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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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赵婳:为什么我的初雪是这样?!
霍岚:我能不记仇,当真不容易。
霍澹:蛤?
第120章 干事业第一百一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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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澹夜里会无处可去么?
当然不会。
整个皇宫, 他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何人拦他?
他自认为没有哪处做得不好, 定是他打雪仗时赢了赵婳, 她不开心了,故而将他的体贴处处看不顺眼。
转念一想,赵婳能生他气, 那这一天, 她心里定是记恨着他。
他这一天都被赵婳惦记住了。
夜里, 又下了一场雪。
簌簌寒风从窗缝中吹进来, 半个身子撑在贵妃榻上的赵婳忽觉腿上一凉,昏昏沉沉间忙抱住霍澹。
“冷,不要在榻上。”赵婳乌发披散, 被发丝掩住的肩膀一缩,伸手去寻他身上的温暖。
两人挤在一个贵妃榻上, 那榻就在窗边。
霍澹手肘撑在她身侧, 垂头看她。
两人面颊之间不过半掌的距离。
寝殿中仅燃了一盏灯, 昏暗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霍澹敛去赵婳额前沾了汗的碎发, 在她耳畔低语,“如何,还赶朕走么?”
赵婳着实受不住, 这半个时辰间她仿佛是踩在软软的云上,又似脚下忽地踩空。
没有一次是顺了她的意,霍澹总是吊着她胃口。
赵婳尽量两手抓住霍澹手臂稳住身子。
眼睫轻颤, 她终究还是妥协了。
“不了, 不了。”
话音刚落,丝丝雪花裹着一阵寒风飘进来, 赵婳一个激灵,藕粉双臂勾住霍澹后颈,头低低蹭了蹭他暖和的颈窝。
霍澹眸色一暗,耐不住她这般。
想着这贵妃榻本就不宽,两人平素在此处胡闹动静一大便施展不开,如今凉风瑟瑟,她适才出了一身汗,莫要受凉才是。
霍澹从榻边随手拿了件衣裳,给赵婳披上,慢条斯理将人抱起,往床边走去。
“嘉嘉。”霍澹低首,鼻尖蹭了蹭她雪白的脖颈,低哑的嗓音道不出的蛊惑。
双手被男子举至头顶,就是不让她碰到半分。
像是故意一般。
赵婳有些难捱,扣住他手掌,蹙眉轻吟。
“今日之仇,臣妾势必是要报的。”赵婳唇间吐出热气,她想将目光变得狠辣些,可不知为何,总是狠不起来,说出来的话也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翻身一动,却怎也使不出力气,挣扎一番堪堪能将手从男子的钳制中解脱。
赵婳恨得牙痒痒。
霍澹笑了笑,捉住她软弱无骨的手指,“平日里朕让你多吃点,你不听。你这小猫般的力气,不痛不痒。”
轻抚住她脊背,霍澹挪动,眨眼睛将两人调转位置。
“嘉嘉如何报仇?”霍澹躺在床上,仰头看着眼眸中含了一层水雾的女子,“嘉嘉想如何?朕都依你。”
赵婳气急,霍澹明知此刻她半分力气也没了,还变着法来欺负她。
素来不将恶气放到隔日,她低头,一口咬住霍澹的锁骨。
只听男子一声闷哼。
那放在她腰间的大掌,虎口忽地一紧。
赵婳松口,借着昏黄的烛光,隐隐约约看见男子锁骨上那一圈牙印,顿时心情大好。
缓了一阵,赵婳渐渐恢复了些力气。
她双腿岔开,架在霍澹身侧,俨然一个小霸王,得意威胁道:“说!以后还敢不敢!”
再磨着她,吊她胃口,便不只是一个牙印这般简单了。
乌发散乱,一缕长发从女子雪白的肩膀落下,垂在他胸脯,霍澹喉结微动,坦白道:“下次还敢。”
“你!”
赵婳气得瞪他,手掌撑着他肩膀就要下去,哪知男子似乎是知晓了她的想法,一掌扣住她后背,一手扣住她后脑勺。
一眨眼功夫,她便被拽进霍澹怀中。
霍澹含住女子娇软的唇瓣,仿佛在品鉴珍馐一般,极尽温柔。
细密的吻落下赵婳脸颊,霍澹搂紧她纤细的腰肢。
罗帐飘扬,长灯如豆,男子的低语混着女子的浅吟,沉沉浮浮……
翌日。
已是腊月二十七,接下来几日都不用上朝,霍澹今早醒后便没有起来,搂着被中熟睡的女子,想同她一起起床。
平日里,他要早起上朝,数次都是赵婳还在睡时便离开了凤栖宫,待天亮散朝亦或是中午才回来。
今日难得有机会,霍澹便真性情一回。
霍澹知道赵婳因为冰寒而不喜冬日,但是他就不一样了,比起夏季,他更喜欢冬季。
冬夜里与她同枕而眠,她冷便往他怀里钻。
就譬如此刻,霍澹垂眸,满眼宠溺看着怀里紧紧揽住他腰肢的女子。
她粉白的脸颊比天边的朝霞还要好看,她熟睡时习惯嘟起小小的唇,喜欢抱着他入睡,怎也分不开。
霍澹沉浸在欢喜中,指腹滑过赵婳粉色细腻的脸颊,可是当他指腹感受到女子脸颊上的灼意时,面色巨变。
霍澹忙将手背探探赵婳额头,又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手背探探自己的额头。
一个滚烫,一个不温不热。
霍澹瞳仁一缩,心中不平静了。
他从床榻上捞起中衣,随意披在身上,急急下床寻来高全盛,“赵贵妃染了风寒,高热不退,速去太医院找杨医女!”
天蒙蒙亮,坐在殿外台阶上守夜的高全盛被这一声忽地惊醒,不敢有片刻马虎,端着拂尘三步并两步即刻去了太医院。
“你去准备盆热水。”霍澹吩咐完丹红,大步流星回到殿中床边。
床榻下她的衣裳被弄得皱巴巴,霍澹自是不会让她穿这弄脏的衣裳,便去寻了件干净的中衣,准备替她穿上。
赵婳脑袋晕乎乎的,稍微一动便头疼,被霍澹吵醒更是觉得头痛欲裂,炭火似的手掌拨弄开霍澹的手,蜷缩着身子往被窝中缩。
霍澹轻抚她背,低声哄道:“衣裳穿好再睡,杨医女快来了。”
赵婳闭着眼睛按了按太阳穴,扯了被子盖住脑袋,“头疼,别吵。”
声音闷闷的,尾音甚至还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换作是平时,霍澹听到这声音,不定得多高兴,但是此刻赵婳身子滚烫,他慌了神,哪里还有心情想其他的。
赵婳被霍澹闹醒后便感觉身子不舒服,浑身滚烫,自然也知道她大抵是受凉了,但丝毫不想动弹,便由着霍澹为她穿衣裳。
看着她瓷白肌肤上残留的红印时,霍澹生出悔意,昨晚一时忘了分寸,缠着她许久,在雪夜里她又出了一身汗,一冷一凉故而才染上风寒的。
他动作熟练,很快便将她中衣穿好,此时丹红正好打了热水进来。
撩开罗帐,霍澹接过热水盆,拧干锦帕,给赵婳轻轻擦拭滚烫的额头。
丹红站在床榻前,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她家娘娘这一病,温顺地跟傅贵妃生前养的那只狸奴一样。
而陛下,没有架子,坐在床沿,仔细着为娘娘擦拭脸颊。
这厢,赵婳掀开沉重的眼皮,嗓音干涸,道:“风寒而已,吃些药就好了,不碍事。臣妾想喝点水,嗓子不舒服。”
话音刚落,丹红便去桌边倒了杯温水过来。
霍澹扶赵婳起身,靠在他臂弯上,将温水递到她唇边,道:“慢点喝。”
一杯温水下喉。
干涸的嗓子有了缓解,赵婳感觉好多了,只是头很晕,丝毫兴致都提不起来。
赵婳刚准备躺下,杨医女便来了。
赵婳推了推霍澹,示意他莫要当着杨医女的面这般揽着她。
霍澹没有遂她意,仍旧揽着她,只是将她锦被中的手拿出来,方便杨医女诊脉。
“早上醒来她额头很烫。”霍澹道。
赵婳只觉霍澹大惊小怪,哑着声音道:“那是昨夜受凉了,喝两副药休息休息便能痊愈。”
霍澹沉着张脸,他知赵婳这要强的性子,他即便说再多的话出去,她也听不进去,索性便不说了,静静等着杨医女号脉。
收了诊垫,杨医女道:“昨日初雪,天气骤然转凉,娘娘恐是因此受了风寒,索性不算。臣开的药方苦,但效果极佳,娘娘莫要因为药苦便不喝。”
杨医女去了桌边开药方,提前将话说在前面,她医人无数,清楚地知道女子皆不愿吃苦药,毕竟有霍澹在,她便不用担心赵婳会因为药苦不喝。
长长叹了一口气,赵婳靠在霍澹怀中,毫无奢求。
丹红跟着杨医女离开,拿了药方去督促着厨房煎药。
遣走殿里的几名宫婢,霍澹没了顾忌,手背又探了探赵婳额头。
没起初那般烫手了,霍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
“其实,这次也不能全怨朕。”霍澹端了一杯温水过来,揽赵婳靠在臂弯上,喂他喝水,“昨日你玩雪玩得久,又脱了披风,肯是那时也受凉了。”
喉咙被水润过,赵婳缓和不少,侧头乜他一眼,“陛下难道还想将这错全推到臣妾身上?”
霍澹随手将空杯放到一边,道:“朕的意思是,昨个白日不应让你玩那么长时间的雪。”
赵婳不想再提起昨日的伤心事,身子缩下,掌心握住霍澹的手,安心许多,“臣妾想再睡会儿,陛下躺着陪臣妾罢。”
霍澹应了下来,正准备乖乖躺下,赵婳忽地从被子中伸出手掌抵住他。
“等等,臣妾染了风寒,还是别同陛下太近亲。陛下就坐在床沿陪陪臣妾罢。”赵婳适才话一说出口,才想起她如今的身子不适合与霍澹亲昵,便及时阻止。
“无事。朕身子硬朗,应是会快些将你这病气带走。”
霍澹自是不会在赵婳生病时最需要他的时候便弃她而去。
还在发烫的额头落在一吻,霍澹替她掖好被子,牵着她手,躺在她身旁。
轻轻揉了揉女子柔软的发顶,霍澹温声道:“睡罢。”
待她睡半个时辰,药就熬好了。
她素来怕苦,若不守着她,霍澹猜恐是丹红前脚把药端来,她后脚趁着他不在,便能把药给偷偷倒掉。
床上的女子像煮熟的虾般半缩着身子,一手攥着被子,一手捏紧他手掌。
呼吸渐渐绵长,大抵是睡着了。
霍澹敛去她脸颊上的碎发,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见到她这般温顺的模样。
虽然这次她风寒,皆是因他而起,但倘若他这几日好生伺候着,也算是给她赔罪了。
霍澹此办法认为可行。
半个时辰后,丹红端来药,霍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莫要吵醒熟睡的女子。
指腹碰了碰碗璧,还有些许滚烫,霍澹便让丹红将将药放到一旁,待稍微凉了再叫赵婳起来喝。
哪知丹红刚出去,赵婳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拢了拢胸前的被子,眉头紧蹙,不消片刻便醒了。
霍澹扶她起来,赵婳靠在他肩头,盯着他手中那碗黑黢黢泛着浓浓药味的药,愁眉不展。
看出她小心思,霍澹道:“朕守着你喝完。”
能让赵婳怕的事情,素来没几个,可偏偏喝药就是令她头疼的一件事。
她闭上眼睛,单手捏着鼻子,端起半碗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一口气喝完,忙将空碗递给霍澹,比扔烫手山芋还要快。
“朕特地准备了饴糖。”霍澹见她眉头皱得高高,喝个药跟丢了条命似的,他挑了颗最大的饴糖给她。
饴糖在嘴中慢慢化开,甜意顺着唇齿间沁到喉咙,压住了苦涩的药味。
赵婳伸手要糖,“还要吃。”
霍澹顺了她意。
接连吃了三颗糖,赵婳才总算将喝药的痛苦忘掉。
可一想到她难得遇见一次下雪,昨夜下了一晚上雪,如今外面应该是白茫茫一片积雪。
但是她眼下头晕晕的,半分也不想起床,便只能眼巴巴看着积雪变成雪水。
赵婳颓丧着脸。
“怎了?身子何处不舒服?”霍澹被她这副模样吓得慌了神,忙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
赵婳拂下他手,病恹恹道:“臣妾想出去玩雪,但是现在又不能玩。”
眼不见为净,她又缩回被子中。
霍澹靠在床头,为她掖好被子,“怎还跟孩童一样。”
左右如今已是年关,不上朝,他便在此守着她好了,也算安心。
霍澹发现今日生病的赵婳好似特别黏他,睡时不是握住他手掌,便是揽着他腰。
弯唇笑了笑,他回握着那腰间细腻柔软的手掌。
正是应了那句话。
平素里再坚强的女子,生病时也会流露出柔弱的一面。
……
天光大亮。
不知睡了多久,赵婳醒来头不晕了,只是嗓子有些干涩。
朦朦胧胧睁开眼睛,赵婳这才发现她双手环住霍澹精瘦的腰肢,枕在他臂弯。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味道。
恍惚一阵,赵婳稍稍动了动身子,本以为霍澹同她一样睡着了,谁知那被她压着的手臂动了动,紧接着便见他悠悠睁开眼睛。
霍澹喉结滚滚,问道:“要起来?”
赵婳点头,嗓子微哑,“想喝水。”
“稍等。”霍澹扶她靠在床头,动了动被压得略微发酸的手臂,去桌边倒了杯温水回来。
坐在床沿喂赵婳喝水,霍澹很喜欢她这般乖巧不炸毛的模样。
“如何身子可否舒坦了些?”霍澹放下空水杯,问了一句,但似乎并不需要她回答一般,兀自将额头贴了过去。
两人额头贴着额头。
不知是否以为染了风寒,还是才睡醒的原因,赵婳脑袋晕乎乎的,根本不知他会突然靠这般近,正准备回答他的话梗在喉间。
纤长的眼睫轻刷着他高挺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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