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啊……”
程知意和别人交谈着走开。
“知意……”
有人来敬程知意的酒。
“知……”
程知意背过身,回敬别人酒。
顾国辉:“……”别以为他看不出来,程知意就是故意不肯搭理他。
看着被各个行业的商业大佬包围的程知意,顾国辉感受到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最初他听闻顾衣挽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时,他的反应是:没关系,他还有一个女儿(非程知意)。
没过多久,他的亲生女儿找回来了,他的反应是: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不知道长成了什么样,可能歪瓜裂枣也说不定,要是损害顾氏形象,那就当不知道有这个人,任由她自生自灭好了。
看到亲生女儿的资料后,他的反应时:亭亭玉立,清纯可人,遗传到他和岑玉静五官最漂亮的地方了。虽然出身一般,家庭贫困,浑身上下无一长处,但还有学历和长相傍身,也能卖个好价钱,那就接回来好了。
他确实对程知意没有多少关爱,他心里清楚。
他和程知意有血缘关系,实则他们一天也没有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过,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就算接回来了,顾国辉也不打算见她,更别说补偿辛苦抚养她长大的爷爷奶奶,和她这二十年来受的苦。
他那时候总想着,一个大学生,能有什么能耐,丢在家里养几天,住惯了大别墅,过惯了万事都准备好等现成的日子,她还回得去乡下吗?富贵迷人眼,程知意最终还是会心甘情愿沦落成他用来联姻的棋子。
哪里会想到,她一个大学生,就是有能耐!
现场那么多人,对丁家的事一无所有,都知道巴结程知意,更别说他作为一个知道内幕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将程知意联想到“你的瓜”上面去?
只不过顾国辉再一次陷入了思维误区,认为程知意才二十一岁,不可能会那么厉害。他和杜蠡相同看法,只认为程知意和“你的瓜”有渊源,甚至说程知意在“你的瓜”那里做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被“你的瓜”拉黑了,无法买瓜,顾翊方手气臭,从来抢不到瓜,他甚至连丁桓都找了,就是没想过,真正能帮到他的人是他的亲生女儿程知意。
早知道程知意背景绝不单单是农村走出来的苦读十二年考出来的学生,顾国辉从人刚接回来的时候,就会来见她,给她一切想要的。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顾国辉只能期盼程知意能够念着舔犊之情,给他几分薄面,帮他在“你的瓜”店主那里说上几句好话,不说增大他的抢瓜率,至少也要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
可是问题是,程知意根本不肯跟他说话。
“知意啊,爸跟你……”
顾国辉不死心地第四次找上程知意,却忽然感觉到舌头动不了了。
口腔内冰冰凉凉的,像是谁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动实的冰塞进他嘴里,关键是他还吐不出来。
他伸手去摸,手指也被冰了一下,触感真的像是在摸冰。冰咬也咬不动,他用手机打下一行字,跟服务员要开水,服务员为难地说:“抱歉先生,我们这边现在只有五十度的温开水。”
顾国辉频频点头。
五十度八十度的,只要能化开他的舌头就可以!
连着喝了三杯水,才感觉到舌头恢复了柔软,不再像冻僵了一样僵直。顾国辉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承担被迫失去舌头的风险,情绪刚松懈下来,一抬头,对上程知意平静带笑的双眸。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婚宴举办了两个小时,时针指向九点时,会场内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大多数人怎么来怎么回,只有少部分人心思各异,惦记着兜里的名片。
坐上回家的车,他们才将名片掏出来。
分明名片在程知意手上时,一闪而过的白底黑字,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怎么轮到在自己手上,就只剩下一张白纸。
好像有一股难以名状的香气。
名片举到鼻翼,轻嗅了嗅,只一瞬,脑海内的记忆就被篡改了。
这是程知意开盲盒开出来的技能。
【记忆香气·SS:该道具可以使用在任何物品上,只要闻到香气,他们脑内的记忆就会被篡改成拥有者拟定的记忆。(必须建立在现实情况之上,例如让A市的人梦H市的事,这是不切实际的,道具很大可能会失效。)】
这个道具在本质上来讲,其实是一个单人道具,除非在大型的场地,比如说今天这种情况,才算是多人道具。
在他们原本的记忆中,是程知意给的他们名片,篡改之后的记忆中,是他们偶然听闻的“你的瓜”,和程知意没有半分关系。
参加婚宴的这些人,每个人身上都有瓜,程知意只挑了几个人,给予了他们提示。
小C也给她提示。
【宿主!符纪主动联系你了。】
算了算时间,也快到符纪失手杀人,符母顶罪的环节了。
......
符纪眼皮跳了一天了,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都不能使眼皮的跳动停下来,连医院都去过了,也没有。
他将这件事说给朋友听,朋友大惊失色:“你这不会是撞邪了吧?”
符纪说:“你少看一点盗墓的小说吧!”
朋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你别不当一回事,我劝你最好还是找个大师好好看看。要是真出啥事你后悔都晚。”
朋友这么一提点,符纪才想起来,自己先前还花五百块钱买了个瓜呢。
可能他的眼皮在告诉他,是时候用了。
符纪登上桃宝,找上“你的瓜”小店。
符纪:【你好,我来兑换瓜。】
“你的瓜”在线回复:【好的,请输入相应资料。】
符纪按照“你的瓜”吩咐,点进了客服发的链接,输入了需要的资料后,一句话弹出在屏幕上。
他震惊在当场。
从医院出来后,约了朋友见面的他,跟朋友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就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
回家的路段发生了车祸,堵了十多分钟。
等符纪下了出租往家跑,人还在楼下,就听到楼上家中传来的争吵。
好多户人家趴在窗户出,探头往外看,想要知道是谁家在吵架。
人是无法拒绝吃瓜的。
如果瓜的主人公不是他母亲的话,符纪也会抱着好奇的心态看热闹。
两个女声吵架,他母亲小时候伤过嗓子,说话声音不大,吵架总是输的那方,这次也一样。
麻意萱来到他家里对着母亲破口大骂,小三、不知廉耻、下见、脏、恶心等等词汇,麻意萱全往符母身上丢。
符纪听得拳头都硬了。
他推开门,门背“砰”地磕在墙上,撞击出最大的声响。
这响声吓得屋内两个女人一跳,符母看到是符纪回来了,越过麻意萱,拉起符纪的手臂。
“你不是去医院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符纪把符母护在身后,怒目而视:“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不要那么凶的骂我妈。”
成婚二十年,麻意萱被蒙在鼓里而二十年,她一直以为詹森洁身自好,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顾家爱家。詹森在她心底,比任何男人都好,可是就是这样的男人,忽然冒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
她们的女儿才多大,还没成年。
一想到在他们还没认识的时候,詹森就有了儿子,麻意萱心里就膈应无比。
“看看你妈做的好事!身为女人这么不检点,生下别人老公的孩子,还抚养长大。你们要是躲远远的,我倒也不说什么了,可是偏偏!你们非要跑到我的眼跟前来,找我的晦气!你还教我女儿学习,就你这样的小三生下的私生子,也配教我女儿?!”
麻意萱一点脸面也没给符纪留,她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骂,声音又大,上下几层楼都能听到,邻居家的门悄然开了一条小缝在那里听墙角。
他确实是私生子,这件事符纪没什么好辩驳的,他自知理亏,但被麻意萱这么骂,还是气愤。
他反问道:“你只知道找我们,难道生孩子这件事,是我妈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吗?而且,我妈和我爸在一起的时候,我爸还不知道有你这个人呢!谁年轻的时候没荒唐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又不是诚心要去打扰你的,你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们不放?”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詹森麻烦?我骂了詹森,也要骂你们!别说什么认识不认识,既然已经分手了,那么不过处于什么目的,孩子都应该打掉,而不是背着所有人偷偷生下来。就算你来我家里补习功课这件事是阴差阳错的,但你们不知道詹森已经结婚了吗?他是别人的老公,还是说,你们就喜欢做别人的老公的情妇、做别人老公的私生子?”麻意萱再次指着符母骂,“你当初就不应该生下这个孩子,你们那时候已经分手了!你生下的只是一个私生子,而你私生子的爸爸,是别人的老公,永远也不是你的!”
符母哭着道:“难道我没有生育的权利吗?我自己的孩子,我想生下来还不可以吗?”
麻意萱骂道:“所以我说你见,你和你那个该死的私生子一样见!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詹森背着我给你们钱!那是我们夫妻的钱,你们却收了,你们说你们见不见?!”
麻意萱四十多年的人生,自打有记忆以来,有教养了四十年,今天她的教养被这一对母子的出现击溃到分崩离析。
要教养有什么用,老公该有私生子不还是有私生子?该给私生子钱不还是会给私生子钱?
有教养不等于好欺负,也不等于一定要受气。
麻意萱非要把压在心底的火气给发出来不可。
她越骂越难听,甚至还对符母动起手来,符纪从回到家中后,脑海中始终划过在“你的瓜”看到的那句话,他在隐忍,在为了自己,为了符母隐忍,可是当他看到麻意萱推搡他母亲时,真的有点忍不了了。
“你够了!”符纪拉开麻意萱,“这是我的家,你不要一直在我家撒泼!”
他念着“你的瓜”上看到的那句话,这次没有推她,而是拉开,可麻意萱还是摔倒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几秒后就不省人事了。
在“你的瓜”上看到的那行字更加清晰了。
——【你会因为愤怒,一时冲动,失手推倒麻意萱,致人死亡,你的母亲为了你主动顶罪,被判处死刑。】
明明已经买瓜了,也知道了自己的未来会发生什么,可是为什么,还是无法改变?或许他就不应该碰麻意萱一下,不然她也不会......
在麻意萱倒下后第一时间过去查看的符母探知到麻意萱的呼吸,松了口气道:“儿子,快叫救护车。”
符纪:“死都死了还叫什么救护车......”
符母:“她没死,只是晕过去了,你快点叫救护车,要是晚了说不定就真死了。”
“没死?”
符纪也查看了下呼吸,呼吸有点微弱,但还是有的。
人还没死,就说明尚有挽回的余地。
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
A市。
乔宏康家离傅瑶丁桓婚宴酒店位置最近,他是几个收到程知意名片中,唯一一个没有家事的人。
他没有家事的原因,不是他从来都没有娶妻生子过,而是他的妻儿,在很多年以前,就遇害去世了。
妻儿遇害的时候,他们也才结婚六年。
那时候他没钱,家住在农村里,妻子在家里照顾五岁的女儿和不满一岁的儿子。他那天正赶上应酬,回家晚了两个小时,就发生了这辈子让他再也无法忘怀的一幕。
下班后,他如往常一样推开门,家中鸦雀无声。
没有妻子温柔的问候,也没有女儿的软语迎接,更没有儿子奶声奶气的叫他爸爸。
他一推开门,就看到满地的血。
血光中,他的妻儿倒在地上,肉..体冰凉,不管他怎么呼喊他们,他们都再也不会给予他回应。
他跪在血泊之中,裤子、衣服、手上、脸上沾染了还没有干涸的血迹,他悔啊、愧啊,他一遍遍道歉。他说:“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我本来可以提前走掉的,但是我为了巴结上司,不肯走,这才回家回晚了。要是我不去巴结上司,我就可以早回家,你们就不会死。”
他一遍又一遍道歉,连声音都哭哑了还在道歉。
可惜人死如灯灭,就算他道歉到这辈子再也说不出话,他的妻儿也不会听见了。
乔宏康为妻儿的死忙了半个月,都没有找到真凶。
乃至今日,他成为公司的老板,有钱了,也没有找到真凶。
时间太久远了,久远到磨灭了本就不多的线索。
听闻“你的瓜”无所不知,只要有钱就会给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乔宏康私信“你的瓜”:【你好,请问怎么买瓜?】
......
辛储剑心底有一个秘密,除了他过世的母亲谁都不知道。
他藏着这个秘密,活了大半生。
他曾打算忘掉这个秘密,就当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可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刻,这个秘密就会不受控地爬上他的心口,反复折磨他的五脏六腑。
他快被这个秘密折磨的不成样子,甚至有时会怨恨母亲,为什么临死了还要告诉他这件事,让他日夜不得安宁。
这个秘密在他心底扎根,逐日深入到他的心底,再也拔除不掉。
以至于他每一次见到父亲,都会无颜面对。
但是今天,他听说了“你的瓜”。
或许他的秘密不是没有解决办法,或许“你的瓜”可以帮助到他。
辛储剑坐在车后座上,挣扎了好久,最终决定,私聊“你的瓜”。
......
罗啸豪在得到程知意的名片时,就迫不及待回家了,只是他家和丁家有裙带关系,不好提前走人,好不容易熬到婚宴结束,终于可以好好看看名片,结果儿子打电话来说,孙女想他了,在车上打了半个小时的视频电话,温声细语哄睡了孙女,才有机会去看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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