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他轻轻笑了声,“嗯。”
谢潇言站起来,款步走到苏弥的跟前。他一只手揽在她的腰间,将她单手提起,另一只手掀开被子。
苏弥被无比自然地塞进了被窝。
她看着坐上床的谢潇言,磕磕巴巴开口,颇有些语无伦次:“我发现这个剧里的女演员还蛮多的哎,会不会有人跟你告白啊。”
没话找话地说出口。
没想到,谢潇言还能接上话,他淡淡的:“有啊,差点还被潜了。”
“?”
苏弥为他的言辞感到大为震撼,表情逐渐困惑起来。
谢潇言瞥她一眼,大言不惭道:“毕竟像我这么玉树临风的金主爸爸可不多。”
他侧卧着,手撑着脑袋,垂眸看她,微微笑着:“你没有危机感就算了,还让我命悬一线。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老公。”
还是在说翻阳台的事。
苏弥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过去了就别再提了,好不好?”
良久,他闷闷地“哦”了一声。
谢潇言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平心静气地打量着她。
苏弥被他看得呼吸都变迟缓,大气不敢喘上来。
她看了眼时间,忽然坐起来:“哎我突然想起来,妈妈既然睡了,那我现在回去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可以。”谢潇言气定神闲地应,“只要你保证她明天不会起得比你早,不会来敲门。”
“……”
苏弥泄了气,倒头又躺下。
可恶可恶可恶!
“谢潇言。”
“嗯?”
“你把手伸出来。”
他顺从地抬起胳膊,交过去给她。
隔着衣料,苏弥一口咬上去,留了点力度,但不松口,感受着坚硬牙齿下脆弱的骨与筋。
男人的手臂足够结实,抵过了她泄愤的力度。但掀开浴袍看一眼,还是有了隐隐泛红的齿痕。
“咬够了?”他的声音还算悠闲散漫,镇定如常。
“够了。”
说完,苏弥抒了一口气。而话音刚落,一秒的时间都没被浪费,她猝不及防被箍紧了手腕。她惊愕地抬起眸,对上的是男人虎视眈眈的眼,深邃浓稠,像是无边的海域里滚着滔天巨浪。
“你干什么?”
灯被熄灭,被子被掀过头顶。她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跌进一片湿润与滚烫的热浪。
他哑着声音:“血债血偿。”
第26章
◎探索人体奥秘◎
苏弥躺在谢潇言的臂弯里,她微微仰着下颌,启唇,感受着炽热的舌在她的唇齿间灵活地游走。她闭着双眼,溺在黑暗里,在没有纷扰,最亲密无间的被窝,做任何事都会显得百分之两百的沉浸。
耳畔只剩下轻柔的触碰和吮吸,一丝一缕的甘甜,填进心窝的空缺。
感觉他呼吸着急了一些,苏弥无意抬了下眸,发觉谢潇言的眼皮正不轻不重地抬着,并没有合紧,他低垂眉眼,深棕色的眼仁凝视着她,像在审视或是观察什么,眸中情绪淡淡,看不出波澜。
他不投入。
苏弥带点怨气蹙了下眉:“为什么睁眼呀?”
谢潇言说:“我想看着你。”
说着,他躺下,手臂微微用力,托着苏弥的腰把她往上拢。
“趴在我身上,舒服点。”
她微不可闻地“哦”了声,自上而下看着他。
鼻尖相隔几公分距离,这样什么也不做的平静对视,让她眉眼中沾染上些微羞赧。
幸好灯被关掉,不然看她一脸潮红,他大概又要不留情嘲笑。
谢潇言忽然很温和地问了句:“苏弥,你讨厌我吗?”
挺突然的问题,苏弥微微不解:“我为什么讨厌你?”
他想了想:“只是害羞?”
“……嗯。”
少顷,他轻描淡写地笑了下:“那多亲热亲热。”
含糊的夜里,她的声音也轻轻淡淡的,温柔而恬静:“我亲够了。”
睡在一张床上,明明不是第一次。
沉默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似乎不约而同想到高中毕业那个分道扬镳的夜晚。
混乱、迷乱这样的标签都不能够精准地被贴到那次事件中,只有分道扬镳才是最残酷又最真实的概括,是他们注定要迎来的结局。
很早就约定好一起去国外念书。她学琴、他学画。双方没有歧义。她说英文不好,一定要把他留在身边当翻译。她说好想去感受西海岸的大雪,去坐一趟圣诞节日里的驯鹿车。她甚至将计划精细到了未来每一天的标点符号。
而事与愿违就在于,人生路总不会如安排好的那么稳妥,一成不变。迈入百转千回的青春期,她拥有了最深藏不露的少女心事,也遇到了一个让她甘愿留下来的人。
她忽然觉得留在国内也不错,她不再畅想那些遥远的景观,驯鹿和雪不再一刻不停地将她吸引住。
毫无征兆,她更换了梦想。
谢潇言同样也可以为了她留下来。
只不过某一天,在做取舍时,他突然为自己感到悲情,他不明白这样的执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之间维系感情的钩子已经老旧生锈,说断就断。
不肯放手的只是他一个人。但在那个最糟糕的时机,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
在一厢情愿的固执面前,作为导火索,那一则长篇大论的告别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爱而不得的人都是命运的手下败将。
眼下,拥住苏弥的手臂力道重了一些。
她感受到谢潇言的胸口起伏变化,他身上的热量在往她的周身散。
苏弥没头脑地问了句:“我们,难道要这样亲一个晚上吗?”
谢潇言从回忆里抽回神。
手臂从她肩膀滑开。
“太无聊了?”
她点点头:“有一点哎。”
“玩个游戏怎么样?”
“又玩什么,你怎么那么多游戏。”
虽然这样说着,但实则每回他提议玩些什么,苏弥都挺乐意参与。谢潇言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玩的人,他的鬼点子总是很多。
然而他接下来一句话让苏弥大跌眼镜。
谢潇言说:“你来找找我的敏感点。”
苏弥愣住,好几秒。
见她傻成这样,他含笑问:“不知道什么意思?”
“是……痒痒肉吗?”她一知半解地听懂了一些,但还是小声嘀咕着装傻。
“不是痒。”
谢潇言说完,用手指扣住她的后脑勺,把二人距离压近,问:“给你示范一下?”
“……嗯,好。”苏弥乖乖地应,她心里确实也有那么一丝好奇。
从耳垂的浅吻开始,苏弥就隐隐感觉到不对劲。明明动作很轻,但体验起来却是比刚才的拥吻更隐晦的交流。像是被推开一道身体隐秘的侧门,有什么东西在越界地往其中冲破着。
他吻到她耳后的痣,随后由浅入深,加重吮吸的力道。饱满火热的唇像一片热铁滑过她的耳际。明明只是一动不动地被亲吻,但经这一片滚滚的灼烧过后,她感觉体内仿佛被掏空了精魂,有种寸草不深的枯竭感。
又烫又干涩。急需要凶猛的灌溉。
她很轻地“嘶”了一声,四肢瘫软宛如液态,乏力地伏卧在他的身上。
谢潇言看着她半掩在他胸口的侧脸。
唇又顺势滑向她的颈侧。
在凹陷的颈窝处停留。
谢潇言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腰,隔着衣料游刃有余地摩挲试探,吻落得很轻。
但是苏弥的反应稍显强烈。
他笑一声,唇瓣撤离,问:“吃ʝƨɢℓℓ不消了?”
苏弥难为情地往被子里钻了钻,遮住滚烫的颊。
谢潇言大坏蛋,不知从什么时候偷偷摸索出她的命门,一副对小姑娘手到擒来的熟稔模样。
他问:“什么感觉?”
她像个鹌鹑窝在被子里,半天,吱一声:“没有什么,就是……腿软。”
“理解了吗?”
“……”
“所以,能不能让我也腿软腿软?”
“……”刚要重新钻出来的脑袋因为他这一句又紧急地缩了回去。
又过半天,她声线再轻轻细细地吱一声:“懂是懂了,不过你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吗?”
他语气蛮横地说:“我要你找。”
“我要怎么做呢?”苏弥缩在被窝里,声音闷闷的,怯得都不像她。
谢潇言说:“亲我、摸我,都可以。”
苏弥终于忍不了,白他一眼,气呼呼说:“我不理解,你这是什么流氓游戏啊。变态死了!”
他笑得恣意,捏了捏她发涨的耳朵,懒懒地说:“既然都睡一张床了,那当然要来点成年人的尺度。”
半晌,她悠悠喊他:“谢潇言。”
“嗯?”
“你是不是在外面经常戏弄洋妞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主意。”
他但笑不语。
撩了撩她的发,片刻才啧了一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帅哥躺这儿给你亲,你还不乐意?”
“……”
见她闷不做声,好一会儿,他轻哂一声:“不玩拉倒,总之呢,以后你腿软的时候别求饶就行。”
这一句话成功激起了苏弥的胜负心,这么一想,她亏死了!摸了摸耳朵,摸了摸颈窝。
“从哪里开始?”她严肃地问他。
谢潇言大剌剌地躺下,很从容地瞥她一眼:“自己想啰。”
……
……
……
十分钟后,实在受不了,苏弥终于举手缴械:“我发现了,你们男人根本就是无坚不摧。”
能碰的地方都没放过,面前这人却始终面不改色,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谢潇言轻淡地笑着,把那件衣不蔽体的浴袍往上拎了拎。他说:“有没有想过是你的技术问题?”
谁愿意承认自己不行?被鄙视的苏弥赌气地滚到一边,背着身闭上眼。
忽然她又想到什么。
在谢潇言凑过来想要看看她在气什么时,苏弥忽的扑过去,一口咬住他的喉结。
能明显感觉到,谢潇言的动作滞了滞,后脊紧紧绷了下,他胸腔的起伏都因为她的突袭而停顿一瞬。
继而呼吸变得急促,他敛眸看着苏弥清澈的眼。
她小心问:“是……是这里吗?”
谢潇言不置可否地挑眉,声线低抑几分:“你说呢?”
苏弥神色里有几分绝望跟自闭。
“好了不玩了,我认输。”
被咬过的喉结浮现出浅浅红痕,随着他的吞咽动作上下滚动了两圈。她没看到的是他匿在黑暗里变浓稠胶着的视线。
谢潇言低头,重新吻住她。
苏弥轻轻拥住他的后背,正要回吻。
门口突突的刺耳敲门声打破意境,她飞快从他怀里弹出去,惊诧地倒吸一口气:“完了,我妈!”
场面突然呈现一种被捉奸的慌乱。
谢潇言还算淡定,他伸手开了灯,要下床去开门。
苏弥一把扯住他的衣襟,“等等!你别动!”
她挪眼,上下瞧了瞧被她□□得一片红一片紫的上半身,谨慎地吞了吞口水:“还是……我去吧,你最好别出现。”
谢潇言这才注意到自己惨烈失身的意外,淡淡一笑:“行。”
“你藏好。”
他从善如流:“OK.”
苏弥把门小心地掀开一道缝,看见在外面端着夜宵盘的叶欣蓝,探出去一颗头:“妈妈你还没有睡呀?”
她伸出脑袋,门缝都没敢留大。
叶欣蓝说:“啊,给你们做了点心。要不要尝一尝?”
苏弥摆手:“不吃了,刷过牙了。你放冰箱里吧。”
“那行吧。”
叶欣蓝点了点头,人却没及时离开。拜访的初衷显然不止于此。
房间里暧昧缱绻的气息流动不息。
叶欣蓝会心一笑,冲着苏弥挤了挤眼:“没睡觉在干什么呢?”
苏弥嘴角的笑意强撑着,显得僵硬,总不能说在探索人体奥秘吧?她支支吾吾:“在……在玩游戏呢。”
一听玩游戏,叶欣蓝眸里的光暗了暗,啊了一声,嘴上说着:“玩游戏好,放松心情。”
“嗯,对的。”
“那你们继续玩,妈妈就不打扰啦?”
苏弥急忙澄清:“不不不,不玩了不玩了。”
“通关了是吧?”叶欣蓝对游戏的认知还很浅显。
“对,通关了,通关了。”
苏弥心虚地说着,不住点头,后背都不由自主地冒起冷汗。
叶欣蓝笑了下:“哎呀,赶紧睡吧,多大的人了,玩心真重。”
苏弥点头如捣蒜。
三言两语,总算把她妈打发走了。
目送人离开,她精疲力尽地回到床前。
房间里已经安静下来,一个打了个败仗的夜晚,苏弥心里痒痒的不舒坦,好想揪住他的领子甩着他的肩膀问正确答案到底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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