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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青梅——知欧【完结】

时间:2023-02-17 14:55:58  作者:知欧【完结】
  他知道她睡得沉,于是轻轻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唯恐扰她清梦。
  绕过屏风,一侧的榻上睡着一位小姑娘,吸引了他的视线。
  正值二月,房中虽温暖,但窗子半敞着,丝丝凉意钻进房中,似乎感受到了冷气,她的双手拢在身前,蜷缩着双腿,就这样睡了一个时辰。
  盛景不禁懊恼于自己的疏忽大意,他应该过来看一眼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怕惊扰到她的好眠,他没抱她去床榻上,而是抱来一床被子,轻柔地覆在她身上,仔仔细细地掖好。
  正检查着是否有所疏漏,视线移向她的脸,便再也移不开了。
  他蹲下身,看着陷进粉色锦缎中的姜如愿,雪肤乌发,偏偏有一绺作怪的青丝拂上她的面靥。
  他小心拨开,望着她艳若朝霞的小脸,心想哪里不好看,没有比粉色更适合她的颜色了。
  作者有话说:
  直男景哥哥:以后送芭比粉
 
 
第13章 娇花
  这一觉,姜如愿睡得踏实又满足。
  只是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恍惚间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便见盛景正含笑望着她,她下意识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撒娇:“抱抱。”
  初醒的声音又娇又甜,带着全然的信任,让盛景想起含苞待放的花,在他的呵护下肆意绽放。
  他托住她的手臂,稳稳地将她抱进怀里,软软的一团,带着甜甜香气。
  下一瞬他便意识到不妥,立刻松开手,将她放进被褥中。
  她还小,暂时没有男女有别的意识,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
  锦被中的热气还没消散,属于盛景的温度却渐渐消失了,姜如愿有些迷茫,景哥哥怎么不抱她了?
  盛景解释:“愿愿,你八岁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让我抱,你明白吗?”
  姜如愿自然知道这些,娘亲经常说这些话,已经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但是她还是不高兴,对她来说,景哥哥是不同的,景哥哥就是可以抱她。
  于是她问:“景哥哥也不行吗?”
  本该直截了当地回答的盛景却顿了下才说了句“不行”。
  有一瞬间,他想说可以,他何尝不想像幼时一样拥抱她,可他不能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她。
  姜如愿只好嘟着嘴点点头,从榻上爬起来,慢吞吞地整理头发。
  “景哥哥,我又饿了,我想吃芸豆卷。”她睡得有点久,晌午也没吃多少东西,肚子又开始咕咕叫。
  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快很正常,盛景便派人送上一盘芸豆卷,还有一杯解腻的茶,姜如愿边吃边喝边和盛景说话,好不惬意。
  她咬下一口芸豆卷,欢快道:“对了景哥哥,明日就要去书院了,我要在桥对面上课了哦,就在你旁边。”
  她盼了三年,终于等到这一天,虽然依然不能和他一起上课,但是在隔壁总比隔了一座桥更好。
  盛景轻嗯一声,心中也松了口气。
  姜如愿长得玉雪可爱,所以经常会有同龄的男孩子打着各种旗号逗弄她,但是都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他也不好出面。
  如今同窗全是姑娘家,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至少不会有人在上课的时候打扰她了。
  吃了芸豆卷,姜如愿打道回府。
  她来到正院和弟弟玩,已经一整日没见阿初了,她想得厉害,抱着他又亲又揉,姜如初任姐姐摆弄,时不时还主动亲她,姜如愿嫌弃地抹脸,全是口水!
  许姝在一旁笑着看姐弟俩相亲相爱,只是看了一会儿,她想到什么,望着天真不知事的女儿,一脸复杂地问:”愿愿,你在盛府待了多久?”
  姜如愿算算时间,两三个时辰而已,似乎也没多久。
  她毫不在意,许姝却更加语重心长道:“你长大了,以后不能经常待在盛府,娘亲并不是不让你和景哥哥玩,而是因为男女有别,私下不能独处太久。”
  “娘亲,我知道的,”姜如愿皱眉嘟囔道,“景哥哥刚说过,娘亲又来说,我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许姝讶然,盛景这孩子可真懂事,她欣慰一笑:“好好好,娘亲不说了,只要你注意分寸便好。”
  不过姜如愿还是不死心,她放开弟弟,转头认真问道:“娘亲,我真的不能经常待在盛府吗?”
  许姝摸摸女儿柔嫩的小脸,温柔道:“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但是你长大了,旁人会说闲话。”
  她何尝不知道女儿从小便与盛景合得来,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着他,但恶语伤人六月寒,她不愿让女儿卷入是非中,只能约束她的一言一行。
  姜如愿叹了口气:“长大好烦呀,如果我永远不长大就好了。”
  她喜欢景哥哥,就想和景哥哥一起玩,为什么要被这些讨人厌的规矩束缚?
  许姝笑笑,打量着娇花似的女儿,忽的眼尖地瞥见她发间的簪子,仔细想想,似乎从未见过,便问道:“阿景送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许姝有些无可奈何,这么多年来,盛景不知道送了多少,偏偏女儿拿的理所当然。
  做父母的却不能这样心安理得,只能经常送盛老将军一些上好的补品,也算是相抵了。
  翌日,书院开学。
  姜如愿穿着学服捧着书兴高采烈地去了状元桥对面的明心斋,这里全是姑娘家,刚进门便觉得脂粉味浓郁,混在一起,香得透彻。
  她依着从前的次序坐在靠窗的位置,前面依然是冯南笺,后面却换了个姑娘,姜如愿朝她笑笑,心中放松。
  终于摆脱讨人厌的鸿表哥了!
  书院铃响,斋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姜如愿左右看看,却没看见多少熟面孔,仔细一数,她的女同窗竟少了七八个。
  开学第一天便迟到吗?她有些诧异,趁夫子还没来,小声问冯南笺这是怎么回事。
  听她这样问,冯南笺反而更惊讶,低声道:“你不知道吗,她们以后都不会来了。”
  “为什么?”
  “她们的爹娘会请个女夫子教她们女红之类的东西,日后好相看个好人家。”
  姜如愿有些纳闷,嫁人不是还早呢?
  这个问题冯南笺也回答不了,所以她用心记下,等回家之后马上问了爹爹和娘亲。
  许姝笑着解惑:“女子一般十五岁成亲,虽然还有七年,但是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姜宁熹补充:“而且女子不宜抛头露面,八岁已是大姑娘了。”
  姜如愿有些不满:“那我呢?我也要在家里学女红吗?”
  她一点都不想这样,上学多有趣呀,她要上到十五岁!
  姜宁熹哈哈大笑:“都随你,就算二十岁不嫁人也无妨,爹爹养得起!”
  许姝狠狠地瞪了回去,说的什么话!二十岁都成老姑娘了,岂不是成了全长安的笑柄。
  偏偏制止得晚了,姜如愿已经听到了,她笑盈盈道:“好呀,我二十岁再嫁人!”
  在一旁摆弄九连环的姜如初懵懵懂懂地跟着学:“姐姐二十岁……嫁人!”
  许姝无奈扶额。
  书院生活继续着,平静得一如往昔,待到考试,姜如愿不出意外地又是第一。
  只是她并没有很高兴,因为盛景送她的白玉簪丢了。
  最先发现的是玉珠,晚上为她梳发的时候忽然察觉簪子的数目不对,两人在院中找了找,都没发现。
  翌日又去书院里找,冯南笺听闻簪子丢了,也帮忙一起找,依然一无所获。
  姜如愿不敢告诉盛景,只能拜托裴临翊留意,他反而幸灾乐祸起来:“瞧瞧,丢了吧?”
  他笑够了,趁着独处,又认真道:“以后戴些普通的就行了,盛景送的都是价值不菲的,很难不被有心人觊觎。”
  姜如愿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偷?”
  裴临翊耸耸肩,吊儿郎当道:“谁知道呢,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
  几人找了两三日,簪子依然不见踪影,姜如愿垂头丧气地去和盛景认错。
  盛景无奈一笑,怪不得这几日愿愿总躲着他,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他宽慰道:“无妨,一支簪子而已,以后我还会送你很多。”
  她将他送的东西放在心上就足够了。
  次日,姜如愿戴上了新的簪子,这次是烟粉色的琉璃簪,与学服同色,她欢喜不已,日日都戴着上学。
  春去秋来,信鸽从遥远的边疆林州衔来一封信――新春之时,盛景的爹娘要回京述职了。
  在姜如愿的记忆中,自己是从来没有见过景哥哥的爹娘的,不由得有些期待,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呢?
  姜宁熹道:“你见过的,小时候他们还抱过你呢,还送了你一个长命锁。”
  还有这回事?姜如愿绞尽脑汁努力回想,完全没印象。
  许姝嗔他一眼:“那时候愿愿才刚出生,能记得什么事?”
  她将长命锁找出来让女儿看,姜如愿看到分量极重的金锁顿时挪不开眼了,谁会拒绝由金灿灿的黄金打造的长命锁呢?
  她抱着长命锁心满意足道:“盛伯父和盛伯母肯定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一个长命锁就被收买了。”姜宁熹摇头叹息,这爱财如命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姜如愿才不理会这句话,她继续问道:“伯父伯母七八年都没有回来吗?一直在林州?那景哥哥也七八年都没有见过他的爹娘了?”
  许姝点点头,叹息一声,数年在外征战,也不知阿景见到他们之后会不会生分。
  “景哥哥好可怜啊。”姜如愿有些难过。
  ”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许姝道,“今年他们一家可以好好过年,盛府也有人气儿了。”
  姜如愿便想起五岁那年,那晚她前去盛府,除夕夜热闹非凡,但盛府平静的一如往常,一老一少安静地赏月看烟花,连团圆饭也只有两个人吃。
  她已经忘了那日她为什么去盛府,但是始终记得盛景月下孤寂清冷的侧脸,万千烟火也暖不热。
  那时候,景哥哥是在思念他远在林州的爹娘吗?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怅然,景哥哥一定很想很想他的爹娘,这次一定要见到。
  作者有话说:
  冷评体质哭了,到现在评论还没过百,宝子们别潜水了,撒个花也可以呜呜呜TAT
 
 
第14章 争执
  已是秋末,但今日阳光正好,晒得人暖暖的,姜如愿又来盛府欣赏盛景舞剑,顺便蹭吃蹭喝。
  她吃下一个玫瑰酥,托腮盯着他舞剑的身影。
  自从收到盛伯父和盛伯母的信后,景哥哥开始更努力地习武,她来盛府十次,有九次都能碰到他舞剑或射箭。
  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停下歇息了,姜如愿殷勤地递上巾帕,问:“景哥哥,你上次见到你爹娘是什么时候呀?”
  盛景随意擦了擦额间的汗珠,道:“你刚出生两三月的时候。”
  那时他才三岁,爹娘说对面的姜家生了个女儿,问他想不想去看小妹妹,他生性孤僻,并不想去,爹娘便没有勉强,回来的时候都夸姜如愿可爱,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他默默听着,并不在意,心里记挂的只有一件事――爹娘明日便要离开了。
  他难过地吃不下饭,但是为了让他们放心,他味同嚼蜡地多吃了半碗。
  当晚他睡在爹娘中间,一夜未眠,待到拂晓时分,静静地听着他们离开的动静,泪浸湿了软枕。
  他们在长安待了不到十日便去了林州,若是不仔细回想,他几乎快要忘记他们的模样。
  转眼便是八年,有关他们的记忆早已淡去,只剩脑海中的碎片,模糊地拼凑成爹娘的模样。
  “我两三个月的时候?”姜如愿被他的话带偏了,她好奇地问,“我两三个月的时候长什么样?”
  盛景沉默很久,他也不知道。
  这是他的遗憾,他很后悔那日没有去姜府做客,不知是怎样的她,才能让生性冷硬的爹也真心实意地夸一句可爱。
  “景哥哥?”姜如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景哥哥今日怎么总是走神?
  “愿愿,我也不知道,”他有些愧疚地开口,“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六个月大。”
  姜如愿嘟了嘟嘴,失望道:“景哥哥不喜欢我了。”
  盛景微怔,为什么这样说?
  “我还以为我刚出生的时候你就抱我了呢,”姜如愿偏过脸,气呼呼道,“那时候你肯定不喜欢我,都不去见我!”
  她忽然因为此事发脾气,盛景愣了愣,有些无奈地笑了,那时的他怎么会知道,他会如此喜欢她,若是早知如此,他定会去看望她。
  见他笑,姜如愿更生气了,都不来哄她,她不想再跟他说话,一溜烟跑走了。
  翌日清晨,她憋着一口气,早起小半个时辰,又将尚在睡梦中的魏鸿志拉起来,两人坐上马车前往书院。
  “小表妹,怎么不等盛兄?”魏鸿志挠挠头,有些莫名其妙。
  “你想等他的话,那你就下车吧,”姜如愿噘了噘嘴,“反正我不跟他坐一起。”
  魏鸿志拉长音“哦”了一声,小眼睛努力睁大,八卦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小表妹和盛景吵架了!
  他在这儿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可是件稀罕事。
  见她抿着唇不说话,魏鸿志搓了搓手,兀自猜测道:“盛兄虽然瞧着冷淡,但是脾气好,对你又好,肯定会迁就你,所以是你的错,但是你恼羞成怒,把过错都推到盛兄头上,所以……”
  “所以你个头!”姜如愿扬声道,“就是他的错!”
  第一次见识到河东狮吼的魏鸿志吓得一激灵,不敢再说话了,他努力往旁边挤,降低存在感,心想书院怎么这么远,马车怎么这么慢,他不想和变成母老虎的小表妹待在一起啊!
  默念到三百七十八,马车停下。
  魏鸿志长舒一口气,连忙掀开帘子准备下马车,可余光注意到车夫,他再次被吓了一跳,驾车的人什么时候变成了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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