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对方毫无攻击力的白眼里,牵过他被烫红的手,轻轻地吻了吻。
下一刻,软软的小手嗖得缩了回去。
女人抬头,恰恰好,捕捉到少年发红的脸。
“好了,不闹你了。我去拿烫伤膏。”
听见一声别扭的:“喔,那你快一些,不然朕都要好了。”
女人脚下步子一顿,脸颊微微朝他偏来,双膝微曲,行了个不紧不慢的礼:“是,臣妾知道了,一定赶在陛下痊愈之前回来。”
后提步往书房里走,身上环佩叮叮当当地响。
也就没看见,座椅上的少年,飞快地扒开自己的衣领,在后颈好好地挠了几把。
【咳,是真的有一点痒。】
……
-
段长川闭门不出的第三日,风榣和云邪二人过来觐见。
司天监虽然是皇宫外苑,入宫觐见或是走动都极为方便,但一般都是段长川自己过去,若非急事,云邪他们几乎不会过来。
而如今,段长川负气几乎小产,正在保胎,正是不宜见人的时候,他们却过来了。
心思敏锐的少年帝王,立刻便嗅出几分不同寻常。
连忙放下手边的事,正襟危坐道:“宣他们进来。”
长乐躬身道了声:“是。”
后将人请了进来。
“前几日便听闻你在朝中被气的一病不起,又下了旨,任何人不得面圣,我和姑姑都没敢过来打扰。但听玉生说你今日已经好些了,便同姑姑一起过来了。”
云邪进门后,一边说着一边在他面上观察。
风榣紧随其后,规规矩矩地行礼:“风榣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姑姑莫要多礼。”段长川连忙命人起来,后朝长乐吩咐:“去将殿门关上。”
小太监立刻会意地应了。
把门一关,自己站到了门外去守着。
待房里又只剩他们四人,云邪这才一改拘谨的性子,大咧咧地在段长川对面坐下来:“你怎么回事?说好演个戏,你怎么还动了真格?我和姑姑听说的时候,吓一跳。那天晚上,皇子的星象都暗了许多。”
风榣也温声劝解:“陛下日后还是要控制一些,深谋远虑、不急不躁,才可成大事。”
段长川经过这两日的汤药和针灸折磨,也深刻认识到错误,乖乖认错:“朕知道了,姑姑。”
被他家Alpha摸了摸脑袋:“陛下很聪慧,已经想明白了,风榣姑娘放心吧。”
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少年偏头闪开,自以为动作隐蔽地拂拂她的衣袖。
后望向两人,正色道:“你们此次前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说到正事,对面的青年也立刻收起平日的吊儿郎当,说:“我和姑姑听到一些消息,但不能确定真假,但若是真的,此事非同小可。”
“什么?”
少年蹙眉。
“昨日听到百沐宫的弟子说,淮南似乎诊出了瘟疫,但还未能确定。”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57章 什么东西!
淮南一带疑似出现瘟疫……?
段长川的面色立刻凝重起来, 道:“你且具体说一说,若是真有瘟疫,要即刻下诏, 令太医院出人过去。”
那可是瘟疫啊……
若是真的盛行起来, 届时别说是三万, 就是十万、数十万的死亡,都有可能。
“是弟子说的。淮南一带有百沐宫开的医馆, 他说七日内已经来了七八个症状相同的病人, 还有一家人一起过来的。给我递信时, 店里的负责装药的伙计已经有了得病的迹象。”云邪说。
症状相同, 一家人都染上。
药铺里只是一个装药的伙计,除了拿药, 不会有任何接触病人的机会,也染了病……
段长川和白素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出几分肯定。
“听这症状,十有八九是瘟疫……症状如何?”
“高热, 头痛、肌肉疼痛。后剧烈咳嗽, 类似肺痨晚期,最后呕吐、窒息。目前已有一位病患去世,自发病到去世, 约莫□□日的时间, 坐堂的大夫开了清热解毒的药,但没有什么效果……其余病患, 病情都在不同程度加重。”
药石不可医,发病□□日便去世……
事情的严重性, 超乎想象。
坐在主位的少年, 立刻起身, 宣了长乐进来,道:“传朕御旨,去孙太医府上递话,即刻入宫,朕有要事寻他。”
孙太医,和黄前辈一样,曾是太医院里有名的医师。
先帝在位期间,亲自坐镇一方瘟疫,仅用三个月时间便将瘟疫彻底扑灭。也是一位声望极重的太医。
先帝去世那年,他年过花甲,为了清闲、也为了不卷入朝廷动荡纷争之中,便提了告老一事。
如今已在府上享了许多年的清福。
说起这位大佛,云邪有些担忧:“孙太医这些年大隐隐于市,手下的三个徒弟都没入太医院,怕是不好请动啊……”
少年摇头:“医者仁心,孙太医明哲保身是一回事,天下有难又是一回事。他不是不顾百姓死活的人……”
说罢,又取了笔墨,在黄绢上写下两行小字:
淮南埋尸三万,朕心甚震。
故而,急请先生。
交到长乐手上,说:“你亲自走一趟,将此物交给孙太医,先生深明大义,定会来的。”
小太监郑重地接下,应了声“诶”,躬身匆匆地出了殿门了。
-
长乐走后,书房里的气氛仍旧凝重。毕竟瘟疫,不是小事。如今天气转暖,正是各类细菌滋生的时节。待到天气再热一些,会携带病菌的飞虫多起来,民间百姓根本没有卫生的概念,直接喝生水;吃不完食物又摆放在院外,待晚上接着吃……
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白素思索着开口:“现命人将尸坑处理了,就地焚烧。焚烧期间,命百姓都在家中关好门窗,有没有可防瘟疫的焚烧用的东西,类似艾草、白醋之类?”
风榣读书涉猎广泛,立刻道:“太乙流金散?是有雄黄、雌黄、羚羊角、矾石、鬼箭羽、丹砂这些混合制成,据说上次瘟疫焚烧的也是这些。”
“那就在焚尸之时,在城内焚烧太乙流金散,防止病菌随烟尘散进城里。”
白素说完,风榣立刻起身,道:“白姑娘且等一等,还有什么?容风榣一一记下。”
而后拿了纸笔,一句句地写下来。
“还有什么?”
“用棉布,棉布里铺上一层棉花,所有出门的人一律遮掩口鼻,防止病菌随呼吸进入体内;”
“嗯,好。”
“水不可生喝,要煮沸之后才能入口。不只是水,所有需入口的东西,都要重新蒸煮之后才能食用。病人用过的衣物、碗具,都要经水煮过之后再晾晒、储藏。呕吐、食欲不振的病人,服糖盐水。”
“嗯……”
“趁着病患还少,有病患的家户,一律封门不许进出。命人将日常用品放在门口,住户自行取拿。粪便也要统一撒石灰粉消毒杀菌,凡接触过住户的人,包括大夫,都穿固定衣服、最好全身包裹,接触过后小心脱掉,用沸水煮一遍。”
白素一条条地复述,逻辑清晰、有条不紊。
风榣就立在她身侧,一直垂眸写着。
云邪越听,嘴巴张的越大,一直朝着段长川使眼色。
【她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她不是白相家养在偏房的庶女吗?】
【听起来就像是亲自应对过瘟疫似的。】
“卟滋……卟滋……”
见段长川不理他,又佯装不经意地过去,胳膊肘不住戳戳。
少年原本一双眼睛都黏在身侧的女人身上,听得专注认真,身侧乍然多了一人,吓一跳:“你做做什么?”
“啧,让你回回神,眼珠子要飞出去了。”
段长川:……
后知后觉,自己看着白素都出了好久的神,连忙找补:“朕……只是在思考民生,如何就眼珠子飞出去。”
正好身侧的两个女人把内容都写完,齐齐地朝他看过来。
风榣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发出一声气音的笑,说:“陛下每日繁忙,难道因病清闲几日,你们二人能独处。我与云儿还来打扰,实有不该。”
少年目光闪躲着捏捏衣袖,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咳,朕与皇后有什么可打扰的……国之大事与百姓的安危才最重要。”
说完,下意识地看看白素。对上那人含笑的眸子,又连忙将视线移开。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后颈好像又有一点痒痒的……
还有一点热。
少年暗自别扭,白素当着众人的面没有逗他,只笑着望了他一眼,便转而去和风榣说话了。
“上次拜托榣姑娘做的东西,不知进展如何?”
“正巧今日送到了司天监,我便一同拿来了,命随行的弟子放在院里了。我看着做得还算精细,白姑娘可随我去往院子里查看。”
“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我以为起码还要再等上半个月。”
“工艺从前就有,只是缺姑娘说的模具,两日他们便将模具弄出来了。”
“走,出去看看。”
一直竖着耳朵在旁偷听的好奇宝宝,也一同起身:什么东西?朕也想看看。
结果人刚起来都没来得及踏出一步,就被云邪给拦了下来。
“姑姑,你和皇后娘娘先去,我还有话要同陛下讲。”他转头朝已经出门的两人说。
然后不由分说,又把他给按回了榻椅上。
少年被按住了,一双眼睛还在不住地往外瞄。结果只有风榣头也没回地摆摆手,说了一句:“无妨。”
白素连半句叮嘱的话都没有。
等到门被伊满关上,将那二人都隔绝到视线之外,段长川这才幽幽地收回目光。
吊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好友。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和人家一刻也分不开?”
少年端庄地坐坐好,又白了他一眼:“乱说。你有什么事赶快讲,少动不动便打趣朕。”
下一刻,被人挤着榻椅坐过来。
坐过来也就算了,他挪挪地方就是,反正他的榻椅很大。可青年坐过来,又不说话了。
呃,不仅不说话,还隔一会就动一下……一会看看桌子,一会看看地,一会再看看他。
一整个如坐针毡的。
段长川:……
说实话,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云邪这模样。
“你到底是有什么话要同朕说?这么难开口吗?”
青年这才压低了声音,凑近他的耳朵,说:“姑姑答应我,要和我试试看了。”
段长川:!
风榣,答应了云邪,要和他试试看?
上回在司天监的小院里,他可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两个人因为上下的问题,惊到他整个人都不好。
而且,无论云邪怎么央求,风榣当时都没同意。
怎么又答应了,可以试试?
咳,段长川心里突然有个很大胆的想法……
果然,接下来便听到云邪说:“我姑姑她……咳,她说想在上面,你应该懂的。就……你和皇后那样的。”
“……然后?”
少年不确定地往下问。
云邪:“然后我就和她说我可以……被那什么……”
段长川:……??!
阿这……
“你疯了吗?你可是个男人,一直想找女人生孩子的,你怎么被那什么?”
云邪:“你不也是男人,不是也想找女人生孩子,还不是自己生。”
段长川:……
聊不下去了,他想让这个人滚。
“咳,口不择言,口不择言。你别生气。”
“呵。”
“我那不是想着,先把人骗到手,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么……她一个女人,我到时候还能制不住吗?”
少年掀掀眼皮,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姑姑的恐怖程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别说你根本就制不住她,就算制得住,你敢吗?”
这次轮到云邪:……
青年双手抵住太阳穴,崩溃:“那怎么办,总不能我真给她上吧。”
过了一会,又凑到他跟前来,问:“所以……你和皇后娘娘洞房的时候,是个什么感觉?疼吗?你和我说说呗……”
一说到洞房,少年立刻羞恼的红了脸:“……都说了,朕根本就没有!没和她结合过!从来就没有洞房过!”
就算接吻,也只有屈指可数的两次好吧!
青年一脸不信:“孩子都怀上了,你到底在嘴硬什么?”
段长川:……
他当然知道自己孩子都怀上了,可是真的没有啊!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他印象很模糊的好吧!
他很想反驳,甚至想脱了鞋底甩他脸上。
可是,他不能……
就……好气!
然而,这边还生着气,云邪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袖珍的小本儿,神秘兮兮地拿给他:“其实,我还带了本书给你。要不,你俩好好研究一下,你体验好了再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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