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视野里,坐姿慵懒的狐酒正偏头与蒋沛希说话,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突然被一个词占据,性感。
明明女生穿衣还算保守,只露着纤薄的肩膀与白皙的胳膊。
少年却拘谨地站在原地,手指紧捏着票身,白嫩的脸蛋已经红成了番茄。
少年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脏“砰砰砰”跳得越发快。
少年走神间,突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表示麻烦让一下她要过去,他立马跟人让路并道歉。
少年步子紧促地走到位子前,坐下去时的身体都是紧绷的,他呼吸微微屏住,像是唯恐惊住了身边美丽的蝴蝶,怕她轻柔无情的飞走。
狐酒是什么人,她活了三百多年。
因为那张清贵绝俗的好样貌与强大的能力,单是在自己的世界,她接收到的情意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纯粹看中狐酒的模样,想要自荐枕席的就不少。
而妄想靠爬床上位寻求九尾赤狐大人庇佑的小妖怪更是数不胜数。
不过那些色|诱想要爬床的小妖怪被狐酒手段冷厉杀死,并将他们凄惨的尸体被丢至洞府外。
狐酒这一威慑的举动,吓得其他心思跟着浮动的小妖怪心惊胆战,百年以来,不敢再有任何肖想与造次。
那么露骨的暧昧狐酒都见过。
对于毛头小子笨拙到不自觉露出来的情意,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世界,也就意味着狐酒只要完成陈酒的愿望,便可回溯时光报仇雪恨。
她就算如何不在意能不能回去,也不会疏忽到忘记这一点。
狐酒的自制力,不允许她临到头了招惹上一段感情。
她在感情上并不自信,那是未知的,她从没尝试过。
另外还是因为,狐酒没遇到过有感觉的人或妖。
还有就是,面对陌生的情感狐酒会怕,她虽然对话本子不痴迷,但也听过说书的和看过戏。
那些话本子里的男女主虐恋情深,有些女主就算被虐的家破人亡,却还深深的爱着男主。
狐酒作为旁观者时,能够清醒,但她有些抗拒自己真的沉浸到爱情里。
怕最后,因某个人因某段感情一步步将自己的底线主动踩碎。
抛却狐酒一切不好的设想,还是那句话,若是真要找,她也不会找个短命鬼当伴侣。
更何况,如果要跟任务世界的人建立一段爱情,她与他之间还隔着两个不同世界的遥远距离。
在感情方面上,狐酒隐隐约约觉得她做不到抽身自如。
所以,狐酒在任务世界绝不会碰感情,她迟早是要离开的。
到那时,她还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但那个人已经容颜老去,无法挽回的死亡。
真成为局中人,狐酒了解自己,她做不到冷眼旁观,没心没肺。
距离半决赛开幕只余不到十分钟,下方的观众席基本都坐上了人,没有余位。
初日升大剧场占地面积很大,光是观众席就有上万个位子。
虽然人数颇多,但场内的氛围却很是安静并不嘈杂吵闹。
门票钱并不便宜,虽然同样可以在官方实时观看直播。
但对于芭蕾爱好者钱并不重要,门票数量有限,能抢到门票来到现场观看很不容易。
他们怎会糟蹋来之不易的幸运,就算之间有交谈也是压低声音,彼此讨论芭蕾相关的话题。
艺术殿堂的安静氛围并不稀罕。
在这等场合,只要对芭蕾有些热爱的人都会自觉保持静默,不会大声喧哗。
八月初旬,F国的温度还是比较热的,尤其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空气都会闷热到不流通。
主办方考虑到舞者与观众的舒适度,大剧场内四面八方都开着空调。
在外面很热,穿着挂脖吊带不成问题,但在冷气宜爽的剧场内坐了一会儿,狐酒就觉得肩膀以及手臂凉嗖嗖的。
狐酒早就料到这个场面,她抻开臂弯上的黑白短款棒球服。
衣领搭在肩上,她纤细的双臂一伸,就无比顺畅的穿上了。
穿外套只是避免冷空气直接接触皮肤,以免受凉感冒,所以,她并没有细致的将前方的扣子扣上。
狐酒看向旁边的少年,他双颊泛着可疑的薄红,双手拘谨地放在膝盖上,像个严格遵守课堂秩序的小学生。
似是察觉到狐酒在看他,少年不自然地舔了舔唇。
屁股下的椅子好像也有钉子,整个人显得坐立不安,手足无措。
主办方给的票在正中间偏前的位置,视野角度极好,分别是前面三座,紧挨着后方两座。
陈爸爸陈妈妈坐在后方,顾着她们。
当时蒋沛希一屁股坐到左边,狐酒也就顺势选了右侧的位子。
主要是,狐酒真没想到一次短到没有五分钟的交流,就能让少年对还是陌生人的她起了心思。
狐酒伸出食指,轻轻捅了捅蒋沛希的腰间,小动作极隐蔽。
“阿酒?”
带着耳机打游戏的蒋沛希感到腰间的动静,眼睛也不离开屏幕,微微侧头,发出疑惑的询问。
“我感觉,旁边的男孩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我害怕。”
狐酒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诉说。
在蒋沛希扭头与她对视的时候,狐酒眼里适时的流露出不安。
蒋沛希看了她片刻,便目光隐晦地扫向她旁边的少年。
他脸上浮现似是羞赧的薄红,坐姿拘谨,还时不时用余光偷瞄着阿酒。
蒋沛希没谈过恋爱,但她是个资深的偶像剧迷,平常还喜欢看漫画小说,少年这派羞涩的模样明显是心动了。
“你坐我这边。”蒋沛希琢磨清楚后,没有犹豫地起身。
等两人换座后,蒋沛希安抚了她两句后,便继续垂头打自己的游戏。
既然游戏已经开局,除非紧急情况,否则不认真玩,坑的人掉段总归不好。
而且问题差不多已经解决了,她已经将阿酒和让她感到不适的男生隔开。
后方更是坐着陈爸爸陈妈妈,蒋沛希觉得目前的处境很安全,所以,她选择把游戏好好打完。
一句游戏以胜利结尾,蒋沛希将手机收回口袋,脑袋放空,倚在狐酒肩膀上看着前方发呆。
其实,这种面对陌生男性的示好,阿酒求助她的情况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自从阿酒出事后,对于陈爸爸以外的男性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回避,对她有心思的男性反应就更加激烈。
陈爸爸私下询问过医生,蒋沛希当时也在一旁听着,说是经历过激烈创伤后留下的阴影。
之前被迷晕绑架还差点遭受到陌生男人的侵犯,这导致她对男性已经产生一种心理阴影。
以后能不能好这件事,医生也无法妄自下定论,毕竟是心理上的毛病,有时候想开了自然就好了。
想不开……
除了一辈子不结婚以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影响。
蒋沛希心性乐观,看得很开。
阿酒不想接触男性就不接触,不想结婚那就不结婚,反正就算陈爸爸陈妈妈百年之后走了。
阿酒也不会孤独一人,她永远会在她身旁陪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可能会被遗忘的冷知识,这篇文的设定,狐妖三百岁才成年。
第118章 替身文里早死的白月光
蒋沛希走神的片刻,半决赛已经正式开幕了。
主持人手拿话筒为开幕式致辞,狐酒看了眼旁边眉头微松,似是想开了的蒋沛希,不用猜就知道她刚才在想些什么。
狐酒当然不恐男,但她不可能在任务世界里结婚生子。
所以,便借题发挥表露出恐男的情绪,拒绝一切与男性接触的机会。
狐酒也不算撒谎,前世陈酒的应激反应特别严重。
前一个月内,就连陈爸爸有意的亲近都会让她感到战栗害怕,时间久了才渐渐恢复过来,但还是存有障碍痕迹。
广受许多人欣赏的芭蕾无疑是美的,技巧精湛的舞者绽放在舞台上,是那样的引人瞩目。
从开幕式到结束,除参赛舞者表演完毕后,观众们回以响亮的掌声外,观众席再无其他剧烈的响动。
他们安静用心的欣赏着芭蕾舞者的舞姿,以及耐心倾听着评委老师们对舞蹈做出的点评。
舒适缓和的氛围仿佛随着空调的冷气,流转在剧场内的每个角落,让人自然而然的沉浸进去。
时间好像过的非常快,还没等人仔细回味半决赛就结束了。
观众们意犹未尽的从座位上起身,与身旁好友结伴离开剧场。
已经抢到后天决赛门票的观众们怀着期待的心情,从此刻起就开始盼望着后天的到来。
而没有抢到决赛门票的观众们长叹一口气,只得决定到时候在家里观看线上直播。
狐酒随着家人走出大剧场,临上出租车前,她身形一顿,转头回望身后不远处的少年。
他手里还抓着那张门票,目光不加掩饰地盯着她,那感觉就像是看到心仪猎物眼中闪着绿光的小狼崽。
像是没想到狐酒会突然回望,少年脸上的害羞怔住,立马避开她的视线,小狼崽的幻影破碎回归小奶狗,他无措地揪住酒红色的卫衣下摆,眼神发飘。
狐酒眸中划过平静的流光,那道从她起身就炽热的黏在她身上的视线,果然出自少年。
得到答案,她躬身进入出租车,并丝毫不停顿的关上车门。
不想跟某人有任何发展的意思,狐酒就会冷酷无情的拒绝掉,给出一种绝无可能的讯息。
若是狐酒不这样做,万一,她无意的举动让少年误以为她对他有意思,那就不好玩了。
之前狐酒面对一些桃花的示好,拒绝的方式还是比较客气委婉的,毕竟那人是喜欢狐酒,跟她又没有仇。
当她说出拒绝的话后,有些追求者很有自知之明,做事也很注重分寸感,遭到拒绝便不再提默默退回去。
而有些人,狂妄自大,不出色的脸皮倒是比城墙还厚。
受到狐酒的拒绝,他不当一回事,因为狐酒拒绝他的态度温和,还自作多情的认为狐酒这是在考验他,是在欲擒故纵。
于是,他追的更凶了,并恬不知耻的认为狐酒已经喜欢上了他,之所以没有答应他的追求,不过是故作矜持。
凝视着那张笑得无赖的脸,失去耐性的狐酒冷着眸子,缓缓踏步走到他的面前。
当着围观众人的面,利落地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然后夺过他手里的金钗,发力一掷,将做工精美的兰花金钗砸到那张发懵的脸上。
那人的脸被划出一道血痕,沾血的金钗落到地上,好不难堪。
施施然地轻拍了拍手,狐酒转身离开人群,只留给众人一个极冷清的身影,让人不敢轻易招惹这株利刺玫瑰。
从那件事后,狐酒一改委婉拒绝的方式,冷言冷语的拒绝或直接无视。
少年没想到他无措掩饰的这几秒,女生就面色自若地乘车离开了。
他目送着开远的出租车影子,狗狗眼中漫上复杂酸涩的情绪。
有庆幸,庆幸她没发现他,同时又很失望,失望她根本没注意到他。
他在原地站了良久,又拿起那张门票细细嗅闻,经过这么长时间,女生留在上面的香气变得很淡了。
少年抿着唇,沮丧的低气压环绕在他周身。
他再次低头细嗅,很淡,就好像他的喜欢也会如同这香气一样,无意的沾染悄然的结束。
狐酒并不知道少年心底的忧愁,她横拿着手机,正在被蒋沛希拉着一起打游戏,非要甜蜜双排。
——
少年错失半决赛的门票,但他有抢到决赛的门票,不知为何,明明知晓他与那个女生没有任何发展的可能。
但当他迈进剧院时,内心还是无可控制的生起一丝雀跃。
虽然不想承认,少年抱着侥幸心理,眼神四顾,微抿的唇都写满了期盼,期盼能再一次见到那个女生。
金发少年寻找着那个让他恋恋不忘的身影,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在他心底留下一抹浓重的色彩。
那抹色彩占据着他的内心,让他此后一生都无暇在顾及沿途风景。
狐酒并不知道一面之缘的少年在剧院内寻她的身影,她此时正在后台公用的排练厅。
排练厅里同样开着空调,狐酒舒展身体,熟练的做着热身运动为待会的比赛做准备。
少女容颜姣好,她身着抹胸半露背版型的芭蕾舞裙,经过长期锻炼塑型的肩颈顺直欣长。
伸展着的双臂微微绷紧,紧实唯美的肌肉线条隐约展露。
她身上的肌肉并不夸张,衬上那如珍珠般细腻无暇的皮肤,整体玲珑有致,曲线都透着股不可忽视的清冷感。
只看一双玉臂就能令人遐想连篇。
玉臂的主人与遐想中一样,一对标准的羽玉眉下嵌着双撩人心怀的鹿眼,黑黑的眼瞳里似有星光在闪烁。
她饱满有度的唇被口脂染成粉棕色,明明是粉嫩低调的颜色。
但女生唇角的弧度自然放平,神情似凛冬时飘着的寒霜般冷冽,口脂也被衬得空灵冷傲,看起来格外有距离感。
让人不敢轻易靠近这朵泛着霜的雪莲。
后台的其他舞者有些热完身,此刻正静静的坐着放松身心,有些与狐酒一样在舒展身体,在上场前做热身准备。
但舞者们无论是在做什么,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那朵雪莲上。
无他,只是那个女生太过引人注目。
而别人眼里的雪莲,狐酒眼眸平然,仿若丝毫未察觉那些探究的视线。
做完最后一个热身动作,她收了身子走到自己的位置,狐酒坐下,拿出手机跟观众席的陈爸爸他们发消息。
“你好,冒昧打扰一下,你这顶发冠是某种花卉植物吗?”一道娇俏的女声传来,她说的是英语,打着弯的语调甜腻。
闻见其声,狐酒按掉手机,侧头循着声音来源看去。
就见她的右边不知何时,坐过来一位棕发蓝眼的女生,她友好的微笑着,白洁的鼻梁骨发育格外优越。
女生穿着低保和度的浅绿芭蕾舞裙,两条米色小吊带绳挂在纤瘦有型的肩膀上,就像是森林里的小精灵。
“对,这顶发冠的灵感来源于桂花,金桂。”
狐酒抬手轻触了下头顶的发冠,礼貌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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