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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十二山君【完结】

时间:2023-02-21 14:56:06  作者:十二山君【完结】
  辛念莫名开始伤心起来,抠着自己的旧疤,也觉得自己的手很丑。在时易花了半小时变戏法似的摆了一桌子菜之后,她甚至感到自卑。
  她觉出时易的光彩夺人来,开始思考他为何肯来接送自己。
  美食色香味俱佳,辛念却没了胃口,吃过饭后,她和时易一同走回塘北街。
  塘北街远不如五金街嘈杂,人烟也少,寒冷的夜风畅通地从南吹到北。
  辛念的发丝被吹到额前,两手紧紧相握,她却像是感觉不到冷一样。
  分别时,时易在指尖将钥匙绕了几圈,垂眸道:“你还没告诉我实话……”
  “……什么?”
  辛念把头发别在耳后,问。
  “你到底会不会做饭?”时易微顿,下一句话便问出了关键,“那蛋糕是不是你做的?”
  辛念心狠狠一沉,更觉得自己不堪,小声道:“不是。”
  时易不惊讶,嗤笑,“你把头抬起来。”
  辛念乖乖扬起小巧的下巴。
  时易伸出两根手指,弯下腰,与她平视,在她额头上敲了敲,神色难琢磨,“小骗子,你拿买来的蛋糕糊弄我。”
  “我没有。”辛念立刻反驳,“那不是外面买的,不过也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做的?”
  “赵晓佳。”
  “谁?”
  “就是那个放学跟我一起的女孩儿。”
  时易微怔,随即哼笑,“那你倒不如直接买来送给我。”
  他嗓音不冷不淡,神色也是。
  辛念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对不起。”
  辛念低下头,瞧见了墙边的一朵野花。
  那黄色的话柔柔弱弱,树枝都枯了,她竟然还在寒风中飘荡。墙边靠阴,终日不见阳光,这样坚强地活着只会让辛念感到可怜。
  时易退后一步,看了她一眼,没说别的,只是道:“回去吧。”
  辛念抬起头,抬起头,深深地注视时易,然后点头,“好,再见。”
  她迎着风,走入楼中,踏进楼道之前,忽然回头。
  时易的身影正在黑夜中一点点消失。
  辛念被风迷了眼睛,眼眶酸痛。
  他以后大约是不会再来接自己了吧。
  他们应该是不会再见了。
  辛念推开家中的门,默默地想。
  不过一周的时间,她好像是破开了一个洞,浅浅地窥见了时易的生活。
  可惜也就仅此而已了。
  父母还没睡,坐在沙发上,辛建勇的手边有一罐啤酒。
  他脸颊微红,看着醉醺醺的。
  他扫了一眼女儿,又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突然拍桌大怒,“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
  辛建勇中气十足,辛念看见天花板上的吊灯震了震。
  她下意识地感到恐惧,皮肉觉得疼痛,却也感到麻木。
  “我他妈问你话呢!你要是不想回这个家,趁早滚蛋!”
  “啪!”
  辛建勇将手边的啤酒砸到地上,黄色的液体从中缓缓流出,渗进了地板砖缝中。
  没来由的,让人觉得恶心。
  辛念一声不吭,任凭父亲指责。
  反正他也并非想知道自己去哪里了,不过是要骂人撒气罢了。
  陈敏深深叹口气,赶紧起身拿拖布将地板收拾干净,又道:“老辛,你喝多了。”
  辛建勇脸色铁青。
  陈敏对辛念小声说:“快回屋吧,下次早点回来,你爸也是担心你。”
  头顶是明亮的灯光,辛念在其之下无处躲避,看见叼着棒棒糖的辛浩样的咧起来的嘴。
  她冲着陈敏挤出一个微笑。
  她走回卧室,关上门,后背抵住门板,身子慢慢滑下去,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辛念没有开灯,这样就可以把自己藏起来。
  父亲的谩骂声没有结束。
  “你看看她哪里有个学生样,这么晚才回家,当初就不该让她去读高中,老李家的女儿去职高,现在早都每月给家里寄钱了。只有她!跟吸血鬼一样,每天吃家里的,花家里的……”
  “好了,老辛,消消气吧,她明年高中毕业也能挣钱了。”
  “哼,身上没点本事,怎么出去挣钱?当初我就不同意让她去普通高中,就是你没见识同意了她的话,真是妇人之见!”
  陈敏陪着笑,“行了,别把洋洋吓着了。”
  辛建勇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辛念依旧坐在黑暗中。
  一颗眼泪掉下来,顺着手背滑下去。
  含盐分的水珠刺激了手上的冻疮,辛念疼得发抖。
  她就这样一动不动了许久,直到屋外变得静悄悄。
  耳边只闻指针的转动声。
  一圈又一圈。
  直到“滴答”一声,像是什么被扣住了一样。
  辛念知道,这是午夜到了。
  她抬起头,看着窗外,今晚月隐星稀,唯有冷风不显吝啬。
  辛念抹掉眼角的眼泪。
  今天终于过去了啊。
  作者有话说:
  这是二更~
 
 
第20章 生病
  辛念那天在地板上睡了大半夜, 次日上午就病了。
  应该是着了凉,她冷得像是骨头缝都在发抖。
  父母带着辛浩洋出去玩,留她一个人在家, 辛念随意给自己熬了些粥,却不敢躺下休息。这个周末是难逢的安静时光, 她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地背单词。
  周日下午, 在家中其余三人回来前,辛念拖了地,洗掉衣服, 又把大大小小的柜子上的灰尘擦掉。
  做完这一切, 辛念感到感冒更加难忍,头脑昏昏沉沉,脸颊也发热不停。
  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便如同晕了一般的熟睡过去。
  周一上午,她的闹钟响了好几次都没醒来, 陈敏上班前, 推开她的门。
  “辛念,上学了, 要迟到了。”
  辛念动也没动, 蜷缩在被子中。
  陈敏只当她是偷懒,大冷天的不愿起床,严厉了一些, “辛念, 不要让我喊你第二次。”
  辛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从被子中露出半个头来, 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
  陈敏终于察觉出不对来, “你怎么了?”
  “妈妈……”辛念声音沙哑, “我好像是感冒了。”
  “什么时候的事?”陈敏走入房间。
  “可能是周末吧。”
  陈敏伸出手,在女儿的额头上碰了碰,“发烧了。你明年就十八了,怎么还不照顾自己?”
  辛念不说话。
  “我给你们班主任请个假,你今天在家里休息一天吧。”陈敏说,深深叹口气,又拿起她床头柜上的水杯给她倒了杯热水。
  辛念盯着杯中氤氲热气,眼睛都不肯眨一下,直到眼眶发热,她才说:“谢谢妈妈。”
  陈敏愁容不减,又道:“上次洋洋发烧,把家里的药吃完了。你今天感冒倒是提醒我了,抽空得买些药来,不然下次洋洋又突然发热可怎么办。”
  “……”
  把头埋进被子里,辛念揉了揉发疼的眼眶。
  陈敏弯下腰,为她掖被角,又道:“再难受也得吃饭,而且今天是周一,洋洋中午回来吃饭,你别忘了给他做饭吃。”
  陈敏的声音轻柔,却如同软绵的刀子。
  她或许也是爱自己的,但远远不能与辛浩洋相比较。辛念很少对母亲的爱产生期待,除了在发烧这样脆弱的时刻……
  辛念只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抽着疼,她闭上眼睛,甚至觉得眼皮的热度在灼烧着眼球,许久之后,她咽了一下口水,嗓子干痛难耐,“知道了。”
  陈敏点头,终于放下心,离开上班去了。
  关门声敲击着辛念的耳膜,许久之后,她动了动,转过身,伸出自己的右手。
  手背上流下几滴血。
  冻疮流下的每个伤疤都被她抠烂,重新揭开,皮开肉绽,露出粉嫩的肉。
  十指连心,辛念疼得跟着心脏都在抽搐一样。
  她掉了几颗眼泪,然后下床走入客厅,去药箱里给自己找了两个创可贴来,对着自己的手背吹了几口热气,然后撕开小纸,轻轻贴在手上。
  辛念没穿拖鞋,站在冰凉的地上。
  屋内寂静清冷,屋外狂风大作,皆是萧凉之色。
  她忍着不适,却还记得陈敏的嘱咐,去厨房内做了一锅米饭,这才又沉沉睡去。
  中午好不容易送走了辛浩洋这个祖宗,辛念却又睡不着觉了。
  她一闭上眼睛,脑中就浮现出时易的样子来。
  她不断地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自己该跟他说一声,今天自己没有去学校。
  她穿好衣服,又担心不已,在门口踌躇不前,若是时易本来就没打算再来接自己呢?那岂不是自作多情。
  她呆坐在门口,听窗外冷风吹动树枝,才惊觉天色渐晚。辛念不再犹豫,也不顾自己还发着烧,裹紧外套就跑出去。
  抵达时已经是五点多。
  苍穹之上,银钩初现。
  辛念估摸着时易肯定还没有出发,若是他本来也不打算去,那今天就当成最后一次见面。
  她凭着记忆,找到时易的网吧门口。
  大门紧闭。
  铁门被冷风吹得发出阵阵巨响。
  辛念站在门口愣怔,四处打量,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她围着店铺外转了好几圈,没有找到任何联系方式。
  只有铁门冰冷,像是将她无情地拒之门外。
  不过在外面待了半个小时,辛念就觉得更加难耐,头疼欲裂,可她不愿轻易离开,转身又往天台跑去。
  那里也没有时易的身影。
  辛念手扶天台外墙,向远眺望。
  五金街依旧如故,唯有那家网吧冷冷清清。
  辛念忍着冷风,盯着来往的人群瞧了一会儿,然后失落地离开了天台。
  重新路过网吧时,门口站着个中年阿姨。
  辛念犹豫了一下,上前礼貌询问:“阿姨,请问您知道这家店为什么今天没有开门吗?”
  阿姨并未立刻回答,先是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辛念,见她衣着干净简单,是长辈最喜欢的打扮,然后问:“小姑娘,你要进这网吧哦?”
  辛念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被阿姨打量得有些不安,她摸了一下鼻头,“我找人。”
  “找谁?”
  “嗯……”
  辛念不知道这阿姨为何如此步步紧逼,一时间不愿意作答。
  阿姨嗤笑一声,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神色”,道:“找那个叫时易的是吧?”
  辛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立刻喜逐颜开,“是呀,阿姨,您认识时易?”
  阿姨瞧着她湿漉漉的单纯眼睛,似是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不找时易,难不成找那个瘦得跟猴似的男生?来这儿找时易的小姑娘可不少哦,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辛念被人戳中心事,脸色微红。
  她又问:“阿姨,您知道网吧今天为什么不开门吗?”
  “犯事儿了呗。”
  “犯事儿?”辛念心一抖,想起时易以前打架时的样子来,“什么事?”
  “具体的我不清楚,反正就是打架呗,听别人说呐,打得满头是血哟!”阿姨双臂交叉,一脸鄙夷,“都歇业几天了。我估摸着呐,马上也就该关门了。”
  打架……
  辛念的心脏惴惴地向下沉,双手紧握,还想再多问些什么,那阿姨挥挥手,“哎呀,小姑娘,阿姨劝你一句,这网吧里面乱,可不是你这样的人随便进的。看你年轻,阿姨劝你别犯傻哟,看男人呐,不能光看他长得帅,那没用,这时易啊,就是个混混,跟他爹一个样,早晚是要去坐牢的啊……”
  辛念耳中嗡鸣,在脑中不断发出回声,她后退一步,“……坐牢?”
  “对啊,哎呀,阿姨不跟你说了,我老公来接我了,快下雨了,你趁早回家吧,左右今天见不到他了。”
  阿姨说罢,便走到路边,坐上一个中年男人的自行车后座,缓慢地向远离去。
  天空陡然砸下一道惊雷,阴云密布,狂风怒吼,约是暴雨前兆。
  雷声轰鸣还响彻在她的脑中,裹挟着方才那阿姨的话语。
  坐牢、坐牢、坐牢……
  跟他爹一个样……
  嗡嗡作响,挥之不去。
  辛念一个人在网吧门口怔怔发愣,她体温越来越高,在冷风中站稳都变得困难,却还记得一件事情——
  不论怎么样,要当面问问他,要去见见他才行。
  *
  时易和张明凯走入商场,直奔五楼家具中心。
  前天晚上,在时易将一男人过肩摔在柜台上之时,用了多年的老古董终于寿终就寝,彻底塌了。
  按照张明凯的预算,他们花费了180块钱买了个个头大一些的柜台,登记姓名地址,等待明早送货上门。
  下楼时,路过一家个人护理店,门口进出都是穿着鲜丽的年轻女孩儿。
  时易破天荒地扭头,不过迟疑一瞬,便拐弯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极大的连锁店,分布全球许多市场,张明凯大三时还在这家公司做过短暂的实习。他没想到,时易竟然也会来这类地方。
  疑惑归疑惑,他还是不言不语地跟着走进去。
  店内员工十分热情,又见来者是如此少见的帅哥,立刻迎着一张笑脸走来,“先生需要看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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