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沉松口气,“那是伤口在愈合,你小心些,别去挠。”
“我知道。”
“好了,回去吧,到家给我发给消息。”
“嗯。”
姜墨提上饭盒,离开医院。
......
关于贺医生已婚这件事越传越广,他换好衣服进手术室时带教的刘主任直接问:“小贺你结婚了?”
贺星沉微顿,点头说是。
刘主任笑开,“你这年纪不小是该结婚了,咱们这行工作忙,平时回家有盏灯有顿饭等着,活着才有意义。”
这些话科室里年长的医生时不时会跟他说,以前听着没什么感觉,如今再听,深以为然。
工作后这么久,就算是亲妈亲妹也未曾给他送过饭,但她送了。
未来许多日子,那个人,那盏灯,那顿饭都会等着他。
提出结婚,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明智决定。
而她答应,是他这辈子得到过的最意想不到也最珍贵的礼物。
俩人进到里间,贺星沉跟麻醉医生交代两句,刘主任一边继续聊着天:“什么时候办婚礼?我改天得到精神科去跟莫主任道个喜。”
贺星沉:“还不确定。”
“那你得提前准备好,最好攒一攒假期,和老婆度个蜜月去。”
贺星沉呆在原地,似乎在思考,随后笑道:“刘主任,我攒的假期还不够多?”
刘主任指指他,“你这小子,就等着这一天是吧。”
科室里的同事叫他劳模不是没有道理,每年只随机休一个星期长假,其他时候要不是身体需要休息,那贺星沉真是可以全年无休。
闲聊完,麻醉开始起效,贺星沉跟卫峰做最后的检查。
今天这台手术贺星沉主刀,刘主任一助,但前边这些活贺星沉还是得自己确认好。
贺星沉问:“开胸会吗?”
卫峰不是第一次上手术台,自信应:“会的。”
“体外循环呢?”
卫峰略一犹豫,贺星沉没再问了,沉下声:“这次我来,下次希望你能回答得坚定些,病人的生命不是让我们练习的。”
卫峰低下头,“好的师兄。”
手术比预料的提前一个小时结束,贺星沉已经连续上了四天班,剩下的工作都给交卫峰他们。
已过午夜,回到办公室脱下衣服,贺星沉到洗手台洗手,洗完先拿出手机。
一排的消息。
姜墨:【到家了】
贺初曦:【哇靠,哥你结婚了?谁啊?墨墨知道吗?】
还有三个莫主任的未接来电,以及两条微信:【贺星沉,看到消息速度给我打电话。】
【你出息了啊,结婚?那小墨怎么办?】
贺星沉抚了抚额头,他早知道,姜墨的担心十分多余。
这几天上班忙没来得及跟他们说,这会应该是科里的消息传到莫主任耳中。
他卖了个关子:【周末带回去见见您。】
作者有话说:
公开需要,到文案啦,但后面还有很多,我觉得可能需要改改文案哈哈哈……
下午六点二更~
第31章 (二更)
周五下午下班早,她前脚刚到家,后脚贺星沉来敲门。
其实没什么可搬,衣服以及一些日常用品而已,姜墨抱着可可在门口迎接他,提醒道:“我不会送可可走,你可以把东西放这边,不用过来睡。”
贺星沉眼色复杂,最终视线从小猫身上移开,去往他的小次卧。
姜墨跟在后面,边看他挂衣服边说:“还有,我这里只有一间浴室,你应该不习惯,洗澡什么的你还是可以到对面去。”
贺星沉睨她,“姜墨,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有病?”
姜墨:“......”
“我不习惯,在医院我得跑回家上厕所,值班也得回家洗澡再去?”贺星沉越过人,在她的小卫生间摆上自己的牙膏牙刷和剃须刀剃须泡沫。
往常宽松的位置一下拥挤起来,他的东西那样明目张胆霸占她的地盘。
姜墨觉得怪怪的,有羽毛轻轻挠她心脏,感觉难以言喻,又痒又软。
“你平常在哪里工作?”
姜墨指向餐桌,“那里。”
她房子不大,餐桌收一收可以当书桌用。
贺星沉看着小小餐桌,皱起眉,思衬一会,转眼看她:“换一张大点的?”
“嗯?”
“那么小,我怎么办?”
姜墨不懂了,“你非得跟我挤?”
“不然我去哪?以前不也面对面学习?还是没几年,忘了?”
当然没忘,但那会他家书房那么大,哪是现在可比,姜墨说:“你可以回对面。”
贺星沉到厨房转一圈,不以为意:“噢忘了告诉你,对面的房子我退租了,既然搬过来没必要浪费几千块钱,我一个月工资没多少。”
姜墨:“???”
“还是你想要我付你房租?”贺星沉眼尾弯起,盯着她看,“也行,反正婚后都是共同财产,我等会找找工资卡,全都给你。”
“贺星沉......”
贺星沉拉开冰箱拿了瓶水,坐到沙发上,“嫌少啊姜老师,我现在还是个小主治,工资是不多,但足够我们两个人生活。”他自动略过窝在她怀里的可可,他可不会为这动物买单。
贺星沉有没有钱没人比姜墨清楚,他没成年时存款就比她现在全部资产都多,他那脑子理财不是问题,到如今肯定是笔不小的数目。
这还是他自己的,他们家十年前就能随随便便买下自己家的房子放着空置,如今申城哪栋新大楼没有贺叔叔插一手?更何况影后贺初曦那边,一部电影挣的钱也许她一辈子都挣不到。
他现在跟自己扯工资,卖惨?
姜墨放下可可,目光看起来凶狠,“你最好,全部给我。”
贺星沉低声笑:“好,都给你。”
可可跑向沙发,贺星沉笑意和双脚立即收起来,声音加重,“姜墨,你把它抱走!”
“是你要搬进来,你要慢慢学会和可可相处,不然就搬出去。”
贺星沉无可奈何,早能想到这一天,闭眼,深呼吸,接受,“它多久洗一次澡?”
姜墨抿起嘴,语气却正经:“一周,你要是愿意帮它洗,可以天天洗。”
“我不洗。”贺星沉谈条件,“还有,以后不许它出去,也不许它和别的小动物玩。”
“不行。”
贺星沉张眼,俩人目光在空气中对峙、摩擦。
一分钟,贺星沉落败,“一周只能一次。”
他让步,姜墨也不再坚持,反正来日方长,慢慢来。
可可仿佛感知到它即将有个新主人,跳上沙发,蹭到贺星沉身边。
平时沉稳的人眉心皱成波浪线,姜墨靠近去,半蹲下来安抚:“其实小动物没那么可怕,他们不脏的,你别怕,你摸摸它嘛。”
“我不要。”
“你这样怎么行。”姜墨慢悠悠说:“我还想领养只萨摩耶呢......”
贺星沉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姜墨!!!”
姜墨摸着沙发上的小猫咪,眨眨眼,可怜兮兮对他说:“可可一个人多孤单,再来一只,陪陪它。”
跟前人难得露软,贺星沉在答应的边缘来回摇摆。
姜墨像是琢磨透他,忽然拉上他手,抚上可可的小脑袋,似乎害怕他撤退,温软的掌心用了两分力,不让他抽离。
贺星沉刹那间忘记二十多年的惧怕,望进她一脸期盼的双眼里,心软了。
“行吧。”
姜墨瞬间笑得灿烂,继续引导他去摸可可,“我昨晚刚给它洗过澡,你要不闻闻,还香香的呢。”
“姜墨,可以了啊,别得寸进尺。”
姜墨坐上沙发,把可可抱起来,假装丢进他怀里,贺星沉立马逃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哥哥真是胆小鬼。”
夕阳余晖正好,透过扬起的白纱偷偷照进来,贺星沉逆着光,看向和小猫玩得愉快的某人,嘴角不自觉划起。
算了,忍一忍而已。
他真的退租,晚上吃晚饭前全部东西都搬过来,好在他东西不多,不然姜墨这里真放不下。
姜墨犯懒,赖在沙发上不动,“我不想吃晚饭了。”
其实是不想做。
做饭这种事看兴致,她现在没有兴致,但她这么说,有人会给她做。
贺星沉从旁边经过,看都不看她,“牛肉面?”
姜墨张眼:“你奶奶做的牛肉?”
“嗯。”
“那好吧,我又想吃了。”
贺星沉开始动手做饭。
最后姜墨吃得汤都不剩,吃完打了两个饱嗝,姜墨不好意思,尴尬笑两声,“我去洗澡。”
同住一个屋檐下,同用一个卫生间,洗澡这件事显得格外暧昧。
姜墨洗完,开始发愁。
以前她的贴身衣物一般洗完澡会顺手洗出来,可如今怎么洗?怎么晾?她家就一个阳台啊......俩人衣服挂在一起......多尴尬......
想很久,姜墨决定把换下来的全部衣服都洗了,晾衣服时特地把内衣裤夹在中间,这样好一点。
然后站在阳台窗边对餐桌上办公的男人说:“以后你换下来的衣服要及时洗,不能放在卫生间,阳台有洗衣机可以用,还有,”姜墨指了指晾衣架另一半空位,“这一半是你的,不能越位。”
贺星沉没她想那么多,点点头,忽然开口:“晚上风凉,先把头发吹干。”
“噢。”
穿着粉色居家服的人懵懵点头,进了卧室,很快,响起吹风机工作的声音。
贺星沉听了一会,摇头笑笑,继续工作。
......
姜墨进屋后一直没出去过,快11点,外面动静渐小,门缝下的光灭了,姜墨望向床头柜上的褪黑素,决定今晚不吃,闭上双眼。
不知几点睡着,没有梦,一觉天亮。
姜墨睁眼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好觉,身体都变轻盈。
她像往常一样,下意识出门,可等看见站在餐厅里的男人,脑袋一空,几秒后才想起来贺星沉已经搬进来这件事。
然后猛地低头看自己,吊带睡裙,没穿内衣,再摸上脸,素颜。
于是再下一秒,转身,房门“啪”一声关上。
贺星沉收回眼,把手里的早餐摆好。
他看清楚了。
当年的小女孩长大,丝绸睡衣包裹下的身材凹凸有致,肤色白皙细腻,胸前雪白绵延。
一张脸干干净净,睡眼朦胧。
明明什么都没做,就那么站着都能勾人。
贺星沉阖眸,掩下心思。
姜墨换好平时上班穿的衣服,又化了个淡妆才出去,客厅餐厅已不见人,餐桌上摆着早餐。
去敲他房门,里面一声:“进来。”
小心翼翼推开门,贺星沉正在扣衬衫手腕的纽扣,回头看她一眼又转回去,兀自交待,“早餐做好了,记得吃,之前手术的病人有些并发症,我得去一趟医院,中午回来。”
“好。”
他好像很着急,换完衣服就出门,穿好鞋,对坐在饭桌上的人说:“我走了。”
“嗯。”
早餐简单,粥和鸡蛋,姜墨昨晚吃得饱,这会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个鸡蛋。
等他回来估计还有一段时间,姜墨抱着可可窝进沙发,一边开着电视一边玩手机。
不上班的日子有些无聊,姜墨放下手机回卧室。
阳光很好,夏天的尾巴,风开始带上凉意。
姜墨搬了电脑到飘窗,准备学习。
一直到正午,太阳直射,只吃了鸡蛋的胃发出抗议。
但她不想动手做饭,点开外卖看一圈,没有想吃的东西。
思考一会,姜墨给他发消息:【你下班了没?】
那边几乎秒回:【快了,怎么了?】
【嗯......就是......你回来能不能经过新安路,给我带份虎皮奶酪?】
【好,还要什么?】
【不要了,谢谢。】
觅食完成,姜墨舒服躺进自己温暖被窝,等待投喂。
贺星沉大概一点才到,主卧里的人已经睡着,敲了敲门,里面吱吱唔唔不知道说的什么,贺星沉推开门。
床上被子卷成一团,她整个人埋在里面,只露出一条大白腿,修长笔直。
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睡得熟了能和被子融为一体。
贺星沉倚在门边,静静看了一会。
她翻了个身,又露出背面蝴蝶骨给他看,一点不设防,不得已,贺星沉弓起指节,再次叩击门板。
“姜墨,起来吃午饭。”
“唔......”
“还买了生煎和牛肉汤,不吃等会凉了。”
于是床上的人睁开眼,瞬间精神,“真的?”
贺星沉边走边说:“假的。”
姜墨出门的速度飞快,他才刚拿出来,人已经坐在餐桌边。
生煎和牛肉汤还冒着热气,色泽鲜艳,一看就令人食欲大开。
姜墨是真饿了,迫不及待去夹生煎,一口,鲜美的汤汁流出来,表皮恰到好处的酥脆,内里肉馅饱满多汁,味道熟悉,姜墨惊呼:“是雅园外那家?”
“是。”贺星沉把牛肉汤推给她。
那家店姜墨一出生就在,从小吃到大,没想到今天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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