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话真不是我同小辈置气,您想想,咱们自来可曾打听到那侯府什么消息没有?如今不过请了个大师,又不是一路钟鼓的进府去,咱们如何就这么快得了消息?分明是故意说给咱们听的。”
不得不说,二太太这话有理。
贾母也是犹豫了,仍道:“不管怎么说,是在咱们府里冲撞了的,总要去看看,玉儿自来心里愿意恼,一恼就是好几日。”
二太太一边打发人去叫凤姐,一边叹:“我何尝不知道是云丫头说话不好,可林丫头如今也忒不饶人了些,往日里她不过刻薄几句,姑娘们都忍了她的,可这会她张口就是史家姑娘的教养!”
“老太太您也是史家金尊玉贵的小姐呢!”
“在这儿您是国公夫人老太君,回了史家,您还是她们头一份的姑奶奶。林丫头这样说长辈嫡亲外祖,可也是她的好教养?”
说罢一边给宝玉擦脸,一边自己落了两滴泪下来,却顾不得擦的。
贾母在旁ᴶˢᴳ坐着,半是恼她,半是恼黛玉。
她的玉儿从前也只是爱争个尖儿,心思又敏感容易恼罢了,恼了也只是自己气上一回就好了,可现在恼还是那样,却被林宥教的咄咄逼人的,哪怕旁人忍了退了都不能饶的。
正想着,凤姐脚步匆匆的来了,进门先问:“老太太,宝玉可好些了?”
又道:“老太太可知,靖安侯府传了消息出来,说林妹妹她…”
凤姐竟脸色难看的又把话咽了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卡的这里估计你们又得骂我。哈哈。
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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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同他家相克的
◎满京城的大师去他家给他妹妹念经镇梦魇,◎
“什么事?可是我的玉儿有什么不好?”
贾母急急的问。
凤姐却觉得自己失言, 亲自扶起贾母要去正屋说去,又眼神暗示鸳鸯,拿药丸子。
待老太太坐了, 二太太也跟着来了,凤姐亲自捧了茶, 挨个伺候了。
才小心道:“那边有消息,说林姑娘跟咱们府里相克, 所以才来一回,回去就梦魇一回, 又说, 林姑娘在咱们府里住着那两年,身子虚弱又垂泪不止, 可在侯府,却是安然无恙的。可见大师所言极是!”
凤姐一口气说完, 然后等贾母发作。
鸳鸯二话不说, 拿了药丸就要伺候贾母服用。
却被贾母一巴掌打翻了,鸳鸯不防,也被这一巴掌带的摔倒在地。
后面的琥珀赶紧过来, 重新拿了药丸,“老太太, 身子要紧啊。”
贾母两行泪已然下来了。
二太太在旁犹添了一把油上去:
“这个林宥,真是欺人太甚, 他一个半路来的哥哥, 都没有冲着林丫头,我们可是林丫头嫡亲的外祖家, 她身上还有您老太太一分的血呢!”
贾母看着凤姐:“你且再说, 还有什么!”
“旁的并没有了。”
凤姐也劝道:“老太太, 您先服了药丸,我再让人去打听,总归您是林妹妹的亲外祖母,再怎么样,血脉上的是断不了的。”
说罢亲自服侍贾母用了药,又让鸳鸯扶着去歇歇,自己又出去吩咐打探消息去了。
其实她哪里找人去打探,消息都是送上门的,真要打探,也是打探不到的。
她回了自己院子,同平儿小声嘀咕。
“那林侯爷行事怎么像打仗?半点不留情面的?这是要同咱们一刀两断的意思了?”平儿道。
凤姐笑:“你才看到哪?人家什么时候要跟咱们断了?是林妹妹相冲,来不得这里了,可人家林侯爷如今也是姑奶奶的儿子呢,他来给老太太请安也是一样的。”
凤姐心里想,这手段真真的,让人气碎了牙还只能往肚子里吞了。
也不知道以后老太太,二老爷,看见林宥会如何气闷?
“且看着吧,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说法的。”
果然,不过第二日,就有了新消息,当晚,钦天监里的正史都被林宥请过去了,夜观星图,验证了大师的意思。
林宥仍不放心,又请了几个大师来看过,方信了。
只得让人来贾府道:“林姑娘听了大师的话,很是伤心,可实在撑不住过来,只得于皇家寺院特特奉了一个大海灯,给外祖母祈福,以寄她的一片孺慕之情。”
先不说荣国公府怎么又气又辱,外面的世家皆从这事中发现:
林小侯爷,好像依旧深受帝宠?
自从他被出继,交了军权,一个国公嫡长子,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在战场九死一生归来,只得了个侯。
就有人暗地里觉得,圣上大概不想宠着这个他一手教养长大的小舅子了。
人死茶凉,何况帝王心,本就薄凉,如今重开选秀,可见与先皇后的情深,就要到此为止了。
后宫妃子摩拳擦掌,还未送女入宫的也充满了希望。
谁也不愿意一辈子都争不过一个死人不是?
可谁知,林宥轻飘飘的就让黄宣判带着好几个太医来诊脉,满京城的大师去他家给他妹妹念经镇梦魇,钦天监更是在他家观景楼待了一整晚,只为看看是否星宿不利。
就是忠顺王最得宠的时候也做不到吧?
一时间靖安侯府大小姐跟荣国公府相冲,不能再去的消息也不那么重要了,靖安侯府还极受宠才是要紧的。
有的人家已经开始想,自己的年礼是不是送少了?现在该找个什么由头再送一份?
对啊,他家大小姐梦魇了,那得需要好东西压一压的。
于是,三日后,凤姐奉命去看黛玉的时候,靖安侯府门口就是一片车水马龙。
只是没一个能进了府里去,只有侍卫们在大门处镇守,管事们挂着笑接过帖子跟礼单,再安排人接东西进去。
凤姐打发人也上去递了帖子。
不过里面她让贾琏偷偷写明了,奉老太太,太太们的命来的,黛玉不方便见她也能理解的,不必为难的意思。
递了帖子,就有人进去通传了。
平儿亦陪坐在马车里,只听外面有人道:“陈尚书家的车架来了。”
陈尚书?凤姐想,哪个陈尚书?贾琏似乎说过,礼部尚书就是姓陈的,同庆国公府是一家的。
又听马车停下的声音,有管事的声音:“姑娘那边角门进去罢,嬷嬷一早就吩咐了,你的帖子不必通传,直接进府便是。”
凤姐听了姑娘两字,还有管事如此客气,便让平儿稍稍挑开一点帘子看去。
只见一个姑娘带着帷帽下车去了,后面跟着两个婆子。
看裙摆样子应是个大丫鬟的。
凤姐疑惑:“陈尚书家如何会派一个大丫鬟来,听起来还同这里很熟络,不必通传的。”
“莫不是陈夫人派的?”平儿道。
“陈夫人?如何会同林妹妹熟悉?我倒记得她家有个嫡出的小姐的。”
“可林姑娘如何识得陈家姑娘?”平儿有些咋舌。
便是凤姐,也没个尚书嫡女做手帕交的。
“林姑娘,到底大不一样了。”平儿叹到。
凤姐还没说话,就听外面婆子道:“二奶奶,林大姑娘请咱们进去呢。”
说罢,车架前行,自西角门下车,换了轿子跟平儿各坐了,一路去了黛玉的院子。
凤姐看到院子,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只觉得果然如此。
不见富丽堂皇,可样样精致,是别家所没有的。
刘嬷嬷迎了出来,道:“二奶奶安,我们姑娘不能亲迎,还望勿怪。”
黛玉在炕上坐着,一个大丫鬟模样的姑娘站在一边同黛玉道:“姑娘有客,我不打扰了,先告退了。”
“你也不必急着走,让非烟陪你玩一会罢。”
原竟是陈蕴的大丫鬟晓词,陈蕴听了消息,不放心旁人,便让晓词来看黛玉。
非烟给凤姐行了礼,又亲热得拉着晓词去别处说话了。
黛玉赶紧让凤姐炕上坐。
“劳凤姐姐来看我。”
“这说的什么话,我巴不得有这个差事呢。”
凤姐坐了,细细看黛玉神色,倒是还好,只是有些病态的苍白。
竟是真的病了的。
黛玉还真是病了的,那晚就起了高热,心火所致,不过热毒发出来便好了。
林宥连夜请了黄院判来就是为了这个。
“老太太只让我同你说一句:天大的因由,都抵不过你同她血浓于骨的情分。”
凤姐传达完贾母的话,黛玉点头,神色不变。
见此,凤姐又同她说起别的,也只能说大姐儿了,那府里旁的都不能说了的。
“我近日得空就抱着她,竟然真好了些,精神好了,夜里惊梦也少了。”
“得替我谢嬷嬷呢!”
说着让平儿拿了礼,说要给季嬷嬷。
黛玉笑:“那我就替嬷嬷偏了你的好东西了。”
再说了几句,凤姐就起身告辞,黛玉又让人拿了一盒子点心,带给大姐儿。
“你这里点心不一样,我也不跟你退让了,你也不必送我的,等你好了,我再来看你。”
黛玉坚持下炕送她到门口。
“来日定给凤姐姐下帖子的,可不许不来的。”
凤姐拉着她的手连连说怎么可能不来。
又低声道:“盒子里有一封信,是你琏二哥给你哥哥的,他如今不方便来。”
说罢,跟平儿打帘子走了。
黛玉回去取了信出来,单独放个盒子里,让丹朱亲自送正院去。
林宥正在书房给水溶写小纸条。
“躲过了初一,躲过了十五,你还打算躲完正月不成?”
姜启熟练的接过,就退出去了。
丹朱捧着盒子跟桂之进来,“大爷,姑娘说这是给您的。”
林宥拿过盒子,打开一看,竟是贾琏的信。
“同姑娘说,晚膳我便不过陪她了,要她好好喝药。”
“是。”丹朱又跟着桂之退了出去。
出去后冲桂之笑,小声道:“大爷不在姑娘跟前,总这样吓人的。”
桂之拍了她一下,“这话你可敢同姑娘说去?”
丹朱摇头,“那是不敢的,姑娘眼里,大爷顶顶好的,若是大爷吓人,那也是旁人的错。”
“知道了还胡说什么,快回去吧,我也不留你喝茶了。”
丹朱吐ᴶˢᴳ吐舌头:“你留我我也不敢的。”
说完赶紧走了。
林宥看完贾琏的信,若有所思。
贾琏说的是二太太的反常,对宝钗袭人态度的转变,还有同贾母的那句来日方长。
虽说不一定同林宥有关,贾琏只是卖个好而已。
要说,荣国公府二太太,林宥压根没见过,只知道是贤德妃同宝玉之母,贾府的实际管家人,也是因着她,薛家才能住进荣国公府。
只看她能包庇且帮忙薛蟠摆平人命案子,又留薛家长住,就知她品行了。
再有就是那日公然跟黛玉讨要嬷嬷,也说明她待黛玉并无什么好意。
可她一个后宅妇人,能做什么谋略?无非那些阴私手段罢了,黛玉此后不再去,倒也无妨的。
但林宥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第62章 不过一个杀字
◎林宥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甄家这个药真是恶毒。◎
晚间, 水溶一身寒气的进来。
林宥赶紧给他盛汤,太白楼的那道十八铜人汤。
哪来的?前儿陈逸来问他,是不是出了事?可要帮忙, 他就让他去买这道汤。
也赶巧,今儿买到的, 林宥分了黛玉一些,剩下的一直小炉子煨着。
水溶看了一眼, “你又去偷了?”
“没,要偷也喊你一起啊。”
“我为什么要偷?我府里能买到。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被你忽悠啊?”
林宥当初对黛玉说的偷汤事件, 其实隐瞒了水溶的一部分。
当初去偷的是他俩, 林宥说,我们整日跟侍卫打, 多没意思,听说太白楼真有十八铜人…
于是, 涉世未深的水溶就被忽悠着去了。
结果就不必再说了。
林宥尴尬:“早说啊, 我拿你府里的帖子去买。”
“你也可以去我府里喝。”水溶道。
又盯着林宥看。
林宥叹气:“圣上那天同你说的?”
“嗯。”
“还说什么了?”
水溶移开视线:“说你可怜,没人玩,让我别嫌弃你。”
林宥不信:“你确定圣上说的不是, 让你别那么作?否则我会嫌弃你?”
“呵。”
“没别的了?”
“没了。”水溶面不改色的撒了慌。
林宥喝着汤,“好歹以后你来找我, 或者我去找你,不用翻墙了, 我也不用再担心, 你又把哪里挖了个池子等我跳进去了。”
水溶乐了:“你也就掉进去两回。至于那么害怕么!”
“呵。”林宥学他冷笑。
“荣国公府的脸算是丢尽了,你这招还算有点意思。”
“事后算账罢了, 我也没得多少便宜。”
水溶见他模糊, 知是他妹妹的事, 也不多问了。
林宥皱眉:“我今儿收着个信儿,荣国公府的二太太,怕是有什么不妥,也不止她,应当是整个二房同老太太有了什么隐密,但应当是她挑起来的。”
“王子腾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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