剑,萧瑢手中的刀几乎同时断裂。
  二人也就此停手。
  “阁下的道歉方式真是别出心裁。”
  萧瑢面容平静道。
  曲拂方亦是笑意不减:“还行,阁下心胸之广阔,应不会介意。”
  “传言不可信。”萧瑢淡声道。
  曲拂方:“哦?”
  “我这人最是小肚鸡肠,有仇必报。”萧瑢:“阁下今日赐教,若无缘由,恕在下难以释怀。”
  曲拂方盯着他,眼底微讶:“嘶...当真?”
  萧瑢淡笑不语。
  “啧啧,谣言真是害死人呢。”
  曲拂方如是说道,但面上并未半点悔意。
  “阁下既然能至鹤山府顶,想来与神医颇有渊源。”萧瑢继续道:“若是如此,在下倒不好计较了。”
  曲拂方:“知恩图报,好品质啊。”
  萧瑢:“这话虽没错,但神医恩惠,与阁下又有何关系?”
  “所以弯来绕去,阁下不就是想知道我是谁么,何必拐这几道弯?”
  “非也。”萧瑢:“阁下方才杀气过甚,欲置在下于死地,在下一开始便问阁下要说法,可阁下并未回答在下,到底是谁不干脆?”
  曲拂方:“...口才不错啊。”
  “就事论事。”
  轻风拂过,二人的衣袍发丝随风微摆,空气中弥漫着丝丝杀气,仿若一触即发。
  萧瑢面不改色。
  脾性不稳,行事乖张,非小人物。
  曲拂方眉眼带笑。
  岁岁该不是因为这张脸才选的他?
  萧瑢:若处对立面,应尽早除之,以免后患。
  曲拂方:他若真敢要岁岁为妾,老子立刻给他弄死!
  萧瑢:伤势未愈今日不宜纠缠,须从长计议。
  曲拂方:岁岁到底是有求于他,那就再等等,无用了再弄死不迟。
  “今日恰好寻神医求药,见阁下功夫不错,一时心痒想讨教,鲁莽了。”曲拂方笑容妖冶,手持断剑拱手道。
  今日放你一马,要敢欺负岁岁,老子就敢夜闯宸王府。
  萧瑢手持断刀,拱手淡笑:“无妨,既都来此地求药,也算同道中人,大丈夫立世不拘小节。”
  方才还说是代神医来道歉,满口谎言!
  曲拂方心底冷笑:方才不还说自己小肚鸡肠?
  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对对对,阁下度量过人,在下佩服。”曲拂方喉头微动,笑道:“那,就此别过?”
  萧瑢颔首:“就此别过。”
  待感知到曲拂方走远,萧瑢手中的断刀才砰地落地,他闭了闭眼,眉头一皱,而后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主子!”琅一见此面色一变,紧张道:“您受伤了!”
  萧瑢眼神微寒。
  此人绝不是无名之辈!
  而与此同时,掠入树林的曲拂方,以手撑树,狠狠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
  操!
  有点意思。
  -
  已过午时,姜家门外未有丝毫动静。
  府中也异常的安静。
  众人皆知今日明郡王要回京,可午时已过,魏宅却仍未来人。
  老太太用完午饭便一直坐在清月堂候着,眼底带着几分焦急。
  “母亲莫急,方才下头人来报,郡王还未出魏宅。”姜洛白话虽如此,但膝上的手却紧紧攥着。
  就算如此也应提前来府里知会一声。
  可到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该不会是...
  “母亲,阿滢她?”
  姜洛白突然看向老太太,欲言又止。
  老太太意会他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
  姜洛白见此神情略松。
  老太太却并不觉乐观,即便明郡王没有碰过六丫头,可如今已众所周知六丫头是明郡王的人,若明郡王回京不带六丫头,往日六丫头可怎么活。
  流言蜚语都能压死人!
  银霜院
  姜滢在廊下来回踱步,眉头微微拧起。
  “姑娘先别急,奴婢已打听过了,明郡王还未离开。”刚从前院回来的青袅安抚道。
  姜滢轻轻点了点头。
  经过几次相处,她虽对他有几分信任,可不知为何,从早晨开始她便隐隐觉得不安。
  而她的这股不安,在申时有了答案。
  姜滢打开信封看完,指尖微微一颤,有些惊慌的盯着琅一:“郡王呢?”
  琅一拱手回道:“主子原本是要亲来与姑娘说,但晨间不慎受了伤,便命属下将信带给姑娘。”
  姜滢动了动唇,神色复杂复看向来信。
  这哪是什么信,就是短短几个字!
  ‘只需静候,京城再见’
  “姑娘安心,主子此举是为了姑娘好。”
  琅一见她身形不稳,眼眶湿润,默了默后解释道。
  姜滢不解的盯着他。
  为了她好,这到底是何意?
  琅一避开目光,其他的他暂时还能说,他连忙拱手道:“属下告退。”
  琅一走后,青袅忙上前搀着姜滢:“姑娘。”
  姜滢在她的搀扶下,缓缓坐到廊下木椅上,眉宇间满是沉疑。
  “姑娘,郡王会不会是反悔了...”
  姜滢摇了摇头:“不像。”
  方才,琅一对她自称属下,分明是将她当做半个主子,若郡王真的不要她了,琅一绝不会如此自称。
  可是她还是不明白。
  他不带她进京,她如何去?
  ‘只需静候,京城再见’
  姜滢反复的看着那几个字,她见过他的字,这应是他亲手所写。
  她看了半晌后伸手碰了碰,笔墨还未干透。
  这是刚写完就送来了。
  且琅一风尘仆仆而来,像是赶了许久的路。
  姜滢突然抬头:“琅一方才说,郡王受伤了?”
  青袅点头:“奴婢是听见了这话。”
  姜滢抿了抿唇,他在魏宅如何会受伤,多半是今日出了门在外头受的伤。
  所以,不带她走跟他受伤有关吗?
  就在这时银霜院外传来动静,青袅迎出去,很快便疾步回来,眉眼带笑:“姑娘,前院刚传来消息,魏宅管家送来一块玉佩,要走了姑娘的生辰帖。”
  姜滢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才匆忙起身:“樊管家人呢?”
  “已经走了。”
  姜滢睫毛颤了颤,复又坐下。
  要走她的生辰帖,留下玉佩,这是定亲。
  可是,他人都走了...
  “京城再见,京城再见...”
  姜滢反复的来回的念叨着。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深意。
  直到夜半,姜滢突然从床榻上惊坐起来。
  她并非只有跟着明郡王才能进京,若是父亲...
  不,不可能,父亲在苏州任职多年都无调动,且苏州知府才出事,府衙还需要父亲,应当不会...
  姜滢强行按下心慌,后半夜才勉强睡去。
  次日天刚亮,青袅便急急闯了进来:“姑娘,快起身去前院接旨。”
  接旨?
  姜滢的睡意在顷刻间消散,眼底难掩惊慌。
  “姑娘,圣旨不可耽搁!”
  青袅见她不动,急得赶紧拿起衣裳给她套上。
  姜滢是浑浑噩噩到的前院。
  圣旨念完了,她的背脊已湿了一片。
  她闭了闭眼,果真让她猜中了!
  开封府推官!
  那背后之人已经对他们动了手,这突如其来的京官不是升职,是想要姜家的命。
  她慌乱中下意识望向姜洛白,却见父亲面色平静,毫无波澜,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此旨意。
  姜滢猛地清醒。
  父亲是不是早就知道朝廷会有此任命。
  电光火石间,姜滢脑海中突有什么一闪而逝。
  进京任京官,有没有父亲的手笔。
  -
  官道驿站,阿礼熬好药端给萧瑢,皱着眉道:“主子这出门一趟,已经受了两次伤了。”
  萧瑢将药一饮而尽,阿礼便塞过去一颗蜜饯。
  萧瑢脸色当即一变,阿礼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眼疾手快的就端起药碗和蜜饯跑了:“这样就不苦了。”
  陆公子真是害人不浅!
  不是说很甜吗!
  琅一进来就见萧瑢一边腮帮子鼓起,眉宇间尽是不耐,他想起阿礼方才端出去的蜜饯...
  琅一虎躯一震,阿礼胆子真大!
  驿站的蜜饯他方才吃过了..一点也不蜜。
  主子最讨厌的味道便是酸和苦,这下倒好,一次尝了两样!
  “禀主子,圣旨已到姜家了。”琅一硬着头皮禀报道。
  萧瑢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快速将蜜饯囫囵咽下。
  这笔帐,早晚得讨回来!
  他有预感他们一定还会再见。
  “启程。”
  “是。”
  萧瑢出了驿站,正要上马车,便见陆知景抱着一袋蜜饯啃的津津有味。
  萧瑢眉头肉眼可见的抽了抽。
  陆知景见此不由笑道:“很甜的,尝尝?”
  萧瑢没理他,径直上了马车。
  陆知景扯住后头一脸气愤的阿礼:“你给他喂了?”
  阿礼怨气冲冲的看着他。
  陆知景耸耸肩,无辜道:“我是觉得很甜啊,是你家主子半点酸都受不住。”
  “你就别进去了,不怕被赶出来啊。”
  陆知景一把抓住要跟上去的阿礼,将手中一袋蜜饯塞到他怀里:“去我的马车上,我去哄哄。”
  阿礼瘪瘪嘴:“哦。”
  分明是想去看主子笑话。
  “打伤你的人到底是谁啊,这么厉害?”
  “还有啊,姜洛白瞧着不像是野心大的,为何他要找齐家旧交把他弄进京城?”
  “话说回来,虽然姜六随姜家进京后再入宸王府,要体面许多,但是你是怎么舍得把美人儿留在苏州的,就不怕有什么变数?”
  “长明啊,你的内伤没事吧,药还要喝多久,很苦吧...”
  “滚!”
  “啊啊啊!!”
  一道痛苦凄厉的声音响彻天际。
  阿礼偷偷掀开车帘望了眼,只见陆公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哀嚎。
  该!
  阿礼放下车帘,随手捻了颗蜜饯塞进嘴里,下一刻整个人像是炸了毛般缩成一团。
  我滴个娘耶,怎么酸成这样!
  完了完了,他刚刚给主子塞的那颗也这样?
  啊,他命不久矣!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又没写到,下章一定换地图。
  这章发红包给宝子们。
 
 
第29章 
  姜滢提着裙摆脚步飞快的往书房而去, 面上带着几丝愠怒和焦急。
  青袅紧紧跟在后头。
  书房的门开着,姜洛白负手立在画像前, 似已等候多时。
  “父亲!”
  姜滢径直踏入书房。
  青袅默默地守在外头, 以防有人靠近。
  姜滢盯着姜洛白:“调任可与父亲有关?”
  姜洛白转身,在姜滢急切的目光中轻轻点头。
  “父亲,您…”
  “阿滢。”姜洛白淡笑着打断她:“阿滢的母亲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阿滢的兄长是我的嫡长子,我为妻儿报仇, 不是天经地义?”
  “可是父亲…”姜滢眼尾泛红。
  “没有可是。”姜洛白上前一步, 拍了拍姜滢的肩膀:“作为父亲, 我亦不会让女儿孤身犯险。”
  姜滢动了动唇偏过头,好半晌才声音微哽道:“父亲是何时开始计划的?”
  “从阿滢找我要参加明年宫中大选时。”姜洛白道。
  姜滢神色复杂的看着姜洛白:“原来父亲答应我,是因为此。”
  姜洛白轻轻叹了口气, 抬手擦掉姜滢落下的泪珠儿:“知女莫若父, 我怎能不知岁岁心中所想。”
  岁岁…
  姜滢顿时泪如雨下。
  从鹤山回来后她刻意与家中疏离, 再也没自称过岁岁, 也不愿家人这般唤她。
  好像如此, 她便能真正做到冷心冷情。
  可此时听着父亲温柔宠溺的唤她,她方才知,她不能。
  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姑娘,再是装的淡漠不近人情,心中也始终依恋那份爱护温情。
  “父亲,这样太危险了。”姜滢声音沙哑道。
  “只要触碰到当年那件事,怎样都是危险。”姜洛白道:“届时我会将你祖母, 二叔一家留在苏州。”
  姜滢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 却终还是咽了回去。
  “待新任知府上任, 我们就得启程, 最多不过一月。”姜洛白顿了顿,略有几分犹豫道:“还有…我,写了休书。”
  姜滢眼神微闪,她明白父亲的意思,此行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不该将周氏牵扯进去。
  “父亲,周氏为姜家付出良多,这件事,父亲不如先问问她的意思?”
  姜洛白点头:“该是如此。”
  父女二人又商议了进京事宜,姜滢便告退回了银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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