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方才借着灯光看见少年后颈留下的两点齿痕,还有皮肤下暗藏的那一个小小的、还未彻底显露出来的凸起时,有多失控。
她下意识地就摸了上去。
听见少年那一声几乎变了调子的低|吟,她甚至控制不住地露出了犬齿。
芍药的香气越发浓郁。
一字句地传递着主人的信息:你是我的;这个Omega是我的。
易感期带来的躁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不行。
白素在心里紧急叫停。
段长川的腺体还没有分化完毕,她的信息素可是S级,哪怕他本来就是自己标记的Omega,这种情况下也会伤到他。
想到这一层,白素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而后在少年震惊的目光里毫不犹豫地背过身去。
“我看过了,最多再有一个月就分化完成了。今日太晚,我就不留你了,陛下回去吧。”
沉默……
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过后,白素强压着心里的躁动,准备开门去叫长乐。
然而,手刚搭到门上,衣袖上牵起一只奶白的手。
门外响起长乐的回应,问:“陛下、娘娘,有什么吩咐?”
少年沉声吩咐:“你且去睡吧,不必伺候了,朕今夜宿在青鹭宫。”
“是,奴才这就安排下去。”
而后,外面响起长乐和宫人们纷纷退去的脚步声。
白素回身,开口声音低哑:“段长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少年平静地与他对视:“朕当然知道,你的信息素说你现在很需要朕。”
白素反手便将他抵在了门上:“那你猜……我为什么需要你?”
说着,手指又不自觉地摸向他的后颈。
想咬他,想让他的腺体散发出自己的味道。想抱他,想让他漂亮的眸子里只有自己。
少年依旧看着她,被碰触的瞬间,睫毛轻颤。
“抱歉,我又失控了。”
白素定了定神,将人放开,说:“你乖,回去吧,不用管我。”
偏偏少年突然执拗起来,语气生硬地说:“朕不回去。”
白素深吸一口气,警告:“段长川,听话。”
“青鹭宫不是有两个卧房么,朕睡另一间就是。”
“朕也是担心你。”
两相僵持,各不相让。
最后还是白素败下阵来,无奈:“那你记得关好门。”
“啊?哦,知道了……”
然后拉开房门,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担心些什么,一个女人,再怎么发情能把朕怎么样。”
白素:……
???
-
深夜,段长川自己躺在床上……
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后颈痒痒的,自打上次喝过酒之后就再也没难受过的肚子,竟然也不安稳起来。
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先前白素碰触他后颈时的样子……
还有女人低哑的声音。
把他抵在门上时,一字字地问他:“你猜我为什么需要你?”
现在,白素似乎睡了。
芍药的香气顺着门缝飘来,整间屋子被熏染的越来越浓。
段长川干脆把被子蒙到脑袋上,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
他错了,白素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但白素身上的香,惹得他根本不能入睡。
而且,小小段还特别的精神!
更睡不着了。
于是,万籁俱寂的深夜……
蒙在被子里的少年,默默地仰躺着身子,小声地嘀嘀咕咕: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朕不能放纵自己,朕是君子,君子要行为有度。”
“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色不是空,色即是色……嗯?不对……色即是空……”
……
好不容易把小小段给“哄”下去,眼睛也困的睁不开,要准备睡了……
忽然听见隔壁卧房里,响起衣物掀弄的声音。
而后,便传来奇奇怪怪的声响。
段长川:……???
!!!
作者有话说:
段川川:流氓!女流氓!登徒女!不知羞!!!啊啊啊,她怎么可以这样!朕也想,不是,朕都不敢!(气抖冷)
白素:嗯?(挑眉)你不是已经睡了?
段川川:zZZZ
-
现在宝贝的腺体还没完全出来,等身体彻底恢复成Omega,再闻见信息素就知道自己啥属性了(小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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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星号标注,分别是:清心诀、静心诀、大悲咒。
段川川为了清心,也是拼了,哈哈哈哈哈
-
第23章 段川川满级理解中(3)
翌日,段长川寅时便习惯性地醒了。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要到卯时才会起床的白素,今日竟然闻见他的动静也醒了。
女人身上还穿着雪白的亵衣,长发披散着,只松松地披了件外袍便敲门进了他的卧房。
人还未入,芍药的香气已经顺着门缝先一步荡进了房间。
段长川轻轻地嗅了一下,道:“闻起来比昨天夜里好了许多。”
白素从长乐哪里取了衣服,帮他一件件地穿上,说:“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不可以随意嗅闻别人的信息素?信息素是AO的私密器官,你这是流氓行为知道吗,段小川?”
少年呼吸声明显一顿。
梗着脖子反驳:"那……那你还看朕的腺体了,你怎么不说!你还看了两次。而且信息素明明是你自己放出来的,比起朕来,你岂不是更流氓。"
女人为他系衣衫上最后一枚扣子,轻轻拍了拍。
后发出一声气音的笑。
狭长的眸子里难掩戏谑,说:“我本来就是流氓啊,臣妾还以为陛下早在大婚那日就知晓了呢。”
“你……!”
想说:你一个女人家,怎能如此不顾脸面。
又怕对方回上一句:脸面是什么?这种东西臣妾没有。
岂不更气结?
好气地一句话,硬生生哽在喉咙,不上不下地出不来。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被说流氓,非但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的?
“好了好了,不惹你了。这不是听闻你最近朝事很忙,想和你逗逗趣儿,这脑袋里除了政事,也装点别的吧,嗯?”
面前人说着,亲昵地捏捏他的耳垂。
眉眼弯弯。
白素的手指本就因常年做粗活,没那么细腻,这几日又夜夜练剑,连带手指肚上都起了一层薄茧。
碰触在敏感的皮肤上,粗粝而又温热。
少年后知后觉……自己是被关心了。
不自在地偏了视线,有一点别扭:“朕是皇帝,当然要时刻想着政事……”
“咳,朕会注意就是……”
听见一声纵容的:“嗯嗯,很乖。”
……
-
卯时,早朝准时开始。
入了三月,春闱依旧是群臣讨论的中心。
礼部呈上最终章程,在大殿上念着折子:
“会试定于三月初六,考场就在盛京內的束阁群楼,由兵部派人看管和镇守。”
“另,此次春闱会试、殿试的阅卷事宜均交由大学士和太傅阁下全权负责。题目待三月初六,由陛下抽签决定。”
……
章程是早就定好的,现在的念奏折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段长川听得昏昏欲睡,还要强打起精神。
简直折磨。
好不容易强撑到下朝,大腿怕是都被他自己给掐红了,整个人看起来困倦又萎靡……还莫名其妙特别饿。
明明早朝之前已经用过早膳,今日上朝时间也不长……段长川却觉得自己像是饿了一天一夜似的,非常非常的想吃东西。
“长乐,小厨房今日备的什么点心?”
小太监连忙回应:“回陛下,今日备的是马蹄糕和桃花酥,茶准备的是碧螺春,奴才这就叫他们送去书房?”
段长川看看已经爬上三竿的日头,还有红墙青瓦上飘荡的柳絮……
蓦地想起今日早上,白素同他说的话。
【人哪能一直这么紧绷着?别人愿意绷着就让他们绷着去,谁绷谁早死,知道吗?】
【周瑜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既然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坐等它自己完事就得了。剩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一直担心这担心那,担心的都是没发生的事,这不叫勤政,这叫内耗。】
【段长川,别这么消耗自己。】
她当时说。
少年望着晴朗朗的天,眸光映出一片湛湛的蓝。
忽得就弯了弯唇角,说:“让小厨房将点心直接送去蹴鞠场吧,再让杨卿叫几个侍卫同朕练两招。”
“是……啊?陛下,您要踢蹴鞠吗?可是方太医说过,您现在最好不要激烈地运动。蹴鞠这个东西,多难啊……奴才这心里头……诶?陛下?”
长乐一直躬着身子,慢吞吞地走着。
唠唠叨叨好一通才发现,那一身明黄的人早就不见了。
茫茫然起身,年少的天子已经摘了头冠,正大步流星地朝前走着,离他是越来越远。
连忙小跑着跟过去:“陛下……陛下!您等等奴才!太医说了,您最近不能走那么多,也不能走那么快!”
“别跟着朕,直接去小厨房拿点心来。”
“诶?诶!奴才就去……您可慢一些呐……”
“知道了,啰嗦。”
???
-
段长川到了蹴鞠场上,连着吃了两块点心,又喝了一大碗藕粉,心满意足。
因为刚吃过饭食不宜动得太过剧烈,所以就先看着场上的侍卫们踢。
没一会,赛场上就围了大半圈的人。
有前来凑热闹的皇族旁枝,还有今日休班的侍女、太监。
大桐比较开放,禁制没那么多,听闻皇上在这里举行蹴鞠比赛,人越围越多。
现场气氛肉眼可见的热烈起来:
“诶诶诶诶,防他,防他!哎,没防住你看!”
“哈哈哈,那可是咱们侍卫长,哪那么容易防,你去你也完蛋!”
“阿对对!踢!东东东,往东踢,过他!漂亮!”
“诶诶诶诶!好球!”
段长川看得心痒,但顾着自己皇帝的面子,只“淡然”地喝着茶。
不过,那双乌溜溜的眸子倒是盯得特别紧,隐没在宽大衣袖里的胳膊还时不时地“抽动”。
好不容易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侍卫们一场球赛比完,他这才“慢条斯理”地脱了外袍,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地下场。
少年黑发扎起高高的马尾,一身耀目的金。
旋球、过人,起球、入框,如行云流水。
开场便夺了个头筹。
周遭好一圈人拍掌叫好:
“陛下好俊的球!”
“愣什么呢,赶紧换战术啊,防陛下!放陛下啊!防贼先防王懂不懂!”
“进攻啊,防不住就攻他!”
战场上也有人回应,这边喊:“陛下是你们防得住的吗?”
那边气急大喊:“怎么防不住?兄弟们上啊,十多个人,还围不住陛下一个吗?”
“哈哈哈哈,你们这群赖皮!”
“你们怎么不干脆用人肉将陛下卡中间呢,犯规啊,犯规!”
结果,就在起哄声里,少年双脚拎着球一个倒挂金钩,直接把球从包围圈给传了出去。
一直围着皇上的球员们,看见球飞出去都傻了。
说好防住陛下就成了铁桶一个呢?谁能想到铁桶确实硬,可这铁桶不够高啊!
当即所有人一哄而散,急急地去追球。
当然,已经晚了,
球场上瞬息万变,球早就被踢到自家场地上不说,自家所有防守还都不在框底下。
红色的球员,一路踢着球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毫无意外,红队又进了第二球。
“哈哈哈,耍赖皮都赢不了,略略略!别踢了,丢人吧!”
“傻了吧,我们又不是只有陛下一个队员,略略略!”
段长川看着球员一路把球踢入球筐,听到周围的吵嚷声,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来。
再一定睛,才发现原来空着的席位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人。
金丝绣线的凤凰,艳红的衣。
在飞扬的柳絮里,正静静地朝他望着,眉间露出浅浅的笑。
是白素。
段长川定定神,转身又“若无其事”地投入到比赛中去。
白素看着少年同她对视一眼,后跑起来地动作明显有一点点僵硬,不由得心下一笑。
干脆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安安静静地喝起来。
另一头,伊满也领了一人过来,说:“方太医,您怎么来了?这边坐,师父去看陛下比赛了,我去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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