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真的有一个魔族因为她的原因失去了生命……
她是该愧疚吗?
夏涉心中两种情绪在撕扯着她。
她看着那魔族充满仇恨的眼神,手无措地扣着裙子上的绣花。
夏涉在魔族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从一开始的仇恨,到后来一点一滴的相处,她明白魔族也是有血有肉的生命。
她利用过魔族很多人,但也在深夜狼狈之时接受过他们无需付出的温暖。
魔,又和人有什么区别呢?
有的时候人心冷起来,比魔更加可怕。
“我……”正在她想要说道歉的时候,斑斓大虎落到了她身前,张开的羽翼遮住了她与那灰鸟哥哥对视的眼神。
【不要被影响了!】
是赦猫的声音!
下一瞬,夏涉就听到赦猫冷声质问着那灰鸟的哥哥。
“没种的家伙,不要把实力不济的事情怪到女人身上!”赦猫眼神扫过那灰鸟的哥哥,他瑟缩了一下,方才赦猫一声不发,他热血上头,想着身后有大将撑腰才敢和赦猫呛声。
可现在……
他对上赦猫冰冷的眼神,他热血上头的脑袋也一下冷静了下来。
而丑童在听闻他的发言以后也沉默不说话了。
丑童不是一个笨蛋,相反他还非常聪明,可能不及赫阿紫这类近乎妖智的男人,可他至少比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要聪明。
从赦猫和灰鸟的对话,还有夏涉的表现中他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关于赦猫的上一句发言,丑童难得与他意见相同。
“燕姖,很久没有提升过境界了吧。”丑童眯眼看着那灰鸟的哥哥,燕姖便是那坠入诅咒之海的灰鸟姓名,而他的哥哥名为燕鰙。
“是……”燕鰙不明白为什么大将突然说起了这个话题。
两名大将的冷静,也让他被怒火与热血冲昏的头脑逐渐冷静。
糟糕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此行燕姖的修为并不是最弱的,可你知道为什么他是第一个坠入诅咒之海的吗?”丑童挥手让所有人停下前进。
一行人落在了一处岛屿之上,黑色的泥土寸草不生,偶尔从土层中溢出的红褐色液体,带着不详的气息。
站在鲜于颜的头顶,丑童居高临下看着燕鰙。
“你知道为什么连这个几乎没有修为的女人都没有坠入诅咒之海,而你的弟弟,燕姖却坠入了诅咒之海吗?”丑童的手爪指着被赦猫藏在身后的燕重鹤。
燕鰙愤恨看着她。
还能因为什么——
“如果不是她破坏了燕姖身上的符咒,以燕姖的实力,怎么会坠入诅咒之海!”
“这就是你认为的原因吗?”
丑童没有过多解释,他直接拽过了距离他最近的花斑斑,直接把他身上的几根羽毛给拽了下来,瞬间花斑斑身上的符咒也不完整了。
“给我飞!”无形的大脚踹在花斑斑的屁股上,花斑斑被迫飞行。
可一样是身上符咒被破坏的花斑斑,遨游在诅咒之海的上空,可依旧丝毫没有坠入诅咒之海的迹象。
他甚至还往里面飞了一点,只不过越靠近诅咒之海的中心地带,他的行动就越发凝滞。
“够了!回来!”在花斑斑继续前进之前,丑童把人喊了回来。
燕鰙张嘴还想要说什么,丑童却没有给他继续张嘴说话的机会。
“不要把自己的软弱无能怪罪到女人身上!”灰色的烟雾给了燕鰙一个巴掌,他向后扑到在岛屿的边缘。
“燕姖被诅咒之海吞噬,是他自己心智不坚,沉迷酒色财气,花斑斑当初与他修为相当,你再看如今!”
“大将……”他恐惧看着丑童,“您也要护着赦猫和他的姘头吗?”试图挑起丑童和赦猫之间的恩怨。
丑童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你过分聪明了。”
赦猫是在此刻从斑斓大虎变回了人形,他把藏在自己身后的夏涉揽入了怀中。
“我倒是不介意有这么一个姘头。”他之前还想着把这丑丫头带回自己的住处,不过某人不允许啊!
这丑丫头人长的一般,但那手艺是真的馋他!
丑童:!!!
他灰色的烟雾立即延展开,把还懵圈的夏涉从赦猫的怀里扯了出来,他冷眼瞪着夏涉。
“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夏涉眨了眨眼,她是什么身份?
不过赦猫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夏涉确实不习惯,她刚拍开那家伙的手,丑童就先一步把她拉出来了。
“庄重一点!”丑童冷哼。
“???”夏涉满头问号,“我?”她哪里不庄重了?她还没说你这丑童装成灰棉花,动不动就把她打晕抗在肩上的事情呢!
这么一个插曲,夏涉原先心中抑郁的情绪一洗而去。
她后知后觉有些新进地看着诅咒之海,这就是埋骨之地诅咒的力量吗?
她为什么会觉得只灰鸟坠落诅咒之海是自己的错!
“花斑斑,带着他回去!”丑童不欲再多言,看着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燕鰙只说了这么一句。
“其他人,跟着我继续前进。”
或许是怕夏涉再出现之前的状况,丑童让鲜于颜抱着夏涉。
鲜于颜是不愿意的。
“我不……好吧!”但是他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丑童威胁的目光。
他愿意了,夏涉也不愿意。
“我自己可以。”她撇撇嘴。
怎么赦猫碰她一下,丑童这家伙就要说她不自重,换成鲜于颜就可以了?
“像之前那样就可以了。”夏涉还想要坠在最后面,偷偷找一下有没有伏铃剑仙的踪迹,要是被鲜于颜抱在怀里,不就相当于整个人都在丑童的监视之下吗?
虽然这个家伙小小只的非常可爱,但也改变不了他本质上是燕重鹤最得力下属的事实。
她是不会被丑童的皮囊迷惑的!
第72章
“你没有发言的权力!”
丑童瞪她。
只有让鲜于颜这么没有脑子的家伙抱着这个女人,他才能放心地下!
就在丑童准备催促夏涉快点,不要磨蹭耽误了他们行程的时候,只见夏涉手里挥舞着魔剑居然动了起来。
“你在干嘛!”
无名划过丑童,看着平平无奇没有一丝剑锋的烧火棍却差点削掉丑童的脑袋。
“不是我在动啊!是剑自己在动!”夏涉感觉到她手上的剑就要脱离她的控制飞出去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魔剑无灵,怎么可能会自己动!”丑童没有听见之前关于夏涉说这不是魔剑的话语,他瞧见与魔剑几乎没有区别的无名,下意识便以为这是魔剑。
他倒是远远听了一耳朵下属说找了尊上佩剑的消息。
所以在他带着花斑斑几个回来之后,看到夏涉手上一直握着魔剑也没有说什么。
奉剑侍女拿着主人的魔剑,这没有毛病。
“你松手!”丑童仔细观察,确实感觉这把剑不对劲。
“不行!我松手它就要飞走了!”夏涉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飞走,这把剑是她找到伏铃剑仙的希望!
况且这把剑还是伏铃剑仙的命!她要是不好好保管,将来怎么有脸去见伏铃剑仙!
眼见着夏涉也要被这把剑一起带飞,丑童连忙甩出一道灰色烟雾捆住了夏涉的身体。
赦猫却在这个时候出手组织了丑童。
“你干嘛!”丑童怒瞪着这个搅局的家伙。
赦猫脸上却挂着不变的笑容,“你找得到燕重鹤吗?”
丑童看他:废话,他要是找得到还用得着带上你这个拖后腿的家伙!
赦猫半睁开眼。
丑童最厌恶的就是他这个眼神,总觉得这只死猫在看稀奇。
“说你蠢还是真的蠢,你都说了这是魔剑了,既然魔剑在飞,你说会是谁召唤他?”
赦猫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丑童想要继续拖住夏涉的魔力都四散了。
对啊!
这是主人的佩剑,他的异动或许就是主人在召唤他!
况且他也不用怕这女人逃跑,若是她有异心,这家伙腰上还系着他的缚仙绳,只要他勾一勾手指,就算远在天边,这个女人也要乖乖给他回来。
如此一想丑童立即不阻拦夏涉了。
没了他像个小秤砣一般在后面坠着,夏涉嗖一声就跟着无名一起飞了出去。
接下来便是她闯入秘境,看到断了角的燕重鹤和吐血濒死的伏铃剑仙。
看来已是经历了一场大战,燕重鹤的角都给打断了。
但是夏涉想也没想就帮了伏铃剑仙。
虽然后面的情况出乎她的意料,她丢下无名落荒而逃,却又撞入了幻境外守株待兔的某人怀中。
燕重鹤身上的冷香让夏涉的脑袋都变的昏昏沉沉。
【小七,小九,我这是怎么了?】
习惯性问完脑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夏涉才想起来,他们两个此时都不在自己的身边,小七回了老家,小九能量不足休眠了,她现在是孤军奋战。
她能察觉到大魔王温热的血从她的后颈一直流向她的腰间。
夏涉整个人都浸泡在了燕重鹤身上散发出的暗夜冷香之中,她呼吸变得沉重,整个人却轻飘飘起来。
能感觉得到大魔王冰凉的薄唇在她耳边翕动,气流发出的震动让她整个耳道都痒痒的,她却一句都听不清说了什么。
“你,你在说什么……”
她无力在燕重鹤怀中仰头,面颊酡红,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缥缈虚无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了一般。
却不知在燕重鹤的视角中,他怀里的这个女人散发着越来越浓重的幽兰香味。
燕重鹤低头把脸埋进了少女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
他神识扫过夏涉周身——什么情况?她流血了?
他扯掉少女脸上覆盖的碍眼面纱,斑斑点点的红斑组织不了他对少女气息的渴望。
面纱掉落的瞬间,锋利犬齿咬破了他唇畔耳垂,贪婪吸食着让他不住沉醉的腥甜血液。
待到少女整个人在他怀中四肢发软,面色苍白又浮现诡异的红晕,燕重鹤才意犹未尽停止了吞咽,他舌尖舔过少女耳垂伤处,带走最后一滴溢出的殷红。
他锁着少女腰身的大手提了提她止不住下滑的身体,大腿稍稍抬起垫在了少女臀部。
在确认夏涉没有力气反抗之后,他桎梏着少女细白皓腕的另一手终于放松。
“这一点点,算是你背叛我的代价吧。”燕重鹤嫣红唇瓣撤离少女耳垂,琥珀色的瞳孔对上少女涣散的眼神。
他很满意现在的状况。
空出的那只大手抹了一把脸上被江伏铃剑气所伤的血线,他瓷白手指划过之处,伤口便迅速愈合。
待他手指掠过下颌,他脸上已不见一丝破口和血渍。
那伤处残留在他脸上的血液全积攒在了他的拇指之上,燕重鹤捏住怀中少女小巧的下巴,恶劣地把拇指上的殷红血渍在她唇瓣涂抹开。
他低头,额头与夏涉额头相抵,额头在她身上辗转了几圈,最终那只带着血的大手抬起了少女下巴,他张口狠狠咬住了少女挺翘鼻尖。
“记住我的味道,这是你主人的味道!”
“我……”夏涉尤带着血液殷红的丰润唇瓣张了张,她这么一动,燕重鹤的血液就顺着她的唇瓣滑进了她的嘴巴。
砰——
她心脏在一瞬间狠狠收缩。
少女红唇亲启,她贝齿中露出一点殷红,扫过她唇畔的鲜血,在她摄入燕重鹤血液的瞬间,她整个人都仿佛脱胎换骨一般,面上红斑瞬间消散,再次露出她白皙柔嫩的肌肤。
邪风入体好似从来不存在一般,她在一个眨眼的时间就恢复了原来的样貌。
——不够还不够!
她在渴求些什么!
一声声剧烈喘息,吐出的是与暗夜冷香交杂的幽兰香气,她酥软的手脚似乎再次有了力量,恰好燕重鹤也早已放松对她的桎梏。
一向抗拒和燕重鹤有过多接触的夏涉,竟然在此刻抬起了她的手臂。
长袖滑落,两节雪藕般的手臂就这么紧紧贴在了男人的脖颈,圈着他的脑袋往自己的方向拉近。
“给我!”她一仰头,翘鼻就挣脱了男人犬齿的厮磨。
眼见她如春日桃花般柔嫩的丰唇就要贴上她怀中人,那人恶劣的性子却又在此时发作。
男人一仰头,就算少女恢复了力气又如何,敌不过他的力气。
“想要。”失了理智的少女嘤嘤哭着,绯红的眼角溢出了晶莹泪水,她两臂攀附着男人,急不可耐地往他身上攀爬。
方才大手还紧紧桎梏着少女,不愿她下滑的燕重鹤却在此刻松了手,饶有兴味看着夏涉一双剪水眸满是泪水,细小的嘤嘤哭声仿佛一把小刷子一般挠的他心间舒畅。
她越是想要什么,这个恶劣的男人就越是不想如她的愿!
他知道怀里这个女人想要的是什么。
燕重鹤化出锋利指爪,抬手在自己的唇畔划了一下,瞬间带着暗夜冷香的血液倾注而下,顺着他的唇角流过他的下颚,划过他纤长脖颈上的喉结。
流了这么多血,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这一切只不过为了逗他的怀中人。
暗夜冷香的味道顺着风一点一点钻入了夏涉鼻腔,她仿佛受到了魔鬼的蛊惑一般,忘记了自我。
娇小的少女攀附在高大的魔族身上,一点一点的网上攀爬,可她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两手吊着魔族男子的脖颈。
她裙摆散乱,绣鞋都丢了一只,而燕重鹤的衣襟也被她蹭的散开,白皙胸膛在绸缎的里衣下若隐若现。
夏涉泛着血丝的眼球紧盯着燕重鹤唇畔的鲜血,看着鲜血从嘴角、下颚滑落乃至他滚动的喉结,高度一点点降低,她似乎也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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