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嘴里塞着颗糖果,对狐酒了声,他先回家写作业了。
“小老板再见。”
狐酒抬起头,冲他挥手,语气不着调地叫他。
“拜拜。”
小池听她称呼自己为‘小老板’,匆匆告别,就羞赧地跑了。
中午,狐酒回家吃了饭,继续回到浅赋居看店。
手里新开的诗集刚看了没几页,便有一朋友提着礼上门,为她的浅赋居送来迟到的祝贺。
“徐酒,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单位有事走不开。”
李初禾把两只手里的礼品放下,眼神小心翼翼地看向托腮瞧他的姑娘,紧张地握紧了手。
狐酒眼眸毫无波动,面前的男人穿着整洁体面,一口普通话标准极了。
五官模样虽然只算得上轻俊,但身上有着书卷气的加持,也比普通人要出众一大截。
“人迟但心意到了就行。”
狐酒面上冷淡,说出了句典型的客套话。
周围原本就微妙的气氛,更加凝滞。
李初禾捏着裤缝,尴尬的不知所措。
她看得出李初禾眼睛里的情意,否则,狐酒也不会将他干巴巴的晾在那。
“给我来一壶你这儿的招牌吧。”
“坐桌子那等着。”
话罢,狐酒起身,亲自去给他拿了一壶千日醉。
李初禾从不沾酒,也不觉得酒有什么好喝的。
但酒液被倒出来,闻着那股醇厚的酒香,他没忍住有些口齿生津。
辛辣的酒水一入喉,李初禾瞬间皱起脸,片刻过后,他竟然还品出了些不同的滋味。
李初禾对酒精的耐受度没有那么高,一小杯千日醉下肚,他就已经醉的头晕眼花了。
“徐酒……”
他趴在桌子边,手里抓着酒杯,低声喊她的名字。
狐酒撩起眼皮,把诗集合上,走到李初禾那张桌子前坐下。
李初禾费劲地直起身体,他脸颊泛红,呼吸间都是那霸道的酒香。
他醉了,也更胆大了。
正常状态不敢吐露的真心,也在此时全部向狐酒展露出来。
“徐酒,我喜欢你。”
李初禾坐在凳子上,身体有些不稳地前后摇晃,他再次重复强调:“第一次见面就喜欢。”
即使过了好几年,他也记得跟她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就清楚的印在脑海里。
那时候,李初禾刚来到莲市不久,是代替爷爷去拜访他的堂兄。
李初禾爷爷的堂兄就是李大爷,狐酒那所二层小楼的前住户。
李初禾只在小的时候跟爷爷来过一趟,两位老人也很久没有联系了。
他并不知道爷爷的堂兄把这个房子卖掉,早已搬去跟儿子住了。
他提着礼品敲开门,入眼却是少女清然的眸子。
李初禾讶然的同时,又觉得心跳逐渐跳成了让他呼吸急促的速度。
狐酒和他对视的眼睛认真,冷静指出最为关键的一点:“可我不喜欢你。”
李初禾没说话,半晌才回了一句:“我能看出来,所以,才一直不敢说。”
他抓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闷下。
似是酒水太过辛辣刺激,他紧闭着眼,颊边滑过一滴水光。
许久,李初禾喃喃道:“现在说出来,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狐酒看着他,眼里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冷淡。
或许不亲身经历,她永远也明白不了李初禾的心情。
李初禾默不作声,只抬手仰头,一杯又一杯地灌酒。
狐酒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把一壶酒都喝完了。
酒壶在桌上滚了几滚,李初禾彻底趴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狐酒回到柜台前继续看诗集。
店里人来人往,李初禾趴在那昏睡了几个小时。
傍晚天昏时,店里已经没有了客人,狐酒准备打烊关门。
刚跟几个员工告别后,店外就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连绵不断,还打着雷。
“李初禾?醒醒。”狐酒屈指,敲了敲桌子。
李初禾迟钝地坐起来,看清眼前的人,茫然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悲痛。
饮酒容易导致大脑神经功能失调,尤其是在大量饮酒后,一部分人出现大脑记忆功能障碍,俗称断片。
狐酒捕捉到那一抹悲痛,便知道,李初禾没有出现断片的可能。
“我准备关门了。”
狐酒看了眼阴沉的天,继续说道:“外面下了雨,这伞你拿着用,什么时候抽空再还回来。”
“哦哦,好,就不打扰你了。”李初禾忙说完,站起来就傻愣愣地要往外走。
狐酒拉住他的胳膊,在李初禾疑惑看过来了的时候。
她抬了抬手里拿着的伞,示意他拿着。
李初禾一拍脑袋,接过伞:“谢谢。”
等撑开伞走进雨幕里,没走几步他又折返回来,神色紧张地问:“那你店里还有伞吗?”
狐酒摇摇头,还没等她再开口说话。
李初禾嘴里念叨着,同时踩着湿漉漉的脚印进来了:“那我怎么能拿你的伞……”
“不用,我弟弟会来接我。”
狐酒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小池的声音。
“阿姐!”
小池走到门边,把宽大的黑伞收起来,边嘴里喊着:“我看外面下起了雨,就来接你了。”
李初禾默默闭上了嘴,止住还想再说的话语,闷头冲进雨里走了。
小池歪过头,看向李初禾离开的方向:“那是李大哥?”
“是他。”狐酒走到他身边,一同站在屋檐下,同时手里把门锁上。
“李大哥看起来怎么怪怪的?”
“因为他失恋了。”
小池被狐酒揽着肩,跟着她的脚步踏进雨里。
闻此,脱口而出:“李大哥不是喜欢阿姐吗?”
李初禾的心思连小池都看得清楚。
狐酒瞥了小池一眼,小池猛的反应过来,双手捂上自己的嘴。
“但阿姐不喜欢他。”
“所以,他就失恋了?”小池默默地补上后半句。
狐酒轻拍拍他的后脑勺,没说话。
小池若有所思。
——
次日清早,李初禾就拿着那把米色小洋伞来到了二层小楼前。
他敲开门,对上她比起少女时更显成熟的眉眼,心里还是起了波动。
李初禾眼里有着遗憾,但把伞归还后,便转身离开了。
狐酒客套的让他进来喝杯茶,李初禾也以单位有事婉拒了。
时隔几年的开门,多少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第79章 父母双亡的姐弟(15
能让清心寡欲的狐酒都青睐的酒水,滋味自是不同凡响。
酒香不怕巷子深。
况且狐酒的酒馆位置并不难找,地理位置优越,时时店中都坐着人。
有这么个生意火爆的酒馆的经济来源,狐酒花钱如流水一样的时候,便就不用顾忌着小池怀疑。
狐酒这次没去旅行,最大的原因还是她的酒馆没人继承,她得看着。
其实,狐酒倒是想把酒馆关了,到处去浪。
但头回听到这个令人绝望的消息,经常在酒馆买酒的老顾客,就一个比一个嚷嚷的厉害。
她只要有一点想关店的苗头,那些人就挨个来她面前卖惨,声嘶力竭的恳求狐酒不要关门。
至于,为什么老顾客抗拒的如此厉害?
大概是这酒全国、不,乃至全世界都只有狐酒这一家。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听说狐酒要关门。来打探她有没有把方子卖出去的想法。
狐酒对此的回应就是,免谈,她不缺钱,谢谢。
后面一直到狐酒60岁时,她这次不再顾及那帮新老顾客的意思,毅然决然的关店闭客。
这个年纪她也该退休了,待在家里,悠悠闲闲的过养老日子 。
就这样过了十一年,那年春季,狐酒主动脱离了此世界。
她重新回到虚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还在继续。
(这篇结尾非常短啊,今天两更。)
第80章 团宠文里的大师姐(1
寒风冷冽,呼啸着卷袭过女子的身体,她的衣袂向后起伏地飘着,雪白的布料缥缈纯净。
她就站在里,一身皓白,似要融进寒冬飘雪的画面里。
看女子的容貌身形应是正值青春的年纪,本该拥有一头黑亮的乌发。
可眼神淡然的她却是白发长到腰际,寒风吹过,那半披散在肩后的银丝,纷纷扬起又落下。
似白鸽的翎羽,柔软但又锋利。
女子暴露在天地间,被风扬起的发丝上落着晶莹的雪花。
雪花微微融化,那稠密的银丝便闪烁着朦胧的水光。
离近了看,这才发现女子不仅及腰长发银白,眉毛与睫毛也是如同发丝般,纯净到不染尘埃。
狐酒这次初睁眼,映入眼帘便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她深灰的眼瞳微转,审视地环顾周身。
或许是因眼瞳颜色的缘故,狐酒的眼神更加冰冷无情。似锋利的冰刃,闪着冷气的寒光间就能让人咽气。
触目到那些在冬日大雪中,还始终碧绿挺立的高大松树。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身处铺满大雪的松林。
这具身体的右手悬空,正向前伸去。
狐酒微眯眼眸,卷翘的银白长睫更显得易碎。
右手向前探着,这很明显是一种摸索的姿态。
雪白的衣摆微荡,狐酒迈步踩着松软厚实的雪地,身子向前移了几分。
如预想般,她感触到了平滑的实体面,狐酒眼眨也不眨,右手腕向前微微发力。
那面屏障却未退分毫,反而,狐酒的右指被抵得向内蜷起。
在手背触碰到障碍阻挡时,狐酒心里便了然的确定。
她面前立于一道无形无色的屏障,看不见实体也分辨不出具体。
但却将狐酒的指骨强势抵住,冷硬的表示,她不得再冒进一分一毫。
哦,现在这个场景……
属于洛酒的记忆画面涌入脑海,眼前的一切场景更加熟悉。
狐酒舌尖顶了顶腮帮,同时,屈起指骨,动作随意地敲了敲面前的屏障。
慢半拍的回想起,此时这个时间点,洛酒应该还被困在秘境里。
她抬头看天,乌云压顶,期间还不断地飘落着细而轻的雪花。
那细小的雪花落在她白到几乎透明的脸颊上,属于脸颊温度很快将那颗带着冷意的雪花融化。
化作一小滴水雾,停在她的面颊上。
抬手将那点水雾抹去,狐酒左右看了看。
随后,她抬腿朝一棵生机盎然的松树走去。
面前这棵松树枝干粗壮棕黑,翠绿色的松树枝叶,被层层厚雪覆盖,但依旧遮不住的高耸。
狐酒满意颔首,退后几步。
她周身散发出若隐若现的淡青色光芒,而面前的松树也随之,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
厚厚覆着的雪被它抖落,而后枝叶向右伸展,灵活编织在一起成个了太阳伞的形状。
枝干与松叶之间严丝合缝,还在飘着的雪花皆被挡在伞外。
身上青芒逐渐消退,狐酒低首。
轻掸了掸一尘不染的衣摆,她满意地走到松枝伞内,盘腿坐下。
动作期间,一缕银白的发丝滑落到肩前。
狐酒抬手捋到身后,闭目凝神,进入冥想沉思的状态。
这次的世界,狐酒已在虚空得知是本小说。
她还记得那本小说的书名是什么,《冷面师尊:团宠小师妹》
这个书名简直点了题,狐酒仅是入眼须臾,心里就能隐约,猜到这本小说的大致内容是什么。
粗略的看完全本,如果非要加上明确标签的话。
凭狐酒恶补了的小说圈见解,唯有四字,无脑甜宠。
小说一开篇就是女主谷颜颜惨遭灭门,而男主朝光真君在机缘巧合下遇到女主。
将她救出,带在身边后又收为徒弟。
谷颜颜本是人间名门贵族的嫡幼女,自小便因可爱的容貌以及乖巧的性格,受尽全家宠爱。
可好景不常在,她十三岁那年因为魔族与正道的一场战乱。
全家满门被无辜牵连,唯有谷颜颜一个脱逃,幸得存活。
因此,谷颜颜对有着血海深仇的魔族万分痛恨,后来不得已堕入魔道成为魔修的洛酒。
被男主和谷颜颜的拥护者围剿至死,也有除魔这么个的正直原因。
他们打着替天行道的由头,以多压少将洛酒本坚韧不屈的生命狠狠压进泥里,最后连同一身傲骨都变得粉碎不堪。
至于,为何谷家满门难逃魔族祸乱,而谷颜颜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却活了下来?
这段的因果,作者没有细讲。
关于谷颜颜遇到她的师尊朝光真君,之前的事情都是一笔带过。
不过,狐酒倒是清楚一点,谷颜颜若真的开局即死,那她还算个屁的女主。
经历了几个由小说发展而成的世界,狐酒对所谓的男女主光环,认知更深了些。
狐酒记得当时男女主初遇时,书中有一片段是这样描写的:[谷颜颜杏眼猩红,站在满地尸首血腥之中。]
[她发髻凌乱,小拳紧握,原本华贵的桃红色衣裙也沾满血污。]
[机缘巧合之下,这惹人生怜的一幕。
恰巧被御剑飞行而过的朝光真君无意间扫到,几乎瞬间,他冷情的瞳孔骤然一缩。
眼睛里的情绪也不似瞬息前的死寂,反而紧盯着谷颜颜的眼神变得幽深,使人捉摸不透。]
[……太像了。
身体僵直半晌,朝光真君的内心重新荡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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