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导师扶着她上马坐着,尝试让她适应适应的时候。
狐酒不动声色的挥开导师的手,免得一会儿,他被突然跑开的马儿带倒摔在地上。
导师却以为狐酒是想完全脱离他的帮助,独自适应坐在马儿身上的感受,于是放开了手但依旧在旁边护着。
就连旁边观看的乔乐阳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导师放开手的那一瞬,白马突然奔腾出去。
在场的两人面对这个突发情况,都有些措不及防的愣住。
而让白马奔腾而起的始作俑者,狐酒手法娴熟而平静的应对并驯服着白马。
在狐酒自己的世界,她于人间做商人的头段时间就经常赶牛车马车。
上个世界,身为萧酒时更是人还没到中年就带着双禧,两人两马潇洒自在的到处游山玩水。
马大多时候在狐酒那里就是交通工具,她怎么可能驾驭不熟。
当时,乔乐阳正坐在不远处的太阳伞下观摩狐酒学习,见此景他一口果汁从嘴里喷涌而出,水花喷溅将他的衣物都沾染上许多。
但乔乐阳此时也顾不上身上脏污的水迹了,把脸上的墨镜甩到一边,快速跑到拴在马场内的高健红棕马,翻身上马去追那蹿腾出去的白马。
惶恐怔愣的导师看着乔乐阳焦急的背影,才回过神来,他的马不在马场里而是在马厩里休息,人腿肯定是追不上四肢发达的马儿的。
导师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他只能目光忐忑跟着狐酒的背影,手心冒汗的等在原地。
老天保佑千万别出事了,希望二少也不要怪罪自己。
身后乔乐阳紧张的追赶,而狐酒面色不改坐在奔腾的马背上,脑子和身体灵活配合,找回曾经的熟悉感。
在狐酒高超而温柔的技巧下,平日里性格温顺的白马也被激起几分烈性,身后追赶的乔乐阳驾着红棕马愣是没追上她们。
直到绕着马场跑了一圈,狐酒才控制着白马在始点处徐徐停下。
几秒之后,红棕马驻足在白马身边。
坐在马背上的乔乐阳侧头去看狐酒,见她端坐在马背上神情淡然,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透着一抹兴奋。
而乔乐阳与她恰恰相反,与狐酒对视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乔乐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半晌才吐出一句:“你确定你是第一次骑马?”
“不然呢。”
狐酒淡淡的回了他一句,她看到乔乐阳欲言又止的眼神,不等他再次怀疑人生的问话,解释道:“不要怪罪那位导师,他讲的东西还算实用。”
虽然狐酒心里也明白能做到此步,大多是她自身的原因。
但那位导师讲的东西确实有用,其次,当时更是她自己驾马跑了出去。如果导师因此承受乔乐阳的针对与惩罚,从理论上讲那就太冤了。
留下这一句话,少女轻喝指令,白马立刻走动起来逐渐加速。
乔乐阳啧了一声,难掩惊奇。
他凝视着狐酒背影片刻,翻身下马。
导师立刻上前牵住红棕马的缰绳,将它带到一旁圈起来。
乔乐阳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太阳伞下,从头到尾都没看那个导师一眼。
但这漠视的态度却让导师松了一口气,二少这是听了那个女孩的话,并不打算怪罪自己。
虽然是那个女孩驾着白马跑出去,但让顾客处于危险的境地,就是他的过错就是他的失手。
此时,乔乐阳眼神游移的落在悠闲散步的红棕马上,身旁一道白影掠过,他从震惊的回忆中醒神。
看了看前方白马飞快跑远的影子,又抬头望了望布着云彩的天,满脸被狠狠打击的生无可恋。
单拿自身条件来看,他好像什么比不过他这个妹妹。
狐酒对乔乐阳的沮丧毫不在意,风夹杂着白马剧烈奔腾的粗喘掠过她的耳边。
狐酒唇角微勾,心情极好的想,自由的气息真让人着迷……
第42章 伪骨科文里的真千金(
白透的玻璃杯被鲜红的杨梅汁侵占着,将它虚假的浸上了自身诱人的艳红。
一只浅麦色的手环在了玻璃壁上,紧紧贴着把长筒玻璃杯拿了起来。
沐浴在杨梅汁里的冰块,随着玻璃杯悬在空中的不平稳,顺滑而没有规律的移动起来。
尚且冷硬的冰块撞击到杯壁,期间发出“当啷当啷”的脆响。
“你真是第一次骑马?我当时可是学了好几天才在马背上坐稳。”
乔乐阳手肘支在躺椅扶手上,托着腮侧脸斜眼瞥向狐酒,再次怀疑人生的重复之前的问题。
因为剧烈运动而双颊泛起些许红晕的少女,正单手拿着玻璃杯,红唇衔着吸管,漫不经心地吮着里面冰爽鲜甜的鲜榨杨梅汁。
闻言,狐酒唇间微松,吸管微微撤开,她漫无目的地望着前方大片宽阔的马场,直白的讲述现实:“我们并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似是怕乔乐阳听不懂,狐酒同样侧过头去,隔空与他对视,语气散漫但嚣张地道:“你根本没必要拿你自己的那套标准来横判我,你我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如果你每次考试都是年纪第一,那你也许能堪堪够到我的脚尖,再努力一些,大概可能吧,你也能像我那样不过十几分钟就娴熟的驾驭马儿奔跑。”
实际上,狐酒说乔乐阳只要每次考试得年纪第一,就能够到她的脚尖这句话,不置可否的实在抬举他了。
作为薛酒说那段话没什么问题,但作为狐酒真实的身份来说,她与乔乐阳这种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相比。
就是小巫见大巫,犹如一根渺小的蒲公英毛飘进汹涌神秘的大海。
乔乐阳眼眸幽深,他睨着狐酒的侧颜,良久,才声音发闷地“切”了声。
但除这声“切”以外,他也确实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乔乐阳的能力在各方面都不怎么样,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尽管不想承认,他都不能昧着良心反驳狐酒说的是假的。
她说的就是事实而已,他哪方面都比不过这个妹妹。
当时狐酒来到乔家的那天晚上,乔乐阳这个心思粗大的青春期少年难得失眠了,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思虑了大半夜。
乔乐阳东想西想,最终停留在一个问题上,他在心底问自己。
如果当初是他和一个男孩被换了身份,他会比现在成绩优异性子懵懂却透着坚韧张扬的“薛酒”长得要好吗?
乔乐阳苦思冥想的了很久,久到似乎他根本想不明白,但其实在他浮现这个疑问的时候,下一秒答案就已经接踵而至了。
但他想要自欺欺人,想要为不堪的内心粉饰太平。
直面那个答案之后,纵使乔乐阳再怎么转移思路欺骗自己,他都不能否认那个早就出现在他心里的答案。
生在富贵人家的他哪都不怎么好,长在普通甚至穷苦的家庭里,他应该只会更差更堕落吧。
想起了那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乔乐阳丧气地放松身体瘫在躺椅上。
拿起一旁的黑色棒球帽盖在自己脸上,主动结束这个他自己提起并让他面子里子全丢了的话题。
狐酒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乔家任何一个人放在心里,即使她不是真正的受害人薛酒,但她此时也是顶着薛酒的身份并且管理着薛酒的身体。
所以,面对乔乐阳低气压的情绪,她全然当作不知,靠在椅背上继续吸吞凉爽的杨梅汁。
在杨梅汁艳红的水平线下降到一半时,马场的入口处传来喧喧嚷嚷的吵闹声。
当时狐酒刚把杨梅汁放到右手边的小餐桌上,顺手捞起一包原味薯片撕开包装。
还没吃两口,就见那群制造吵闹喧嚣的人群移至太阳伞的边缘,又接着踏入四方太阳伞遮出的昏暗阴影。
“呦,阳哥今天也来耍马啊?”
为首的男生看起来和乔乐阳差不多大,但身高偏矮,大概是青春期的油脂分泌旺盛,平平无奇毫无特点的脸上遍布着丑陋的青春痘。
乔乐阳早在感知到那些吵闹的声音就摘下了盖在脸上的帽子,他慢悠悠地从躺椅上坐起来,但身形依旧跟没骨头似的放松着。
乔乐阳刚被狐酒惹了一顿,此时的憋闷还堵在心口没有彻底消散。
而在这个不凑巧的时间点,撞上来的男生理所当然成了发泄点。
当然,就算现在乔乐阳心里没有憋着气,面对不请自来闯到他面前的男生,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乔家二少到底是苏市上层圈子有名的纨绔子弟,不同于面对狐酒时一味忍耐好欺负的性子。
他不善的目光落在男生略带奉承意味的脸上,沉声质问:“谁让你们闯进来的,不知道这个马场被我包了吗?”
廖宇新目光小心,他打量着乔乐阳阴晴不定的脸色。
立刻赔着笑脸打哈哈:“这么大的马场,阳哥你自己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呢,我这不是怕你不尽兴,特意带着兄弟们过来陪你消遣吗?”
跟在廖宇新身后同样差不多年纪的四个男生,听此纷纷讨好应和着,脸上挂着与年纪不符的谄媚,讪笑着说好话。
乔乐阳的视线在廖宇新那张青春痘脸上转了转,想到了廖家的公司跟他们乔家之间有合作。
虽然廖家在苏市比不上乔家这样的顶尖贵族人家,但也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小草。
都是上层圈子里的人,因为这点小事撕破脸皮弄得言论风风雨雨,让人看了笑话就不是什么风光的事了。
乔乐阳是不在意的,他的脸面早就在一桩桩伟绩中丢没了。
但乔父在意,如果今天乔乐阳敢因为这点小事跟廖宇新闹翻,回去少不了一顿打骂。
而且……
乔乐阳烦躁地皱起眉,他记得这个廖宇新跟阿宁关系好像不错,他经常能看到廖宇新满脸讨好的围着阿宁转。
稍作思量后,乔乐阳阴着脸没说话,重新躺回躺椅。
看样子是不打算计较他们硬闯进来的行为,并且默许了廖宇新那群人要留下的意思。
面对这场闹剧,狐酒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随意扫了两眼。
然后便觉无趣地移开视线,继续放空思想,发呆地望着不远处甩着尾巴吃草的白马,时不时从薯片包里捡起薯片放进嘴里,慢悠悠地吃着。
她不感兴趣,但以廖宇新为首的那群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了解廖宇新的人谁不知道,廖宇新是乔乐宁的钦慕者。
其实更妥帖的形容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言辞模棱两可的钓女和自我感动为女神冲锋陷阵的舔狗。
深情和舔狗是两种差别很大的意思,前者会为自己喜欢的人着想,并且细心体贴的对心上人好。
但他绝不会为了满足心上人无理的要求,或主动去为她无条件的舍弃自己为人的原则、自尊、道德底线。
而后者则恰恰相反,他依然会为了讨好心上人,只要能让心上人对他展露笑容,让心上人开心。
他可以无条件、无原则的舍弃一切,这其中甚至包括他为人的基本道德。
前者是深情,后者更像是一个神智不正常的精神病在自我感动。
鞋合不合脚自己最清楚,廖宇新难道就没发觉乔乐宁在面对他时,表面欢喜眼睛却是里却藏不住的嫌恶吗?
廖宇新虽然有点蠢,但也不是瞎子,他能清楚的看到那些嫌恶。
问题就在这,他明知道乔乐宁对他的虚情假意,还仍然愿意继续喜欢乔乐宁,做她不图回报的舔狗。
以此来看,廖宇新就是脑子不正常,他的思想有很大问题。
倘若正常人在发现心上人表里不一,表面对自己欢喜实则厌恶时,不劈头盖脸的当场痛骂她一通,都是脾气好的。
乔乐宁的行为是在欺骗别人,利用别人对她的喜欢为自己谋取利益,不管她喜不喜欢那个人。
廖宇新看清乔乐宁的真面目后,却没有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去行动。
而是装作没发现,继续做乔乐宁的备胎加舔狗,也不知道是感动乔乐宁还是在感动他自己,正常人是摸不准神经病的想法。
廖宇新让工作人员搬了把椅子过来,就放在狐酒几步远的对面,他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坐着。
眼神里带着鄙夷的不屑,像打量一件不合格的商品一样,肆无忌惮地上下审视打量着狐酒。
看了凭空,廖宇新语气轻蔑,挑剔道:“你就是乐宁前几天才被接回来的姐姐?这肤色果然是乡下生活的土妞,比咱们这几个男生都黑,跟个捡垃圾的大爷一样又糙又黑。”
讲真的,薛酒的肤色虽然不如普通小姑娘白皙,但也没有廖宇新所说的那般糟糕。
就是很健康的浅麦色,薛酒的肤质本身就是干性皮肤,平时自身分泌的油脂连保湿都不够用,就更别说什么在青春期大多数孩子所长的青春痘了。
再加上狐酒保湿做的到位,没有起干皮也没有过多油腻,皮肤正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整体细腻平滑。
比起廖宇新那一脸跟癞/□□/皮似的青春痘,精致的可不止一星半点,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自信说别人的皮肤糙。
说夸张点,他那脸上磕磕巴巴的一层厚皮,手嫩点的小孩一摸都得蹭出血。
在廖宇新说话时就目光阴沉盯着他的乔乐阳握紧了身侧的拳头,手指被攥得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彼时,狐酒正在发呆,思绪处于游离天外的状态。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就她反应的这一会儿工夫。
听了廖宇新这一番攻击,气愤到极点的乔乐阳起身,冲了上去一脚飞踹在廖宇新的胸口。
“啊——”
廖宇新措不及防的接了这一下,剧烈的冲击使他当即痛呼出声。
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了,神智尚且还懵着身体就连人带椅的摔在地上。
所以,在狐酒的眼神慢半拍落在廖宇新的方位时,那里已经没有人影了。
狐酒眨眨眼,视线徐徐下移。
就见乔乐阳单膝压在廖宇新脖子侧边,一手控制着廖宇新的两只手腕,正拳风狠厉的实行单方面殴打。
边高挥拳头狠揍,边怒斥:“艹你妈的!”
“今天不让你这张臭嘴里的牙全吐出来,小爷我不姓乔!”
这一番放话,听的当事人廖宇新冷汗直冒。
苏市上层圈子的同龄人,谁不知道乔乐阳疯起来是个什么都不顾的行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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