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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薄情——三月蜜糖【完结】

时间:2023-02-22 12:19:45  作者:三月蜜糖【完结】
  顾云慕不太想同她说,其实刚告诉她,他便后悔了,只是方才与父皇吵架,实在是心中憋闷,气不过,这才一时昏了头,将这般重要的消息告诉三娘。
  三娘没甚心机,若是管不了自己的嘴出去乱说,此事只会更加麻烦。
  顾云慕没有顾云庭消息,但他偶然从一个小内监嘴里得知,父皇另外写了一道遗诏,遗诏内容他没有看到,也不是给他留的诏书,那会给谁,也只能是二郎了。
  最近幕僚们异动,争相说服他取代父皇,以消后患。
  他必然不肯,且不说二郎是否还活着,便是他还活着,顾云慕也做不出为权势杀害亲人的畜生行径。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明明做了那么多,父皇却还是欣赏偏爱另一个儿子。
  二郎不要皇位,父皇又为何这般瞧不上自己。
  他在顾香君殿中喝了一会儿闷酒,后半夜才走。
  范阳的夜与京中不同,连滚着几道响雷,噼啪的雨点便开始砸落。
  邵明姮消食回来,甫一合上门,便拽着顾云庭走向里屋帐内。
  “快!解衣裳!”她神情紧张,边给他撕开衣领,边往外不时逡巡。
  顾云庭不明白怎么了,便听见刺啦一声,却是邵明姮用了狠劲,将他贴身的里衣拽烂了。
  两人俱是一愣,邵明姮的小脸由白转红,又很快转为镇定,她手里还握着他衣服上的碎布,忽地扔到地上,继续去扯他衣领,直到扯得凌乱不堪。
  这才开始解自己的外衣,褪去袍子,随意扔了满地,沿着门口扔到床前的屏风上。
  她又反手拔了珠钗,一并扔掉。
  回头,见顾云庭还站在地上一脸茫然,她急了,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拉到床沿,小声说道:“来不及了,快上床!”
  作者有话说:
  顾大人:自从来了范阳,每一天都像是做梦。
  抱着一大盆冰块的我,倒还是不倒?
  ps:是真惨,真惨,再次强调
 
 
第101章 
  ◎ 病秧子怎么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赤着脚, 脚趾抵在他小腿上,蜷曲着身体,眼睛一直往外瞟。
  身后人支起手臂, 跟着看过去,温热的呼吸近在迟尺,让邵明姮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往外挪了挪。
  “怎么了,谁来了?”
  邵明姮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别说话。
  脚步声很快传来,她浑身戒备,望着他, 命令一般凑到他耳畔。
  “弄出点动静来,越大越好。”
  顾云庭:....
  什么动静?
  然后,他便听到邵明姮兀自哭喊, 细弱的嗓音像是一片羽毛, 倏地划过心头, 他小腹处便立时横冲直撞起来。
  几乎同时,他骤然明白, 遂牟足了力气, 手脚并用, 将那床摇晃到吱呀作响, 喉咙里溢出喊声。
  正欲叩门的手倏地停住,几人急急刹住脚步,面面相觑后, 裴楚玉一抬手, 示意他们退下。
  他站在原地听了半晌, 脑子里却很是疑惑。
  病秧子怎么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莫非喝了什么药?
  心下一哂:定是喝药了, 否则以他那瘦削的小身子板儿,怎么可能挺的起来,更何况这般阵仗,拆屋撞墙一样。
  男人,别看生了副寡淡冷清的长相,一旦爬上床,那就是个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他眉眼一暗,不觉想到邵明姮那纤细白腻的颈子,衣领下丰盈饱满的雪白,定是手感极好的,如是想着,他喉间动了动,手指背在身后用力捻了把,可真是让人心焦口燥。
  邵明姮眼盲,选了这么个体弱不长命的男人,日后守了寡,不定怎么哭呢。
  想到这儿,他拍了拍自己孔武有力的腰背,发出甚是不屑的低笑。
  横竖人跑不出裴府,便明早过来对质,是真是假,也不差这一夜光景。
  许久,外头没了脚步声。
  床上的两人渐渐消停下来,邵明姮松了口气,许是喊得太累,嗓子有点痒,她咳嗽起来。
  顾云庭抱住她,拍了拍背。
  打眼望去,狼藉一片。
  邵明姮伏在他胸口,小声说道:“方才我消食,站在树影里无意中听到管事的吩咐,道今夜府里会有京中的人过来,还说那人一旦过来,就立时领去裴楚玉面前,他们要过来辨认你是否京中姜家小郎君。”
  顾云庭一愣,随即笑了笑。
  “我出来前悉数打点好的,身份必定没有瑕疵。”
  “可姜家的人只消看你一面,便知你肯定不是啊。”邵明姮噌的起来,满脸紧张。
  顾云庭也跟着紧张,顺着她的话问:“他们不能真的找到姜家人吧?”
  “怎么不能?”邵明姮听他这么说,神色都慌乱起来,“你便不该给的那么痛快,那么一大笔钱银粮食,你眼都不眨,裴楚玉能不起疑心吗,定是因为这个。
  眼下该如何是好,咱们得快点想个对策。”
  她蹙着眉,小脸紧绷,或许是因为太过担忧,额头和腮颊全都出了汗,胡乱一抹,见他怔愣的模样,忍不住捶他。
  “你别发呆了,快些想法子。”
  顾云庭索性一托腮,专注的盯着她的眼睛。
  她兀自着急,像被陷阱困住的小兽,急的团团转。
  偏又如此可爱。
  邵明姮眼睛一亮,“你装病吧,就说夜里吃了不对付的东西,起了疹子,不能见风。你素来身子弱,裴楚玉必定不会起疑,你那装病的小药丸呢,带在身上吗?”
  却见顾云庭一惊。
  邵明姮忍不住心梗:“你不会没带吧。”
  而后又沉了口气,冷静道:“不带也无妨,左右你得自己装的像些,我身上有胭脂,给你点点脸上和脖颈,还有手臂,他们总不至于连看诊的时间都不给。
  多熬一日是一日,等小饼回来,定会为我们解围。”
  “阿姮想的甚是周全。”他肯定的点头,随后往床上一躺,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也跟着躺下。
  邵明姮哪里有这份闲心,脑中不断过明日所有情形和对策,待过了好几遍,总觉得有纰漏,却也没法子了。
  腰上一紧,顾云庭将人扯到自己怀里。
  “你当真是不怕死。”
  邵明姮又要坐起来,顾云庭却紧紧抱着,砰砰的心跳声响起,他的声音沁着满足与欢喜。
  “你这样为我,我便是死了也无妨。”
  邵明姮一动不动,听到这番话,不觉心软了些,挣扎的手臂松开,摁着他的肩,低声说道:“你别总是死不死的。”
  “嗯,我错了,再不说了。”
  他凛着眉,声音异常温柔,掌腹覆在她后颈,轻轻揉过,“从前我不怕死,现下却很是恐惧,人有了贪念和奢求的东西,便总也不忍心丢下,不知餍足的想要更多,更多...”
  他这般说着,手便想要掀开邵明姮的衣角。
  邵明姮脸一热,一把拂开,羞恼道:“别乱来,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阿姮,我们不会有事的。”
  他既得了这个身份,便早已做的天衣无缝,不管是京中谁来,自然有法子应对。
  邵明姮脑袋转过来,看着他悠然坦荡的眼睛,忽然醒过神:“你方才是故意逗我?”
  顾云庭笑。
  她咬着唇,便被他狠狠抱进怀里。
  “我就想看看你为我着急的样子。”
  “有甚好看的。”
  “好看,好看的要命。”
  他的话像是潺潺溪流,一点点滋润进邵明姮的血液,带着蛊惑,也带着安宁,她趴伏在他胸膛,竟也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邵明姮醒来时,顾云庭已经穿好衣裳。
  她忙整理了外衣,重新梳好发髻后跟着下去,站在楹窗前竖起耳朵:“便是姜家人过来也无妨吗?”
  “他们难道真的会来?”
  顾云庭反问,对上邵明姮睁大的杏眼,立时消了,抬手抚在她眉心,“无妨,不会出岔子的。”
  他如是说着,便听到院里传来脚步声。
  邵明姮的心跟着揪起来,打鼓一样。
  有人叩门,她深深吸了口气,淡声问道:“是谁?”
  “姜夫人,小的过来送洗脸水。”
  邵明姮打开门,那人没抬头,余光却将房内一一扫了遍。
  地上没来得及收拾,倒落的高几,花瓶,还有床头小案,扯坏的帐子,掀到一旁的衾被,他收回视线,将铜盆放在雕花盆架上,鱼贯而入的丫鬟各自捧着侍奉的物件,逐一进入。
  末了,两人收拾好彼此,刚出门,廊庑下站着两人。
  其中一个是裴楚玉,另一个背着他们与裴楚玉说话,听见声音,她回过头来。
  邵明姮攥紧手指。
  却听一声清脆“表兄”!
  便见鹅黄色披风迎风鼓起,那人像一只斑斓的蝶儿,朝着他们奔跑过来。
  竟是刘灵!
  她朝自己挤了挤眼,随后跑到顾云庭面前,“表兄怎么瘦了?”
  裴楚玉不动声色上前,看了眼刘灵,又看向顾云庭,“你们表兄妹许久未见,想来有好些话要说,我便不打扰了。”
  刘灵主动说道:“我和商队赶路,正好遇到大将军,他说你在范阳,便顺道将我带来了。”
  顾云庭忙向裴楚玉作揖,顺着刘灵的话道谢:“大将军福泽深厚,定会心想事成。”
  裴楚玉有意无意瞟了眼邵明姮,算是接下他的客套话。
  人走后,刘灵按捺住兴奋之情,直到被拉着进入房间,这才高兴地抱起邵明姮,原地转了好几圈。
  喋喋不休诉说相思之苦。
  通过她的话,邵明姮才明白,原来在顾云庭离京之时,已然悄悄知会过刘灵,告诉她若是有谁前来打探姜家,便顺势为之,以姜家表亲的身份主动被他们发现,然后跟随前行,只要跟着来,定能找到邵怀安。
  她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机会,一路上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生怕被他们察觉异样,等入了范阳地界,便陆续听说邵怀安的事迹,越听越得意,心想她看中的男人果真不同凡响。
  放下邵明姮,她眨了眨眼,上下不接下气地问道:“你哥在哪,我得去见见他。”
  邵明姮被勒的险些窒息,抚着胸口往外瞟了眼,小声道:“哥哥上值呢,回家总要傍晚以后。”
  “他在哪,我一刻都等不及了。”刘灵摩拳擦掌,眸眼发亮。
  邵明姮便与她说了邵怀安的署衙位置,刘灵与他们出了裴府,骑上马便独自跑了。
  坐在车内,顾云庭忽然开口:“我有些羡慕你哥。”
  “什么?”邵明姮没明白过来。
  顾云庭笑,“没什么。”
  下车时,他拉住邵明姮的手,“咱们死里逃生,今晚喝点酒庆祝吧。”
  从他温润柔和的眼神中,邵明姮隐约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
  她咬着唇,复又轻轻点了点头:“好。”
  .....
  京城,刘国公府
  顾玥攥着帕子坐在屋内,面前摆着博山仙鹤香炉,袅袅烟雾散开,本是安身静气的,此时却叫她愈发烦躁。
  国公爷从外打帘进门,她坐直了腰背,看见他后忙迎了过去,扑在怀里红了眼眶。
  国公爷宠妻,自然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遂抚着她后背安慰:“不会有事的。”
  顾玥气的咬牙:“便是有事我也不管她了,谁叫她自作主张!”
  “竟说孩子话。”
  国公爷轻笑,眉眼间却一派肃沉,旁人不知刘灵去了哪里,他们夫妻二人却很清楚,临走前刘灵特意将书信放到他们枕下,千叮万嘱看完一定要烧掉。
  信是烧掉了,可信中内容却犹如烫在胸口。
  “无风不起浪,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遗诏传闻,或许真有其事。”
  顾玥抬起头:“维璟那孩子,哎...”
  她也不知说什么才好,自从顾音华无缘无故猝死宫中,顾玥便觉得与顾辅成的兄妹关系愈发疏远,帝王家最是无情,她和刘岑住在奢华庄重的国公府,其实未尝不是一种束缚,他们两人留在京中,对于远在灵州的刘朔便是一种制约。
  范阳已经乱了,裴楚玉甚至有称王的意图,那西面的灵州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乱了。
  兵权交给旁人又不放心,交到刘朔手中,至少国公夫妇能约束他的方向。
  “老爷觉得,朝廷与范阳会打仗吗?”顾玥担心的是刘灵,一旦打起仗来,刘灵怎么办,谁能护着她,虽说会功夫,可处在乱世,她那点功夫根本不济用。
  “一时半会打不起来。”刘岑笃定,忽然蹙起眉,“你近日来有无去宫里闲坐?”
  “去过,皇后经常召我入宫,你也知道她那个人,跟我哥哥如出一辙,明里暗里各种试探,套话,我也只能装傻。
  对了,她仿佛想给三娘议亲,但三娘没甚想法。”
  “议亲?”刘岑不解,“这当头怎么想给三娘议亲了?”
  顾玥有些难以启齿,遂压低了嗓音附在他耳畔说道:“三娘最近总是乱来,听说学那前朝公主萧吉玉,养了一堆面首,镇日的胡闹,皇后怕她陷进泥里拔不出脚,便想找个正经人将她托付过去,想着有了夫郎,兴许三娘能变好。”
  “胡闹。”
  刘岑冷斥,“三娘如何能跟大长公主比,她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偏还要东施效颦学样子。”
  顾玥也是心知肚明。
  大长公主萧吉玉,府里是养着二十几位面首,但明面上是面首,实则也没与他们如何,得宠的便也只一个,状元郎褚明旭。
  萧吉玉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自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什么。
  顾香君不同,她是真的犯浑,如今仗着公主身份,听闻很是虐待身边婢女,如此便在嚣张跋扈后,又多了个愚蠢狠厉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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